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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人心胆的变化立即发生,宏善大师沾染毒液之处,立刻化分浓烟,随即蚀及肌骨筋肉,骨头已现深黑颜色,宏善全身被制,动不能动,却仍然看到肌肉颤抖的奇惨之状,玉面煞神毫无恤怜之态,狞笑数声之后,转身回到铁心地城门户,晃着火折进入石下、门户随之自封,外观依然如故,不见丝毫破绽!
就在玉面煞神身形消失门户之中,宏善大师已化浓血黄水之后,溪池岸边,突然出现了两个怪人,谁也想象不到,这两个怪人竟是大开“无敌之宴”的罪魁祸首,天山双残!
只听到那怪婆说道:
“老不死,现在你心服了吧,老娘阅人从无差错,这孩子洞庭湖上打伤其父,是存心斩断一切恩情,收养虎儿,是看那孩子骨格奇绝无论,以便传留我们的功力,假言不顾你我,志在取得宏善贼秃的实话,谁不知铁心地庄步步危机,这孩子甘冒大险替我们开路,你还有什么话说?”
老怪似知理屈,耸肩一笑,道:
“既已知道此子亦胆忠心,何忍令其犯险,走,咱们进去接应他去。”
怪婆杏眼一翻道:
“没见过有你这么混蛋的东西,这孩子只当咱们还在岳麓山呢,要是冒然出现,此子聪明至极,岂有不知我俩始终是在暗中监视之事,咱们走,目下不便露面,我深情此子必差汪广浚送信岳麓山中,我自有办法早到几天。”
老怪频频点头,夫妇不再停留,飞身而去。
就在老怪夫妇身形尚未消失远处之时,铁心地庄门户轻轻启开,露出了玉面煞神半个脸来,眼望着双残夫妇的背影,阴森而狰狞的一笑,又复隐去,重闭了门户!
次日晌午,汪广浚和驼奴与虎子,押着足月应用的食粮和一切物品,到达“龙王井”旁,玉面煞神已在彼处等候多时,吩咐众人将物品搬运到溪池旁边去后,玉面煞神严谕汪!”浚道:
“你火速回转老主人处,禀陈此间一切,说明“不灭神灯”与“地华宝铲”皆已到手,宏善已死,古铜玉所建“地心铁庄”门户已得,我正准备以身相试庄中一切厉害埋伏,请老主人夫妇快些驾临此间,往返月半时日已足,对老主人说,四十天后,每夜初更至二鼓,我必在这溪池旁边恭迎,你立即上道不得有误!”
汪广浚闻言即行,快马飞奔后麓山而去,玉面煞神目睹汪广浚远去之后,转对驼奴说道:“宏善贼秃言语不实,昨夜我几乎落其谋中而惨死,是故目下铁心地庄你和虎子还不能进去,虎儿交给你了,暂时仍然住在朱陀峰中,候老主人驾临其间可传授小虎儿基本功夫,等我传召。”
驼奴也是应命而行,小虎儿却依依不舍玉面煞神,事也真怪,玉面煞神待人向无耐心和情义,但对小虎儿却不忍叱斥,好言劝慰久久,小老虎方始答应和驼奴回转朱陀峰,但是仍然磨着玉面煞神答应每隔十天去看他一次之后,才无可奈何的离去。
玉面煞神将一切物品搬进铁心地庄之后,再未走出门户一步,转瞬十天,玉面煞神非但已将铁心地庄的种种奇绝埋伏了然胸怀,并且皆已相试多次,不过这却并非是玉面煞神智慧过人,能在短短十日之间,将昔年名震天下的武林怪客“灵蛇神翁八手诸葛”古铜玉精心所造的一切明暗埋伏解破,而是仗着巧得的那张钢管中的藏图,此图乃是宏善大师以十数年时间,用数十名无知的僧侣,代他相试铁心地庄种种埋伏之后所绘,藏之大树之上,以巨蟒守护,不料却便宜了玉面煞神。
每隔十日,是玉面煞神应诺小老虎前往来陀峰去的日子,当时小老虎作此请求,玉面煞神本心尚在考虑应允与否,突然忆及另一件事,方始慨诺,原来玉面煞神想起双残暗中追蹑身后监视自己之事,料知十日之约,双残必将露面,自己正好按计行事而达最后目的,所以才答应了小老虎的要求。
玉面煞神在第十天傍晚前,离开地庄,到了朱陀峰中,正二更离开,传了小老虎上乘坐功,当驼奴亲送玉面煞神回转铁心地庄的时候,在朱陀峰下,玉面煞神悄嘱驼奴说道:
“明天中午携带小老虎到溪地池旁候我,此事不得泄露于第三者知道,否则必然处死!”
驼奴惶惶受命,不敢多言,玉面煞神挥驼奴离去后,一个人缓展功力回归铁心地庄。
果然不出玉面煞神所料,在溪池旁边,早已站着天山双残,和那奉令促驾的汪广浚,但却没有马匹踪影,玉面煞神心中暗自冷笑,却疾纵近前恭城叩拜,问候义父母的安康。
难怪驼奴称呼玉面煞神为小主人,原来天山双残已认玉面煞叫为义子,并且传以绝技。
拜安之后,玉面煞神故作愕然之色,道:
“孩儿令广浚叩安并请双亲玉驾,却不料能于今夜”
怪婆不待玉面煞神话罢,已接口说道:
“事乃凑巧,我夫妇突然想起神源寺中,昔日隐有一位佛门高于,怕你与彼相值而不敌,急急接应,不料在中途已与汪广浚相逢,得知事已全妥,十分快慰!”
玉面煞神早知怪婆所言是一篇鬼划符的谎言,却十分动容的叩谢双残关怀爱护之深情,神色郑重言辞诚恳,竟将自命聪智过人狡狯无比双残骗动,信以为真,玉面煞神不待双残询问,已将自出江湖之后,洞庭断绝亲情,钱塘斩杀飞云叟,得到“不灭神灯”收留虎子,杀宏善而得“地华宝铲”一切详情,禀陈一遍,最后并恭请双残训示处理当否。
天山双残自认老奸巨滑,万想不到玉面煞神会将自己夫妇计算其中,所言毫无虚假,尤其玉面煞神谈到误中人计错杀手下之事,一再表示应受重责,双残非但机心尽去,并且万分欣慰的夸赞不绝。
玉面煞神知道计谋已成三分,随即郑重表示,因宏善意图暗算自己,迫而杀之,故此“广成金印”及“铁心金匙”的藏处,尚未发现,并且因为“铁心地庄”之中,步步危机,虽尽十日之能,解破不少,但仍不足十之二三,因之请双残进入“铁心地庄”之后,千万要随在自己身后而行,万莫涉险。
天山双残闻言越发深信玉面煞神忠诚不二,频频颔首应诺并赞许玉面煞神能干而心细,遂在玉面煞神前导之下,进入“铁心地庄”的唯一门户。
踏临石笋之时,玉面煞神详述虚实,并声明千万不能接触苇草,其上有“沾衣绝露”当之则毙!
