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一皱,有些不放心:
“大河啊,有啥事别自个撑着,都是一家人,有啥难处大家一起想办法。”
陈大河挺了挺胸膛,脸上挂着一丝故作的轻松:
“婶子啊,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心里有谱。”
“今个运气好,打了一只大肥兔子,那家伙,油光锃亮的,正好哥几个都在,我把兔子炖了,咱们热热闹闹地聚一聚。”
柳婶子听陈大河这么一说,连忙摆手笑道:
“哎呀,算啦算啦,咱们都吃过了,你就赶紧忙活你的兔子去吧,给小花崽儿炖上一锅,咱们就先回去了。”
旁边的小伙子们也跟着摆手:
“就是就是,大河哥,你忙你的,我们这就撤了。”
“家里还有一堆事呢,就不打扰了,下回,下回一定来尝尝大河哥的手艺。”
陈大河看着大家伙一个个要走,赶忙挽留:
“你们这说的是啥话,我这兔子都准备好了,锅里的水都翻花了,你们这就走,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你们瞅瞅,我都张罗好了,就等着大家伙一块儿乐呵乐呵呢。你们要是不吃,我这心里是真不得劲啊。”
“大河,你这是干啥,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不兴那个客气。”
柳婶子乐呵呵地应了一声,其他人也跟着一个劲地点头。
陈大河看这情形,知道留不住便也不再坚持。
跟着大家的后头,嘴里头还不停地念叨着:
“下回啊,下回你们可得来,下回来我得让你们尝尝我炖兔子的绝活。”
到了院门口,陈大河目送着一个个身影慢慢远去。
夜色已经彻底把柳树屯给包裹了个严严实实,
初雪悄没声地铺满了小道,
银白的雪地在月色下泛着幽幽的光,
瞅着滑不溜秋的。
陈大河朝着那些渐行渐远的背影,扯着嗓子喊道:
“夜里头路滑,大伙都留神点,别一个不小心摔个大马趴哈!”
喊完,
陈大河一回身,咣当一声关上了院门。
乐呵呵地摇了摇头,这帮屯子里的人真是实诚,
比前世在城里那些冷冰冰的人情,多了不少热乎劲。
提起那只兔子,陈大河犯了合计。
自个连只鸡都没宰过,这兔子……咋收拾啊?
鸡好歹烧壶水、烫烫还能拔毛,
兔子这玩意,好像不兴这么弄的吧?
陈大河挠了挠头,这可咋整呢?
兔子肉炖出来是香,
但这前头准备的活对陈大河来说,
真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
陈大河攥着刀子,愣是在野兔子跟前犯了难。
这一身血呼啦差的毛,瞅着就让人心里不得劲。
使劲回想前辈子看过的那些视频,
陈大河想找出点处理动物皮毛的门道。
隐约记得有那么一段视频,说是处理兔子得从剥皮下手,
可这活对自己来说,真是比登天还难。
牙一咬,心一横,
陈大河硬着头皮上了手。
陈大河先用刀子在兔子的脚脖子那划了一圈,
小心翼翼地开了个口子。
陈大河记得视频里说,得顺着毛来,别伤了皮子。
可自己的手抖得跟筛糠似的,那刀子也不听使唤,
滑来滑去,差点没把自己的手给划伤。
好容易把四个蹄子的皮都给切开了,
陈大河一边回忆视频的做法,一边拿根木棍一点一点地撬兔子皮。
这个过程,那叫一个费劲,
东北的大冬天天寒地冻的,
可陈大河的汗珠子跟断了线的似的,吧嗒吧嗒往下掉。
可那兔子皮像跟肉粘一块死活剥不下来。
费了老鼻子劲,陈大河总算是把兔子皮给剥了一半。
再往后,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陈大河想把皮子整个撕下来,
结果撕得皮子这一个洞那一个眼的,
肉上血糊糊的,瞅着那叫一个惨。
陈大河长叹一声,直骂自个笨。
这手艺,真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陈大河瞅着已经烂糟糟的兔子皮,
挠了挠脑瓜子无奈叹了一口气。
气刚叹完,陈大河懊恼地跺了两脚:
“哎呦,我这猪脑子,咋就把这么要紧的事给忘了?”
“剥皮前得用温水泡泡,皮子才好剥。这一通胡撸,咋就把这个关节给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