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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律喝声出口,倏然一掌,遥遥印去。
陆翰飞仇人对面,目眦欲裂,更不打话,右掌一拍“先天真气”随掌而出,封住对方掌力。
两人所发的奇功真力,悬空一接,心头齐齐一震!
陆翰飞只觉对方掌力,与众不同,好像有一只巨大无比的手,向自己推来,若非自己有“先天气功”护身,简直连呼吸都压得透不过来!
夏侯律惊诧的是对方这一挥之势,拍出的居然正是唯一能够抵御魔教“巨灵掌印”的玄门罡气。暗道:“这小子从哪里学来的罡气功夫”他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阴笑一声,内力迸发“巨灵掌印”突然加到十成力道!
陆翰飞突然感到对方压力大增,钢牙一咬,左掌又疾拍而出“洪”的一声,另行发出的一股真力,朝前冲去!
但听陆翰飞、夏侯律同时冷哼,齐齐向后倒退开去!
两人在第一招上,就排上真力,这无声无息的一接之下,似乎都被震得血气翻腾,退开几步,各自理气调息!
陆翰飞心切师仇,一退之后,左手作势挥动,右脚飞起,增向夏侯律小腹。
夏侯津侧身避开,阴笑道:“小子,你果然比简子真强得多了!”
说话之间,双手同时连环击出,抢攻三招。
哪知就在双掌连环劈出之际,忽觉一股暗劲,撞上前胸,但感心头一震,不自主的向后退了三步。
陆翰飞拍出一记“无形神掌”明明击中对方,夏侯律依然若无其事,立即微一长身,如影随形股追了上去,右手“流云飞掌”接着攻出。
夏侯律吃了一个暗亏,心中又是气恼,又是惊骏,哪敢稍存轻敌之念,身形倒转,似退实进,黑袍飞动,指掌并施,迅辣兼具!
陆翰飞一语不发,只是奋力抢攻,忽拳忽掌,忽指忽脚,威力相当惊人!
双方攻拒之势,逐渐转趋激烈凌厉,拳来脚往,变化万端。
陆翰飞心切师仇,一味抢攻,挥掌踢脚,神态豪壮,勇不可挡,瞧得负手旁观的白衣教主等一干高手,全都凝目注视,鸦鹊无声。
不大工夫,两人已相搏了二十余合。
夏侯律突然身形飞旋,避开陆翰飞双手,斜欺而进,立掌如刀,猛向陆翰飞左肩劈去!
陆翰飞只觉他这一击之中,暗藏了甚多诡异变化,急切问,想不出破他之法,上身一拗,右掌挥动,硬向夏侯律切来的掌锋上迎去。
他这一下连自己也不知道,无意之中,以掌代斧,使了一招“日轮斧法”
夏侯律呆得一呆,只觉对方这一招乃生平未见之学,似乎是一着极厉害的杀手,竟然也不敢硬接,右掌一收,双脚微一用力,疾向后飘退五尺!但已经迟了,陆翰飞右掌挥出,一股透掌而出的暗劲,业已扫上夏侯律右臂,夏侯律一条右臂,突然垂了下来。
陆翰飞一击得手,精神大振,朗笑一声,右臂圈动,身发如风,又是一招“神龙出云”
直劈过去。
夏侯律被陆翰飞掌风扫中右臂,心头猛然一凛,来不及运功,口中大喝一声:“来得好!”左手一挥,拍出一股潜力,逼住陆翰飞的掌势,身子倏然向右闪出!
陈翰飞被他拍出的一股强猛劲风,逼得去势一缓。
夏侯律身形闪出之际,振腕一指,闪电朝陆翰飞眉心点去,口中阴笑道:“小子,你小心了!”
陆翰飞双目尽赤,怒喝道:“别人怕你‘透骨阴指’,我可不怕!”
左手挥动,暗蕴“先天真气”打出“流云飞袖”右脚同时路前半步,右掌扬处,又是一记“无形神掌”遥遥劈去!
夏侯律刚才吃过一次暗亏,此时见他掌发无声,早已及时警觉,身子闪动,向侧跃开。
双方攻拒之间,快逾闪电!
