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秒,许时颜拿起一旁的刀叉,把餐盘里的牛肉切割成块,圂囵往嘴里塞,嘴上都沾着油脂,两边的腮帮子鼓成了球,没有丝毫形象可言,刀叉在瓷盘切割出刺耳的声响。
被随便切成的牛肉塞在嘴里并不好咀嚼,隔得牙龈和口腔内壁生疼,刚好能转移涌上胸腔的快要抑制不住的情绪,仿佛快要被煮开的沸水被强行压制。
可压制得越狠,反噬就越强烈。
突然,许时颜喉咙窜上来一股恶心感。
许时颜脸色一白,手捂着唇,几乎连滚带爬地钻进洗手间,扶着马桶吐了出来。
最后吐无可吐,只有稀薄的胃酸。
许时颜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四肢脱力,脑袋泛晕,空气安静得可怕,只有她狼狈的呼吸声显得格外清晰。
薄津恪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她,没有说话,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冷漠。
这就是她不顾自己安危也要得到的答案。
有很多讽刺的词句萦绕在他的心头,但薄津恪并未说出口。
过了一会儿,眼看许时颜慢慢镇定下来,薄津恪上前抓过许时颜的一只胳膊搭在肩膀上,把眼前浑身脱力的人扶进了房间。
随后,薄津恪去厨房,热了一杯牛奶,放在了床头柜上。
“吃不下东西,就先喝掉牛奶垫垫肚子,自我折磨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那些想要解决你的人如愿以偿。”
公开绑架关悦曦,曝光实验室,外界早就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薄津恪干脆把手机调了静音,暂时隔离了外界的干扰。
他已经能想象到回到盛京后会遭遇什么样的状况,不急于这一时。
这世界上,除了许时颜,大概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给他制造这么大的麻烦。
闻言,许时颜几近死寂的眸中,流星似的亮了一下,放在膝盖上的五指慢慢曲起,收紧。
过了几秒,许时颜伸手拿起那杯牛奶。
拿着杯壁的指腹用力得泛白,许时颜眉心拢起,最后仰头,“咕咚咕咚”地把牛奶喝了个干净。
哪怕再没胃口,许时颜还记得自己的任务和目标。
现在还不是她死的时候。
喝完,许时颜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全程沉默不语。
薄津恪也不再打扰,拿着杯子出去,顺便带上了房间门。
没过多久,敲门声“砰砰砰”的响起。
薄津恪打开门,秦淮砚满头大汗。
“你不回盛老爷子的电话,现在关家的人已经跑到盛家闹去了,说是要你给个说法!”
说着,秦淮砚往里面张望了一眼,不禁压低的声音。
“许时颜现在应该还不知道这些事吧?”
秦淮砚脸色复杂。
这件事实在闹得太大,先不说薄津恪不可能为了许时颜和关家的人闹掰,就算薄津恪有意想护她,现在恐怕护不住。
薄津恪正想说点什么,身后房间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许时颜早就已经洗漱完毕,收拾好了东西,眼睑下有黑眼圈,但神色镇定得可怕。
“不是要回盛京吗,去机场等我,我处理好自己的事马上赶过来。”
说完,许时颜不由分说地把行李箱推给秦淮砚,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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