双残本欲提身轻纵直达溪中实地,闻言注目,看出不假,自更全心信任玉面煞神,玉面煞神已知双残身陷自己罗网之中的可能,已有五分!
当工面煞神推开唯一门户的巨石顶盖时,首先自腰际取出一付特制皮手套,方始推动门户,并指点石盖说道:
“盖上遍涂奇毒药物,沾之当时不觉,对时发作,发时已然无救,孩儿本想消除此毒,念及万一来日设有强敌之时,正可利用,故而留置,不知当否?”
怪婆嘻笑颜开,道:
“好,好,好,无一不是恰到好处。”
玉面煞神此时探手地道壁间,取出一支火把,立即点燃,道:
“地道共有三十六级石阶,日间开扇门户之后,正午时分,可以看清六级,因为地道是盘旋建造,夜间若是恰有月色,可见二级,不过第二至第六级,千万不可踏登,否则必遭攻袭,十分危险,现在我们一起迈步,踏上第一级,然后立即矮身三尺,因为门户在足踏第一级后,立即自动关闭。”
四人立即一起举步,踏上深有三尺的第一级,石盖果然迅疾无论的关闭,众人若无玉面煞神事先警告矮身,此时必被石盖回旋之力挤断脖颈不可,不过现在四个却无法长身,都弯背蹲着。
玉面煞神这时又对双残说道:
“内中埋伏非但巧夺天工出人意料,并且一时也说不清楚,义父母暂请注意孩儿,看孩儿相试这石级阶蹬,即知其他!”
说着,他飞身纵向第三级而去。
因为第三级是夜间仅能看到的最后一级,没有高手潜入的话,自然不会冒险踏上看不见的第四级,那知道玉面煞神刚刚踏上第三级,霍地从两旁石壁之中,直对着玉面煞神站立的地方,毫无声响地暴射出八支长枪,长枪交错而出,只要这人是在第三级之上,不论你站于偏左或是偏右或稍前或是销后,休想躲过,不过除八支长枪外,别无暗袭之物,因此双残夫妇嘴角现出冷笑,因为他们夫妇功力超绝,若遇这种埋伏,不难震臂击断长枪。
玉面煞神却不作此图,身形一闪已到第六级上,这是日间门户开启之时,可能看到的最后一级,此时因有火把照明,自然也看得清楚。
双残目睹玉面煞神不以功力震断长枪,反而下纵到第六级的举动,不以为然,那知就在玉面煞神闪身而去的刹那,第三级的石面之上,突然喷出毒针,设若玉面煞神象双残想象一般,震断长枪,必然无暇躲避毒汁,则必死无疑,双残至此,方始惊凛灵蛇神翁八手诸葛古铜玉的阴绝和造极的埋伏!
那知在双残隙惊埋伏阴绝之时,又现惊人之事,玉面煞神此时已落身第六级,讵料第六石级,倏忽向下一沉,双残立即同时想到,这种情形之下,以返纵而回第三级为唯一良策,因为第三级巡伏已然触动发作过去,自是最最平安的地方。
果然,玉面煞神未出天山双残所料,迅疾无情的飞拔而回,落身在第三级石级之上!
双残哈哈一笑,怪人说道:
“不愧老夫义子传人,任凭古铜玉有多妙的安排,此时”
此时二字之后的“也将失却功效”满未说完,玉面煞神因早有备,竟在足点石级之后,飞投回到第一级上,怪人正感奇怪,不由停下话锋,就在这霎眼之间,至自第二级起到第六级上,整个石级划然中断下沉,成了一个长有丈二宽有八尺的无底深渊,设若玉面煞神果如双残所想,回纵第三级上,此时怕不早已跌落深渊而粉身碎骨了,双残至此,不由嗟吁出声,连连摇头,深知若非玉面煞神早已摸清虚实,凭自己夫妇,功力再高,也休想能够脱身古铜玉的奇绝埋伏之下。
玉面煞神这时手指已经缓缓升起而复原的石级,对双残说道:
“古铜玉的是武林一代奇才,这座铁心地庄,机关埋伏是连锁反应,循环不息,总纽计有两处,一在入口门户石盖之上,一在内部一处秘密地方,石盖开启之后,所有机关随之已生威力,石盖关闭,机关即全部自动引发,必须循环至一定时间,方始恢复原状,但若再启石盖门户,埋伏亦将再次引发,令人防不胜防,实在是巧夺天玉之造化,泄鬼神之技能!”
天山双残颔首无言,此时业已心服口服,玉面煞神深知双残城府渊沉而本性疑诈,于是又道:
“孩儿绘好了一个全部地庄机关的图样,义父母一阅之后,即能通行无阻,孩儿不知义父母会早数十天到达,因之不在身边,好在暂由孩儿带路,等到达地庄之后再献交义父母也是一样。”
天山双残在目睹机关玄奥绝妙之后,本性使然,已动机心,闻言方始放怀不疑,怪婆随说道:
“你作的对,此间城图万不能随身携带,否则落入敌手,那还了得,现在由你带路,咱们走吧。”
玉面煞神恭应一声,立即沿级指点可行之处,因须详为解释厉害,是故久久方才走完这三十六级石阶。
下阶右行,穿进一间石室,玉面煞神仍然详为解说室内埋伏之后,再由室内另一门户前行,那是一条南道,双残只觉已经深入地下很高,才待动问,迎面霍然出现了一座赤红的屏风,转过屏风,有一道紫铜大门阻路,门上共有八八六十四个金星,不知又是什么埋伏,双残不敢妄动,因为前行已然无路,四人自然停在紫铜门前!
