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要不咱们找个洞猫一会儿?”
“这天估摸着得有六七点了。咱们在这黑灯瞎火的转悠了半天,连熊掌石的毛儿都没见着。”
“眼下这道儿也不好走,万一踩空了掉雪窟窿里,那咱俩可就真栽了!”
陈大河听罢,
脚下一停,
举起火把,
眯着眼瞅着四周黑黢黢的林子。
雪花片子带着小风在火光下舞得欢实,
随手抹了把脸上的雪碴子,
陈大河长叹了口气。
柱子的话糙理不糙,
这大雪片子下的,
林子里的危险可不是闹着玩的。
林子里的道儿本来就邪乎,
这雪如今都埋了小腿肚,
现在更他娘的不好认。
要是再瞎摸下去,
风险更大。
雪深的地方,
一脚下去,
没准就是个雪洞或者暗沟,
一个不小心,
就可能栽进去,
那可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这场雪把啥都捂得严严实实,
踪迹不好寻,
猎物更不好找。
“得了,先找个稳妥的地儿躲躲雪,等天亮了再接着找。”
陈大河嘴里说得很坚决,
可心里对熊瞎子老窝的那股子念想,
就像是野草似的,
怎么割都割不断。
陈大河就总觉得那熊瞎子的窝,
就近在眼前,
似乎只要再往前踏出那么一小步,
就能掀开那层薄薄的雪片,
找到熊瞎子的藏身之地。
风越刮越猛,
卷起的雪花儿直往眼里钻,
疼得人叫人睁不开眼。
陈大河眯着眼目光穿透风雪,
穿透那交错杂乱的树梢,
好像前方不远处有个石头在那孤零零的耸立着,
形状远远瞅着特像熊爪子,
陈大河嘴角不由一紧,
脚也跟着往前挪了一步。
“大河,你干哈去啊?”
柱子的喊声让陈大河瞬间回了神,
回头瞅了瞅柱子,
又转头望了望黑漆漆的前方,
啥也没有,
除了一片黢黑,
哪有什么熊掌石。
陈大河狠狠的呼出一口白气:
“呼……我就寻思着往前头探探,看有没有能猫一晚上的洞。”
柱子听完一阵疑惑:
“你去前头找啥洞啊?后面,就刚刚咱俩走过去的那条道,那里不正好有个山洞嘛?”
陈大河紧了紧身上的棉袄,
闷声不响地愣了一会,
末了才开口:
“就这么不找的话,我这心里总觉得有点儿不得劲儿。”
柱子瞅了陈大河一眼叹了口气:
“大河啊,那笔钱我比你还眼馋。”
“可这老天爷不作美,咱再这么找下去,风险太大了。”
说着,
柱子抖了抖身子继续念叨:
“咱得赶紧找个地儿猫起来,再这么冻下去,真就像你说的,八成得失温。”
“这人一旦失了温,可真就报销了。”
“我觉得咱得先保住小命儿,活着才能去找那熊瞎子,你说是不?”
陈大河又沉默了半晌,
眯着眼瞅了瞅前头黑漆漆的林子,
咬了咬牙:
“得了,咱们再往前溜达溜达,遇到能猫的地儿就歇脚。”
看着柱子一脸的懵圈,
陈大河解释道:
“咱多走几步路,明儿一早起来不就省得走冤枉道儿了嘛!”
……
风夹着雪片子一个劲地往脸上招呼,
疼得陈大河直咧嘴。
手里的火把在风里摇晃得跟个拨浪鼓,
火光也是一阵儿明一阵儿暗,
把周围的一小片地照得光影陆离。
陈大河拿着长棍子,
一戳一拔地探着路,
嘎吱一声戳进雪里,
拔出来时,
“噗嗤”一声响。
跟在后头的柱子哆嗦得跟摇骰子似的,
那哆嗦是一波接一波,
根本停不下来。
“大……大河,我感觉自个儿都快不是自个儿了。”
陈大河连头也没回,
冻得喉咙里像是卡了块冰硬是说不出话,
好半天才挤出一句:
“再挺……挺一挺,我觉得前头就……。”
话还没说完,
一阵狂风猛扑过来,
火把瞬间被压得火光暗淡。
陈大河赶紧用身子挡住风,
死命摇晃着火把。
就在这时,
陈大河感觉脚下的地有点儿不对劲,
心里头“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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