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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倩倩笑了笑,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倾了五粒药丸,随手递去,一面说道:
“这是解毒药丸,对已经中了‘蚩尤毒雾’的人,虽然只有暂时抑制毒性,但对预防毒雾,却颇为有效。”
为首道人望望毕倩倩,问道:
“姑娘”
毕倩倩冷冷一笑道:
“三位相信我的话,就把药丸带着,进人雾室之前,先行吞服,如果心存疑惧,那就等中了‘蚩尤毒雾’发觉不对,再行吞服,但到了那时,我这药丸,只能暂时抑制毒发,维持两个时辰了。”
她不待对方发问,接着道:
“这里一共有五颗药丸,除了你们三人之外,雾室中还有令师叶道长和峨嵋天破大师二位,他们中毒已深,但一颗药丸,可以维持他们离开雾室,两个时辰,不致毒性发作,也许两个时辰之内,我会找到解药了。”
为首道人听她这么说,就恭敬的接过药丸,稽首道:
“姑娘如何称呼,能否见示?”
毕倩倩道:“不用问我是谁,你们快走吧!”
为首道人又是一个稽首,说道:
“姑娘赐药之惠,贫道谨此致谢。”说完率同两个道人,退了出去。
卓玉祥忍不住问道:
“毕姑娘,雾室中的天破大师和叶道长,是真是假?”
毕倩倩嫣然一笑道:
“自然是真的了,就因为天破大师和昆仑叶道长在三个月前闯人龙宫,结果失陷在雾室之中,郝总管才想到着人假冒华山商掌门人和清音师太,装作无意闯人雾室,她本意只想借商掌门人和清音师太,试探峨嵋、昆仑两派虚实,后来你们来了,正好借此胁迫你们两人”
卓玉祥道:“原来如此。”
北煞卜元庆道:“贤侄女,咱们时光宝贵,你现在可以说出当上龙君的经过了吧?”
西煞毕元道:“倩倩,事到如今,你要实话实说,不可再隐瞒什么了。”
毕倩倩道:“女儿知道。”
西煞毕元道:“那你快说。”
毕倩倩应了声“是”说道:
“那是一年之前,女儿赶赴百丈峰(东煞紫气山庄),在绩溪(安徽)附近,遇上郝总管”
毕元道:“那是去年春天的事。”
“是的。”毕倩倩续道:
“她一见女儿,就说是奉她主人之命,前来接我,要我立即动身。女儿问她主人是谁?
到什么地方去,她说到后自知,女儿看她神情诡异,心中已经有了警觉,就说如果她不说出原因,我不会跟她久的,她笑着说,主人决定之事,无人能够违抗,怎能不去?女儿看她笑的古怪,要待不理她,不知怎的,心头一阵恍惚,就失去了知觉”
东煞上官相道:
“她可是把你劫持到龙宫来了?”
“是啊!”毕倩倩道:
“女儿醒来之时,就坐在一间布置华丽的起居室,边上侍立着一个青衣使女,看到女儿醒来,含笑说道:
‘姑娘醒来了。’女儿觉得奇怪,叫她:
‘这是什么地方?’
那使女道:‘这里就是龙宫,主人方才吩咐过,等姑娘醒来,立时请姑娘入内相见,小婢这就替姑娘带路。’
女儿摸摸身边,佩剑、暗器,全在身上,并未被他们搜去,心头就宽了不少,再则对他们行动如此诡秘,也有了强烈的好奇之心,这就点点头,站起身问道:
‘你们主人现在何处?’
青衣使女道:‘姑娘请随小婢来。’
她把女儿引入寝宫,锦榻上半靠半坐,坐着一个白髯过腹的瘦小老人”
上官相道:“他就是龙君?”
毕倩倩道:“女儿进入寝官之时,青衣使女已经悄悄退去,女儿正待开口询问,那白髯老人已经点点头,有气无力的道:
‘毕倩倩,你来了么?’
女儿听他声音,似是病的很重,忍不住问道:
‘老人家是什么人?’
白髯老人道:‘老夫是统治武林的龙宫之君,你一定听你爹和你义父说过龙头吧,老夫就是昔年主持毒龙盟的龙头,现在你明白了吧?’女儿听的大吃一惊,只好朝他行了一礼,说道:
‘老前辈召见小女子,不知有什么吩咐?’
白髯老人道:‘老夫行将就木,这龙宫之君,不可一日无主,必须挑选一个继承人,经老夫挑选的结果,决定由你继任。’
女儿听的又是一惊,道:‘老前辈要小女子继任龙头?’白髯老人道:‘不错,不过你在继任龙君之前,必须在宫中勤修三个月武功和用毒之术,另外老夫要郝总管教你学习老夫的一举一动,和声音、笑貌。’随着话声,从他大袖之中,取出一本薄薄的手抄本子,递给了女儿,说道:
‘这是龙宫秘笈,你必须在三月之内,把它练会,其余的事,自有郝总管会给你安排的。’他不待女儿多问,举手击了三掌,郝总管就走了进来,领着女儿退出”
大家听她说得神秘曲折,因此谁也没有打岔,只是静静的听她述说。这时她口气一顿,西煞毕元问道:
“后来呢?”