陆翰飞一记“流云飞袖”虽接对方点来的“透骨阴指”接住,但夏侯律这一指,凝足全力而发,陆翰飞拂袖拒敌,同时右手还打出一记“无形掌”功力自然就分散了不少。
耳中只听“嗤”的一声轻响,左手衣袖,却被对方指风穿了一个小洞,心中暗吃一惊,心想:这老贼好强的指风!但他只不过心念一转,口中大喝一声:“老贼你拿命来吧!”
重又纵身直上,挥掌攻出,他这一味硬攻,当真是不计厉害的拼命打法,夏侯律不禁心头一凛,双掌齐出,还击过去。
两人这一番抢攻,打得更是猛烈,拳脚变化,也愈见凶险凌厉,当真是生死存亡之搏,掌指出手,无一不是指向足以制人死地的要害。
旁观诸人,大有目不暇接之感!
这时分立四周的绿衣人,已渐渐退出十丈之外,到了林前。
站在白衣教主身侧的金衣人,几次回头,朝白衣教主瞧去,似乎在等候他发号施令。
但白衣教主依然背负双手,两道炯炯眼神透过蒙面白纱,只是盯着陆翰飞和夏侯津两人,身形一动不动。他好像在考虑一件重大之事,也好像被两人的激烈搏斗,吸引住目光,对金衣人的几次以目示意,只是微微摇头。
这一瞬之间,场中两人情势已起了极大变化,原来夏侯律以一招“三星拱照”弹出三缕指风,分取陆翰飞胸前三处要穴!
陆翰飞情急拼命,身子一侧,避开正锋,乘机疾进,一招“赤手搏龙”擒拿夏侯律左手脉门。
夏侯律冷笑一声,点出三指,突然化点为拿,竟然抢先搭上陆翰飞手腕。
高手相搏,只不过毫厘之差,便占先机,陆翰飞对敌经验,尚嫌不够,但觉腕上一麻,脉门已先被夏侯律扣住。
心头猛惊,但终究一身武功,大非昔比,临危不乱,虽然被对方抢了先机,扣住脉穴,但这招“赤手搏龙”并未半途而废,力聚有腕,五指猛力一翻,也迅疾抓住夏侯律左腕脉穴。
夏侯律冷嘿一声,五指突然加注真力。
陆翰飞因方才一招,被夏侯律诡异手法,占去先机,自己五指随后搭上对方手腕,部位自然也稍有偏差,是以才一搭上夏侯律手腕之后,就立即潜运功力,五指一紧,发出内力。
两人互相拿住手腕,说来较慢,其实这所谓先后,也只是电光石火之事,双方内力,也几乎同时发出。
彼此都觉脉腕一紧,好像加上一道铁箍!
陆翰飞大喝一声,左手一招“剖龙取肝”直劈夏侯律的右肋。恰好夏侯律也同时以一招“惊涛拍岸”朝陆翰飞击到!
两人各自紧扣着对方手腕,各剩一只手掌,自然竭尽全力。但听“蓬”的一声,双掌接实,两人同时发出闷哼,身躯剧震,手指一松,各自踉跄后退了几步!
这一招硬拼硬打,使两人都感到夏气不继,血翻气浮!
夏侯律连退三步,立时凝神运气调息。
陆翰飞面泛红晕,宛如喝醉了酒一般,但他复仇心如,俊自满布凶光,朝夏侯律望了一眼,突然一语不发的重又疾冲而上,右掌一扬,当胸按去。
他这不顾生死的疾冲过去,大出夏侯律意外,在他感觉之中陆翰飞的武功内力,虽然惊人,但也并不见得强过自己,方才这一招硬拼,自己真力不继,气血浮动,对方自然也和自己一样,急需调息。
哪知陆翰飞连气也不调,就这么不顾生死猛冲而来,及时惊觉,陆翰飞掌势已到胸前,一时顾不得运功,双掌一挫,迎着推出。
这一下,他仓忙应敌,力有未逮,双掌乍接,脚下也站立不稳,登登地后退出五六步,身子晃动,看去负伤不轻。
陆翰飞的武功,并不强过夏侯律,但他因服过大量蝮蛇宝血,练的“先天气功”又是玄门最上乘的功夫,火候虽浅,体内潜伏的真力,却极是充沛。
是以连续两掌硬拼,同样被震后退,只不过感到心头剧跳,血液循环加速,这正是他体内蝮蛇宝血,加速补充真力之象。
闲言表过,却说陆翰飞退出三步之后,忍不住仰天厉笑,道:“夏侯老贼,你原来也不过如此”
喝声中,左手杨处,三柄早已摘去响铃的“亮银袖剑”脱手飞出,闪电朝夏侯律胸口奔去。
场中诸人,全都被陆翰飞一股坚毅不拔的复仇勇气,和他超异常人的功力所震慑,瞧得心头猛凛!
