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两片嘴唇,已经紧密的合在她樱唇上了,她娇喘、窒息、晕眩、也如水乳交融,如饮醇醪。
两个人在这一瞬间几乎已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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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已溶化成了一个人!
过了许久许久,他才稍稍的松开了些,她“嘤咛”一声,轻轻的推开了他。
程明山有如喝醉了酒,一张俊脸,红得像涂了胭脂,但却满面春风,低声叫道:“表妹,你真好。”
荆一凤举手掠鬓发,娇羞的道:“你越来越坏了,以后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程明山慌忙作揖道:“好表妹,小生以后不敢了。”
荆一凤回身走了进去,程明山也跟在她身后,进入起居室,在椅上落坐。
荆一凤用手抚着胸口,敢情她心头小鹿还在跳。
程明山伸手取起茶碗,轻轻呷了一口,说道:“表妹,你也喝一口茶。”荆一凤捧起茶碗,纤手还有些颤抖,她揭了碗盖,低头喝了一口,一颗心也随着渐渐安定下来,然后取出手绢,轻轻抹下红菱似的唇角,脸上娇红虽褪,羞意犹存,明眸瞟着他,却没有开口。
程明山低声问道:“待会见了舅舅,该怎么说呢?”
荆一凤抿嘴一笑道:“你连话也不会说了么?”
程明山道:“我会说还要请教表妹么?”
荆一凤道:“你平常见了舅舅怎么说的,就怎么说好啦!”
程明山低声道:“我没有舅舅。”
荆一凤俏皮的道:“现在有啦!”
“哦!”程明山好似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来,问道:“表妹令尊不是也要来么?见了面,我怎么称呼呢?”
荆一凤粉脸又红了起来,说道:“你想该叫我爹什么呢?”
程明山轻声道:“我总不成就叫他老人家岳”
荆一凤白了他一眼,啐道:“人家和你说正经,你坏死啦!”
“是,是!”程明山低低的道:“目前还是该叫姨丈,对不?”
荆一凤披披嘴道:“我不知道。”
程明山道:“只是他会不会认识我呢?”
荆一凤道:“我爹自然不认识你,我会跟爹说的。”
正说之间,祗听一阵楼梯声响,春兰行了上来,在门外道:“表少爷、表小姐,周管事来了。”
荆一凤道:“我们就下来了。”
春兰应了声“是”退下楼去。
荆一凤举手理理秀发,站起身,一双秋水般的目光,仔细的看了程明山一眼,含羞道:“你该擦一擦嘴唇再下去。”
程明山“啊”了一声,急忙取出手帕,擦着嘴唇。
荆一凤侧身道:“表哥请呀,你走在前面咯!”
程明山依言走在前面,两人下了楼,跨出客堂。
祗见一名穿着青纱长衫,面貌白皙的汉子垂手而立,见到两人,立即躬着身道:“小的周新亭见过表少爷、表小姐。”
荆一凤问道:“周管事,是不是劳总管叫你来的。”
周新亭垂着手道:“是,劳总管吩咐小的,来请二位的。”
程明山道:“是舅舅叫我们去吗?”
“是的。”周新亭道:“外宾已经来了不少,今晚是暖寿宴,庄主非出去不可,所以要表少爷、表小姐陪同庄主出席。”
荆一凤问道:“舅舅在那裹呢?”
周新亭道:“庄主就在仰星楼老神仙那裹。”
程明山道:“好,我们这就去。”
周新亭道:“小的替表少爷、表小姐带路。”
说完,转身走在前面。
出了涵香合,程明山和荆一凤走成了并肩,这时天色已微见苍茫,他目光四顾,说道:“我小时候来过,祗记得这座园很大,现在一点印象也想不起来了。”
荆一凤笑道:“表哥已有好多年没来了,已有很多改变了,这座园本来很大,这裹和园西连成一片的,后来前面房屋不敷,又加盖了一进,就分为东园和西园了,就是园裹,也添盖了不少楼宇,和你从前来的时候,自然不一样子。”
程明山道:“这就难怪方才我进来的时候,总觉得有些陌生,好像从前不是这样子的。”
两人边说边走,不觉已经到了一座高大的楼宇前面。
周新亭领着两人越过一片嫩绿的草坪,迎面一排三间楼宇,白石为阶,中间是两扇绘着云采的大门,两边还有四扇雕花边门,只有右首两扇敞开着。
阶上站立了两名一身青衣劲装的庄丁。
周新亭领着两人从右首两扇边门进入,裹面是一间布置得相当精雅的小客室。
室中已经坐着一个五十来岁,鹞目鹰鼻的瘦高汉子,身穿古铜色缎袍,只要看他坐着的架势,就知身份不低了!