玉面煞神这时说道:
“由此门而进,已是铁心地庄中枢要处,因此机关也越发厉害,请义父母对直孩儿,隔离五步站好。”
天山双残嗯了一声,如言而行,但却暗中提聚了全身功力,防备突然的变故,也就是双残狡狯阴毒的地方。
汪广浚自然更不怠慢,早已站在双残身后。
玉面煞神再次说道:
“钢门乍启,机关自发,义父母敬请千万不要左右闪避,站在中央,只要不理不睬不动,孩儿保无凶险!”
双残答应一声,玉面煞神方始上步双手在六十四颗金星的正中两颗之上,左一右的一旋,一阵“隆隆”闪雷声鸣,铜门缓缓向上吊升而起,就在这万斤铜门上升到足够一人矮身而过的当空,门之左、右和两墙之上,暴射出来了百余只强驽疾箭,箭皆淬毒,中则封喉,但却只向两旁射去,果然正中是平安地带,双残不由面带笑容,恰好被玉面煞神回头看见,暗富双残落于自己掌握之中的机会,已有八分!
双残见玉面煞神并不进入铜门之中,才待动问,蓦地一声碎人耳鼓的巨响传出,那座铜门竟然突地压了下来,先时人若进入,必被压成肉酱!
玉面煞神却如未闻,双残正觉诧异,铜门却是怪道,竟已倏忽腾升,这次却是极快,在一闪之下,已直升而隐没无踪!
天山双残此时方始恍然大悟,那两旁的乱箭,旨在乱人耳目心神,试想铜门缓缓乍收之时,侵入地庄之人,自不敢妄行进入,待两旁埋伏因铜门上升而引发之后,乱箭齐飞惊心寒胆,错非来人早知乱箭自有路径而空出正中不致受伤外,此时别无退路,迫得来人非从铜门窜纵而过不可,岂料这才恰好中了设置埋伏之人的诡计,铜门适时暴压而下,时间早已算准,怕你不落个粉身碎骨古铜玉不愧一代怪杰,所有的机关埋伏,在针对来犯敌者的心理,诡诈无伦,巧妙无双,以天山双残这种心狠意毒狡诈刁滑而阴险的人物,功力又高出造极之境,事后想来,却依然不禁凛颤而栗惧!
玉面煞神此时缓缓回顾双残,神色庄重而恭敬的说道:
“义父母应当看到铜门之中不远地方的另一道钢门了吧?”
双残齐声答说已看清楚,玉面煞神随即迈步缓缓踱进铜门,双残和汪广浚在后跟随而行。
当玉面煞神走到恰当铜门与钢门中间的时候,停步说道:
“这是一间埋伏最多的铁壁石室,请义父母站于对直孩儿的室内正中地方,也就是孩儿现在的立足地方,众人间隔两步,稳立莫动,孩儿去开启钢门。”
说着,玉面煞神再次迈步,走到钢门近前而停。
天山双残和汪广浚,果然停于两道门户的正中地方,互离两步,对直玉面煞神,静待玉面煞神开启那道纯钢所铸的门户。
玉面煞神这时并未回顾,却郑重的说道:
“请松弛全身真力,象是踏在薄冰之上一样,因钢门开启之后,非但各种埋伏一齐暴发,此室地石并将下陷,仅剩我们立足的尺宽长石,但难载重,汪广浚,你准备好了没有?”
玉面煞神不问天山双残,这表示是给双残保留了自尊,双残越发欣慰,汪广浚适时说道:“主人和我都准备好了。”
玉面煞神随声出学,猛的震在钢门之上,钢门并未腾升或下降露出门户,却见天山双残和江广浚所立地方的前后左右,由地下突地斜射出千百条火蛾,在双残头上三尺地方,交织成了一面毫无交隙的火网,而双残及汪广浚因为稳立不动,恰无伤碍,双残再次凛惧并钦服当初设置这座铁心地庄的古铜玉,双残不管功力多高,水尚可以浮游挣扎,火却无法解脱危厄,设非玉面然神已得虚实,单论这层层埋伏就已难平安渡过。
天山双残正自忖念的时候,心灵突生警兆,尚未来得及施展功力应变,整个的石室突然裂开,天山双残与汪广浚,随着直坠入黝暗不见五指的地洞之中,头上传来玉面煞神的桀桀狂笑之声!
天山双残此时已知落入义子叛徒玉面煞神的阴谋陷井之中,上面的活动钢板已然重阖,下面尚且不知有多高多险,此时怒恨无用,双残立即集聚全身功力,使下坠的身躯缓慢了许多。
玉面煞神不待怪婆把话说完,阴笑一声,道:
“你们从我离开铁城,就在暗中监视,况早已料到神灯、宝铲必到我手,又怎肯将地图放置铁城之内,目下我无仇尔夫妇之心,但别惹我发火,速自献上!”
怪婆笑道:“你先说说另外两件事情又是什么。”
玉面煞神声调一变,慨然说道:
“授艺之情,我不会忘记,当我取到‘断魂血箭”之后,预料在三年之内,可将神功练成,然后传授给你们,这是一件事情。另外一件事是,掳我五年之耻也难忘怀,请你们在这铁牢之中住上五年。”
怪婆和怪人耳语片刻之后,怪婆说道:
“好吧!只要你言而有信,我夫妇目下也别无所求了,地图为了小心谨慎,确实存在铁城丹室的一座三足铜鼎之中”
玉面煞神厉声接口道:
“设若我徒劳往返,尔夫妇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怪婆也沉声喝道:
“我夫妇身在牢笼,护命胜于其他,信否只好任由你啦。”
玉面煞神嘿嘿冷笑几声,砰!砰!砰!由上面扔下了三个包裹,随即扣死方窗而去。
双残在暗中检视包裹中物,一大包干粮,一包肉脯,一个水袋,约计可供十日食用,怪人此时恨声骂了一句“小畜生”怪婆立即阻拦怪人再说下去,诚恐玉面煞神潜隐窥听,其实,玉面煞神此时已然离开了地庄,向朱陀峰而去。
朱陀峰中,治金名家杨天仁所留下来的那座石室之内,玉面煞神和驼奴在低声相谈,小老虎在院中聚精会神的习练着一套拳法。
这时只听到驼奴说道:
“主人对小老虎怎样安置?”
