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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布衣目光凝注,打量着他,那入也正凝注目光,打量着自己,两人面对面,相距不到一人,但却静悄悄的谁也没作声。
田布衣心头有数,凭邙山鬼叟师徒九人的身手,在江湖上也算得上一流高手,都会被对方轻易制住,把九个人,当作了古董摆设,即此一点,可见此人功力之高。非同小可了!
田布衣没有作声,那人也闷声不响,两人好像干瞪着眼,耗上了一般!
这样足足过了盏茶光景,田布衣干咳一声,咯咯阴笑道:“阁下这身打扮,好像是冲着兄弟来的了。”
那人也咯咯一阵阴笑道:“阁下这身打扮,好像是冲着兄弟来的了。”
田布衣皱皱眉道:“阁下能把幽冥教主师徒一起制住,足见不是寻常人物,何用再假扮兄弟?”
那人同样皱皱眉道:“阁下能把幽冥教主师徒一起制住,足见不是寻常人物,何用再假扮兄弟?”
此人竟然连声音也摹仿的和田布衣一模一样!
田布衣怒喝道:“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也道:“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田布衣身为铜沙岛黑衣堂总管,平生也不知经过多少阵仗,但此刻却忽然感到对方这人,从现身起,一直学着自己说话,心头不知不觉起了一丝寒意,嘿然道:“阁下既敢冲突田某而来,那就见见真章。”突然飞身而起,一掌拍了过去。
那人同样冷嘿道:“阁下既敢冲着田某而来,那就见见真章!”扬手一掌,迎着击出。
但听砰的一声大震,那人脚下后退了一步,田布衣迅快落到地上,却被震的后退了三步。
双方这一掌,可以说是秋色平分,功力悉敌。
田布衣心头暗暗凛骇,忖道:“此人一身武功,果然不在自己之下!”
假田布衣忽然凑上一步,压低声音说道:“快些拿来。”
田布衣听的不觉一怔,问道:“你说什么?”
假田布衣低声道:“你的铁笔。”
田布衣阴笑道:“阁下既然扮了在下,怎么没带铁笔来?”
假田布衣似是深怕被门外的人听见,急道:“说的轻些,就是咯!我是临时改扮的,你老哥若肯把一对铁笔借给我,那会更像了。”
田布衣怒不可遏,阴笑一声道:“很好!”右腕扬处,铁笔直点过去。
就在他铁笔堪堪出手,突觉脑后生风,一缕劲急指风,急袭而来!
田布衣久经大敌,猛地横跨一步,让开来势,身形疾转,往后瞧去!
就在他堪堪转身,左右两侧,同时刷刷两声,两支锋利剑尖,急刺而来!
这真是电光石火般的事,田布衣目光一瞥,依稀看到邙山鬼叟身后。多了一个身穿道袍的人影,左右两侧,也同时出现了两个手持短剑的女子。
这间小客堂,总共不过二丈见方,地上围着坐着九个人,如今左右前后,又出现四个敌人,把自己围在中间。
田布衣匆匆一瞥,那有时间多看,双笔一分,使了一记“左右逢源”“叮”“叮”两声,架开两支袭来的剑尖。
站在门口的假田布衣身形一晃而至,抡掌便击,掌风盈耳,直叩脑门。
田布衣扭头旋身,右手铁笔,横扫而出。
右首女子趁机一剑,乘隙进招,直指胁下,左首女子也丝毫不慢,剑光打闪,刺向后腰。
田布衣双笔挥舞,大感手忙脚乱,穷于应付,心头止不住暗暗凛骇,忖道:“这回个敌人,手底居然个个不弱,究竟是那一路的人物?”
