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字出口,他已动了手。
他不攻向柳媚身后丈外的萧笛,却远足了掌力去偷袭柳媚,妄想一掌将她劈死。
亏他功臻一流,一生经历了无数斗场。
他这回的算盘打错,因为他的对手不是别的什么人,是须弥怪客萧笛。
他这一掌击了个结结实实。
不过,不是击在姑娘身上。
萧笛的掌和他硬对硬对上了。
“砰!”一声大震,尘土飞扬,苏雷随尘土飞下坡去了。
柳媚知道不是做梦了。
不,她依然在梦中。
“萧笛,果真是你吗?”她小声地问。
“当然是萧笛啦,小姐的马夫呢!还要我回白鹤别庄养马吗?”
柳媚不管一切了,纵然是山崩地裂、洪水滔滔,她也会不闻不问的。
一声娇呼,她奋力冲过去,扑进了她日思夜想人儿的怀中,大声地、忘情地哭了起来。
多少思念,多少委屈、多少情愫
全在这一哭中倾述。
农舍里柴火熊熊,萧笛忙着做饭弄菜。
柳媚斜靠在床上,瞧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究竟是一个什么人呢?
他来自何处?出自哪位高人门下?
多么扑实又多么能干啊!
有他在身边,她心里感到十分踏实、安定,任有天大的灾祸,自有他承担。
他象一湾湖泊,她就是一只小舟。
他象一座高山,她就是山上的一棵小树。
她坚信有了他,徐雨竹就会碰到最强硬的对手,四海门就不能为所欲为。
啊,管他是什么人呢,她跟定了他。
她想得出神,不禁喃喃有声:“愿为连根同死之秋草,不作飞空之落花。”
萧笛转回头来问:“大小姐说什么?”
他嘴边挂着常有的笑意,似笑非笑。
柳媚一下红了脸,嗔道:“不要你管!”
萧笛伸了仲舌头,忙活去了。
她“噗哧”一声笑了。
原来,她刚才无意中把李白的词念出来了,幸而他没听真切,要不又要取笑她了。
萧笛终于把饭菜端到方木桌上,柳媚一跃而起,一夜奔波逃命,她饿坏了。
“小姐,山间农舍,没什么好的,将就些吧,只怕小姐锦衣玉食惯了,咽不下去呢!”
他嘴边又泛起了那该死的、略带讥讽的笑容。
柳媚狼吞虎咽吃了几口,听他这么说,刚想回答不要紧的,你做的满有味道之类的话,一抬头,瞧见他那副神态,马上明白他不安好心,在讽刺她的狼狈相呢!
她二话不说,举起筷子就打。
“人家饿得象头狼,你还恶心来挖苦人!”
萧笛挨了打,心里乐滋滋的,嘴里却叹了声气。
“怎么,打疼你了?不高兴吗?”
“哪儿的话,筷子打着不是味,用鞭子才好受呢!”
柳媚“噗哧”一声大笑,道:“你还记仇呢!男子汉,心胸狭窄,人家以前以为你不是好人,所以用皮鞭抽你。一再说,谁让你死死盯着人家看?”
萧笛笑道:“谁让你要长得好看呢?怎能怪我?”
“赖脸!不跟你说了!”
她又低头忙吃饭。
他定定瞧着她,看得呆了。
他现在能和她那么亲近,一亲芳泽,真是做梦也不敢想的。
他一直以为她看不起他,对他的出身来历疑神疑鬼。
现在他总算明白了,她一直记挂着他。
从长安花市邂逅至今,已快一年了,他们彼此都在魂牵梦萦、相思两地。如今。一切误会早已冰释,还需要多说什么呢?
他痴了、醉了、迷了。
“咦!你怎么不吃?”柳媚抬起脸来问他。
“秀色可餐,哪里还吃得下别的?”
“你真坏!小心割了你舌头!”柳媚脸又红了起来。这家伙真调皮,拿他有什么法?
萧笛笑着,端起了碗。
吃完饭,该述说别后之情了。
可是,他们没有时间。
柳媚道:“许多话,留着以后说吧,好么?我得赶快去见爹娘师傅他们呢!”
萧笛道:“这个自然,还得去天玄堡救人呢!”
柳媚忽又悬起了心:“萧笛,不,我以后叫你哥,哥,你老实说,你是那些魔头的对手吗?不是一个两个啊。”
“你说呢?”萧笛嘴上又泛起了笑意。
“刚才你一掌就把拘魂四大使者之一的北使苏雷送上西天,我想你对付得了的,只是一来他们人多,二来那个徐雨竹”
她不想直说伤了他的自尊心。
她最担心的就是徐雨竹这个恶魔。
萧笛明白她的意思,道:“知道么?徐雨竹练成了震山掌!”