“玉面煞神只笑了一笑,没有答话,驼奴却已经了然玉面煞冲已有准备,于是又说道:
“主人何时动身?”
玉面煞神道:
“后天中午,记住,你备好马匹。”
驼奴点头答应着,玉面煞神悄然闪出石屋,小老虎心无二用,竟未发觉,玉面煞神挥手示意驼奴,不必告诉小老虎自己已云,随即一闪无踪。
后天清晨,玉面煞神又到了石屋,小老虎这次却不练拳了,似乎生怕玉面煞神又悄然而去,那知玉面煞神却吩咐驼奴看守石屋,召唤小老虎随着自己到了屋外,玉面煞神并不开口,小老虎也不再多问,刹那走出数十丈外,玉面煞神突然回身止步,倏地点拿了小老虎的穴道,继之挟起小老虎,飞驰而去。
玉面煞神由朱陀峰小径下山,登上浮玉西峰,一路疾纵,直至“倒挂莲花峰”的瀑布一旁方始停下,由身畔取出一张极薄的羊皮,遮住自己和小老虎的头脸,然后四下盼顾刹那,随即飞身冲进瀑布之中,一闪而逝。
原来在这千尺瀑布中的某一地方,内有一处天然洞穴,后经前辈奇客修凿为三间石室,静习功力,这位前辈,就是玉面煞神穆存礼乃父的祖师,因之玉面煞神在幼时听乃父说过之后就记在心中。
如今,三间石室之中,玉面煞神已替小老虎准备妥当了一切物品,有足够吃用三个月的柴米和肉脯,有小炉锅碗等等,此时玉面煞神将小老虎拍醒,不待小老虎询问,已指点一切说道:
“小老虎,外面你去不得,下临无底深涧,左边室内,有安息之处,被褥皆全,右边室内,是你习练功力的地方,我留了一册图书,照着图书上面练,食物皆全,我和驼奴有要事待办,不能带你同去,此处非但安全,据说还藏着有前辈高人所遗留的奇物,看你的缘份如何,也许会有所得,我事了就来,记住,跨出正中石室一步,就是死路!”
说着话锋一顿,将腰间所系“屠龙神剑”取下又道:
“此剑可断金石,名为屠龙,留下给你壮胆并防万一。左右室中的石床下面,有只木箱,不得开启,谨记莫忘!”
小老虎眼中随着泪水,才待开口,玉面煞神却已闪身冲破瀑布而去!
晌午过后,玉面煞神和驼奴,飞骑驰向通向岳麓山的大道,回返铁城。
铁城中,天山双残还留了两位门下看守,铁城是双残耗尽心力所建的秘密之地,却不料会垂手送于玉面煞神,进入铁城。玉面煞神和驼奴直奔丹室,当踏进丹室的刹那,玉面煞神突然转身,神色威凌而沉重的看了驼奴一眼,驼奴不知有何变化发生,面现愕然之色!
玉面煞神笑了一笑,这才转身走进丹室,驼奴自然不解玉面煞神这种突变行动的原因,更不知道自己适才几乎已经面临死神,原来玉面煞神早已决定在此时此地,处死驼奴,因为玉面煞神不容一切秘密被第二人所知晓!
终于使玉面煞神不下毒手的原故,却是玉面煞神突然想起还有一件大事要驼奴去办,所以才一笑而罢!
玉面煞神首先横扫了丹室一眼,此室,在玉面煞神被掳迫而为双残义子的五年之中,从未蒙召进去过一次,驼奴自更休想,如今他俩却可任意出入了。
玉面煞神已经看到了那只小鼎,却并不去取,连头也不回,冷冷地说道。
“老主人夫妇这座丹室,想不到是如此豪华广大。”
驼奴在身后接话说道:
“老奴若非身随主人,此生恐怕永远难有来这丹室的机会。”
玉面煞神依然动也不动的说道:
“我想迟早老主人会召唤你的,何至于说到‘永远’二字?”
驼奴苦笑一声,道:
“老奴想来是永远不会的了。”
玉面煞神心头一惊,道:
“你这‘永远’二字由何而发?”
驼奴神色一变,玉面煞神霍地转身注目驼奴身上,驼奴神色凝重的思考了刹那之后,态度恭城的说道:
“老奴有几句话,也许主人听后会立即处死者奴,但老奴此心可对天日”
玉面煞神不待驼奴话罢,说道:
“说吧,也许事情会出你意料之外。”
驼奴紧闭着嘴唇,半晌之后才开口说道:
“老主人夫妇,曾经再三严重告诫谕示,任何人不经许可,进入丹室之内,必杀不赦!”
“驼奴,说你要说的话,别绕圈子!”
“主人,老奴认为此次并非经老主人许可”
“住口!驼奴你怎敢如此胡言!”
驼奴神色一正,似是心头涌起了无限勇气,说道:
“主人,设若真象主人在杨天仁石室之中对老奴所说,奉老主人令谕来取重要之物的话,老主人断然不会连老奴一面不见,老主人不!双残夫妇心狠意毒,我本来是他们的老友,昔日君山‘无敌之宴’,有我一份!”
玉面煞神神色微变,驼奴却越说越激昂的道:
“那时天下谁不知道我‘青海一煞’楼青云的威名,只为我误人双残的渡舟,发觉了双残的奸诈和阴谋,他夫妇竟然以‘五通’之术,改我形貌,迫为奴仆,残我血脉,致使我不得不永远臣服并习练绝幽阴功,否则每月‘五通道血’的醋刑,就无法相抗而惨死,不论主人如何看法,我对双残夫妇却已恨之入骨,只惜功力难复,重穴被封,迫得强颜欢笑,个中痛苦,非身受者难以了解玉面煞神却适时接口说道:
“驼奴莫忘昔日之事也有我在场!”
这当年误入双残渡舟而被迫改形貌为奴的青海一煞楼青云,此时泪如雨下,悲慨的说道:“楼青云忍辱苟活,所为就是今天”
玉面煞神知难再瞒驼奴,挥手阻住驼奴话锋,道:
“其他不谈,只说你所身受的五通之术道血酷刑,除双残之外,他人恐怕难以解救。”
驼奴慨然说道:
“老奴已经绝幽阴功练至极峰,逆血之苦已能克服,设若主人再能恩赐未来以真力化消之道逆穴,老奴发誓一生追随,赴汤蹈火不辞。”
玉面煞神道:
“若以目下我的功力来说,每隔旬日代你化消一次,却需经年之久,并且难保无碍而复原。”
驼奴躬身道:“此乃老奴叩请之事,死而无憾!”
