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汐抿了抿唇,想反驳来着,话刚到嘴边就听墨锦川不容商量道:“你若不愿,这杯也不用喝了。”
“成交。”
半透明的液体在白玉杯中轻晃,酒香扑面而来,没来由的勾的人心痒难耐。
宋言汐举起杯子,轻笑道:“这杯酒,我替边城中数万百姓谢过王爷庇护之恩。”
墨锦川指腹摩挲着杯沿,眉眼低垂,“仅此而已?”
一个“是”字在嘴边绕了又绕,到底没能说出口。
宋言汐轻咬了咬下唇,压低声音道:“这杯酒,还要谢过殿下这一路来对我的照拂之情。”
墨锦川抬眸,眼底带着浅浅笑意,“只有这些?”
或许是酒意上头,又或许是他似是而非的话让人答不上来,宋言汐咬了咬舌尖,只觉得两颊燥热的厉害。
她垂眸看着杯中液体,深吸一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这……”墨锦川被她豪迈的举动惊到,一时哭笑不得。
将空酒杯放在桌上,宋言汐轻咳一声道:“我干了,王爷随意。”
墨锦川唇角微扬,举了举杯道:“姑娘好酒量。”
宋言汐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道:“我这点酒量算不得什么,家中女眷酒量最好的,当属我大舅母。”
有关沈轻云酒量好一事,言府上下各执一词。
有说她自小生长在马背上,跟边城的男人一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也有说她是用情至深,丧夫后很长一段时间借酒消愁,久而久之便练就了不凡的酒量。
便是与言老爷子同坐一桌,也能面不改色喝到最后,且不用下人搀扶离场。
墨锦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日后若有机会,定然提上两坛好酒,前往拜见舅母。”
听着他无意脱口而出的“舅母”二字,宋言汐耳尖发烫,赶忙夹了一筷子菜给他。
看着碗中的春韭,墨锦川眸光闪了闪,夹起送到嘴边。
见他吃下去时唇角带着笑意,宋言汐只当他爱吃,又夹了一筷子给他。
墨锦川顿了顿,继续夹起来吃掉。
没想到他竟爱吃春韭,宋言汐又夹了两筷子放在他碗里,顺带又给自己夹了一筷子。
她倒要尝尝,这边城的韭菜与京中有何不同。
宋言汐尝了一口,味道果真鲜美。
她刚要夸味美,就听门口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紧接着,是暗一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声音。
“主子,您怎么能吃春韭呢!”
宋言汐有些迟钝地转过头,疑惑问:“王爷为何不能吃春韭?”
暗一急匆匆走上前,满脸焦急,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压低声音道:“主子,您快别吃了。”
再吃下去,非得出乱子不可。
宋言汐听的眉头紧拧,不解道:“春韭味美,眼下正是当季,王爷怎会吃不得?”
“因为……”暗一张了张口,正要解释。
墨锦川打断道:“暗一,不得胡言。”
暗一急得恨不得原地转圈圈。
他是不是胡说,别人不知道,王爷还能不知道?
眼看墨锦川脖子微微泛红,依然有发作之相,暗一咬了咬牙朝着宋言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