夏侯律突然猛哼一声,身子向后倒去!
在这一瞬之间,但见白影一闪,白衣教主傲然卓立,拦在夏侯律身前,不见他举手作势,陆翰飞打出的三柄“亮银袖剑”却如泥牛入海,没了影子。
夏侯律虽然仆倒地上,但身上并没有中剑,分明已被白衣教主收去无疑。
陆翰飞俊目冒火,迅速取下日轮金斧,随手一掂,厉声喝道:“你待怎的?”
金衣人眼看教主不但没按预定计划行事,反而掠出身去,挡在夏侯律身前,立即双掌作势,朝陆翰飞走去。
白衣教主神态冷傲,略微抬手,徐徐道:“没你的事。”
金衣人只得依然退回原处。
白衣教主目光一抬,瞧着陆翰飞,温和的道:“陆少侠无须冲动,夏侯律已被本教主拿下,咱们不妨先开诚怖公谈谈!”
陆翰飞还是第一次听到白衣教主说话之时,不带丝毫冷冰冰的口气,心中微微一怔,接着剑眉一剔,冷哼道:“不是你出手接陆某三柄袖剑,夏侯老贼早已溅血剑下,陆某为师报仇,志在必得,教主还是趁早让开,免伤和气。”
白衣教主冷笑道:“要非本教生出手制住他穴道,凭你三柄小剑,能够伤得了他么?”
陆翰飞大声道:“如何不能?不信你只管解开他穴道,着陆某是否取他性命?”白衣教主微晒道:“你能胜他,早在方才五六十招之间,就胜地了,以本教主看来,你们只可说功力悉敌,如论应变心机和对敌经验,夏侯律多少还胜过你”陆翰飞听得一怔,心头也不禁暗暗佩服白衣教主果然眼光厉害,一面哼道:“照教主说来,难道陆某会败在他手下?”
白衣教主道:“败虽不至于,但即使再打下去,也不过落个两败俱伤之局”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又道:“如以陆少侠的武功,假以时日,本教主承认你将来必可胜得了他,但报仇之事,决非今晚所能如愿。”
陈翰飞暗想:平心而论,白衣教主这几句话,说得颇为中肯!
今晚自己竭尽所能,依然只和他打成平手,虽然最后两掌,对方稍呈败象,但自己也已气血浮动,三柄银亮袖剑,老贼再不济也不易打得中地,心念转动,一时当真无法反驳。
白衣教主在蒙面白纱之中,微微一笑,又道:“陆少侠总知道师仇如山,不共戴天,今晚如果不能手刃仇人,机会不再,又要待话何日?”
陆翰飞听到“师仇如山,不共戴天”和“机会不再,又要待诸何日?”这两句话不啻轰雷贯耳,全身悚然一惊,但觉热血沸腾,不能自己!
白衣教生目光何等犀利,心中暗喜,但他白纱蒙面,别人瞧不到他的喜怒之色,突然冷厉的道:“夏侯律心怀二志,已为本教主拿下,本当立毙掌下但本教主顾念陆少侠的为师复仇,倒是可成全于你”他似乎言未尽意,但却倏的住口,负手向天,仰看星月。
陈翰飞剑眉微皱,动容道:“教主有话,但请明说。”
他显然为白衣教主言词所动!
白衣教主嗤的笑道:“本教主只有旧话重提,只要陆少侠肯加盟本教,本教主就让你今晚报雪师门血仇。”
陆翰飞心头一阵激动,凛然道:“在下要是不答应呢”?
白衣教主似乎怔得一怔,冷笑道:“你再想想,今晚报不成仇,就得饱恨终身,愧对尊师。”
陆翰飞一掂日轮金斧,厉笑道:“教主是否有意赐教?”
