“恶心什么恶心?”邱学军对着油盐难进的妻子不自觉又加高了说话的音量,“她是你女儿。你跟你自己女儿讲话还恶心?我不理解,讲出去也没人会理解。”
叶蕙心淡淡嘲讽道:“以前你也不理解,不见你多说一句,今天倒是有良心替她抱不平来了。”
邱学军被激得就要扬起手臂朝床上的人落下一个巴掌,好难得劝自己咬着后槽牙忍住,不忿道:“我以前没劝过你吗?是谁一说起这个话题就甩脸色的?不是我说,你从前但凡对她有点做妈的样子,她今天也不至于和家里这么疏远。也不至于连你生病了也推三阻四不回来。”
叶蕙心心一揪,骤然而至的伤痛疼得她秀丽的面容一时有些扭曲,她恨声道:“我不稀罕她来。”
“我真是不知道你在犟什么。”邱学军本就心烦意乱,见到妻子还不听劝,也就顾不得什么避忌不避忌,嚷嚷道:“你儿子的死是意外,跟珎珎有什么关系?你至于因为死了个儿子,就把死儿子的......”
不等邱学军说完,原本还半躺在床上虚弱无力的叶蕙心回光返照一般忽然猛力扑向了坐在病床上的丈夫,手脚并用地甩打在他身上,厉声喊着:“那个贱人害死我的阿行,不许你把阿行和那个贱人放在一起提,她不配。”
邱学军先是伸手挡着妻子胡乱的击打,见她情绪激动,一时难以停止,只好使出蛮力,见机握住了她的两只手腕狠狠制住,又高声呵斥了一句:“够了,别在医院里发疯。”
好在这是高级病房,单人间里没别的病友,病房门又关了起来,不然这动静非得把护士引来不可。
邱学军等叶蕙心情绪稍平,才忍着耐性劝道:“你想想你老公我好吧。要是珎珎来了,你还是这副样子,她能帮我才怪。戏都唱一半了,你换了别的本子,原来看戏的主顾可是会要命的。”
说到最后一句,邱学军连嗓音都发起了抖,哀求的眼神一错不错地看着叶蕙心,期待她作为妻子能有这份体谅。
还没等到叶蕙心的表态,病房的门被人敲响后推开。
漏夜赶来的林珎站在病房门口,一脸冷漠地看着邱学军反问:“谁会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