心念电转之际,但听嘶的一声,左肩一凉,被剑锋划破,心头一惊,双足顿处,猛向守在门口假扮自己的敌人迎面扑去。
他身形凌空扑起,陡觉右膝一阵刺痛,似是被细小暗器打中。
田布衣咬紧牙关,右手铁笔“天魁点元”朝假田布衣当头击落。
假田布衣低笑一声道:“你送笔来了。”左手一探,疾抓田布衣右腕脉门,右手飞快的一掌,当胸拍出。
两人势道均快,田布衣一击落空,但觉右腕一紧,已被对方抓个正着,心头不由大骇,右掌短笔,直点对方眉心。
假田布衣右手一掌,原是一记虚招,此刻五指轻轻一翻,往上托起,把田布衣左手推了出去,口中说道:“这支不要了。”
随着话声,飞起一脚,朝田布衣小腹踢来,同时左手扣着田布衣脉门,右手迅快夺下了铁笔。
这一连串的动作,当真快的无以复加,田布衣右手被他扣住,一挣未脱,眼看对方飞起一脚,踢了过来,猛力一挣,向后跃退,但手上铁笔,已被人家夺去。
左右两个女子手挥短剑,在他跃退的一瞬间,剑光一闪,同时加快刺到。
田布衣向后跃退,但觉右膝一软,未能站稳,才想起方才扑起之时,被人家暗器打中,赶忙一个筋斗,往右侧翻出。
一时凶心突发,趁这一翻之势,右手短笔,脱手朝假扮自己的那人当胸电射而去!
就在他金笔出手之际,身后一条人影疾如鬼魅,欺了过来,不容田布衣跃起,一缕指风已然点到。
这一指又快又准,田布衣但觉脑后如遭椎击,登时昏了过去。
邀遏道士连点了他几处穴道,挥手打了几个手势,俯身抓起田布衣,右手一掌,推到屋后土垣,迅快飞掠出去。
两个青衣女子春香、春花也翩若惊鸿,跟踪而去。
假田布衣二手接住飞射而来的短笔,口中故意大笑道:“张老头,你还想那里走?”
这一阵上垣倒塌的声响,屋外四人,自然全听到了!
但因田总管曾有吩咐,未奉他的招呼,不准妄动,是以只是手抄扑刀,侍立屋前,谁也不敢冲进屋去。
好在听田总管的口气,自是他们总管占了上风。
果然,田布衣声音出口,两扇木门呀然开启,只见他已经收起双笔,转身走到邙山鬼叟身边,举手连拍了两掌。这个田布衣,自然是假的了,但谁也不知道他是假扮之人。
邙山鬼叟穴道一解,登时睁开眼,瞧到田布衣,赶忙一跃而起,拱手道:“兄弟遭人暗算,多蒙田总管赶来解救,那姓张的老匹夫拿住了么?”
假田布衣道:“这老匹夫狡狯的很,兄弟冲进茅屋之时,他已推倒后垣逃走了。”口中说着,脚下迅快的绕场一圈,拍开了八大鬼徒被制穴道,一面问道:“朱兄可曾看出张老头的路数来么?”
邙山鬼叟摇摇头,愤然道:“老匹夫两个孙女,身手俱都十分矫捷,说来惭愧,方才两个小丫头本已伤在兄弟手下,只是没想到他屋中还埋伏着羽党。兄弟一时不察,被老匹夫赚入屋去,中了他们暗算,事实上并未动手,如何看得出路数来?”
反正张老头已经在逃,死无对证,丢人的话,谁也不肯直说。
假田布衣心中暗暗好笑,忖道:“你不肯说,那是正合我意。”
一面颔首道:“如此看来,他准是萧不二一路,可惜全让他们逃跑了。”
邙山鬼叟道:“不错,那在身边偷袭兄弟的,可能就是老贼,他外号雪上无影,轻功极高,难怪掩到兄弟身后,会一点声音也没有。”说到这里,嘿嘿阴笑道:“姓萧的老贼,你纵然跑到天涯海角,邙山派也不与你干休。”
萧不二躲在林中,暗暗叫了一声:“糟糕,邋遢道士害人不浅。”
目送假田布衣和邙山鬼叟率着手下,渐渐真走远,这就低声道:“小哥,咱们也可以回去了。”
唐绳武奇道:“咱们回那里去?”