白衣教主晒道:“用不着,江湖上讲究过节分明,凭你姓陆的,论武功还胜不了夏侯津,他背叛本教,人是本教主拿下的,本教主是不是有权处决?你又岂能横加干涉?”
陆翰飞心头虽感极度愤怒,但却无法加以驳斥。
白衣教主又遭:“不过人各有志,陆少侠既然不愿加盟,本教主也来便相强,你只要交出石城峰得到的白衣剑侣公孙乔夫妇遗留之物,作为交换,也未尝不可。”
陆翰飞暗暗哼了一声,但他一想到“公孙氏笔录”上谆谆告诫,得宝的人,必须主持正义,替天行道,但如果让白衣教主得去,岂非如虎添翼,适以济恶?
只是自己师门血仇,错过今晚,夏侯律被白衣教主处决,虽然这老贼总是难逃一死,但自己却当真要抱恨终身,永无手刃仇人的一日。
白衣教主见他迟疑不决,不由冷冷一哼道:“陆少侠可是舍不得公孙乔夫妇藏宝?那也无妨,夏侯律犯下背叛本教之罪,反正难逃一死,你虽不曾手刃仇人,就算白衣教替你报仇,也是一样。”
陆翰飞听得再也忍耐不住,大叫一声道:“你把他放了,我依你就是。”
白衣教主道:“你是答应交出公孙乔夫妇的藏宝了?”
陆翰飞点头道:“不错,你先把他放了,师门血仇,陆某不欲假手他人,我要各凭功力,手刃老贼。”
白衣教主道:“纵虎容易缚虎难,你要是胜不了他呢?”
陆翰飞扬眉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今晚胜不了他,陆某宁愿把他放了。”
白衣教主道:“好!你要我放了他,那么咱们交换的东西呢?”
陆翰飞一举手上金斧,还没开口!
“刷!”仆在地上的夏侯律,突然一跃而起,阴笑道:“夏侯律不敢有劳教主。”
这一下,不仅陆翰飞大出意外,就是冷漠成性的白衣教主也惊“噫”出声,修然转过身去!
金衣人一袭金衣,无风自动,同时一步步朝夏侯津逼去!
夏侯律喉中发出一声明森冷笑,迅疾从袖中取出一枚五寸来长,色呈火红,身生两翼的蛇形暗器,随手一扬。
阴隼目光,注在白衣教主身上,明侧侧说道:“教主怀疑五枚‘翼火蛇’,夏侯律只缴了四枚,便指夏侯律心怀二志,不错,夏侯律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用上此物,教主如果再逼近一步,嘿嘿,‘翼火蛇’的威力,教主定是清楚得很吧?”
白衣教主神情冷漠,哼道:“十丈之内,悉成火炉,除非你同归于尽。”
夏侯律狞笑道:“人急拼命,狗急跳墙,教主如果逼得太紧,夏侯律说不定会出此下策。
陆翰飞看出夏侯律手上的蛇形暗器,定然威力极强,连白衣教主和金衣人都心存顾忌不肯贸然出手,不由剑眉一轩,大声喝道:“夏侯老贼,陆某和你仇深如海,不共戴天,今晚不是你生,便是我死,咱们各凭武功,了断血债,你敢和我再打吗?”
夏侯律纵声大笑,点头道:“就凭你刚才说的话,足见你小子举动光明,心胸磊落,夏侯律不妨提醒你一句,今晚之事,白衣教主处心积虑,非把你除去不可。不信,你瞧瞧四个绿衣侍卫,手中拿着什么?此刻只要夏侯律收起这枚‘翼火蛇’咱们就立成灰烬”话声未落,突然左手一扬,回头干笑道:“教主还是不要妄动。”
原来白衣教主和金衣人,趁夏侯律说话之际,正待悄然退走,经他一喝,不得不停住身形。
白衣教主愤怒的道:“夏侯律,你想找死?”
夏侯律阴声道:“教主自己估量吧?”说着目光一转,依然朝陆翰飞道:“小子,夏侯律瞧你英雄行径,索性告诉你一个秘密”
白衣教主负手而立,似乎极度愤怒,口中重重的冷哼一声。
夏侯律继续道:“老夫并不否认杀害南北双岳,但夏侯律只是奉命行事,真正幕后行事的,还另有其人。
陆翰飞道:“纵然另有幕后主使人,但先师乃是死在你老贼手下,难道还想赖吗?”
