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山轶事

第6章 归途 第二回 老书记的家

“我不会喝酒”。

“少喝”。连长端着碗又往我胸前送了送。我看着连长既诚恳又坚定的样子,想起了恭敬不如从命,我接过碗仰头就喝,可还未等这一口全下肚,呛得我,一口喷了个满世界,不停地咳嗽,气都快要喘不上来,比我第一次抽老书记的烟还难受。不一会我的脑袋一个劲地涨,头上的汗珠子一个劲地往下掉,大妈一手拍打我的后背,一手端着奶茶像喂小孩一样地喂我,几口奶茶入喉,咳嗽止住了,但还是一个劲地喘气,大妈从酸奶桶里称了一碗酸奶,递给我,并让我大口大口紧着喝,我接过碗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那个酸呵,真的是无法形容,原本火辣辣的口腔,被强烈的尖酸,和浓重的羊膻味冲刷得清凉绵喉,一股香馨的美味停留在了嘴里,身子一下子觉得清凉了很多,尤其是肚子里的那团火,顿时被浇灭了,脑袋里涨的那股气,一下子就从七窍中流走了,我感觉舒服多了。不好意思和大家说了声‘抱歉’,对大妈说,

“对不起,对不起”。

“八啦怪,小点喝”。大妈的一半蒙语,一半汉语,听起来很亲切。

“好啦,没事,第一次,不会喝”,连长重新倒了一碗酒,端在嘴边轻轻地喝了一口,递给了我,并示意我喝一口之后再转给下一个人,这时我才明白,原来连长并不是要求一人一口喝干,后来我才知道这里的人们喝酒,都是围坐在一起,用一只碗倒满酒,你一口我一口轮着喝。

我们喝得很爽,很快,大妈和斯琴如同昨日一样忙里忙外,不停地出出进进,我很想去打个下手,可连长都不让我们去,说,

“这些活儿都是女人们的事。咱们尽管吆喝”。就这样不知不觉喝完了一瓶,马上又摸出了第二瓶,此时的我对这酒不仅毫无畏惧,而且越喝越想喝了,嗓子里热乎乎地觉得很刺激很过瘾,精气神也很足,当酒碗轮到我这里时,毫不推让,总想大大喝上一口,似乎我体内的所有酒细胞,已被那一口酒全部激活,这酒分子,酒元素进了我的肚,不仅被全部接纳,且立刻转变成了,促进我心潮澎湃,供给我力量的强力源泉。我的整个身体就像一台崭新的机械在极其稳定和正常的程序中运作着。连长说,

“这酒呵,你不能怕它,你要怕它,它就和狼一样,就会永远瞧不起你。欺负你,要打败了它,它就永远怕你。”郑顺,王鑫,周贵看样子也是第一次真正地喝酒,听了连长这一席话,为了能战胜这如狼一般的酒,都跟着连长大胆地喝开来。

连长说,“今天,队里大部分的牧民都去大红山驮草去啦,夸你们,赛,赛赛闹\,还有人在望远镜里看见你们‘牙步’了(牙步,蒙语,走啦),说是朝着大队去啦,没想到你们来这里了,哈哈哈,一定是那老马想家啦,把你们拉到这里了吧?你们也想家了吧”?连长盯着我们看,我们都低下头,郑顺接过酒碗喝了一口,我心思,这连长也神,知道是大辕马把我们拉到这里的。大辕马也想家呵。周贵喃喃道,

“想,早想啦”。

“想就想了,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么内想家了,不知儿子骑马怎么样?”连长接过郑顺递过的酒碗深深地喝了一口若有所思地说,

我们都看着连长。连长接着说,

“么内的家就在前面,十几里吧,小儿子五岁啦,么内一个多月没见啦,儿子他妈妈,么内也想啦”。说罢连长重新端起了碗喝了一大口,接着说,

“你们的老书记,么内阿爸,又去北京开会去啦,临走给么内留了一大堆营生,做也做不完,特意告诉‘么内’把你们早点接回家,‘么内’没顾上,今天去啦,你们不见啦,‘么内’急啦,怕啦,可好,有人望见了,告诉‘么内’啦,这么大的雪,‘么内’不放心,专门去你们那里,又到大队,都没见你们,‘么内’又急了,更怕了,这大雪的天,啊呀呀,吓死人啦。要见不到你们,‘么内’可就完啦,你们来这里,‘么内’可高兴啦。用不着集合民兵牧民们找你们啦”!连长端着碗又喝了一口水,

“你们那几个女,么内问你们回来没?就急了,比么内还急,得早点告诉她们,她们都哭啦”。说着连长拍了一下脑门高兴地说,“不告诉她们啦,明天,么内就把你们给她们,”

