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各位放心,哥几个都是讲理的人,咱们一不抢,二不杀,今天就是来讨个彩头,混口饭吃。”
说完,
陈大河抬头看到自称黑风岭座山雕的家伙伸出两根手指一比划:
“规矩很简单,一人两块钱,两块钱买个平安,两块钱买个顺当,两块钱方便你我他。”
接着,
这孙子语气一转:
“大家伙最好提前备好零钱,咱这买卖不做找零。谁要是拿张大票子出来,那不好意思,咱们统一按两块钱算。”
陈大河听到黑风岭座山雕的话,差点没笑出声来,
斜眼瞥了瞥附近面无表情的售票员,挑了挑眉,
这娘们……该不会和这帮孙子有什么猫腻吧?
不然这帮孙子怎么就能掐得这么准,
知道这车啥时候发,啥时候经过这?
这年头的班车,哪有按时发车那一说,
不把车厢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
司机师傅是不会轻易动手挂挡踩油门的。
想到这,
陈大河不由想到了一件事,
司机师傅等人的时候,
好像一直在盯着表看,
这么一想,
有些事也就豁然开朗。
八成是两边早就约定好了时间,
什么时候发车,
什么时候到这个所谓的“临时收费站”,
都能根据约定的时间去做局。
这司机怕是和这帮劫道的有个什么勾当。
要么是知情不报,
要么是直接参与了这场“买卖”。
不然的话,
这帮孙子怎么就能这么准时地在大雪天的堵到这辆班车呢?
这么一想,
陈大河心里亮堂了许多。
这司机和劫道的,多半是穿一条裤子的。
陈大河并不打算揭穿这其中的猫腻,
人家求财,
两块三块的,自己给就是了,
破点小钱消灾,总比硬碰硬强。
看到那帮孙子开始挨个要钱,
陈大河突然有点后悔了,
妈的,
老子兜里是一张十块的大团结,不是散票子,
这钱要给出去不是亏大发了?
这会再从小花崽儿怀里掏出散票子实在不是个明智之举,
小花崽儿怀里的钱更多呢,
万一被这些眼毒的家伙瞧见了,
指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
陈大河看着已经走到跟前伸手要钱的座山雕犹豫了半天,
最终还是磨磨唧唧的从裤兜里掏出了那张十元大团结:
“大哥,您就行个方便,给找找零呗。”
“家里就剩这十块钱了,这十块钱还是带孩子去县里的瞧病钱,都给您了孩子的病真就没钱治了。”
座山雕一听,斜眼瞧着陈大河眉头一挑:
“看病?孩子病了?”
“可咱这规矩也不能破啊,给你找零不给他找零,这不显得咱办事不地道嘛。”
座山雕嘴上说着,
手已经朝陈大河手里的十块钱伸了过去。
陈大河本能地握紧了那张大团结,
心里那个不舍得,
真不想就这么轻易松手。
就这么着,
两人你拽一头,我拉一头,
开始了一场无声的拉锯战。
“你他妈松不松手?!”
黑风岭座山雕终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话音还没落,
陈大河手一松,
座山雕一个没收住力,整个人就往后倒。
触地的一瞬间,
座山雕伸手就想抓个啥稳住身形,
结果好死不死,
一手就按在了陈大河的皮箱上。
“啪嗒”一声,
箱盖猛地打开,
坐在地上的座山雕瞪大了眼睛看着箱子里的狐皮和紫貂皮:
“我了个去,这都是好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