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的瑞木昭,半响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站到了瑞木庆的门前。他暗暗定了定神,回给青妖一记微笑,然后自己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见过三哥。”他见瑞木庆坐在大堂的正前方,面色沉沉,不动声色的行了一记大礼。
“七弟果然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只知道玩耍的小弟弟了啊!”瑞木庆也不抬眼看他,只把弄着手里的暖炉,话里带刺的讥讽着。
“……三哥是在怪我给焦叙通风报信,却不事先上禀给您吗?”
“看来你心里还很是清楚啊。”
“事发突然,我得到消息时,三哥已经上朝去了。以我的身份,又实在不便在更多外人面前露脸,所以逼不得已才……”
瑞木庆突然站起身来将手里的暖炉直直的砸向瑞木昭:“你是怎么知道龙守侯少主在皇城的?”
暖炉飞过来,重重的砸到瑞木昭的额头上,鲜血涌出,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污了原本白净的衣衫。
任由额上的鲜血直流,瑞木昭连眼也没眨一下,只拾起滚落到一旁的暖炉走到瑞木庆面前,将暖炉放回瑞木庆的手中:“三哥难道不知我刚到肃州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吗?……玄都一有风吹,父皇就必定派官员到我府中小住,说是为了照看,可来的官员却都是大皇兄的亲信,而等他们吃够喝够回朝之后,迎接我的往往只有父皇责罚的谕旨。……小时候我不懂,只会挨着,忍着,可我不会一直都只是个小孩儿,也不会一直都等着责罚我的官杖被快马送到锦蓉城。一年后,我学会用钱打点玄都来的官员,从他们那里买来玄都、甚至是皇城内的消息。”
“你的意思是,芜城被屠、龙守候府仅存的血脉被问责,这些事你早就知道了的?”
“是的。”
“那你知道李淳现在被关在何处吗?”
“不知道。只有消息称,李淳自从被押进皇城就再也没出来过。”
瑞木庆重新坐回木椅,抬着头看看还流着血的瑞木昭,避开了话:“老七,三哥我也是怕了。去年皇宴上的毒酒,你知道是谁给的吗?”
“是大皇兄?”瑞木昭假意猜测着。
“不,是我的母妃。”瑞木庆从怀里摸出一块绣着金色玄鸟的手巾递给瑞木昭,“母妃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外舅,因为私运岽铭树盐到晁商国贩卖被大皇兄抓了个正着。那时候正是文选司选拔官员最关键的日子,大皇兄为了安插自己的人脉,让我母妃给我下毒……”
“三哥……”
“……你知道事后我母妃怎么跟我解释的吗?她说只要我不死,就算残了也没有关系,但是外舅掌握着皇族的财政,一点事也不能出……”
兄弟俩避开彼此的眼神,心中却都带着凉意。
“不说这些了,正事要紧。”瑞木庆挤出一点笑意,“李淳确实还在皇城内,但是要想把他弄出来,却不得不过大皇兄那一关。”
“大皇兄现在只有两条路要走,一是放出李淳,二是放弃西境战事,但不管是哪一种,对三哥来说,都只有利没有弊。”
“不要小看大皇兄,他依旧可以逼着兽军出征……”
“不!三哥,只要我们把李淳能解决西境的事散出去,大皇兄就不得不选第一条路。”
听瑞木昭说完,瑞木庆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小弟,炯炯神态让他总觉得哪儿不顺眼。收回心思,他拍拍瑞木昭的肩膀,称赞道:“没错,还是你考虑得周到。就这么办吧!”
察觉到兄长目光的瑞木昭,慢慢低下头,谦恭的俯首:“三哥要为我翻案,这恩情我此生都无以为报,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夜深了,回去早点休息吧,今后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瑞木庆疲倦的揉了揉额头,漫不经心的说着。
“是,谢过三哥。”
夜色越发的深沉,独自回到百草院的瑞木昭紧皱眉头,闭目细听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旁人才拿出哑笛连吹了八声。从黑暗中立刻闪出4个人影,他们通身黑服,头上包着黑布,连脸上也带着黑色的面甲。
“夜魔见过七爷。”四人单膝跪在瑞木昭面前,异口同声。
“给我跟着青妖,把极狱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