“ 阿力汗乌”。连长高兴地将酒碗递给了我。我大大地喝了一口,递给了郑顺。

“乌”。郑顺接过酒碗同样大大地喝了一口。他脸红得犹如一个大苹果,身子有点摇晃。

“乌,乌”王鑫,周贵先后接过碗都大大喝了一口。我抢过周贵手中的碗,差一点喝了个底朝天,不好意思留了一点递给了连长,连长接过去二话没说,一口全部喝干。

听了连长这些话,我的肚子里除了'酸,甜,苦,辣,咸,又多了一团‘火’,一团‘常宝’她们关心我们,惦记我们的‘火’,这一团火和老书记家的这一团火,两团火融合在一起,将这数九寒天,冰雪世界炽热成一个温暖的世界。我觉得在这个地方,在这个家和这些人在一起很暖和,很温馨。大妈和斯琴好像已忙完了她们的工作,盘坐在了连长旁边,斯琴像个小孩一样半倚半靠着妈妈,两只水汪汪的眼睛一闪一闪,小栅栏里的羔羊,‘绵绵’地叫,我们觉得连长的阿妈也就是我们的妈妈,喝酒的气氛越来越放松,越来越欢快,越来越融洽。越来越亲切。不一会儿,一瓶又喝完了。连长起身又摸了一瓶出来,大妈笑逐颜开,从连长手中抢过酒瓶,一口将瓶盖咬开,‘咚咚咚’倒了满满一碗,端起碗‘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放下碗竖着大拇指说,

“十个腾佳劳,八了纳,八觉爱那,爱力乎”。

我们没有完全听懂,但我们知道是在夸我们,望着大妈慈祥可敬的面容和喝酒的豪爽气派,我打心眼里敬佩这位蒙古族阿妈,热爱这位蒙古族阿妈。我端起碗,重新斟满酒。双手举过头,恭恭敬敬地献给了妈妈。阿妈激动地接过碗仰头一饮而尽,看得我们目瞪口呆,连长和斯琴若无其事地在一旁说悄悄话,郑顺,王鑫,周贵看着我,悄悄地说,好厉害,不知还能敬酒给大妈?这一碗足有四两呵

“八了那,八了那,哈马乖”。(行,行,没事)连长回过头笑哈哈地说着,并从柜子里提出了一个约能装十斤酒的一个塑料桶,放在了我们面前。

我两眼直瞪瞪地看着连长。连长用他宽大的手拍了拍塑料桶并自豪地说

“ 酒,还有”。

毫无疑问,连长是在告诉我们,你们放心地喝,酒有的是,给阿妈敬酒没问题。郑顺拿起酒瓶子,倒了满满一碗,看了看连长,连长会意地点了点头,郑顺将满满的一碗酒敬给了阿妈,阿妈接过碗,一口而进,笑眯眯地把碗还给郑顺。王鑫,周贵有些犹豫了,虽然连长说行,但眼见的这一瓶酒可全是大妈喝了进去,我有点担心和自责了,不该用这种方式给阿妈敬酒。

“ 周,你来”。连长将满满的一碗酒递给了周贵。周贵满脸通红,接过了碗,单膝跪地,高高举着碗说;“,阿妈,十个腾佳劳周敬酒啦”。

“ 赛,赛,赛,蒙古和掐了那”。(好,好,好,会蒙语啦)大妈高兴地接过了碗,扶起了周贵。将这一碗酒一饮而尽。就这样,王鑫也敬了大妈一碗,大妈还是那样接过酒,又是一饮而尽。那之后我们又喝了几口,结果都醉倒了,出了酒。

黎明的曙光还未完全驱散夜的沉寂,我便从梦中醒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仿佛是昨夜欢聚的余韵,在朝阳的照耀下缓缓升腾。我慵懒地走出包,眼前的一切让我瞬间清醒:苍茫的雪原在晨光中闪烁着银白的光芒,强烈的阳光与雪地相映成趣,让人不禁眯起了眼睛。

斯琴挥舞着大扫帚,她的身影在朝阳下显得格外矫健。她专注地清扫着包前的空地,那些散落的羊粪在她熟练的动作下被聚集成了一堆堆的小山。大妈则提着一个大筐,一趟趟地将这些小山般的羊粪运走,倒入旁边更大的粪堆中。我忙不迭地跑过去,加入了这个勤劳的行列,与大妈一同装筐、倒粪。

