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世枭雄

第十九回巧救耿姑娘

雷一金露齿一笑,连忙拱拱手,道:“多谢了!”

赖甫忠微微颔首,形态间有些傲慢了:“以后,年轻人,行事之前务须多加细心,细为考虑,要不,恐怕你便没有今日这等好运了!”

雷一金躬身道:“金玉良言,我自当谨记不忘,赖堂主,我们这就走!”

赖甫忠听到雷一金词里有“我们”二字,不禁怔了怔。

他疑惑地道:“我们?哪个我们?莫不是你还有朋友隐伏在近吗?”

雷一金睁大了眼,也装成愕然之状道:“你不是叫我们乖乖离开吗?”

不待对方回答,他又紧跟着道:“我当然就和这位姑娘一同离开呀,你放心,我们会尽快走远,决不再与各位动手动脚。”

赖甫忠这一下把眼珠都气红了,他指着雷一金!

尖厉地叫道:“你你你你这不知死活的混账小子!”

一侧,巫义也暴跳如雷地大吼:“妈的皮,可恶透顶,小畜生,小王八蛋,你耍我们的活宝是这样耍法的?你把我们全当成木头啦?”

一声冷凄凄的笑声响起,那圆脸的矮胖人物——“银红”史进第一次开了口!

他盯着雷一金道:“巫二哥,这小子从头到尾就是在耍活宝,吊胃口,他根本就没有一点点抽手退身的意思。巫二哥,他既想试试,我们何不成全了他,看看这位后起之秀到底有些什么能耐?”

方脸的“飞月”林冲也严厉地道:“便是他想去,我们也容不得他走,巫二哥我们全是干什么的?叫人家如此戏弄?”

巫义用力颔首,宏然地道:“二位贤弟说得有理,今天便把这不开眼的小子,与耿玉珍那贱人—起做倒!”

雷一金连忙大叫“苦也”他冲着啼笑皆非的耿玉珍道:“美娘子,看情形,我们得做同命鸳鸯了。”

长叹一声,他又道:“以下自幼孤苦,从来未享人间温暖,那佳人柔情,红粉蜜怜的滋味就隔得更远了,今日何幸,今世何幸?在下虽与姑娘陌路相逢,却能以陪同共死,相偕驾云西赴,做一对再世鸳鸯,这种机缘,实在多么美妙,多么神异?罢了,在下全心领死便了!”

赖甫忠暴叱道:“混账小子,你做的梦倒是美,同命鸳鸯,本堂要分你尸,剥你的皮,割你的肉!”

雷一金一指赖甫忠道:“你好狠心呀!”

就在这时,巫义蓦然大吼:“给我劈了!”

“哗啦啦”的环节暴响声中,一片寒光又急又快地猛砍雷一金头顶,距着三尺,那刀刃一偏,又诡异地削向头前!

雷一金怪叫道:“皇天呀!”

叫尽管叫,他的身躯却毫不移闪,出手之下便是他的绝招——“血刃掌”!硕大的圆孤中穿掠着无数流星飞芒似的掌形,而弧形便宛似囊括了整个天地,掌影便如充斥了整个空间,气流旋荡,锐风尖啸,人的眼中,看见的全是魔鬼咒语般的刃刀利掌了。

“吭”的一声闷哼,陡然间一条牯牛大的身体凌空翻滚出去,一把“九环刀”抛到三丈多高的天上,刀身还在打转,那人的躯体己重重铁落!

这一上来便丧了命的攻击者,正是“灰狼帮”刑堂下的第一好手——侯蛟!

双方的接触开始如此突然,但,结束得更加突然,几乎就在人间一眨眼的时间,竟就分了胜负,定了生死。

方才还是那么虎虎有威的人高马大的汉子,居然便在这瞬间前后便挺了尸,完了蛋!

一霎间“灰狼帮”这边的几个人全像看见了开天门一样呆在当地,每一双眼都直愣愣地瞪着,嘴巴也木生生地半张,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视觉,这会是真的?一个功力强悍的巨汉就在一眨眼时间里便栽了筋斗?而且栽得如此惨法——永世不能再站起来了!

好一阵子“灰狼帮”这边的几位兄弟才算惊醒过来!

巫义看着赖甫忠,赖甫忠看着史进,史进看着林冲,大家面面相觑惴惴不安,巫义咬了咬牙,开口道:“你,你到底是谁?”

雷一金淡淡一笑道:“我?一个‘血气方刚’的末学后生而已!”

巫义忍住一口气,愤怒地道:“朋友,你可是真人不露相,沉得住气,不过你也得顾着江湖规矩,我们‘灰狼帮’在追拿叛逆,维护帮规,任何人也不该插手,如果你与本帮有什么过不去的地方,无妨等到我们这件家务事处理完了再行议论,或者到‘二度关’我们总堂理论,若是你想藉此插手,横加干预,便违背道上传规,不够光棍了!”