夏侯律道:“老夫并无推脱之意。”
陆翰飞瞧了白衣教生一眼,问道:“那么幕后生便的是谁?”
夏侯律大笑道:“自然是意图夺取白衣剑侣藏宝之人。”话声才落,只听白衣教主忽然冷冷的道:“是我。”
其实他即使不认,陆翰飞也已明白这幕后主使的是谁?闻言俊目一转,怒声喝道:“南北双岳,和你白衣教无怨无仇,你杀害先师,就是为了那张石鼓歌拓本吗?”
白衣教主负手如故,低沉道:“不错,本教主对公孙乔夫妇藏宝,志在必得,确曾传谕本教护法,江湖上只要知道藏宝消息的人,一棒杀以灭口。”
陆翰飞一横手中日轮金斧,怒声道:“可惜你用尽心机,依然为陆某所得。”
白衣教主微微一嘿,语气突转冷厉,说道:“所以今晚你也别想离开此地”
夏侯律手上紧握着那枚蛇形暗器“翼火蛇”目光闪处,蓦地双脚一顿,身形凌空拔起,斜刺里向林消掠去!
陆翰飞心中一急,顾不得身前还有强敌,大喝一声:“夏侯老贼,你还往哪里逃‘!”
叱喝乍起,金衣人同样以极快身法,宛如一道金线,闪电朝林梢扑去!
只有白衣教生身形丝毫不动,仰首道:“金衣护卫不必追了,谅他也逃不出多远!”
说话之时,左手一扬,但听“嗤”的一声,一道白色火花,冲天射起。
陆翰飞方要相继追去,见状不由心中一怔,暗想:听白衣教主口气,好像林外四周,他们还另有埋伏?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金衣人堪堪扑上林消,经白衣教主沉声一喝,果然不再追赶,身形一旋,金衣掠风“嗖”“嗖”两声,从林消飞落场中!
不!他纵身追去,分明只有一个金衣人,但这会返身回来,落到地上,却变成了两个金衣人!
这两人全都身材高大,身穿宽大金衣,面获金纱!
陆翰飞只当两人全是白衣教金衣护卫,是以并没半点惊讶!
但两个金衣人才一落地,相互对看了一眼,突然齐声怒喝道:“你是什么人?”
“你是什么人?”
“嘿嘿,你敢冒充老夫?”
“嘿嘿,你敢冒充老夫?”
这一瞬之间,连白衣教主都怔住了!
他自然清楚,白衣教主只有一个金衣护卫,统率十名绿衣侍卫,金衣护卫此时忽然变出两个,当然有一个是假的。
尤其金衣护卫和十名绿衣侍卫,全是父亲的老人,自己从小跟他们长大,金衣护卫声音举动,闭着眼睛都可以分辨得出来。
但此时眼前两人,无论身材服装,举动形态,甚至连说话的声音,无不一模一样,完全相同,使人无法辨别就真轨的”3
这真是怪异之事,此刻,陆翰飞也渐渐明白了,原来金衣人闹了双包案!
只见两人从蒙面金纱中,射出炯炯的精眸,相对而立!
左边一个金衣人阴笑一声,怒道:“朋友能模仿老夫惟妙惟肖,老夫不胜钦佩,不过朋友假扮老夫,究竟目的何在?”
右边一个金衣人也阴嘿一声,沉叱道:“朋友真有一手,几乎连老夫自己都认不出来了,嘿嘿,咱们多言无益,还是手底下见见真章,就不难分出真伪来。”
白衣教主听得暗暗点头,心想右边一个,可能是真的,因为只要一伸手,真伪自可立判。
左边一个沉声道:“那是你自找死路!”
说着有手一伸,一招“春雷惊蛰”直劈过去。
白衣教主暗哦一声,他是真的!
哪知心念一转,右边一个金衣人狂笑一声,同样右掌一立,同样使了一招“春雷惊蛰”朝对方击来的掌势硬劈过去。
但闻“蓬”然一震,双方右掌接实,各自被震的退后了一步,金衣鼓动,猎猎作响。
白衣教生不禁骇然,这两人的功力,居然半斤八两,难分轩轻!