不一会儿,郑顺、王鑫和周贵也加入了我们的行列。郑顺轻巧地从斯琴手中接过扫帚,王鑫则从地上抄起一把铁锹,周贵则是大妈的好帮手,接过筐子,与我一起将羊粪迅速倒入大堆。我们的动作越来越协调,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舞蹈,每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节奏感。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那块场地很快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斯琴满意地点点头,打开了羊圈的门。羊儿们仿佛感受到了自由的气息,争先恐后地从圈中涌出,它们奔跑着、跳跃着,在这片干净的土地上尽情地撒欢。尤其是那几只山羊,它们显得尤为兴奋,不时地攀爬、探索,连狗窝也不放过,好奇地探头探脑。

大妈和斯琴站在一旁,看着这群膘肥体壮的羊群和活蹦乱跳的羔羊,脸上露出了自豪而满足的笑容。她们的笑容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温暖,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风景。

我站在一旁,感受着这份来自草原的纯净与和谐。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和忙碌,只有大自然的恩赐和人们的勤劳。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生活的气息和美好的希望。

随着太阳逐渐升高,羊群也开始安静下来。它们或悠闲地嚼着草,或躺在阳光下享受温暖的抚摸。斯琴和大妈也开始忙碌起来,她们或挤奶或喂羊,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对这片土地的热爱和敬畏。

我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感动。这就是草原的魅力所在,它让人感受到生活的真实和美好,让人懂得珍惜和感恩。在这里,我找到了内心的宁静和力量,也找到了对生活的热爱和向往。

太阳渐渐升高,光芒洒满了整个草原。我依依不舍地站在蒙古包旁,我知道,我的心将永远留在这里。因为这里有我难忘的回忆和深深地眷恋。草原牧羊曲,将成为我心中永恒的旋律,陪伴我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 赛,赛,格勒茶乌”(好,好。回包里喝茶)大妈招呼我们回到了包里,给我们每人又酙了一碗热乎乎的奶茶。

我心里一直纳闷,怎么不见连长呢?我想试探着问一问,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好望着大妈,指了指连长昨天坐过的地方,又指了指大妈放在我面前的那碗奶茶。大妈明白了我的意思,指了指连长坐过的地方,又指了指北面。说,

“ 忽了登,忽了登”。(蒙语,快,快)

正在我猜测大妈说的是什么时,忽然,外面的狗叫了起来,我意识到有人来了,我们好奇地往外走,我危险和斯琴撞个对面,斯琴手里提着一个小口袋正准备进包门,看着我慌张的样子,手指着北面,笑哈哈地说,

“阿哈勒记忆了吾”。(蒙语,哥哥回来了)我没有听懂,顺着斯琴指的方向,不远处,一团雪雾犹如旋风一般向这里飞来,哇,这和神话小说中描写的神仙有何区别,刹那间,雪团越来越近,看清了,是连长。还是昨天来时的那一身打扮,骑着的还是那一只如同雪一样白的骆驼,我好羡慕连长的潇洒,好喜爱这只奔跑如飞的骆驼,好想在这雪域里狂奔狂飞。

昨日的酒似乎还未散尽,骨子里还觉得有燥热,血管还在蹦蹦地跳,我迎着连长跑了过去,我想,他一定是在昨夜,按捺不住想家的欲望,借着酒劲回家了,

“ 大哥,儿子学会骑马了吗?嫂子还好吧!”我拍了连长一巴掌说道。

连长摘下了挂满了雪花的墨镜,边走边说,

“不知道”。

“ 你没回家?”我问。连长摇了摇头。我忽然想起,连长昨日说,他的家在前面,前面该是东南,而连长回来的方向是北面。看来连长是没回家,可去哪里啦?还这么急?

大妈迎了过来,不知和连长在说什么,从表情上看都很高兴,斯琴牵着骆驼离开了。我们跟着大妈和连长进了蒙古包。大妈忙着又给我们和连长倒茶。在火炉上烧着一大铁锅水。

“酒,肚子,头,哈么怪”?(蒙语,哈么怪,没事)连长笑哈哈地问

“ 什么怪,什么怪”。我们都听成‘什么怪,’异口同声地回答。我为又会说这句蒙语而沾沾自喜。

“ 酒,阿爸,阿妈不让喝,么内不喝,下雪啦,少喝点,你们客人,毛主席派来的,哈哈,哈,”。连长说着笑出了声。站了起来从柜子里提出了昨日那个塑料桶,重新坐了下来并说,

