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外人,
自己也不能真把他给甩了。
柳婶子对咱不赖。
碰上这么个人,
有气也得咽回去,
有火也得忍着,
陈大河甩了甩头,
心里那股子无奈啊,
就像这山里的西北风,
吹得人心凉。
“得了得了得了,别在这儿磨洋工了,赶紧的吧。”
话音还没落定,
猛不丁的一声狼嚎硬是把山林的寂静给撕了个口子,
直愣愣地钻进了俩人的耳中。
俩人一个激灵,
眼神一对,
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一股子紧张。
陈大河赶紧抬手举枪,
哗啦一声拉栓,
检查了下枪膛里的子弹,
咔哒一声,枪栓复位,
“跟紧点儿!”
压低嗓子一喊,
陈大河猫着腰,
顺着狼嚎传来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踩着雪一路摸索了过去。
柱子紧跟在陈大河后头,
他这辈子头一回这么近地跟狼打交道,
心跳的跟打鼓似的,
心里面期盼着这一切只是陈大河在忽悠自己,
别是真遇上狼群了。
腊月寒天的,
柱子手心里头湿漉漉的全是汗,
随手捡了根树棍子死死地握在手里,
心里头总算是有了一点儿底。
俩人在雪地里头嗖嗖地往前蹭,
脚底下时不时传来踩断树枝的“咔嚓”声,
这声音在这静悄悄的林子里听着格外的扎耳朵,
陈大河嗅着鼻子里顺风飘来的狼味越来越浓郁。
落脚的劲越来越轻。
俩人走走停停,
陈大河的耳朵始终没闲着,
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不断搜索狼群确切的位置。
越往里走,
那股狼的骚味儿越浓,
雪地上狼爪子印儿也越发的密集,
瞅着就跟刚留下的没啥两样。
突然,
陈大河猛地一停,
皱眉望向远处的一片白茫茫,
陈大河仔细分辨着鼻子里钻入的另一种气味。
这种气味跟那股浓郁的狼味明显不同。
这味道好像是动物粪便的气味,
更加清新,
带着一丝草香和淡淡的发酵味。
很像是食草动物的气息,
气味中混合着未完全消化的植物纤维和苔藓的清香,
陈大河吸了吸鼻子,
气味里还带着点泥土的腥气和草食动物特有的腥膻。
这味道……难道是驯鹿的?
如果是的话,
自己是不是差不多已经摸到了狼群捕猎驯鹿的地界了?
陈大河的眉头拧了个更紧的结,
狼群的狩猎场一到,
也就意味着自己的狩猎场也已到达。
陈大河深吸了口冷气。
回头对柱子比划了个手势:
“柱子哥,跟紧点儿。”
柱子一听这话,愣了:
“咋了?有啥情况?”
陈大河连头都没回,直接把枪口一转:
“估摸着快要遭遇狼群了,做好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