“哩哩”
“哩哩”
两人口中同样发出“嘿嘿”干笑,易形闪电一合,双单齐举,各自向对方抢攻。
双方越打越快,瞬息之间,但见两条金影,腾扑闪击,竟然连方才落地时为准的哪一个是左边的金衣人,哪一个是右边的金衣人,都分不出来了!
陆翰飞、白衣教主都怔怔的站在边上,双目一瞬不瞬,注视场中。
五毒教独眼乞婆区姥姥和毒砂掌洪长胜,已目不暇接,分不清人影。原来站在独眼婆身侧的调龙手郭老三,此刻业已不见,不知何时走的,去了哪里?
四个绿衣人,也早已退到林下,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这一片旷地上,除了两个金衣人互相叱喝,随掌而发的呼啸掌风,已听不到半点声息!
突然,在白衣教主身后的树林中,有人“嘻嘻”一笑!
白衣教主不期悚然一惊!
这笑声来得太以兀突,此处四周,可说全在自己掌握之中,此人如何闯进来的?心念电闪,急忙转身瞧去!
这一瞧,白衣教主不由又是一怔,但是却忍不住冷哼了声。
原来随着“嘻嘻”一笑,从林中缓步走出来的,竟然是一个面蒙白纱,身穿白衣的人!
只是此人虽然乔装成白衣教主模样,但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只是一个西贝货,此人既瘦又小,缩着脖子,根本一点不像白衣教主!
这瘦小白衣人才一走出树林,一眼瞧到激战方殿的两个金衣人,口中不由“咦”道:
“奇了,金衣护卫,你在跟什么人打架?”
说话之时,眼光忽然落到白衣教主身上,一阵打量,颤巍巍伸手一指,哼道:“嘿嘿,真是无独有偶,你你居然和本教主打扮一模一样,你你是什么人?”
白衣教主连正眼也没瞧他一下,冷峻的道:“在本教主面前,朋友似乎用不着装疯卖傻。”
瘦小白衣人似乎听得大怒,猛的跨前一步,指着白衣教主鼻子大声道:“谁装疯卖傻?
你是说老夫装疯卖傻?哈哈,老夫要在这黄毛本褪,乳臭未干的小辈面前装疯卖傻?老夫爱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当年老夫穿这身衣服,连白长春兄都没有敢说我装疯实傻?”
他气势汹汹,倚老卖老的大声嚷着。
白衣教主听他居然喝出自己父亲的名讳,心头不期猛然一震!
同时和对方相距还有一丈来远,只觉地说话之时,口中喷出一股浓重的酒气,直向自己扑来!
不!随着这阵酒气,似乎还有一股无形潜力,似有若无的涌到身前!
白衣教主这一惊非同小可,身形迅速向例闪开数尺,双目神光陡露,重新向瘦小白衣人一阵打量,满腹狐疑,冷冷的道:“恕本教主眼拙,尊驾到底是何方高人?”
瘦小白衣人大笑道:“高人?老夫只是个干瘪老头,不过凭你还不配问老夫名号,告诉你,老夫就叫做太上教主。”
说到这里,忽然回头朝陆翰飞喝道:“小子,你还愣愣的站著作甚?这里没有你的事,还不给老夫滚?”
陆翰飞早已听出这位瘦小白衣人,正是武功莫测,自称甯不归的老人,心中不期大喜!
他虽然听出甯不归示意要自己先行,但一来少年好奇,二来因他怀疑白衣教主就是一路同车的白婧婧,没弄个水落石出,哪里肯走?
这原是几句话的功会,场中两个金衣人正在杀得难分难解,突然其中一个“呼”的一掌,逼住对方掌势,喝道:“在手!”
另一个金衣人一收双掌,冷嘿道:“朋友是否认输了?”
先停住手的一个大笑道:“笑话,凭你区区金影飞魔,从白骨神君手下学得几手玩艺,老夫何至认输?”
金衣人身子一震,厉声喝道:“既知老夫来历,今晚作是死定了!”
先停手的一个轻笑道:“那也不见得,不过此时教主已到,老夫要暂时失陷。”
话声一落,突然朝瘦小白衣人身边掠去。
金衣人浓哼一声,也回到白衣教主身侧。
这会两个金衣人,一真一假,业已径渭分清,瘦小白衣人眼看假金衣人回到身边,立即埋怨的道“喂,金衣护卫,你只顾和人家打架,正经事儿,到底办妥了没有?”