“一会儿,送你们回家,路上冷,喝一点,赛闹”。说着倒了满满一碗,又说,

“我们这里的人,都喝酒,天冷,地冷,(说到地冷,连长拍了拍坐着的地方)喝点酒热乎,好睡觉,可喝多啦,误事就麻烦啦,就,不会说啦,反正是不好。今天冷,要走路,少喝点”。说着连长端起碗喝了一口。把碗递到了我的眼前。

连长手中的塑料桶,如同神秘的法器,蕴含着草原的魂魄与力量。他轻轻拧开桶盖,一股浓郁的酒香便扑鼻而来,如同古老的诗篇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酒碗递到我面前,那一刹那,我仿佛看到了历史的长河在眼前奔涌。那强烈的酒精气味,如同草原上的狂风,带着野性的呼唤,冲击着我的感官。它的味道,火辣而直接,仿佛要将我内心的恐惧与犹豫一并燃烧殆尽。

那一刻,我感受到的不只是酒的烈性,更是连长的期待与信任。他的话语如同草原上的风,温暖而坚定:“今天你喝了这回味酒,明天,后天,后面就什么也不怕啦。”这句话如同一道咒语,将我心中的犹豫与恐惧驱散。

我闭上眼睛,心中默念着草原的祝福,然后猛地喝了一口。那酒液如同草原上的烈火,在我的口腔中燃烧,却又带给我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力量。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清晰与坚定,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变得清晰起来。

我将酒碗递给郑顺,然后借口要解手,实则是想吐,走出了蒙古包。寒风迎面扑来,我紧了紧外衣,感受着从丹田处涌出的热气。那一刻,我仿佛与草原融为一体,感受到了它的宽广与包容。

回到包内,我若无其事地坐在连长旁边,心中却充满了感激与敬畏。我知道,这回味酒不仅仅是一种饮品,更是一种精神的象征。它代表着勇气、坚韧与信念,是草原人民对生活的热爱与对未来的向往。

那一刻,我深深地体会到了喝酒的意义。它不仅仅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更是一种精神的寄托与升华。在酒的熏陶下,我们可以放下心中的包袱,勇敢地面对未知的未来。

在我心中,那回味酒的魔力却永远不会消散,让我永远保持那份对生活的热爱与对未来的向往。这回味酒,能品味生活的美好与真谛。

我从连长手中接过碗大大地喝了一口‘回味酒’伸手递给了郑顺

郑顺愁眉苦脸地看着连长和我把酒碗推还给了我。

“你会后悔的”!我接过碗喝了一口说。把碗递给了王鑫,王鑫皱着眉头喝了一点,周贵如同王鑫一般喝了点递回了连长。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一口茶,一口酒很快四两一碗的酒就被我们喝完了,王鑫,周贵也说,这回味酒就是不一样,郑顺还是不敢喝。

连长倒上了第二碗。火炉上的锅开了。大妈提着斯琴拿回来的那个小口袋来到锅边,从里面抓出一大把冻饺子,一把一把地放在了锅里,哇!大妈要给我们吃饺子。

吃顿饺子是多么的不易啊!在我的记忆中,只有大年初一,正月十五才能见到饺子呵,还不一定能吃饱。每人碗里分上几个,就算过节了。今天我们就要吃饺子了,眼看着大妈煮了满满一锅,我情不自禁地,主动从连长手中要过碗,大大地喝了一口,连同那快要流出的口水咽了下去。这味道真爽。

这饺子是阿妈和斯琴昨晚特意为你们包的,阿妈说,‘看你们那干活架势,喝酒的那个样子,一定是好后生’。你们今天要回家,尝尝我们蒙古人的饺子。酒,就碗里这些了,阿妈说,‘走远路,不能多喝,更不能让你们喝多。’

饺子在锅里‘咕嘟,咕嘟’地煮着,香气已弥漫在了蒙古包的各个角落,就连外面的狗狗也馋得直叫。

昨晚,大妈和斯琴什么时候包了这么多饺子,我们竟然不知,这酒呵,喝多了还真是误事。看着锅里鼓鼓囊囊的饺子,我很馋了,很馋了。很想饱饱吃一顿了,但心里还是有些惭愧,不好意思,也不知昨晚我们失态成了个什么样。

“连长,你昨晚去哪里了?”郑顺搭讪道。

“ 阿妈的邻居,队里的‘五保’,阿妈让我送点粮”。连长说。

“邻居?”我疑惑地问。

“ 是”。连长点点头。

“在哪里?”我吃惊地问

“不远,北面三十里那个坡后”。连长答。

我们都张口结舌。我脑子里回响着,‘邻居,不远,三十里,阿妈让送点粮!’由衷地敬佩老书记这一家人。

“变西,意的”(蒙语,饺子,吃)。大妈从锅里捞出了一大盘饺子放在我们面前,笑哈哈地说。

“ 吃饺子”。连长边翻译,边招呼我们。

我们赶快回答,‘赛,赛,赛’。

连长和大妈看着我们,突然,大笑了起来,斯琴跟着也笑了。笑得那么天真,那么好看。我们真有点莫名其妙了。互相观望,满脸通红,不知发生了什么,我怀疑一定是哪个地方出了洋相?