这人正是九里堡总管劳乃通。
他看到周新亭引着两人跨进客室,已经从椅上站了起来。
他平常看到人是很少站起来的,除非是各大门派的掌门人,因为他是当过三届十五年武林盟主的总管,所到之处,往往代表武林盟主而去,武林中人见了他,自然人人尊重。
但他究竟是九里堡的一名总管,纵然在武林中可以一言九鼎,但在九里堡中,见到庄主的内侄,内侄女,他不得不站起来了。
“呵呵!”劳乃通跨前一步,尖声笑道:“表少爷一到就被表小姐接到东园去了,在下有失迎迓,听说金奇把表少爷安顿在涵香阁,还可以吧?”
他笑得很亲切,话也不卑不亢说得很得体,但在说话之时,两道眼神却只是打量着程明山。
荆一凤偏头道:“表哥,这位就是劳总管,你从前见过,还记得不?”
劳乃通在九里堡当了二十年的总管,如果程明山小时候来过九里堡,自然见过了。
程明山笑了笑道:“那时还是小孩,不记得了。”
一面朝劳乃通道:“劳总管好说,在下住在涵香阁很好,这还要谢谢劳总管呢!”
“哈哈!”劳乃通沙着喉咙大笑道:“表少爷怎么和在下也客气起来了,二位快快请坐。”
周新亭一直站在入门处,直等三人一起落坐,才垂着手道:“总管没有什么吩咐,属下就告退了。”
劳乃通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左手微微抬了一下,周新亭立即躬身而退。
劳乃通道:“在下请二位前来,是因今晚暖寿宴,庄主必须亲自出场,只是庄主新近才由茅山老神仙替他开脑割瘤,还未完全康复”
荆一凤吃惊道:“开脑割瘤?舅舅脑裹生了瘤?老神仙给舅舅剖脑开刀?”
劳乃通笑了笑道:“庄主常年患头风,这次难得老神仙替庄主祝寿来了,就请他诊治,据老神仙说,光是头风,本来三天可以复原的,但剖开脑来,发现庄主脑中有一个榧子大的恶瘤,只好把它割除,这一来,三天就不能完全复原了。”
程明山道:“那么舅舅现在怎么了呢?”
劳乃通道:“已经可以起床行走,只是需人扶持,说话比较吃力,据老神仙说,这是大手术,要完完全全康复,需得七天,但明天是庄主的寿辰,今晚是暖寿宴,庄主均须亲自出去应酬,并须有两个亲人随侍,向来宾解说,务使庄主少说话,酒也不可沾唇,就不妨事,在下想来想去,这件事,就得偏劳表少爷、表小姐了。”
“劳总管好说。”
程明山道:“这是应该的。”
荆一凤道:“我们现在可以去看看舅舅了么?”
劳乃通道:“二位请坐,庄主就可以下来了。”
正说之间,祗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呵呵笑道:“是表少爷、表小姐来了么?”
履声橐橐,从后面楼梯上走了下来!
劳乃通急忙从椅上站起,一面低低的道:“老神仙下来了。”
程明山和荆一凤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时从屏后一道门外,已经缓步走进两个人来,一个是身穿一袭长仅及膝麻布道装的老道人,一头银发,簪一支白玉如意,白髯垂胸,脸色红润,有如婴孩,双目如星,闪着炯炯红光。
这老道正是被大家称为老神仙的老色魔劳山通天观观主郝元郝真人。
还有一个是一身翠绿衣裙的苗条人儿,双手搀扶着老神仙,半个身子几乎紧贴着老神仙的身子,这人非他,正是自称不是“江湖卖艺的”而在黄河底卖艺,被请来的林家姐妹的老大林秀娟!