那假金衣人朗朗一笑,拱手道:“兄弟幸不辱命。”
说着神手入怀,掏出两枚蛇形暗器“翼火蛇”向瘦小白衣人扬一扬!
白衣教主乍睹之下,不由机伶怜一颇,唤然从抽中抽出一柄白玉如意,蒙面白纱中精光暴射,厉声喝道:“你”瘦小白衣人伸手一拦,哈的笑道:“别急,别急,老夫这里也收到了两支,哈哈,你别使‘无形之蛊’了,对咱们一点用处也没有!”
他果然从袖管中也掏出两支“舆火蛇”来。
白衣教主似已感到极度愤怒,冷笑道:“两位无端向白衣教寻衅,想必自负惊人艺技,本教主倒要领教领教!”
陆翰飞想起他自承乃是杀害师傅的幕后主使之人,不由一跃而出,大声喝道:“白衣教主,陆某先师,纵非你亲自动手,但方才自承由你传令,也算得是罪魁祸首,今晚陆某就先行向你算算血债吧!”
瘦小白衣人咦道:“小子,你还没走,慢来,慢来,今晚时光不早,别和他噜嗦了!”
伸手一挥,挡着陆翰飞,回头朝白衣教主笑道:“我穷老头瞧在故友份上,只从他们手上,取来这两根玩艺儿,他们喏,喏,那站在南首东首的两位,只被我定住身子,拍一下后心,穴道自解,至于站在西首和北首的两位,可要问我金衣护卫怎样出的手了。”
假金衣人接口道:“兄弟可没有你老哥的功力,那两位是闻了些兄弟特制的‘催眠药末’,一碗冷水,立时可醒。”
金衣人突然厉声喝道:“朋友是人称千面怪侠的倪汝霖吗?”
假金衣人头也不回,漫应道:“大概不错吧!”
陆翰飞听得一怔,千面怪侠倪汝霖,不就是黑娘子倪采珍的父亲吗?他擅长易容之术,难怪假扮金衣人,连声音都和其的一样。
同时他感到手面怪侠和甯不归两人,对收去的四枚蛇形暗器“翼火蛇”好像看得甚是郑重。
他想起方才夏侯律说得不假,四个绿衣侍卫,分立四周,每人手上都有一枚暗器,难怪他说只要他收起那枚暗器,自己和他都得立化灰烬,瞧不出这五寸长的东西,真有这般厉害?
双方话声一落,白衣教生却反而一声不作,怔怔的站着,半晌之后,忽然朝瘦小白衣人急问道:“尊驾此话当真?”
话声之中,似乎相当焦急,惊愕!
瘦小白衣人大笑道:“老夫岂会骗你?”
陆翰飞听不懂他们在说着什么,但继而恍然大悟,敢情方才半晌没有作声,甯不归老前辈正以“传音入密”和白衣教生说了什么,所以他口气显得如此惊诧。
果然,白衣教主蓦地一挥白天如意,道:“咱们走!”
话声一落,偕同金衣人过去拍开两个绿衣侍卫穴道,另外两人,也由五毒教独眼乞婆和毒砂掌洪长胜,同时用冷水喷醒。
一行人匆匆朝北面林中投去,一闪而没!
瘦小白衣人呵呵一笑,和假金衣人同时腾身而起!
陆翰飞急忙叫道:“两位老前辈请留步”
两条人影,瞬息已沓,只传来前不归的声音说道:“小子,你只管回去就是。”
夏侯律仗着一枚威力极强的火药暗器“翼火蛇”迫使白衣教主不敢妄动,乘机掠进林北。
他深知白衣教主心机阴毒,武功高不可测,就是他手下十名绿衣侍卫,也无一好惹,自己人单势孤,一时难与抗衡,是以掠入深林之后,哪敢停留,只是朝林中急奔。
走了一阵,发觉身后没有人追来,心中稍定,哪知目光一瞥,忽见身前不远的一株大树之间,隐伏着一个人影!
夏侯律暗暗一惊,白衣教主果然早已布置了双重埋伏,心念转动,身形一缩,闪入树后,从侧边悄悄掩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