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受伤吧?”听到声响的崔婆子忙跑过来,吴婆子也停下扇火动作,关切地看向门边。
“没,就是水漫进来了,若不疏通,屋子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去。阿禾你可别劝阿奶,奶奶是实打实的庄稼人,一辈子和老天爷打交道。咱们村每隔几年都会遇上几场大雨,怎么排水我可比你们几个小的要懂。”崔婆子抬手阻住楚禾的话语,回身披上雨衣,看了老妹子一眼,蹚着水就出了屋子。
吴婆子将坐起准备下地的二人重新推回床上,说什么也不让两人出门。
站在院中,各种声音听得更真切,轰雷好似就在耳边炸响,闪电尾梢擦着头顶劈到不远处。楚禾搀着崔婆子,借着闪电的光点看清院中,顿觉头大。
明明院中的树只有碗口粗,可眼下院子里堆满了洗脸盆圆粗的木头。漂在水面的,砸入房间的,还有撞毁泥墙横亘在屋顶的。
围墙被雨水冲刷成薄薄一层,细小的树枝划过就带下一大片土块。院门不知何时也塌了,门墙连同门扇被风雨卷得一丝痕迹都没留下,仿佛这处院子本来就如此。
崔婆子扯着嗓子指点,用锄头将堆在排水口的树枝杂物勾出,楚禾抱起扔出院门。一部分就塞在空屋子里,堆进几根粗木夹缝中。
反正院墙都快没了,崔婆子也不用顾忌什么,扬起锄头将排水口凿得更大,院中的水奔腾着往外涌。
门外狭窄的小巷成了蓄水池,楚禾将崔婆子劝会,自己接过锄头往前面巷口走去。
异能运转,巷子左边石头垒砌的石墙塌陷,高涨的积水流势变宽变缓。分出一支顺着石壁流向主路,剩下的部分依旧翻滚下坡,冲进深不见底的窟窿。
“我看水缓了好多,不用再挖了,快回来吧!”崔婆子没有进屋,站在门槛边上心急如焚地张望,半天不见人回来,就高声呼唤。
“来了。”楚禾应了声,这才提着破损的雨衣走进。
“这雨砸得人真疼,赶紧喝了姜汤,驱驱寒。”崔婆子几下扒下楚禾身上的雨衣,拿起干衣服就帮忙擦脸上的雨水,崔婆子端着热汤走过来,臂弯上还搭着几件干衣。
楚禾端起一饮而尽,重新拿了雨靴来让崔婆子换上,院里遍地尖锐碎片,油布靴子肯定划破了。
见楚禾安全回来,陶三之抵不住困意,昏沉睡去。
地面积水并没有消退,还是小幅度慢慢涨着,换了衣服,楚禾盘腿坐在凳子上,闭目伏桌。
崔婆子和吴婆子也放轻动作,靠在床头等天亮。
白天总会到来,可黑暗很难退去。
六人食不下咽,心不在焉地胡乱忙活着,一早上却什么都没做成。
屋里水又涨了几分,床上三个男的涨红着脸请求出屋。
依着崔婆子的想法,反正屋里屋外都是水,尿哪里都一样。不过想到还有阿禾这个姑娘家在,也就只好松口,强硬地在三人头上裹上厚厚的几层帕,套了一件又一件衣服后这才让人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