雷一金扬扬眉,道:“是吗?”

巫义急道:“当然!”

雷一金微微一笑,道:“我却不以为然!”

巫义双目如火,发稍上指,大声道:“为什么?”

雷一金笑吟吟地道:“不为什么,我认为不以为然,就是不以为然,这无须什么理由!”

巫义吼叫道:“你,你是硬要蛮到底了?”

雷一金“啧”了一声,道:“我只是主持公道到底罢了,我伸手管了这档子事,自然便不能虎头蛇尾,中途退出啦!”

顿了顿,他突然声色俱厉地道:“不必再说废话,现在,你们通通给我夹着尾巴滚,至少你们还能留着吃饭的家伙,否则,你们一个个只好二十年后重做好汉!我把话说得明白点,就凭你们这几块料,根本就不在我眼里!”

被雷一金的霸道震得一窒,巫义脸红脖子粗地叫:“你你简横不讲理,欺人太甚!”

雷一金暴笑一声,道:“比起你们仗势凌辱一个孤身女子的灰狼帮狗腿子来,我自觉还清高得多,也堂皇得多!”

巫义气得浑身发抖地大叫:“我和你拼了!”

雷一金冷冷地,道:“欢迎之至!”

此刻“银虹”史进猛然插嘴道:“朋友,雷带响,人有名,你的尊姓大名可否见告?”

雷一金重重地道:“你想知道吗?比起阁下的声威来,我不知自谦地说,恐怕要强上那么一点!”

史进压制着满腔怒火道:“你何不抖露一下比较?”

雷一金大笑一声,道:“很好,我就是那个你们要追杀的人,而使耿姑娘落个叛帮抗令的人!”

有如焦雷震响,五狱齐头“灰狼帮”这边的四个人全在刹那间惊得往后倒退,张开嘴巴不约而同地吐出三个字:“雷一金?”

雷一金拱拱手,道:“冒犯了!”

接着,他淡淡地又道:“我想,你们四位若欲和我动手,那是‘寿星公上吊’,笃定的一个都活不回去,这是我奉劝各位的由衷之言,不信,你们大可一试!”

顿了顿,他再道:“只不过,你们必须明白,若要一试,也仅一次机会而已,人间美好,何不多留恋留恋?”

巫义长长地吸了口气,道:“雷一金,上一遭,我们的买卖叫你砸了,耿玉珍就是为此事而受到惩处,你何不抬抬手,让我们把耿玉珍办了?人要脸,树要皮,我们只要端正帮规,你的事,我们更一笔勾销。”

雷一金面容一肃,冷森地道:“去你的球,你他妈的不提上次我还不火,提出上次,老子恨不得把你们这班畜生给剥了,你娘的阴损,坑了老子,还敢说出来,什么脸,什么皮?

你们这一窝都是畜生,你们拍拍屁股走路是祖宗积了德,要办耿玉珍,门都没有?要办?可以,除非把老子也一道算上了!”

巫义额际青筋浮起,唇角抽搐,道:“雷一金,你你这是不给我们走路了。”

雷一金冷哼一声,道:“姓巫的,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给你们走路?你不妨出去打听,老子不给人走路的时候曾是这么个宽大轻松法?”

巫义这时不禁有些进退两难了,若要打吧,他知道莫说只凭他们眼前的四个人不会是雷一金的对手,便是再上四个也一样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假设就这样窝窝囊囊地退去,非仅一口怨气难以下咽,这面皮也丢他不起,而且,回去又怎样向当家的交待呢?

雷一金挺立如山,寡情地道:“用不着迟疑了,巫义,事情很简单,打,或是不打,我们告诉你们一次,若要动手,你们的希望很渺小,换句话说,只要一动上手,我断然不会叫你们四个中任何一个生还!”

巫义不由自主的打一个寒颤,后退几步,他将目光投向赖甫忠脸上,赖甫忠苦笑着没有表示什么——当然,此时此景,他又能表示什么呢?气,固然难以下咽,不过,老命却还是得要啊巫义猛一咬牙,仇恨如海地道:“好,雷一金,这一遭我们忍了,容你得意猖狂,但我告诉你,今日此仇,无论在何时何地,我们一定会报复回来的!”

雷一金淡淡一笑,道:“铁血江湖,谁都会说上几句狠话,姓巫的,我和回答任伺一个仇家一样回答你,欢迎人们找我报仇,但你们须要多少有点把握,否则,你便是提着脑袋在儿戏了!”

巫义几乎要苍出血来般厉吼道:“你等着吧,雷一金,我们断乎不会干休!”

雷一金道:“有骨气,姓巫的,我恭候你‘灰狼帮’各位大驾了!”

于是,巫义头也不回地一挥手,大叫道:“走!”