萧不二耸耸肩,笑道:“自然回冯庄去了。”
唐绳武吃惊道:“咱们还要上冯庄去么?”
萧不二道:“你不想找司马长弘了?”
唐绳武道:“老丈找得到他么?”
萧不二嘻的笑道:“小哥不用多问,只管跟我走就是了。”
唐绳武点头道:“好。”
两人悄然出林,重又回到冯庄。
萧不二目光如鼠,迅速朝左右一瞧,纵身跃上墙头,朝唐绳武打了个手势。
唐绳武也赶忙长身掠起,越墙而入;等到飞身落地,萧不二又朝他打了个手势,领先走去。
他好像回到老家一般,领着唐绳武穿堂越室,左弯右弯。
摸黑而行,一会工夫,行到一间小屋门口,推开木门,昂然走了进去。
唐绳武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只得跟了进去,举目四顾,但觉这间屋子,地方不大,也甚是简陋,除了靠壁处一张木床,只有一桌一椅,别无他物。
心中觉得奇怪,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老丈,这是什么地方?”
萧不二低笑道:“这里是张老头的卧房。”
唐绳武道:“咱们到他房里来做什么?”
萧不二道:“莫要多问,小老儿自有道理。”说着,站在室中,一双豆眼滑碌碌向四同一阵打量,伸手朝梁上一指,嘻的笑道:“小哥,这里没你的事,还是躲到梁上去憩息一回吧!
唐绳武满腹狐疑,但相信萧老丈必有缘故,依言纵身跃上横梁,伏下身子,低头瞧去,只见萧不二连鞋子也没脱,和身钻进被窝蒙头睡了。
心中更奇怪,忖道:“他要我躲到梁上,自己却上床睡觉,到底是何道理?”
忽然想起萧不二在路上和自己说过,司马长弘从小是个酒鬼,喝醉了,躺在床上懒得动,于是就在床头装了机关,有人敲门,他只要伸手一按,大门就会开启。
后来他父亲又在他床上做了手脚,只要天一亮,你还赖着不起,就有木板狠狠的打屁股,如若再不赶快起床,跟着会有钢针朝腿上刺来。
莫非这张床上,装着什么机关不成、想到这里卜只是摒息凝神,静静的朝下看看。
果然,萧不二蒙头睡了一会,蹶然而起,翻身下床,探怀取出他那根“如意金丝”在地上敲打起来,还不时的伏下身去,贴着耳朵细听。
唐绳武压低声音问道:“萧老丈,机关就在这屋里么?”
萧不二赶忙抬起头来,朝唐绳武嘘了一声,又自顾自的用铁丝在砖地上轻轻敲着。
他边敲边听,十分仔细,似是连一块方砖都不肯放过。
就在他敲到右首壁角,正当贴耳细听之际,忽然身形一弓,疾快的窜上横梁,低声说道:“伏着不可出声,有人来了。”
话声方落,但听檐前传来一细碎的轻响,一扇通风窗,已然被人撬开,接着只见一条小黑影,轻灵无比的穿窗而入,跃落地上。
这回,看清楚了,这人竟然是个孩童,身高不过二尺四五,穿着一身青色劲装,肩头交叉背着两支尺许长的小剑,生得眉目清秀脸如傅粉,年纪不大,身后倒是十分矫捷!
只见他一双星星似的目光,迅速朝四下一掠,转身就朝右首壁角奔了过去。
同时右手已经从肩头掣出小剑,蹲下身去,用剑尖撬起一块方砖,露出一个黑越越的地穴。
唐绳武看他翻起方砖的地方,正是方才萧不二贴耳细听之处,心中不觉一动,暗道:
“莫非那是就是出入口了?”
