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珏站在马场中央，眯眼看着眼前这群瘦骨嶙峋、毛色杂乱的马匹，心中五味杂陈。
这哪里是战马，分明是一群营养不良的病秧子！
一股霉味夹杂着马粪味儿直冲鼻腔，熏得他脑壳疼。
耳边嗡嗡作响，是马倌们窃窃私语的声音，像一群苍蝇似的挥之不去。
“二爷这怕不是疯了吧？好好的马场，要改啥？”
“谁知道呢，年轻人嘛，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我看呐，二爷这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
贾珏眉头紧锁，这些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
这些老马倌，一个个倚老卖老，墨守成规，早就该好好整治一番了！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仿佛要将这混乱的马场彻底看穿。
他大步流星走到老马倌面前，开门见山：“老马倌，咱们这马场的管理方式，得改改了！”
老马倌一听，胡子都翘了起来，像只炸毛的公鸡，梗着脖子嚷嚷：“改？改什么改！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几十年都没变过，凭什么到你这就得改？”他用力跺了跺脚，溅起一阵尘土。
贾珏也不恼，他知道这些老家伙最吃软不吃硬。
“老马倌，您这话说的，时代在进步，咱们也不能总抱着老黄历不放啊。您看看这些马，一个个瘦得皮包骨头，这要是上了战场，能打胜仗吗？”
老马倌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二爷，您是少爷，不懂这些。养马就得按老规矩来，不能瞎折腾！”
“瞎折腾？”贾珏冷笑一声，“我看是您老习惯了混日子吧！朝廷要的是精壮的战马，不是一群病马！”他加重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老马倌，我敬您是前辈，才跟您好言相劝。这马场，我改定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老马倌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最终憋出一句：“二爷，您这是要坏了规矩！”
贾珏正要反驳，忽然，一个小厮匆匆跑来，在贾珏耳边低语了几句。
贾珏脸色一变，“拿来我看看！”
小厮递上一卷公文，贾珏展开一看，脸色顿时严肃起来。
老马倌眼巴巴地瞅着，伸长脖子想看个究竟。
贾珏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将公文甩给他：“自己看！”
老马倌颤巍巍地接过，眯着老眼一字一句地读下去。
越读脸色越白，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这公文，是兵部下来的，要求马场在一个月内提供一批精壮的战马，数量还不少！
“这……这……”老马倌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以现在马场的状况，别说一个月，就是一年也凑不出这么多合格的战马。
贾珏见状，心中暗笑，这老家伙，总算是知道厉害了。
他语气缓和了一些：“老马倌，现在您明白了吧？不是我要瞎折腾，是朝廷有需求啊！”
老马倌颓然地叹了口气，像泄了气的皮球，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
贾珏趁热打铁，将自己改革马场的计划简要地说了一遍，包括改善马匹的饮食、加强训练、引进新的品种等等。
一些年轻的马倌听得眼睛发亮，跃跃欲试。
他们早就对老马倌那一套老掉牙的规矩不满，现在二爷要改革，他们自然是举双手赞成。
“二爷，我们都听您的！”一个年轻马倌激动地说道。
“对！我们都支持二爷！”其他年轻马倌也纷纷附和。
老马倌看着这群热血沸腾的年轻人，知道大势已去，无力地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们年轻人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吧，我老了，管不了了……”
贾珏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
改革的种子已经播下，接下来，就等着它生根发芽了。
处理完马场的事务，贾珏感到一阵疲惫。
他揉了揉太阳穴，忽然感觉手臂一阵刺痛。
低头一看，原来是不小心被马厩的木刺划伤了。
“珏哥哥，你受伤了！”马兰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贾珏看着马兰，她手里拿着药箱，脸上写满了关切。
他心中一暖，笑着说道：“没事，小伤而已。”
马兰不由分说地拉过他的手臂，细心地为他清理伤口，然后敷上草药，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好。
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贾珏能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以及那份淡淡的清香。
“珏哥哥，以后要小心些。”马兰包扎完伤口，抬起头，目光与贾珏相遇。
贾珏看着马兰专注的模样，心中泛起一丝涟漪，他轻轻地握住马兰的手，柔声道：“兰儿，谢谢你。”
马兰的脸颊微微泛红，轻轻地抽回了手。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贾二爷，刘兵部大人来了，说是要和您商量军马的事宜。”
“商量？我看是来催命的吧！”贾珏苦笑一声，这刘兵部，怕不是个铁面阎王转世？
他整了整衣襟，对马兰说道：“兰儿，你先回去休息，我去去就来。”
进了兵部大堂，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刘兵部端坐堂上，面沉如水，手里把玩着一块马蹄铁，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让人听着心里发毛。
“贾珏，你可知罪？”刘兵部头也不抬，冷冷地问道。
贾珏一愣，这帽子扣的，也太大了点吧？
他定了定神，拱手道：“大人何出此言？下官愚钝，还请大人明示。”
刘兵部猛地一拍桌子，那马蹄铁“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吓得贾珏一激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