玉面煞神突然问道:
“你要不要知道双残此时的境遇?”
驼奴恭诚的答道:“老奴今后唯主人之命是听!”
玉面煞神沉思片刻,道:
“既是患难相结,赤诚相交,何必又分主仆”
驼奴接话说道:
“主人请听下情,青海一煞已死,老奴甘愿以现在的面目出入江湖,再闯天下重创英名,况老奴自知身受五通之刑已伤真气,今世难望相比主人,人言宁为鸡头不做牛后,老奴想法却刚刚相反,若是身为天下第二高手,不如相随主人为天下第一驼奴,主人当知老奴心意何在,也可证明老奴是坦诚无欺。”
玉面煞神哈哈大笑起来,继之神色一正,道:
“若是主仆之分,驼奴,今后却要小心,误我令谕决不宽贷!”
驼奴立即接话说道:“甘受规戒。”
玉面煞神倏地手指三足之鼎说道:
“驼奴,鼎令藏有地图一卷,取它出来,但要小心双残暗设其中的阴毒埋伏!”
驼奴扬声答应“遵谕”!立即步向鼎前,丝毫不顾有否埋伏,右手贯力抓下,突然一声爆响,鼎内射出五彩烟霞,驼奴神色陡变,退自无及,全身立被烟雾包围卷绕,惨哼出声,颤抖不止,已中奇毒。
玉面煞神并不向前,反而倏忽闪出了丹室,适时奉令看守双残铁城的那俩个门下,耳闻爆声飞纵而至,目睹丹室开启,玉面煞神立于室外,驼奴却已昏死室内,已知不好,同时喝道:
“老主人立有严谕,丹室不论何人妄入则死,小主人竟乘老主人不在之时,与驼奴”
玉面煞神剑眉一挑,已将功力提足,不待二人话罢,一声狞笑十指凌虚弹到,那两个自投而到的双残门下,不料玉面煞神骤然发难,功力本就相差远甚,况又毫无防备自难逃脱,两声惨号呼出,已双双尸横就地!
此时丹室之内烟霞已然消失,玉面煞神注目神驼,已然昏迷未醒。
玉面煞神已得双残神髓,却不解其他诡奇药物的使用方法,不知烟霞是何毒物,俯思片刻之后,猛地闭住气息,霍然甩出一拳,身形随即一闪而到驼奴身畔,左手抓起驼奴,右手拾起铜鼎,又一闪已纵出丹室,顺手将驼奴放置墙边,双手握住钢鼎细观察,鼎中并无地图,才待旋拔鼎足以查究竟,昏死的驼奴适时醒来呼了一声,玉面煞神立即近前俯身探问,驼奴弊目玉面煞神手持铜鼎,挣扎着说道:
“主人千万别动此鼎,立刻轻轻的放在地上,快!快!”
玉面煞神剑眉一皱,看出驼奴焦急之情毫无虚假,于是缓缓将铜鼎放置丈外地上,然后近前扶起驼奴,道:
“你怎么样?”
驼奴神色虽然疲倦和苍煞,却有欣喜之容,闻言仍然有气无力的说道:
“主人万莫再动铜鼎,并请准老奴暂时调息刹那。”
说着不待玉面煞神表示意见,已跌座闻目调顺真气不息。
约有顿饭光景,驼奴霍然起身,神色非只已无倦容,反而焕发蓬勃,躬身对玉面煞神说道:
“主人仍请远离铜鼎,容老奴事毕详述一切。”
玉面煞神颔首作答,站于一旁静观驼奴目的何在,只见驼奴将铜鼎取起,坐下,以双膝夹稳,极为谨慎的查看多时,似有所得,脸上闪过一丝微笑,瞬即恢复了郑重态度,慢慢将铜鼎倒置,三足朝天,依然用双膝夹紧,两手在身上擦抹掉汗湿,全神贯注三足丹鼎身连接地方,随即扭动三足。
玉面煞神冷眼旁观,发觉驼奴加诸三足的力道极为平均,暗中点头不止,移时,一声轻响传出,驼奴动不敢动,额头竟然滴下粒粒汗珠,玉面煞神不由的也紧张起来,轻响过后,未闻变故,驼奴缓缓叹息一声,慢慢地轻动铜鼎三足,铜鼎之底霍然散开,三足坠于地上,鼎上露出三个洞眼,其中之一,卷着一卷东西,另外两个洞眼,却各自置放着一粒棱形乌光闪烁的东西,大如枣核,?奴个心的先将乌光之物轻轻站起。这才次呼一声站了起来。
下面煞神目睹乌光之物,神色陡变,那是双残经五年之久。炼成的“天绝神芒棱”共有两粒,是双残准备未来雪耻一举诛尽宇内六宿的无敌暗器,适才若非驼奴阻止,目己必然早已旋开鼎底,此物已然坠落地上面爆炸,此时当已尸骨无存,想来不由害怕。
驼奴此时俯身上步,将“天绝神芒棱”恭送于玉面煞神,玉面煞神对驼奴一笑,接过芒棱,小心置于囊中,驼奴继之将郑卷东西取出献上,玉面煞神接过展开,详览半晌方始卷好藏于贴身缀内,道:
“你怎不惧鼎内烟霞?又怎知芒棱藏于其中?”