柳媚大吃一惊,脸一下白了。
震山掌,无敌的掌。
“放心,小姐。我要是死了,徐雨竹也决话不了!”
柳媚全身一震,一颗心几乎停止了跳动。
这话明明白白,他要与徐丽竹同归于尽!
她的眼泪涌又出来了。
她猛地又扑了过去,一把抱住萧笛的头,揽在怀里,哭出声来道:“不、不,你不能死,你如果要死,还不如我先死了吧!”
她突然放开了他,一下跌到床前,抽出了长剑,猛一下砍向粉颈。
萧笛惊得大叫,身躯一晃,紧捏住她的手腕,吓得心都快蹦出来了。
他万万没料到,一句随口而出的话,引起柳媚如此激烈的反应。
他万万没有想到,他在她心目中已胜过了一切。
没有他,她不愿再活。
从来不掉一句眼泪的他,竟然渗出了几颗泪珠,滴到了她的粉脸上。
柳媚靠在他怀里哭着,伤心透肝啊!
萧笛紧紧抱住她的肩,喃喃地在她耳边说:“媚妹,我的心肝,别哭了,萧笛不是死了好几次了吗?还不都是装的?放心,萧笛死不了的,为了你,萧笛也不愿死,为了你,萧笛一定要活着。荡魔除妖,匡扶正义,萧笛手下再不留情!”
“真的吗?你说话算话吗?”
“萧笛从来不说假话,对你更不能如此。”
“可是,震山、掌”
“放心,任何一种武功都不会是天下第一的,震山掌并非一切掌力都不能对抗。”
“真的吗?不、不骗我?”
“飞天魔獠贾德山并未被露山掌伤了,贾德山虽然伤了我,可他的伤也不比我轻。”
“呀,你受伤啦?多久的事?”柳媚猛地抬起头来,关切万分。
萧笛把她的剑收进剑鞘,扶她在床上坐下,道:“有八天了,放心,我已恢复。”
“你在这里就是为了养伤?”
“是的。”
他把经过情形简单说了。
原来,那天他受伤行功后,恢复了一半,这才和一老一少见礼
老的叫罗森木,外号种拳,儿子叫罗洪。
罗家本住太原府,在当地颇有声望。不意大儿子罗刚,偶与章彩云在酒楼相遇,交谈之下罗刚堕入情网,被章彩云带回天玄堡,和东方磊的命运一样,当了个二等护卫,章彩云的面再也难见,日子一长,他终于醒悟过来,想逃出天玄堡,被抓住后残酷处死。
罗森木闻讯后大怒,但天玄堡高手太多,以他和儿子之力,休提报仇二字。他也发柬邀友,以期复仇,但武林人谁不知天玄堡的厉害,无人敢撄其锋,都托词不来见面。
罗森木无法,只有带着小儿子罗洪,寻找报仇机会。
父子俩从未见过章彩云,只听人说过大致模样和身段,一年多来酒楼茶肄盘桓,就是见不着章彩云的面。
昨日误把东方秀当成了章彩云。
罗森木邀萧笛到家中养伤,但萧笛别有打算,想在山中独处。
罗森木便领他找了家农舍,把房屋让给萧笛,农家暂到亲戚家小住。
东方秀则跟罗氏父子进城。
萧笛为何不去城里?
他有两个打算。一则是把东方秀交托给罗洪,让他们多亲近,一则是他要续练一种神功,只要有整整七天的时间便可大成。
七天内,不能有人打扰。
他对罗氏父子则说要疗伤,有人干扰,伤就不能全好。
东方秀本想跟着他的,这下跟不成了。
萧笛的大须弥功已练至九成火候,大须弥掌也到了九成。
他要用七天的时间,昼夜不停,达到十成。这样,他也许才能与徐雨竹的震山掌力一较短长。
他如期达到了十成。
因此,当他看到北使苏雷要加害于柳媚时,怒火陡地窜了起来,决心手下不再留情,使出了六成功力,一掌毙了苏雷。
柳媚拭干了泪,听他说完,便道:“走吧,情势紧急,危机四伏,我担心父母他们呢!”
忽听有人说笑的声音传来。
萧笛道:“是罗洪、东方秀他们来了。”
柳媚道:“东方秀恨我呢!”
“为什么?”
“为你!”
“噫,有罗洪了,我牵的线呢。”
“这又何必,只要你喜欢,我并不”
“不准说,除了你,还是你,你懂‘除却巫山不是云’这句诗么?”
柳媚芳心甜极,嗔道:“不懂!就你会!”
罗洪在屋外喊道:“萧大哥!”
东方秀却不管二七二十一冲进来了。
一见柳媚,她惊呆了。
柳媚也有些不自然,道:“秀妹,久违了,你一向可好?”