思忖之间,只见那小童忽然身形一缩,往地穴中钻了下去。
唐绳武转过脸去,正想和萧不二说话,突被萧不二的手掌,迅快掩住了嘴,耳边响起萧不二的声音喝道:“噤声!”
就在此时,但听房门呀然开启,一条人影,很快的侧身闪入。
唐绳武急忙低头瞧去,这人穿着一身黑衣,脸带橘笔,那不是黑衣判官田布衣,还有谁来?田布衣闪入房中,望着地上掀起的房砖,口中嘻的道:“果然在这里了。”
话声一落,缓缓吸了口气,身形忽然缩小了许多!
接着又吸了口气,身形再次缩小,等他第三次吸气,一个身子,已缩成孩童模样,纵身朝那地穴中跳了下去。
萧不二低声道:“小哥,你留在这里,小老儿下去瞧瞧。”
说完飞身落地,走近地窟,坐了下来,双脚缓缓伸入,接着一个身子也缓缓滑了下去。
唐绳武伏在梁上,心中暗道:“这么小一个窟窿,不会缩骨功的人,当真只好朝它干瞪眼了。”
心中想着,但听“嗒”的一声轻响,那地穴上被揭起的一块方砖,忽然自动阖了起来。
唐绳武看的不由一惊,暗道:“方砖自动阖起,不知是进去的三个人有意关起来的?还是机关自动封闭的?若是机关自动的,那么进去的三人,只怕已经陷身其中,出不来了。”
他目光注视着下面,忽然发现地穴上方砖自动封闭之后,那张木床,却在缓缓的往下沉去!
唐绳武暗哦一声,忖道:“准是方才进入地穴的三人中,有入误触了机关,才使方砖复原,木床下沉,由此看来,那地穴并非进入地底的通道,这张木床、才是真正的入口了。”
他人本聪明,心念闪电般一动,那还怠慢,立即身形一滚,轻轻翻落床上。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木床下沉的速度虽缓,但只要再稍迟一步,也就来不及了。
因为下沉的木床,一入地底,速度突然加快,就在唐绳武堪堪躺下,也不知是床板中间裂开?也不知是木床斜竖而起?
唐绳武只觉眼前一黑,自己一个身子,已从床上滑出,屁股坐在一条又黑、又陡、又滑的滑梯之上入正在迅快的朝下滑去。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受,唐绳武但觉身不由己的飞快滑落,只不过眨眼工夫,双脚已经踏到了实地。
同时也感到眼前有了光亮,定睛一瞧,自己蹲坐之处,像是一间极小极小的斗室,其狭窄程度,只容一个人往前跨行两步。
再往前有一道小门,光亮就是从门外射入。
唐绳武站起身,推门而出,但见眼前景物一变,这小门之外,竟然是一条数丈开阔的环形甬道,两边石壁,光滑得光可鉴人,足有三丈来高,宛如进入地下城堡一般!
光是这条环形甬道。就可看出气概非凡,就算是桃花郎君住的桃花宫,也膛乎其后,不能和它相比拟。
唐绳武不觉信步循着环形甬道行去,走了一回,但觉这座城堡似的高墙,砌石而起,竟然找不到一个门户。
正行之间,只听头顶有人细声叫道:“小哥,快把我放下来。”
这是萧不二的声音!
唐绳武吃了一惊,急急举头望去,但见甬道上空,高架一个方形铁丝笼,笼中关着一个三尺来长的小人。
那不是施展“缩骨功”进入地窟的神偷萧不二,还有是谁?
唐绳武看的大惊,那铁笼距地足有三丈来高,自己根本无法上去,这就仰头问道:“老丈,要如何才能把你放下来?”
萧不二细声道:“操纵铁笼上下的机关,定在下面墙上,你快找找看,壁间可有异样之处,或是有什么凸出的地方?”
唐绳武依言在壁上找了一阵,但觉这堵石壁,虽是砌石而起,但用的乃是太湖石,不仅砌的甚是平整。而且光可鉴人,那有什么凹凸异样之处?”