驼奴道:
“老奴身受五通之刑,毒烟非但无害,反面以毒克毒使老奴得到其利,双残阴狠,必是他们谎言欺骗主人,欲置主人于死地,但却不料搬动铜鼎引发毒烟的竟是老奴,至于芒棱暗藏其中,乃老奴偶而所得,老奴想到,双残既落主人之手,设其身旁带有芒棱,必然施展,万幸事没料错。”
下面煞神一笑,道:
“此事亏你,我必有所报,目下无暇多说,火速取走双残丹室架上那个书笈,内中我知乃是双残所得奇经宝典和一件前古异珍,然后暂封铁城,回转浮玉西峰。”
一路疾驰,夜宿晓行,玉面煞神和驼奴尽量避管闲是闲非,因之未生事故。
这天傍晚,已经赶过了“安徽”“石埭”县城,因为午间玉面煞神和驼奴曾经小睡片刻,又多贪了些许酒食,故而傍晚闪过石埭县时并未休息,三更时分,天公不作美突落大雨,此时前不靠树,镇店已过,玉面煞神剑眉一皱,瞥了驼奴一眼,打马飞向斜右方一片密林之中驰去,准备暂避雨锋。
讵料暴雨虽然来得迅疾,去的也快,当玉面煞神主仆驰入林中深处不久,暴雨稍停,不过他们主仆却已成了落汤之鸡,玉面煞神对人虽不容轻蔑,犯则杀人,对天却是无奈其何,只有恨声不绝。
所幸夜行人物多有准备,立即由鞍后包裹之中取换了干冷衣衫,才待上马赶路,忽闻异声,玉面煞神示意驼奴,双双立即闪身树干之后,仔细窥听,异声竟是马蹄踏入林中泥地所发,林中黝黑,不惧被人发现,况玉面煞神主仆这身功力,也不惧他人,因之静立观变。
这时蹄声已近,是四个人,竟在相距玉面煞神不远地方停蹄相谈。
只听内中一人道:“芮家父子儿女梦想不到我会请来三位神箭,今夜必可成功,三位在此相候,时间已到,我去林外候彼父女一家,立时请按前议行事!”
另外三人笑声相诺,说话的这人,却一叩马腹,驰向林外而去,林中三人之一,这时说道:
“林子槐梦想得不错,请我们三人三箭正好射死芮老头儿父子三人,留下小妞儿给他受用,哼!老子是干什么吃的!”
又一人道:
“林子愧身怀珍宝,那是言明事成之后送我们的,如今咱们连他也算上,索性人财两得如何?”
先前说话的那人,道:
“正合我意,走,咱们早些埋伏妥当!”
说着各自叩马而去。
玉面煞神待三人去远,冷哼一声,道:
“驼奴,这场闲事要管!”
驼奴答道:“为色而杀人,那林子槐当死,不过后面这三个鼠辈,尤不容其活命,交给老奴办吧!”
玉面煞神道:“将马拴好,我也看个热闹。”
驼奴立即拴好马匹,与玉面煞神轻悄飞纵前行,刹那业已到达前面三人的身后三丈地方,这时前面三人已经飞身下马,各?林口一株树干后面,持着三张特殊的驽弓,背后背有一槽铁杆毒箭,注目林外道上。
适时,沿林大道之上,传来马蹄之声,玉面煞神飞身驼奴旁,向林外一指,驼奴会意,由林中绕行疾纵而去,玉面煞神悄前纵,立于林中三人身后丈远地方,不再挪动,三人竟然无一发觉。
沿林边路上,一共来了四匹骝马,马上人衣衫未湿,足证带有雨具,当暴雨停后,开始脱下。
马上四人三男一女,头前是一个老者,身旁是位少年,后面是另一少年和那女子,正行走间,前面路上奔来一骑,正是适才作中悄语安排阴谋的林子槐,玉面煞神暗中点头,深服此人的智谋多端。
此时林外双方已然相逢,那林子槐竟然飞身下马,不顾道上的泥泞,跪伏地上对老者说道:“徒儿迎接恩师!”
这句话听得玉面煞神心头一凛,想不到老者竟是林子槐的恩师,林子槐欲得师妹,竟然不惜勾结外援弑师叛道,玉面煞神不由想起困身铁心地庄之中的双残,皱起了剑眉。
林外马上的老者,自然停下马匹,慈祥的说道:
“好孩子快起来,地下脏,这大的雨你何必赶出几十里来接我。”
林子槐矫作的工夫可真到了家,起身俯首状至恭敬的说道:
“这是徒儿所应当,恩师一路风尘”
一路风尘四个字,就是通知林中箭手动手的暗号,果然在林子槐“尘”字出口之后,林中蓦地传出弓弦之声,随声,除那女子之外,一老二少俱皆跌落马下,女子不由大惊,翻身下马,突地弦声又响,林子槐落地惨号出声,背后一支铁杆利箭,穿心而过,此时林子槐始知被友所卖,挣扎到女子身旁,勉强话道:
“林中有有敌,师师妹快快,逃!”
说到这里,林子槐已仆地上死去!
适时林中飞出三条黑影,已将女子围在中间,女子适才乍睹奇变,难免惊慌失措,此时听到林子槐死前遗言,已知事之八九,不由冷目肃色对三人问道:
“是你们暗放冷箭杀人?”
三人哈哈一笑,其中之一,手指林子槐的尸体说道:
“我兄弟人称‘神箭三杰”与林子槐算是磕头弟兄,林子槐重金相许,话找兄弟杀你父兄,我兄弟虽然不愿相负重托,却也不齿其人,所以在杀你父兄之后,也将他杀死!”
那女子冷哼一声,道:
“你们话说完了?”
三人同时留道:“说完了。”
女子阴森地一笑,道:
“话既已说完,纳命来吧!”
说着双手十指暴伸而出,倏地抓向左右两人!
这两人不防女子出手奇快,尤不知此女习成了“百阴鬼抓”怎能躲闪,两声惨呼之后,顶门皆被抓裂,尸横地上!
另外一人闪身飞遁,怎料女子比他快的太多,晃身追上,右手抓下,此人不由伏身躲避,这一抓正抓在后心之上,疼得鬼哭狼嗥的呼喊出声,女子银牙一咬,右手又起“砰!”地一声,此人后脑已碎,立即死去,女子这才飘身而回,探视父兄死伤情形。
驼奴突然在她身后出现,低声说道:
“姑娘只要以‘百阴’解穴手法,拍击令尊令兄昏穴,立即回醒!”
女子闻声竟未回顾,快捷地推开了父兄的穴道之后,方始倏地转身问道:
“你是什么人?”
驼奴没有答话,女子背后却有人说道:
“我与驼奴救你父兄不死,你这个谢字没有,却厉色相对,真真是岂有此理哩!”
女子闻言一惊,倏地转身,岂料并无人踪,始知遇上了罕绝的高手,恰好此时女子父兄同时醒来,目睹当前情形,错当玉面煞神主仆是敌,老者不由怒声说道:
“暗算老夫于先,欺凌弱女子后”
女子慌不迭地摆手止住老父,并将一切说明,老者尚有不信之意、驼奴手指远处地上所插铁箭,老者方始相信在神箭三杰弓弦响时,驼奴以奇绝功力先一刹那点中自己父兄穴道,使坠马下而坚三杰信心,以最后一箭射杀林子槐、不由感激玉面煞神主仆德情,暗中却凛惊玉面煞神主仆的来历和功力!