“ 斯琴,筷子”。大妈捂着肚子催促着斯琴。(蒙语,筷子,和汉语、筷子音接近)

噢,原来是这样。是呵,记得老书记吃饭就很少用筷子,尤其是喝炒米奶茶根本不用筷子,有几次我们以为老书记忘记了,后来老书记告诉我们,他们一般不用筷子,我们出于好奇,模仿了几次,可碗里的炒米,不用筷子总是吃不干净,喝‘圪垯’子更是困难。总得一次次地用水冲着喝才能吃干净,结果饭没吃饱。肚子已经饱了。

这两天,我们喝炒米,吃棒棒,都是用‘棒棒’作筷子。边喝炒米,边吃'棒棒也没觉得没有筷子的困难和别扭。没在意筷子不筷子的。

“吃饺子,我们也在用筷子”连长笑眯眯地说。

斯琴将筷子送到我们手里,连长夹了一个放在了阿妈碗里,又要给我们夹,看着连长不熟练的手法,郑顺忙说,

“我们自己来”。

“我们自己来”。我们三个也赶快跟着说,并夹了一个沉甸甸的大饺子,放在了碗里。

“ 来,来来,阿力汗乌”。连长端起碗喝了一口,顺便把碗递给了我,我接过碗有点不好意思,将碗端给了大妈,大妈摇了摇头,摆着手说,

“乌汉八待”。(蒙语,不喝啦)

我真佩服阿妈说不喝,就不喝。

有的人说,‘饺子就酒,越吃越有,饺子就酒,越喝越有,你们说这是真的吗?连长问。我们被问了个哑口无言,这话我们还是第一次听,听起来很顺口,尤其是连长用不太熟练的汉语说出,更有一番韵味。

“哈哈,哈哈,就是有,我们大队今年大丰收,卖牲口卖了十五万块钱啊!”连长高兴地伸出大拇指。接过周贵递过来酒大大地喝了一口,接着又说,

队里开会定啦,过了年,买那个大个的“东方红’拖拉机”。说罢连长夹了一个饺子吃了起来,我们也跟着吃了开来。

哇!羊肉饺子,鲜嫩的羊肉饺子!只是听奶奶说过,没见过,没吃过。咬破了皮,圆滚滚的肉馅掉在碗里还打转转,太不可思议了,真是有福气,过年还早着呢,我们就吃上饺子了,还是尽肉馅的。满满一锅呵,嘴里吃着从来没吃过肉馅饺子,心里想着,‘越喝越有,越吃越有,大个的拖拉机。’

饺子吃饱了,酒也喝足了。连长说准备准备就走吧。我们问,

“这里到我们知青点有多远?得走多长时间?”

连长说;

“不远,四十多里,大约得走一个多时辰。”

“呵!这还不远,多少里是远呵?”我们还问连长,

“这么厚的雪,这车还能走吗”?连长说,

“骑着骆驼走吧”,

“哇哈,我们要骑骆驼回家了”。

回首望去,大妈慈祥的笑容和斯琴那天仙般的身影逐渐模糊在视线中,我们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眷恋。她们站在栅栏旁,目送着我们渐行渐远。而大辕马也在栅圈中回眸凝望,那深情的眼神仿佛在说:“一路平安,早日归来。”那一刻,我们的眼眶湿润了,泪水在寒风中化作一颗颗晶莹的珍珠。

斯琴细心地为我们系上了黑纱带,她轻柔的动作像是为我们即将踏上的征程祈祷。大妈的话语在耳边回响:“在这白茫茫的雪地里行走,没有黑眼镜,就一定要蒙上这块黑纱布,不要让雪光刺伤了眼睛。”这块黑纱带虽然轻薄,却仿佛赋予了我们勇气和力量,让我们能够无畏前行。

王鑫开玩笑地说:“我们是杜尔伯特草原上的佐罗。”郑顺则回应道:“你更像是被战败的俘虏。”两人之间的嬉笑怒骂为这肃穆的离别增添了几分轻松和欢乐。然而,当王鑫试图挥拳相向时,他才发现自己无法驾驭那桀骜不驯的骆驼。他无奈地挥了挥手,而连长则在一旁看着我们,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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