一时心头大急仰脸道:“萧老丈,小可找不到机关”
话声未落,瞥见墙上忽然裂开一道门户,闪出一个老苍头,手操单刀,戟指着唐绳武喝道:“小子,你居然闯到里面来了,还不快快束手受缚!
唐绳武和他这一对面,原来这老苍头,正是方才推倒茅屋土垣逃走的张老头!
要知张老头原是冯庄看门的人,但二郎神丁守福为了找司马长私,到得小石涧之后,才发现黑衣判官田布衣居然潜伏在冯庄之中。
自从铜沙岛正邪双方的人,全数神秘失踪之后,田布衣身为铜沙岛黑衣堂总管,三年来,他还是江湖上第一个露面的人。
丁守福自然不肯轻易放过。于是找到了张老头的家里,送了他一百两银子,嘱他带着二个孙女,离开小石涧,远走高飞,从此由丁守福代替了张老头。
方才田布衣进入茅屋,己被邋遢道士擒走,目前的田布衣,已是丁守福所乔装,但地道中出现的这个张老头、却是货真价实的本人。
原来他乃是小鲁班司马长弘的助手,收了丁守福的银子,反正有人代他看门,就带着两个孙女,住到地下石室来,此中经过,唐绳武自然不会知道的。
且说唐绳武眼看张老头手中单刀直向自己指来,心头大是焦急,慌忙后退了一步,口中说道:“老丈有话好说,请你先把萧老丈放下来。”
张老头跟着欺上一步,刀尖依然直指唐绳武胸口,喝道:“小子。你想的好,告诉你,凡是偷人这里的人,谁也莫想活着出去。”
唐绳武道:“我们是求见冯庄主来的。”
张老头冷哼道:“冯庄主不在地下。”
唐绳武道:“那么这里是小鲁班司马长弘住的地方了。”
张老头怒声道:“小子,不用噜唆,你再不束手受缚,老汉要不客气了。”
他既不否认,那就不啻承认司马长弘住在这里了!
唐绳武心头一喜,一面又后退了一步,说道:“萧老丈是司马长弘的故人,你快放他下来,我们就是找司马长弘来的。”
张老头怒叱道:“老汉不喜多说。”刀尖直指唐绳武胸口。
唐绳武心中暗想:“看来只有制住此人,才能要他把铁笼放下来了。”心念疾转,脚下不再后退,口中喝道:“老丈那是有意和小可动手了。”
张老头笑道:“小子,你乳臭未干,也想和我动刀?”
唐绳武道:“不信你就试试。”突然手腕一番,身边寒光一闪,手中登时多了一柄二尺来长的短剑,当的一声,把张老头指着胸口的单刀,拨了开去。
原来这柄短剑,是萧不二在路上替他买的,长剑带在身上,容易引人注意,不如短剑可以藏在身边,而且齐天宸传他的剑掌十三式,剑掌同使,初学的人,也是短剑比较适宜。
这一路上,唐绳武朝夕勤练,早就练的极为纯熟,出手一剑,就使的快如闪电,一下就把张老头单刀震荡开去。
张老头没想唐绳武出手会有这般快法,身不由主的旁跃一步,呆的一呆,道:“好小子,果然有你的。”刷刷刷,一连三刀,迎面劈出。
唐绳武急忙举剑封拆,向后闪退数尺。
张老头阴沉沉一笑,欺身直上,又是一连三刀,劈了过来。
唐绳武但见他刀光霍霍,势道极猛,不觉被他先声所夺,手中短剑,不敢硬架,又斜退了两步,
张老头得理不让人,手腕一振,接连又是三刀,劈削而出。
他这三三九刀,左挑右劈,煞是凌厉,逼的唐绳武无法还手,只是后退不迭!
就在此时,只听耳边响起一缕极细的声音,说道:“小哥,你学会了剑法,怎么不使?
以攻破攻,才能制敌。”
这说话的,正是萧不二!
