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史见怪不怪，轻声道：“大人，请起身，奴婢们为您更衣。”
凌卫明心中一咬牙：“行，反正你们也不害羞，老子这大英雄还扭捏什么？”
掀开被子，大大方方光着站了起来。两个丫鬟拿来一套华服进来，从里到外给凌卫明穿着到位。
看这衣服的针线，刺绣，图案皆是上等，凌卫明问道：“这衣服是哪儿来的？”
“回大人，这衣服是殿下吩咐，从库房里寻来的赏赐之物。殿下说，大人不是一般的客人，让一定招待好。”
“哦，赏赐之物，那我穿，不是逾制了？殿下这是要害我？？”
“大人误会了，此衣一无皇家图案，二无专用服色，又是殿下下令使用，并不算逾制。”
凌卫明见这女史倒是大大方方、有条有理，调戏道：“欸，看你长这么好看，等会儿我去找找殿下，请她把你赏给我如何？”
女使道：“回大人，奴婢虽是王府下人，但也是内官官职，婚丧嫁娶之事自有朝廷法度，不可逾越。”
又是冷冰冰的官方辞令，凌卫明便也不再骚扰，洗脸漱口，什么都有人伺候的日子简直不要太爽，真比在军中的几个亲卫伺候的要舒服多了。
进了厅堂，下人们取来饭食，凌卫明这才叫上了小舅子一块吃饭。
陈思明咬了一口馒头，点点头道：“姐夫，这鲁王的饭食就是好吃啊，连馒头都这么香甜。”
凌卫明笑道：“好吃就多吃点，这么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指不定有什么杀头的买卖等着咱们呢？”
“姐夫，何出此言啊？我看那鲁王挺好一老头啊。”
“你小子没看过水浒传啊？那武二郎进了牢房被伺候吃喝，到头来还不是要当打手！”
“嗨，多大点事，咱当兵的不就是干打打杀杀的活嘛，只要待遇给足，让打谁就打谁？”
凌卫明匆匆吃完盘中的食物，没过多一会儿，便听闻鲁王派人前来相请。
他不禁微微苦笑，心中暗忖这俗话说得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如今自己哪怕脸皮再厚，于情于理也实在没有推脱的理由。
凌卫明恭敬地行礼道：“拜见殿下！”
鲁王见状，连忙笑着招呼：“啊，元忠来了，快快请坐。说来也奇，这身衣服穿在你身上，竟衬出几分贵气来。
哪像本王，赘肉横生，不管身着何物，看起来都只是个大胖子罢了。”
凌卫明赶忙谦逊地回应：“殿下过奖了，微臣不过是天生劳碌命，身形消瘦，净剩一把骨头了。微臣内心实则十分羡慕殿下这般富贵逼人的模样。”
鲁王接着又关切地问道：“怎么样？昨夜睡得可还安稳？这王府的饭食，你可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吗？”
凌卫明欠身回答：“殿下对微臣实在是太好了。微臣在辽东那等苦寒之地，一切都极为简陋，哪里有王府的下人伺候得这般细致入微啊。”
鲁王摆了摆手，笑道：“你要是喜欢，不妨就在王府住下。那个小院你若是愿意，也可以带些护卫进来。
眼下这批伺候的下人们，你要是觉得还合用，就全部给你留下便是。”
凌卫明心中暗暗着急，这都扯了半天的闲言碎语了，鲁王却始终不提正事，可自己也只能耐着性子继续与他客套下去。
于是，凌卫明再次欠身说道：“只是在王府住上这一晚，微臣内心就已经惶恐不安了，生怕有什么地方逾越了礼制。
这万万是不敢再继续住下去了。待到日后平定了流贼，京城那帮言官还指不定要如何责骂微臣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