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明絮絮叨叨又讲了很多，陈秀丽听见了又仿佛没听见，大脑一片空白。
陈秀丽浑浑噩噩回到加工厂，白姐和金美淑正在翘首等待，“怎么样了？刚才李大娘过来了，问明天上班不，我们俩没敢答应，让她回去等消息。”
陈秀丽看着眼前两张满怀期待的脸，鼻头一酸，哭起来，“咱们厂子没了！”
听完陈秀丽断断续续讲完，金美淑哭得比陈秀丽还伤心，两个人抱在一起，哭得一声比一声高，好似要把这几年受的委屈都哭出来。
“行了，别哭了！”白姐抹掉眼角的泪，“没了就没了，我早都想说，这厂子是镇上的，咱们费心巴力地干也捞不着什么好，不是自己的厂子说话就是不硬气。你俩别丧气了，只要有咱们几个在，厂子那就是个壳子，咱们自己才是厂子的魂儿！”
陈秀丽泪眼婆娑，看着白姐的脑袋像闪着光，“白姐，说得容易，咱们哪还有钱再支棱一个厂子？”
“怎么没有？”白姐胸有成竹，“当初你一穷二白银行不给你贷款，现在的你身价今非昔比，就凭你陈秀丽三个字，银行也能给你放个二十万三十万的，再说，咱们和镇政府分家，也不能咱们净身出户吧，该是我们的一分钱也不能少。”
金美淑忙不迭点头，“白姐说得对，这些机器，仓库里的货，新收上来的蘑菇，那都得是咱的。”
陈秀丽破涕为笑，“白姐，你可真是我们的好管家，明天和镇上商量分家的事，你代表我去，不用给他们面子，承包合同签的是利润的25%，你就按照这个跟他们谈。”
“行。”白姐豪情万丈，“美淑，你在厂子里收拾，咱们多一根草都不留给他们。”
白姐代表陈秀丽和镇上谈了整整一个月，她不愧是会计出身，厂子所有资产都在她的脑子里，能带走的，她记录在册，带不走的，她全都折算成钱。
代表镇政府对接的是新上任的刘镇长，先前在防疫站上班，本身就因为业务不熟闹过不少笑话，白姐的气场直接震慑住了他，再加上李长明交代过尽量照顾，他几乎算是全盘接受了白姐的方案。
周怡君暑假快结束的时候，陈秀丽和镇上彻底分家，设备和厂房仍归原来的酸菜厂所有，账上的资金划出25%算是当年的承包款，厂里积压的货物则由陈秀丽带走。
离开的那日，陈秀丽望着大铁门上方的长白山珍四个大字久久出神。
白姐，金美淑在她身后，一起回望过去的点点滴滴。
往事已矣，前路漫漫，未来如何，她们心里谁都没有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