唐绳武被他一言提醒,精神陡然一振,大喝道:“你当我真的怕了你么?”
倏然一剑,反击而出,一道寒光;直向刀影中刺入。
张老头眼看唐绳武明明自己已陷劣势,此时忽然见他一剑刺入自己刀光之中,心中一怔,急忙收胸吸腹,横刀封架。
唐绳武一剑得手,短剑忽展绝学,剑尖一振,漾起三朵碗大剑花,推出一剑。
这一招剑势奇幻,三朵剑花,几乎罩定了张老头胸前八大死穴,使人不知如何封架才好?
张老头惊怒交迸,单刀护胸,双足一蹬,飘身朝后疾退。
唐绳武趁势逼进,短剑一挥,又幻起两朵碗大的剑花,一左一右,夹袭而至。
张老头身形一侧,避开左首剑势,手中单刀猛向剑花上磕去。
他闪避的虽快,还是被唐绳武剑锋划过,但听嘶的一声,左肩衣衫,已被锋利的剑尖刺破,连肩头也划破了一道血痕!
虽然只是划破了一些皮肉。算不得负伤。但也把张老头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其实唐绳武左首剑势,只不过是一记虚招,眼看张老头革刀,直向剑上劈来,暗暗冷笑一声!
剑势一翻疾落,快如掣电,一点剑影,一下反击在张老头刀背之上。
这一记借刀反击,真有四两拨千斤之妙,但听“当”的一声,张老头手上一震,那里还掌握得住,一柄单刀应声堕地!
张老头又骇又急,迫的往左后方跃退,一时老羞成怒,暴喝一声:“小子我和你拼了。”抡手一掌,朝前劈来。
唐绳武并未逼进,右手缓缓举起,口中冷笑道:“张老头,我若要取你性命,早就用掌了。”
他这一举掌,一只右手,悉呈紫黑,使人一望之下,怵目惊心!
张老头骤睹之下,不禁仓然变色,急急收回手,骇异的道:“黑煞掌!”突然身子往后缩退。
只听萧不二叫道:“小哥,别让他跑了。”
话声未落,张老头已经脚尖一点,朝后倒纵出去。
唐绳武那能容他逃走,口中应道:“他逃不走的。”纵身掠起,如影随形般追到,手中短剑,同时嘶的一声,一点剑影,挟势飞酒而来!
张老头脚一沾地,还未站稳,眼看唐绳武挺剑追来,这一奋力后跃,但听“砰”的一声,整个后背,撞上了墙壁,那里还有退路?
唐绳武人影一闪,同时在他面前停住,手中短剑,直指心窝,说道:“张老头,我也不想伤你,只要你放下萧老丈,领我们去见小鲁班就好。”
张老头被他锋利剑尖直指心口,睁大双目,一张老脸俱是惊怖之色,盯注着剑尖,连连点头道:“好,好,老汉放他下来。”疾快的伸手朝壁上按去。
唐绳武纵然没有江湖经验,但仅仅在桃花凹一处山腹之中,就经历了不少惊险,对机关埋伏,多少已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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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已有警惕。
此时瞥见张老头伸手朝壁上按去,要待出声喝阻!
陡觉头顶疾风疯然,高悬半空的铁丝笼,已如泰山压顶般飞砸而下!
唐绳武大吃一惊,急急向旁跃开!
就在他跃开之时,心头飞快一动,暗道:“不好,萧老丈身在笼中,使展不得轻功,这从三丈高空直摔下来,纵不摔死,也得身负重伤”
一念及此,慌忙弃去手中短剑,霍然回身,正待伸手去接铁笼。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等他回过身去,那铁笼已然落到地上。
差幸这是由机关操纵,并非凭空下堕,因此落到地面,下堕之势,也及时刹住,正好平平稳稳的放到地上。
尽管如此,唐绳武也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再看张老头,他趁铁宠下落的一瞬之间,早也身形闪动,退入壁中,壁上一道小门,随着阖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