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气跑到半山腰,他已力气耗尽,无以为继,便一面运起阴阳桩呼吸法,一面朝山顶慢慢走去。
轻功的修炼也分入门、小成和大成。按东方石门所说,只有练至大成,方可达到秘籍第一重所描述的“日行千里,渡水登萍”。
现在嘛,他修习这门轻功也有小一个月了,虽不是每日都练,但也未偷懒。效果也是有一点的,奔跑时感觉身体似乎更轻快一些。其他便无明显感觉。
距离入门尚有很长距离啊,只有第一重入门后方才有显着变化吧。
不过,他内心也并不着急,哪门功夫的修炼不是经年累月的苦修而成的?
况且,他现在对轻功的修成也并无十分迫切的需要,之所以勤加苦练,更多的是因为这是他得到的第一部高级功法。
来到山顶,一轮红日正好自东方升起。
刘远洲内心涌起一阵喜悦,忍不住仰天长啸。
吃过早饭,刘远洲到村里同族长辈家里拜年,每家都送上一些寻常礼物。
这些人情世故他现在做起来已得心应手,更兼他神情不卑不亢,不骄不躁,外表气宇轩昂,令他一众长辈亲友连连称奇,心里对刘大一家敬重起来。
他也去看望了刘闯的父亲,并如实相告了刘闯近况。刘父听了大吃一惊,一个劲儿向刘远洲说着歉意的话。
刘远洲却一笑置之。
他又去见了张河。
张河已正式随他父亲开始打铁,身体明显壮实很多,但肤色也更黑了。
见刘远洲回来,他十分开心,张罗着准备酒菜。
刘远洲欣然答应。
二人边喝酒边聊天。诉说各自近况,追忆小时候欢乐的时光。
说到开心处,二人都是哈哈大笑。
张河是真乐天派。他羡慕刘远洲丰富多彩的生活,但也对自己当下生活充满热爱。
他说:“每当我把一块铁旮瘩打造成一把镰刀,一把锄头时,我真的很快乐。”
他又说:“我爸给我说了一个婆姨,今年便会娶过门。”
刘远洲也说出他的理想:“我要成为炼气宗师,走遍千山万水,见识各种不同的风光。”
张河便抚掌大笑,说要给刘远洲打造一柄开山刀,助他前行。
刘远洲也哈哈大笑,说等成就炼气宗师那天便回来取刀。
快乐、安宁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时间来到正月初九。
吃过早饭,刘远洲跟父母说一声,便出了村子往卧虎坪走去。
来到卧虎坪,沿一条宽敞道路行二三里路,穿过一片树林,一座庄院出现在眼前。
走到大门前,朱门上方一块牌匾,题着“王宅”两个大字。
朱门紧闭,刘远洲走上台阶,扣响门上兽嘴里的门环。
不一会儿,一名四十多岁颇显干练的汉子开了门。
见一个气度不凡的少年立在门口,便客气问道:“你是?”
刘远洲也客气答道:“我叫刘远洲,来找王员外有事相告。”
那汉子听到刘远洲名字,脸色登时大变。
“你,你稍等,我这便进去通报。”
说完转身便走。
又过了不大一会儿,王大发便和那名汉子匆匆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五六名长工打扮的汉子。
看到果真是刘远洲,王大发表情复杂,干巴巴道:“你找我什么事?我对你家人可未做过任何事。”
刘远洲摇摇头。
“王员外误会了,今天来找你是有一事相告,可否借一步说话。”
王大发迟疑片刻,点头道:“那进屋里来。”
刘远洲道:“说几句话便走,到那边吧。”
说完他走到大门十几丈外一株大树下,身后王大发独自一人跟着走了过来。
“王员外,鲁不杀,就是杀你儿子的那名武师已死了。”
刘远洲开门见山说道。
“什么?真的?”
王大发看着刘远洲,一脸难以置。
刘远洲用力点点头。
“我骗你作甚。”
又轻叹口气:“这便算是我给你家一个交待了。”
王大发不觉垂泪。
他并不怀疑刘远洲的话,因为没必要欺骗他。
“不过王员外,此事你知道便好,切不可声张。那鲁不杀乃二龙山强人,尚有许多武师同伙于延州府一带活动。”
“所以,若想全家安宁,嘴巴还是严一点的好,否则。”
刘远洲声音转厉,突然抬起手,猛击向树干。
大树一阵簌簌抖动,一个清晰拳印现于树干。
王大发目瞪口呆。
“好自为之。”
刘远洲一拂袖,转身离去。
“老爷,怎么了?”
先前开门那汉子并五六名长工跑了过来。
待看到树上拳印,亦惊骇不已。
那少年难道已是武师?
王大发回过神来,挥手驱走众长工,只留下那汉子,开口说道:
“彪子,去备些酒水供品,陪我去老二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