互通姓名之下,玉面煞神始知老者竟是黑道中的一位高手,姓芮字秉原,女子乃其幼女九娘,是名震江湖“五阴”门中第一高手“鸠婆婆”的心爱弟子,难怪小小年纪,已经练成了“百阴鬼抓”的功力,人也长得美俏丽艳,只是因习阴功的关系,脸上时泛青煞之色,望了令人畏惧。
芮秉原在听到玉面煞神四字之后,几乎惊吓出声,近数月来,玉面煞神的威名,已经响彻天下,芮秉原虽是黑道中人,却仍然不敢招惹玉面煞神主仆,因之言语之间不由现出慌张神色,玉面煞神看在眼中,只是冷笑,芮九娘却心仪玉面煞神的英俊和威名,在分别之时,说出住处,再三声请玉面煞神暇时前往,玉面煞神漫然应之,分手别去。
驼奴在目送芮秉原一家远去之后,冷嗤一声,道:
“这老匹夫似怕我们主仆有毒一般,避若蛇蝎,早知如此,老奴甚侮多管这段闲事。”
玉面煞神笑道:
“无可侮者,我自有良策!”说着与驼奴步入了林中!
“青石村”是玉面煞神回转浮王西峰必经之路,村外十里的“芮家堡”就是芮秉原的居处,玉面煞神早已想好了戏弄的芮秉原的方法,因此当次日傍晚,应在青石村住店的时候,玉面煞神主仆却斜奔了西南方,目的之地正是那芮秉原所住的芮家堡。
天下事往往无不出人意外,玉面煞神主仆只顾要顺路开芮秉原个玩笑,却不料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在他们主仆后面已有黑道中的高手多人追蹑不舍,目的物是他们主仆所携的那个书笈,当暴雨下时,这些黑道中人已将动手,适巧他们主仆飞骑林中,接着林子槐和神箭三杰由另外一端进了树林,内中有人识得三杰,不愿立即下手,等他们主仆和芮秉原分手之时,这般黑道高手方始欺进林内,但却迟了一步,如今也正步步追蹑他们主仆身后,当发觉玉面煞神是奔向芮家堡的时候,这般黑道高手曾停步商谈刹那,继之追下。
十里坦途霎眼即达,玉面煞神主仆已经到了芮家堡的堡门外。
芮家堡聚族而居,无一不是黑道人物,堡门从不关闭,除非遭到外患攻击,今夜自不例外,所以当玉面煞神主仆跨马踏进芮家堡的时候,并没有遭遇到阻拦和询问,不过暗中却已有堡内高手在注目监视。
玉面煞神和驼奴故作不知,略一停顿,叩马到了斜有数十丈外一处长石马桩,飘身下马,将马匹系好。
适时六四快马飞驰进堡,乃奔向玉面煞神主仆系马的马桩而来,这六匹马上的乘客,正是追蹑玉面煞神主仆的黑道中人,玉面煞神主仆却依然并未发觉。
恰好此时有一堡民迎面而来,玉面煞神示意驼奴,驼奴立即向前询问芮秉原的居所,堡民非但不说,并且反问驼奴找芮秉原何干,来自何处等话,玉面煞神冷眼旁观,并未向前,这时那六匹马上的黑道中人,业已下马,内中之一,在拴马之后经过玉面煞神马匹后面的时候,迅捷无伦的以右手五指轻叩玉面煞神鞍后面紧系的行囊,脸上立即掠过一丝微笑,对其余五人霎了霎眼。
玉面煞神却已察知,心头泛起一阵杀人的意念,不由回身和六名黑道中人对了个面,已将六人像貌印在心版,六人却故作无书的走向远处。
突然!当当当当一连四声钟鸣传来,芮家堡的堡门,适时悄然紧闭,本来在街、巷行走的堡民,刹那失去了踪影,只剩下了玉面煞神主仆!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他,玉面煞神主仆毫不惊慌,反而相对一笑,若无其事的缓缓解下鞍后行囊,交由驼奴捧抱,远处已经出现了一队手持灯笼的壮汉,由一老者率领,直对着玉面煞神主仆而来。
玉面煞神看了驼奴一眼,大步迎上,当双方互距丈远的时候,对方为首的老者已躬身说道:“奉堡主之命,恭迎贵客的大马。
话罢不待玉面煞神开口,老者已对身后壮汉说道:
“将贵客坐骑牵到后宅,接过行囊来。”
驼奴却含笑说道:
“马匹有劳诸位费神,行囊还是我自己抱着放心。”
驼奴这一句话,本是存心挖苦对方,却不料暗中巧合,恰恰说中玉面煞神的心意,老者及一干壮汉,持礼甚恭,竟然末以此言为忤,老者并躬身让路肃客,玉面煞神一笑,坦然和驼奴随老者与壮汉而去。
后宅大厅外,芮秉原父子已在恭候,玉面煞神早已料到此举,不待芮秉原开口,上步已到芮秉原身旁,快得出乎任何人的意料之外,众人不由大惊。
玉面煞神却手握着芮秉原的手腕,看似知己相逢般亲近,其实却已叩住了芮秉原的脉门,悄声道:
“老丈是否已将我的称号告诉了手下?”