她身躯苗条而丰满,虽然皮肤稍黑,但黑裹带俏,一张瓜子脸,红馥馥、喜孜孜的搀扶着老神仙走了进来。
只要看她模样,分明是心甘情愿的伺候老神仙了!
不,也可以说她大概以能“伺候”老神仙为荣呢!不然,她脸上就不会有那种沾沾自喜的神色了。
程明山看了她一眼,心中颇不齿其人,因此祗装作不见,没去理睬她。
劳乃通立即朝程明山、荆一凤二人介绍道:“这位就是郝老神仙。”
一面又给二人引见道:“这是表少爷、表小姐。”
程明山、荆一凤同时抱抱拳道:“晚辈见过老神仙。”
“呵呵!好,好:”
老神仙呵呵笑着,连连点头道:“表少爷、表小姐请了,贫道和戚堡主是两代交谊了,到你们一代,就该是三代忘年之交了,呵呵”他一面笑着,抬抬手道:“请坐,请坐,来,贫道也给你们介绍,这是贫道新收的女弟子林秀娟,哈哈,贫道一生收过不少女弟子,但将来能传贫道衣鉢的,大概祗有她一个了。”
说到这裹,笑吟吟的回头朝林秀娟道:“徒儿还不快去见遇表少爷、表小姐,和劳总管。”
林秀娟果然依言朝程明山、荆一凤两人福了福,娇声道:“小女子见过表少爷、表小姐。”
程明山因不齿其人,祗略为颔首道:“不敢。”
荆一凤却朝老神仙道:“恭喜老神仙,收到了一个可传衣鉢高弟。”
林秀娟又朝劳总管躬着身检衽道:“小女子见过劳总管。”
劳乃通还礼道:“恭喜老神仙,也恭喜林姑娘了。”
老神仙在一张雕花太师椅上落坐,他一双闪着红光的眼珠,只是盯着荆一凤,笑吟吟的没有作声。
程明山看得心中有气,暗暗駡了声:“老淫魔!”
一面抬目问道:“老神仙,我舅舅是你老开的刀,现在已经痊好了么?”
“哦!呵呵!”
老神仙大笑道:“贫道当时祗当堡主是普通头风,那只要用药水洗去瘀血,立时可好,那知打开头盖骨来,发现了榧子大一颗血瘤,必须割除不可,照说,这割除恶瘤,最少也得休养七天,方才复原”
他咽了一口口水,摸着垂脸银髯,笑了笑,又道:“但今晚是堡主的暖寿宴,武林中不少知名人士都已赶来,堡主非出去应酬不可,目前好是好了,只是行动须人扶持,酒也不可沾唇,所以贫道和劳总管商量的结果,最好有两位堡主的亲人随侍,俾可向敬酒的亲友解释,堡主病体初愈,不能过份劳动。”
程明山问道:“那么说话呢?舅舅可以说话么?”
“说话当然没有问题。”
老神仙莞尔笑道:“只是不宜说得太多,就是站立,也不可站得太久。”
荆一凤问道:“这脑子开刀,我们祗在三国演义上看华佗说过,他也没有给曹操开刀,老神仙医术比华佗还高明呢!”
“小道、小道,哈哈,医术只是小道而已!”
老神仙掀着白髯,大笑道:“大道无名,贫道参的乃是大道,区区医术,何足道哉,别说脑子开刀,就是人死了,只要不超过十二个时辰,贫道保证他从新活过来。”
他目光望望天花板,又道:“去年乾州薛翰林的老太太,年已八旬,死了半天,全身都僵冷了,就是贫道救活过来的,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还有”
他一吹起来,当真连天都会被他吹胀!
他还在口沫横飞,滔滔不绝,荆一凤问道:“老神仙,我舅舅怎么还不下来呢?”
