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俊脸在她面前骤然放大,温热的双唇将她还未出口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他很有耐心的辗转厮磨,她再想无动于衷,也在他强硬的坚持以及猛烈却不失温柔的攻势下渐渐放下了抵着他胸腹的双手。
纪徐清再清楚不过,她此刻的柔顺乖巧,不过是因为协议里有这个条款,并不是真的投入,可他依旧吻得忘我热烈。
几丝无意识的喘息化成类似呻吟的语调从稍有放松的唇齿间溢出,无疑是落在久被压抑的情欲上的那一点星火。
纪徐清不得不停下来,主动放开了她,却也不是完全放开,低着头的他轻抵着她的额头,呼吸相闻间,彼此纷乱的心跳逐渐趋于一致。
“一点小小惩戒。”平复呼吸后的纪徐清说道,“免得纪太太再费心替我拉红线。”
果然他这话说完以后,她隐去了眼里那种将他看做兽欲大发的嫌弃眼神。
四年前明明他表现得像是一个性冷淡患者,连两人领证以后,他都以她还小为由,和她分房睡,林珎不明白现在的纪徐清为什么动不动就贴上来。
分房睡?
一念至此,林珎一个激灵,想起自己要谈的话来,激将道:“虽说拍到纪总和别的女人的床照能离婚,但我也不可能有时间跟在纪总身后去抓奸,纪总要是有需求,实在不必非得在我身上一棵树吊死。”
这种情况下的身体反应最直观,林珎绝对不相信他是个性冷淡,既然不是,何必对着她这个看得着吃不着的老婆。
“而且你这样——”她暗示地往下看了眼,语带关心:“一直忍着对身体也不好。”
纪徐清忍耐地做了一个深呼吸,并不羞耻自己在她面前有了生理反应,只是对她用这个来当说辞稍稍感到有些意外。
“离婚你就别想了。”他丝毫不受激将,呼吸间也已是寻常语调,“良好的家庭形象有助于我建立更多的商业合作。”
无论真心与否,这一个最不容反驳的理由足够让林珎理解他维持婚姻的必要性。
“至于你的考虑——”他定定地看了她片刻,轻笑一声,“确实是为了我好。”
明明主动提及这话的人是她,这会儿倒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
纪徐清好心终结了她的忐忑,“今天晚上先将就一起睡一晚,明天我让秋月姨把旁边的客房整理一下,我搬过去。”
再一次被他看穿心中所想,林珎却没有像之前几次那般高兴,当然她心里还是高兴不用跟他同睡一间房,但她也知道,他其实没必要这么做,毕竟协议上也没规定两人要分房睡。她第一次意识到,或许因为他是她的合约丈夫,所以很多时候她不会像普通人那般真诚地欣赏他的付出。
诚然这场合约婚姻中,拥有更多社会资源和钱财的他是强势的一方,但细细想来,从签完婚前协议到现在,他对她并不是事事都强势,甚至有些时候,他对她有着她难以想象的包容。
比如现在他主动提出分房睡,至少她绝对不会天真地以为是自己的激将法起了作用。
“谢谢。”这种矛盾心情下,一声谢被林珎也说得有些别扭,他含笑的眼神让她越来越不自在,她不想让自己带着这样的状态入睡,尤其等下两个人睡的是一张床。
她想了个话题转移:“你刚才说小江总和沈小姐是三年前领证结婚,但我看他们的女儿好像不止三岁。”
虽说她对这个也确实有好奇,但她猜纪徐清不会有这个耐心跟她八卦科普,内心做好了高低得磨他一阵的准备。
没想到纪徐清居然真的说了,虽然说得简略,但足够让听的人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对于一个生来就什么都有的人,容易对最朴素的真心失去敬畏,等到最终明白过来,很多时候为时已晚。但在小江总追去曼哈顿以后,沈小姐给了他第二次机会。至于他们的女儿珠珠,现在都知道是沈小姐去曼哈顿之前就怀孕了,听说小江总也是去了曼哈顿才知道他和沈小姐有了一个女儿,算起来,珠珠今年虚岁五岁。”
短短几句话,结合她在酒会上听了几耳朵的八卦,这个故事里吸引林珎的并不是小江总的浪子回头,而是这位看起来温温柔柔的沈小姐,行事是如此有魄力,当初为了去曼哈顿发展事业得不到小江总的支持所以两人分手,后来小江总主动飞去曼哈顿挽回,她也可以潇洒复合,更难得的是,她并没有因为小江总的家世就落入俗套地当一个世俗意义上的豪门太太,至少她cL副总裁的位置是靠她一路去到曼哈顿打下来的基石。
见她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钦佩神色,纪徐清等了片刻后,轻咳一声示意,“所以你看,也不是所有的婚姻都是需要其中一方失去自我来将就,即便是我们这种人家。”
“嗯。”还沉浸在对沈小姐的欣赏中的林珎随口附和道:“沈小姐真的我辈楷模。”
见她无心于此,纪徐清不再勉强,任由她沉浸在对另一个女性的欣赏里,自己转身要往浴室走,刚抬起脚,他想了想,还是对她说了一句:“不用太佩服沈小姐,你和她一样,都是心中自有天地的人。”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林珎显得有些呆呆的。
她看着他走开的高大背影,像是有什么东西将她隐在心底深处的盒子撬开一角,泄出一些些被她刻意忽略的情愫,令她怔忡许久。
直到余光瞥到纪徐清随手放在床尾椅上的其中一只手机屏幕亮了亮,她才回过神来。
与此同时,外江路宝丽酒店4602房,一脸兴奋的杜熙茜拿着手机,斟酌着措辞,向刚拿到的一个手机号码发出了一条足以改变她人生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