芮秉原慌不迭的摇头,道:“谁也没说。”
玉面煞神这才叮上一句,道:
“不得泄露,对人称穆老弟就是。”
芮秉原再次点头,双方把臂而进,谁也没有看出适才的一幕内情。
厅内落坐献茶之后,芮秉原立即挥手示令手下退出,方使问道:
“老朽听报导”
玉面煞神瞪了他一眼,他方始知道说错了话,立即改口又道:
“穆老弟大驾至此,愚兄接待已迟,老弟不要怪罪。”
玉面煞神尚未答话,厅门外有人扬声说道:
“前厅现有‘巢湖’六友,拜会堡主。”
芮秉原闻言一愣,玉面煞神心中突然一动,立即想到那曾以黑道中高深的手法,探叩自己行囊的六个人来,于是将六人形貌说出,悄问芮秉原是否就是巢湖六友,芮秉原答对正是六友,但他心中已知蹊跷,接着反问玉面煞神是否和六友相识,玉面煞神着摇头,只嘱咐他在会见六友若六友谈及自己的时候,要说和自己的交情不深,此次身怀重宝,特来拜请他的关照,不得泄露自己的身份。
用秉原自接到堡中监视手下的密报,令长子悄然窥知来者竟是玉面煞神主仆的时候,心中已象放着七上八下十五只吊桶般的不安,但又不敢得罪这位煞神,更怕手下答对失误而丧命,才令人鸣钟四响,这是芮家堡最最危急的信号,非但立闭堡门,并且人人必须回至后宅,再候钟令行事,芮秉原等令下之后,这才吩咐堡中高手恭敬的接进玉面煞神主公。
当见面这时,玉面煞神突然警告自己不得泄露他的名号,已知必有事故变化,但却不解何事,如今实报巢湖六友来到,不由恍然大悟,只好答应不迭,留长子相伴,自己告罪赶到前厅。
商秉原和巢湖六友虽无深交,却同是黑道中的高手并通婚丧往来,实不愿六友莽撞而遭惨死,但又不敢违抗玉面煞神所嘱,不由神色难宁。
六友看出端倪,连声追问,芮秉原摇头否认心中有事,对答之间,六友为首的老大“花面虎”陈天刚,突然谈到了玉面煞神主仆,并追问是芮秉原的什么人,芮秉原无话可答,只好按照玉面煞神所嘱的言语答对,陈天刚哈哈一笑之后,问道:
“芮堡主可曾答应了那姓穆的?”
芮秉原道:“正在商量尚无结果的时候,得报六位驾临,”言下之意,似说还没决定。
陈天刚再问一句,道:
“姓穆的准备献交堡主纹银若干?”
事实上根本没有这种事情,因之芮秉原当时没能回答,陈天刚再次叮问,芮秉原老奸巨猾,伸出三个手指头来,是多少要陈天刚来猜了。
陈天刚竟然一笑问道:“三千两?”
三千之数着实不少,芮秉原乘机点了点头,那知陈天刚竟又问道:
“堡主可知姓穆的身上珍宝能值若干?”
芮秉原心宁暗想,兢是价值连城,我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伸手,表面上却摇头作答表示不知。
陈天刚哈哈大笑数声之后,一字字清楚的说道:
“小弟敢以项上人头作赌,穆小子所携珍宝,价值在万两黄金以上!”
芮秉原惊哦一声,暗忖:难怪六友不舍!六友却错会了意,认为芮秉原已动心,陈天刚继之说道:
“堡主若肯答应穆小子,收下三千银两之后,并不当真帮忙,愚兄弟在他远离此堡之后,立即下手,得手分为四份,堡主两份,愚兄弟两份,堡主意下如何?”
芮秉原无言可答,只说留待明朝答复,令人安置六友住处之后,觉回后厅而去。
当然,芮秉原没敢隐瞒,将话实对玉面煞神说出,玉面煞神却拍着芮秉原的肩头,讽悄地说道:
“陈天刚果有眼力,我身带珍宝其价不止万金,今夜要是换你是我,我决不实说,暗中以澎药或他物,将我主仆及六友一并处死,然后哈哈哈哈”芮秉原却吓得面色苍白,连声说明自己决无此意,反而使玉面煞神主仆越发狂笑起来!
突然!玉面煞神笑声骤止,冷冷地说道:
“陈天刚自寻死路,他现在何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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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
芮秉原立即说出六友住处,玉面煞神又道:
“堡主今夜准备要我主仆坐以待旦?”
商秉原慌忙告罪,亲自带路,请玉面煞神主仆在客室中安歇,当芮秉原告罪辞出客室的时候,玉面煞神突然说道:
“堡主最好知会令公子等人一声,请他们暂效金人缄口,须知祸从口出!”
芮秉原诺诺而退,但心中却十分忿怒,恨气难消,在步向后楼宿处料到玉面煞神已难听得的地方,方始猛一跺脚骂声“狗娘养的”!
楼头“呀”的一声门响,九娘探头问道:
“爹在跟谁生气?”
芮秉原叹息一声,楼下召唤两个儿子,一起步向楼上,紧闭室门之后,将一切经过说出,并嘱子女万勿多口,以免祸及满门,方始各自就寝。
次晨,陈天刚等巢湖六友醒来,玉面煞神竟然前来拜望,此举出乎六友意外,只好接待,玉面煞神竟说芮秉原着其拜会六友,因六友即是沿途保护安全之人。
六友只当芮秉原已然承诺所谈之事,不由大喜,并问玉面煞神动身时刻,玉面煞神说是过午即行,然后又再三向六友致谢,作别回转后宅。
芮秉原晨起,不敢怠慢了家中暂居的煞神,首先拜安,发觉只有驼奴一人,致意之后才待辞去,驼奴却冷冰冰地说道:
“我为你们一家人着想,最好你现在留在这儿。”
芮秉原心头一凛,拱手拜问原因,驼奴不答,却指着椅子令芮秉原坐下,直到玉面煞神由外转回,驼奴才告诉芮秉原,玉面煞神已约好六友,午饭之后同时离开芮家堡!
芮秉原心中一凛,玉面煞神却沉声说道:
“我主仆向不管人闲事,大雨之夜救你一家不死,你觉以蛇蝎视我,此次前来,本有杀你之心,适巧六友找死,你又未违我命,方始决定将你一家放过,适才我对六友矫言你已约谈六人为我镖客,此事你愿否承当?”
芮秉原怎敢说不,慌忙点头,驼奴一旁说道:
“即是如此,就烦堡主备下一席,正午时间约得六友共坐如何?”
芮秉原连声说好,方始忐忑不安的告辞而出,背后传来玉面煞神主仆的笑声,笑声使芮秉原既恨且怒,但却不敢发作。
午宴摆开,芮秉原强颜欢笑,就席上为双方弓介,六友不知煞星照命,只当财神上门,酒到杯干欢饮终席。
芮秉原亲率子女恭送玉面煞神及六友出堡,分手之际,玉面煞神不知存何心意,突然对芮九娘道:
“此番一别,不知何时才得归来,姑娘今后设若路经浙南,至盼移至浮玉西峰一游,也许对姑娘有些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