东方秀一双妙目转了转,道:“媚姐,你好,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柳媚叹道:“被人追赶,误打误撞来的。”
东方秀抬眼去看萧笛,根本不相信。
室外的罗洪忽叫道:“咦,这里躺着个死人,交手了么,萧大哥?
萧笛道:“那是天玄堡的魔头,被我打发上西天了。”
东方秀这才相信柳媚的话。
她明白,萧笛的心向着谁了。
一扭头,她出了屋。
萧笛跟出来,对罗洪道:“罗兄弟,我要走了,代向老伯致谢!”
东方秀猛地转过身来瞪着他:“去哪儿?”
萧笛把情形大略说了。
东方秀道:“我要去!”
“不行啊,危险着呢!”
“东方家与天玄堡、徐雨竹有仇,我怎能不去?再说,多一个帮手总好。”
罗洪也道:“秀妹妹去,我也去!”
东方秀没好气道:“谁要你去?”
罗洪道:“跟着你呀。”
“谁要你跟着?”
“萧大哥呀!”
“呸,你倒会说。”
这时,罗森木也来了。
知道情况后,罗老也要参战,于是五人便往太原府“杏花村”旅舍。
五人一到,柳媚急问柜上,大家都已到齐,就差她了。
她急忙领着四人往后院走。
瞧,他们都坐在一间客室里,正愁容满面呢。
她一闪身,跳进了屋。
“哎哟,我的柳小姐呀!”沈雪珠大叫起来。
柳震夫妇、妙清道姑等都忙着问她为何到现在才来,有无受伤。
柳媚应接不暇,干脆道:“这些暂不提吧,你们瞧瞧谁来了!”
除了莫威、孙二姑一点不奇怪,其余人皆大惊。
“你不是?”柳震膛目结舌问道。
柳媚抢着答道:“他死了,见了阎王了,是女儿从阴间把他叫回来的!”
潘洁嗔道:“疯丫头,怎能如此说话,不怕得罪了萧大侠?”
“唔,我还用鞭子抽过他呢!”
众人大笑。
萧笛又把缩在门外害羞的东方秀叫送来,大家也热情地问候寒暄,使她不再内疚。
罗森木父子也和大家见了礼。
紫衣秀士笑道:“这下好了,萧老弟重返人间,我们“是的。”
他把经过情形简单说了。
原来,那天他受伤行功后,恢复了一半,这才和一老一少见礼
老的叫罗森木,外号种拳,儿子叫罗洪。
罗家本住太原府,在当地颇有声望。不意大儿子罗刚,偶与章彩云在酒楼相遇,交谈之下罗刚堕入情网,被章彩云带回天玄堡,和东方磊的命运一样,当了个二等护卫,章彩云的面再也难见,日子一长,他终于醒悟过来,想逃出天玄堡,被抓住后残酷处死。
罗森木闻讯后大怒,但天玄堡高手太多,以他和儿子之力,休提报仇二字。他也发柬邀友,以期复仇,但武林人谁不知天玄堡的厉害,无人敢撄其锋,都托词不来见面。
罗森木无法,只有带着小儿子罗洪,寻找报仇机会。
父子俩从未见过章彩云,只听人说过大致模样和身段,一年多来酒楼茶肄盘桓,就是见不着章彩云的面。
昨日误把东方秀当成了章彩云。
罗森木邀萧笛到家中养伤,但萧笛别有打算,想在山中独处。
罗森木便领他找了家农舍,把房屋让给萧笛,农家暂到亲戚家小住。
东方秀则跟罗氏父子进城。
萧笛为何不去城里?
他有两个打算。一则是把东方秀交托给罗洪,让他们多亲近,一则是他要续练一种神功,只要有整整七天的时间便可大成。
七天内,不能有人打扰。
他对罗氏父子则说要疗伤,有人干扰,伤就不能全好。
东方秀本想跟着他的,这下跟不成了。
萧笛的大须弥功已练至九成火候,大须弥掌也到了九成。
他要用七天的时间,昼夜不停,达到十成。这样,他也许才能与徐雨竹的震山掌力一较短长。
他如期达到了十成。
因此,当他看到北使苏雷要加害于柳媚时,怒火陡地窜了起来,决心手下不再留情,使出了六成功力,一掌毙了苏雷。
柳媚拭干了泪,听他说完,便道:“走吧,情势紧急,危机四伏,我担心父母他们呢!”
忽听有人说笑的声音传来。
萧笛道:“是罗洪、东方秀他们来了。”
柳媚道:“东方秀恨我呢!”
“为什么?”
“为你!”
“噫,有罗洪了,我牵的线呢。”
“这又何必,只要你喜欢,我并不”
“不准说,除了你,还是你,你懂‘除却巫山不是云’这句诗么?”
柳媚芳心甜极,嗔道:“不懂!就你会!”
罗洪在屋外喊道:“萧大哥!”
东方秀却不管二七二十一冲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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