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事万物都准备好了之后,赵徽只身进紫禁城,而木槿仍旧在寿王府养胎。
夫妻二人每三日互相书信往来。
直到一日,赵徽的信越变越短。
【骨头疼痛,恢复后再通信。】
直直等到了七天,快临盆的木槿面色平静地让陪伴自己的母亲在寿王府里呆着,带着陛下赏赐的嬷嬷就要进宫。
“我等了他七天已经很给面子了,”木槿轻启朱唇,被一群人簇拥着气色却很不错,“皇爷爷不会让自己疼爱的孙子昏迷的时候还没有贴心人在身边伺候吧?”
虽说周围没有人,但木槿的马车行驶到宫门的时候,宫内没人敢拦住。
她不知道的是,原本在宫中痛骂木槿蠢和没良心的陛下此时虽然担心自己的孙子,可是面上笑开花。
“好,不愧是徽儿的妻子!”赵帝美滋滋的念叨,“虽然说徽儿不让我告知他妻子,可是这是她主动提起的,可不是我让她来的……”
况且,如果徽儿出事了,那么他爱重的妻子,也得陪着去啊。
赵帝略显疯魔,他没想到,宫中那些人已经知道赵徽回府,并且还将毒下到他恢复的汤药里。
他真的老了?不,连他的孙子昏迷前都称自己老当益壮,那么好的孩子,还叫自己别太担心。那他这个皇爷爷,一定不能饶过那些罪人。
端王妃的母族在早朝上被陛下揭穿这些年拿着端王府的名义收受贿赂,全族流放,当下宫中求情的求情,正是鬼哭狼嚎的时候,而木槿已经坐在赵徽的床前。
几日不见,他没有进食,加上中毒,面部的肉几乎都要没了。
她叹息着赵徽这操蛋的命运,换上干净的衣服,躺在他的身边。
不知何时,这双紧闭的眼睛睁开了。
——
“苏荼,苏荼,你没事吧?”不知是不是错觉,赵徽又听见苏家村人的声音。
他明明是治腿,怎么头那么痛呢?
他用力睁开眼睛,眼前刺眼的光让他看不真切,只看见周围围着一圈人,然后头部一痛就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看见穿着短打的苏木生正在给他倒水。
他接过来,如同往常那样回了句:“谢谢哥。”
苏木生好奇地看着他,毕竟面前这个跛脚青年在村里向来是特立独行,不爱同人交流的,如今抛开名字叫他哥倒是不见外。
于是苏木生露出洁白的牙齿,高兴道:“别客气,村中修路你可是出了大力气,往后可别凑太前了,还好是小石子,要是碰见大的,实在危险。”
赵徽坐在原地缓了一会儿,头上也被村医拿不知名的草药捣碎敷上,眼神渐渐清明起来。
他不是在宫中治病吗?
赵徽迷茫,于是问他:“哥,木槿呢?怎么我回苏家村了?”
苏木生听见木槿的名字一呆,原本过来送水的苏母听见,红着眼问他:“你还记得我们家槿儿?”
“苏荼,你的脑子不会摔傻了吧,”苏木生也有些难过,但仍旧对眼前的青年解释道,“我妹妹木槿早就在四岁的时候被水鬼抓脚死了。”
“死了……?可是她不是要生下我们的孩子了么?”苏荼面上的泪不自觉的狂掉,脑子里在消化他们说的,木槿在四岁时候死了是什么意思。
于是他低头望向自己的手,比自己原本的手更加粗糙黝黑,厚厚的老茧裂开密密麻麻在手中,裂缝中还掺杂着黑泥。
这不是他的手。
在赵徽经受了刺激脑袋又受伤头疼欲裂中,他昏迷了过去。
“哎,苏荼!”
——
苏荼睁开眼睛,望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寝室,腿部传来剧痛,脑子里在思考,自己现在在哪里。
明明刚才他被炸开的山石砸晕,恢复了寿王府的记忆,怎么回过神就在这种地方。
他是在做梦么,可为什么疼痛会这么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