老神仙哦道:“堡主正在穿衣服,也快下来了。”
祗听一个娇脆声音说道:“堡主下来了。”
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夹杂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缓缓从楼梯传了下来。
程明山、荆一凤不觉站起身来,劳乃通更急步趋到门口去等候。
因为堡主刚动过手术,走得极为缓慢。
好不容易下了楼梯,由两名青衣使女,一左一右搀扶着缓缓走入。
程明山目光一注,不由得心头猛然一震!
进来的不用说当然是九里堡堡主菩萨戚槐生了,但他像极了在黄河底卖狗皮膏的刘二麻子!
刘二麻子身材并不太高,但肩膀很阔,九里堡主的身材也并不很高,肩膀却很宽阔。
刘二麻子脸盘大,有一脸很密很深的麻子,故而有刘二麻子之称。九里堡主的脸盘也很大,也有一脸麻子,只是麻得不深。
但刘二麻子的脸黑裹透红,故而越显得麻而有光,九里堡主脸色白净,麻子就隐蔽了许多,看得不大显眼。
另外刘二麻子浓眉、粗目、鼻直、口大。九里堡主眉也很浓,只是已见花白,一双凤目捆而且长,鼻直而隆,口大而方,都颇相近似。
所不同的刘二麻子是一部连鬓络腮短胡子,九里堡主却有一部及胸花白长髯,虽也连鬓,但根根清细如丝。
不论如何,二人异少同多,看去几乎一模一样;但却明明是两个人!
一个是连任过三届武林盟主的九里堡主,江湖上出了名好好菩萨——菩萨。
一个却只是黄河底卖狗皮青的刘二麻子,论身份去奚啻天壤,但两人竟有如此酷肖。
天底下相貌相同,也是常有之事,何况九里堡主和刘二麻子还有小异之处,本来并不足奇。但无巧不巧刘二麻子在三天前突然失踪,再加程明山前晚夜探“仰星楼”看到伸出被外的一双脚,明明是刘二麻子穿的双根梁布鞋,鞋帮上还沾了黄河底特有的黄泥巴,如今又看到九里堡主如此酷似刘二麻子,心头难免暗暗怔神!
这一段,只是作者描述九里堡和刘二麻子颇有相似之处,要说清楚,未免稍费笔墨,但其实只是九里堡主由两个使女搀扶着走出的一瞬间事!
荆一凤看到九里堡主,就翩然迎了上去,叫道:“舅舅!”
程明山也立即躬下身去,恭敬的就叫了声:“舅舅。”
九里堡主菩萨(他外号叫做菩萨)脸上木无表情,只是口齿张了张,才听到他低沉的声音,说道:“好,好,你爹有没有来?”
他说来似乎很吃力。
荆一凤道:“爹大概也来了。舅舅,他是程表哥,你老人家已有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
“哦!”菩萨点着头,低沉的道:“很好,他爹也来了么?”
荆一凤道:“没有,就是表哥一个人来的,他是给你老人家拜寿来的呀!”
“噢!噢!”菩萨口中连声“噢”着。
荆一凤朝他右首一个使女道:“我来扶着舅舅走好了。”
伸过手去,搀扶着菩萨的手臂,那青衣使女立即敛手退下。
程明山也走上去,伸手搀扶住菩萨,替下了左首的青衣使女。
他这一搀扶,顿觉这位九里堡主臂膊极为粗壮,不类五十九岁的老头,心中更觉疑云重重。”
荆一凤问道:“劳总管,我们可以出去了么?”
劳乃通连忙陪笑道:“早该出去了,外面来宾,只怕已经等了好一会了呢!”
程明山道:“既是如此,劳总管请陪同老神仙先行,我们也可以走了。”
老神仙呵呵笑道:“劳总管只管陪同堡主出去,贫道有新收的徒儿陪同就可以了。”一面回头道:“徒儿咱们走吧!”
在他说话之时,林秀娟已经扶着他举步行去。
她那裹是搀扶?简直是把身子贴着老神仙,偎依而行。
程明山看得暗暗骂了声:“好个不识羞耻的女人:”
举劳总管道:“表少爷、表小姐也可以慢慢的走吧!”
菩萨没有说话,只是任由两人搀扶着,颤巍巍的移动脚步,在地上拖着行走。两名青衣使女紧随在身后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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