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初抬起头,介子越穿着一身齐整的明黄龙袍,腰间是天子剑,看起来多么像个贤明的君主,而宋云初站在下面,这本该是个和谐的、君圣臣贤的场面,但偏偏相反,宋云初头一次名正言顺地站在新皇的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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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是为亡国。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介子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缓缓道,“你会不会觉得很好笑?虽然我不是什么好皇帝,但享了那么久的福,江山死,我陪葬。”
宋云初太久没见到这样一张脸,午夜梦回恨不得撕碎的脸,也是小时候缠着自己撒娇的脸,叫她心里爱恨交织在一起,手细细地颤抖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良久,她说:“你的确该死。”
介子越挑了挑眉,这大抵是他印象里,宋云初说过最恶毒的一句话了。
于是这个年轻的亡国之君点了点头,竟是颇为赞同的样子:“很长一段时间,我也这样想你的,表姐。”
他用这样一句话开了个头,也不管宋云初要不要听,自顾自地说了下去,神情悠闲地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我从前崇拜你、敬你,父皇阖宫的妃子都不争气,肚子里没有种,母后只生了我一个,淮安是公主,我就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说,你是要给我当下属的,哪怕我再扶不起,也有你给我兜着,因为你最聪明,又是宋家出来的,永远也不会害我。我是信的,那时候,我们关系多好,甚至我在心里已想好了,我做了皇帝,也要给你封王爷,因为你是我的表兄,就像真正的亲兄弟似的,我要你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潢贵胄,所有人都瞧着你,像是看星星月亮,因为我介子越最好的兄弟,也要有最尊贵的身份才行。”
宋云初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因为那些介子越话里描述的美好光景是他们在大相国寺、在楚王宫里的角落憧憬过无数次的明媚未来。
少年侠气,一诺千金重,似黄粱梦。
“后来父皇薨了,我登基,朝野上下都在传父皇临终前留了道圣旨,要立你为王,也有人说要立敬皇叔,我原先是不信的。”介子越像在回忆什么,低低地哂笑了声,“可母后跟我说,父皇当年确然是留了个孽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你啊!堂堂的宋家大公子,人人青眼的少年状元!”
南楚的旧例,每逢楚王选后,宋家一定会有个嫡出的姑娘进宫,因此代代都有姻亲,那一年进宫的是宋轻舟,宋家就不能再派人进宫了,何况宋轻絮是庶出的姑娘,在宋家是登不上台面的,奈何楚王烈就是一眼瞧中了宋轻絮,在娶了宋轻舟后还和宋轻絮私相授受。
“从前太傅授课的时候常拿你与我作比,我处处不如你,唯一能依仗的只有这个皇子的身份,真当了皇帝却害怕,怕你挤走了我。父皇从前就那样宠爱你,宋澜又亲自养你长大,我有什么呢,只有这岌岌可危的皇位,还生怕下一刻就让你夺了去。只是你却什么都不知道,还那么傻地说要做个好臣子辅佐我,说到底你我相识多年,我也不是那样的铁石心肠,天赐良机,母后设计让你去了大夏,你这样任性的人做出什么事也不奇怪,假如死在了大夏,不会有人怀疑到我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