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布忽哽咽住了,想到第一次见到赵医生,一路走来到现在,多亏有他在旁。
且不说他救过自己多少次,就是这平日里有个头疼脑热、生病不适,哪次不是赵医生倾心医治,若没有这位神医坐镇,自己的队伍可能早就覆灭在了南美洲。
这份恩情,他苏小布这辈子怕是都还不清,如今还要赵医生拿命来换自己闺女的未来,他实在不忍心,这样的事他实做不出来。
“小布,别说了,这是我作为医生的和学者的宿命。我的命不重要,但这身白褂的荣耀必须扞卫!医者仁心,我不能看着自己的同胞和伙伴死去而不救助,所以你不必什么愧疚......”
说罢,赵医生从被裹之中缓缓伸出一手,苏小布赶紧握在了掌心。
那冰凉的手就像一把寒骨的钢刀插在了他的胸脯,看着赵叔气息奄奄的样子,他心中悲苦自哀。
“叔你别说了,快休息吧。”
“小布,你还记得我闺女的名字吗?”
“记得,她叫赵丽珠,今年二十八岁,和您一样,是外科医生......”
“如果你能见到她,代我向她说声对不起。爸爸没能参加她的婚礼不是不想去,爸爸真的很想看着她嫁人,可很不不幸,那天发生了重大交通事故,医院需要我,所以......”
赵医生说着,两道晶莹的泪珠忽划过脸颊没入了枕头里。
“叔,您自己跟她说去......”
苏小布噎着声,跟着就要将赵医生的手放回被子里,可他刚一起身,脚下突然感觉踩到了一滩黏糊糊的液体。
他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顿时瞳孔骤缩,只见这脚下是鲜红一片,殷红的血液顺着赵医生盖着的被褥滴滴的落下!
苏小布那双有些发黄的靴子被溅满的血液,他被吓的满脸苍白,赶紧掀开被褥,骇然看见赵医生的右手手腕汩汩流血,被割开了一道大口子!
鲜血喷溅染红了床单,一把短小而锋利的裁纸刀就放在手腕的一旁,刀刃还带着殷红的血迹。
众人见状都怔住了,这一刀是赵医生自己割破的!
没人知道刀从哪里来的,应该是赵医生早就准备好放在了床上,刀口很平整,很深,连手上的经脉也被隔断,这说明赵医生根本没有半点的犹豫。
“快!快!快拿止血带!”
一向沉稳的杜凡尘脸色煞变,他高声喊叫着,神色中透着一抹从未有过的森然。
看到赵医生失血如此的多,苏小布怔怔的愣住了,如木雕泥塑,半天也想不起来那止血带放在哪里。
这时杜凡尘也不等什么止血带了,一把就将自己的衣袖用力的给扯了下来,然后将其扎扎实实的捆绑在了赵医生的腋下。
“不慌......不慌......就快要解开谜题了......”
赵医生嘴唇轻蠕,声音低沉,他的手却是一直压在胸前,两颗眼珠子瞪如死鱼,死死的盯住手腕出那黑色字符的位置,另一手的手指微微颤颤的伸缩着。
“赵叔......呜呜呜!!!”
马云腾痛哭哀嚎,一边哭泣一边拿出了一部无法通话的手机,并开手机摄像头,记录赵医生生命的最后时刻。
这是他与马云腾约定好的,他害怕自己某一时刻突然暴毙,所以和马云腾约定,只要他感到身体大限将至,就会立刻做出手势,并对手腕上闪现的字符进行标记,以此尽量记录自己死亡前字符数据。
在众人慌乱声中,赵医生的手指最终定格,而他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没有闭上眼睛,而是浑身紧绷,坚毅的定格在了最后一刻。
“叔!!!”
“老赵!!!”
在众人的绝望的哭喊声中,赵医生,赵笙益,走完了他生命的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