他自己抢先掠向林外,赖甫忠却过去扛起那侯蚊的尸体,才和“银红”史进“飞月”林冲两人一同垂丧无比地跟着离开。

一直等到蹄声扬起,逐渐远去了,雷一金才转过身来面对着耿玉珍,他笑了笑!

温和而友善地道:“昔日一别,姑娘风姿依旧,芳韵不灭,只是玉容却略显得瘦了,姑娘,近来可好?”

耿玉珍俏伶的站在那里,那张美艳秀丽的脸蛋儿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她怔怔地凝视着雷一金,好一阵子出不了声。

雷一金笑道:“有什么不对吗,耿姑娘?”

耿玉珍忽然冷索的一抖,宛如从一场恶梦中醒转,她马上眼圈儿就红了,硬塞着欲然欲泣地道:“为什么?雷一金,为什么?”

轮到了雷一金发愣了,他迷惘地道:“什么为什么?”

耿玉珍抽搐了一声,双目含泪地道:“为什么你要救我?”

雷一金笑了,他低沉地道:“不该救吗?”

耿玉珍珍珠似泪水扑簌簌,沿颊滚落,激动地道:“我跟你原本是仇家差点没有把你弄死你却放了我

但你为什么还要救我?你要我欠你多少恩了多少惠才肯放过我?你要我遭受多少的良心的折磨才肯宽恕我?”

雷一金耸耸肩,平静地道:“老实说,耿玉珍,我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你可以不领情,这只是我单方面的行为而已!我做我喜欢做的,做我认为应该做的,如此罢了,我不须要人家的感激,耿姑娘,正如你由衷的不愿意接受人家的怜惜一样!”

耿玉珍哭泣起来,她悲切地道:“我恨你我更恨我自己”

雷一金和煦地道:“现在该我问为什么了!”

耿玉珍咽泣道,道:“我恨你毁我的基业前途

迫使我天涯浪迹备受辛酸我便恨我自己无能

弱小犹豫以致今天又一次地接受了你的恩惠!”

雷一金深深地注视着有如梨花带雨的耿玉珍,不由感喟地道:“耿姑娘,你唯一的错误,是把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条件看得太偏激了,江湖中人没有长胜的强者,任何计谋总有缺失的,诸葛亮一生唯谨慎,尚有一‘失街亭’之错,你已经尽了责任,但没有料到我受到那种剧毒后仍能控制住,你没有料到,你们的领导又何尝料到,竟然将一桩过失全委诸于你一人,已经有失领导者的风度,我之所以帮助你,目的并不在于向你施惠,可以说连一丁点这种念头也没有”

“只是单纯的要在你受到欺凌,遭到迫害而孤立无援的时候予你适当的支持。今天这个场合,如果不是你,便是换了任何一个人我也会同样的帮助他,所谓路不平,有人踩,仅是如此而已;人的因素固然重要,便道义与公理的责任感更属重要!”

耿玉珍咽声道:“我我觉得我太过无用处处比不上你刚强,处处比不上你卓越更处处避不开你的怜惜”

雷一金温和地道:“不要这样想,耿姑娘,在某一方面来说,男人是应该比女人刚强,但在另一方面说,女子则往往又比男人高明的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笑了笑,续道:“至于说到怜惜,你完全错了,我在你困难的时候帮助你,乃是基于人类的互爱及帮助心理,也是我辈江湖上起码作为,哪里谈得上‘怜惜’二字?”

耿玉珍拭着泪,凄怨的道:“你真是这样想吗?”

雷一金点点头,道:“当然,我举几个例子来说,譬如你病卧于途,有人将你救起送去求医,这算怜惜?又如你溺之于水,有人奋勇跳水前往将你救起,这也是怜惜吗?你饱受欺压,有人为你不平之鸣,也能说是怜惜吗?”

“不,这只是一种正义感,一种天生的侠义行为罢了,施者与受,全乃基于人之博爱,没有其他什么参杂其中,我之对你,亦是这样了!”

耿玉珍长长地吸了口气,似已心头宽释,他微垂着头,在泪痕未干中,带着些儿的羞涩道:“雷一金谢谢你。”

雷一金一笑道:“不用客气,你终于想通了,我十分欣悦!”

耿玉珍又伸出纤纤玉手拭着泪痕,低声地道:“世间的事情是太凑巧了,我做梦也想不到竟会在这个地方,这种情形之下,再遇到你。”

雷一金温和地道:“无巧不成书,嗯!”耿玉珍咬咬唇,脸蛋红艳艳地道:“这些日子,你可好吗?”

雷一金笑了,道:“托你福,好得很。”

耿玉珍幽幽叹息,道:“我知道你的日子从来都是过得惬意在这人世间,似乎没有使你困惑的事情,没有能使你心烦的问题。”

雷一金深沉地道:“也不尽然,那是你只看到我的表面罢了,耿姑娘,有的人包瞒不住他内在的烦恼,有的人却可以,我就属于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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