毕倩倩道:“女儿在龙宫之中,每天按照龙君那册小本子勤练武功、毒药,和由郝总管指点学习龙君的言行举动,几乎没有一点空闲的时间,这样整整过了三个月之久,有一天,郝总管又领着女儿进入龙君的寝宫。”
大家听到这里,已纤进入重要关键,更是聚精会神,所有目光,也全都凝注在她脸上。
毕倩倩伸手掠掠鬓发,续道:
“龙君依然靠坐在锦榻之上,看到女儿,目光之中流露出欣慰之色,徐徐说道:
‘很好,你没有令老夫失望,龙大已经灯尽油干,就要去了,今后你就是龙宫之君,要好自为之,郝总管追随老夫多年,有许多事,你不懂的,叫以叫郝总管,们她必须听命于你,不得擅作主张’
郝总管已经跪了下去,女儿也跟着在榻前跪下。龙君一阵喘息,又道:
‘郝总管,是时候了,你把老夫头面取下来吧!’郝总管应了声是,走近榻前,替他除下了头面”
毕元急急问道:
“他除下面具,你一定看到他的真面目了,他是怎样一个人?”
这问题,正是在场每一个人要问的话!
毕倩倩道:“他取下面具,依然是一个白发老人,只是双目下陷,脸色枯黄,已经瘦得不成人形”
上官相道:“你看出他有什么特征么?”
毕倩倩道:“没有,他只是一个风烛残年,久病已在弥留的老人。”
毕元道:“后来如何?”毕倩倩道:
“女儿就在榻前,郝总管就把那张头面,连同长须,一起给女儿戴上,这时女儿只看那白发老人缓缓闭上了眼睛,脸上笑容渐渐逝去,脸色也渐渐变成死灰,郝总管伏在地上,叩了几个头,就扶着女儿站起,替白髯老人盖好棉被,然后要女儿按动榻前的一个枢纽。女儿按了一下,但见那张锦榻,缓缓的往地下沉去,地上立时恢复原状,但地底隆隆之声,经久不绝。据郝总管说,龙君已经进入龙穴,从此长眠于地下了,女儿也从那天起,正式当上了龙宫之主的龙君。”
南煞戚建公道:“贤侄女担任龙君,已经一年多了,何以当时不找咱们商量,过了一年之后,才想到要把老夫等四人找来呢?”
毕倩倩道:“龙宫规律极严,侄女早已立下重誓,虽亲若父母兄弟、夫妇,都不准泄露只字。”
上官相道:“那么你现在怎么全说出来了?”
毕倩倩道:“女儿当了一年龙君,发现我只是一个徒有虚名的傀儡,郝总管明里是女儿的手下;实则是暗中监视我的人。这一点,我早就知晓了,只是隐忍着没说,主要就是为了追究她身后有没有主使的人”
上官相问道:
“你查出来了么?”
毕倩倩摇摇头道:
“没有,女儿用尽心机,始终找不出一点眉目,但女儿坚信郝总管一定是受人指使的,最使女儿忍无可忍的她在名义上,是龙宫的总管,大小事情,都由她决定了再告诉我,我不忍也不行,女儿不愿再做他们傀儡,再三思维之下,只有把爹爹、义父,和二位伯伯请来,共商对策。”
戚建公道:“你可是觉得在你幕后,另有一个龙君,指挥着郝总管么?”
毕倩倩道:“幕后有人,那是毫无疑问的了,但不一定是龙君,因为龙君只是一个名号而已,任何人戴上这付头面,都可以成为龙君。主要是这人既能指挥郝总管,何不自己直截了当的出来当龙君,却要这般费事,由女儿来承继龙君,当他们的傀儡。”
毕元沉吟道:“此中也许另有隐情。”
毕倩倩道:“所以女儿发誓要查出这幕后主使的人是谁,他这么做,目的何在?”
戚建公一手捻须,点头道:
“好,老夫四人,自然会全力支援你的,只不知你是否已有计划,如何对付这一幕后之人?”
毕情倩嫣然一笑道:
“侄女自然想到了,只是对付一个武功、智慧,高过侄女的人,而又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之下,侄女一个人,是对付不了他们的。”
上官相道:“说说你的计划看?”
毕倩倩道:“女儿这一年来,处处留心,发现龙宫之中,似乎另有密室,不然郝总管不会逃走的这么快法。女儿之声,咱们步步为营,搜索全宫,务必找出他们存身之处,只要找到他们,以咱们的实力,也不用怕他们了。”
毕元目光一亮,问道:
“你可知密室在哪里么?”
毕倩倩道:“女儿察看全宫,始终没有发现可疑之处,只是”
毕元急急问道:
“只是什么?”
毕倩倩道:“只有那间雾室,女儿没有仔细查勘过。”
毕元道:“为什么?”
毕倩倩道:“据郝总管说,雾室尽头处,原是一出云口,经常冒着云气,龙头利用出云口,在下首开凿了一个石槽,槽中放了一百斤以上制造‘蚩尤毒雾’的毒药,利用云气从石槽上涌出,混合毒气,才辟了这间雾室,作为囚人之室。
女儿也曾进去过,但里面全是弥漫的云气,太黝黑,就是点燃了灯火,也只能看到一二步以内的景物,女儿不敢深入,就退了出来,如今想来,那里面可能有着蹊跷!”
上官相沉吟道:“你可有解药?”
毕倩倩道:“解药就是女儿方才给昆仑门下的药丸,据郝总管说,在进人雾室之前,预服一九,两个时辰之内,可以无事。但如已经中了毒雾之人,此药那就只能暂时抑制毒性发作,无法解去身中之毒了。”
上官相道:“如此说来,只怕另有解药了。”
毕倩倩道:“女儿也怀疑另有解药,问过郝总管,但她矢口否认,说‘蚩尤毒雾’,无药可解,这就是解药了!”
毕元忽然发出狼嗥般一声大笑,说道:
“她控制解药,不肯给你,正是不让你去觑探雾室,可见他们的隐密,关键就在雾室无疑。”
卜元庆道:“毕元说得有理。”
毕元道:“倩倩你身上还有多少解药?”
毕倩倩道:“本来还剩二十粒,方才给了昆仑门下五粒,一共还有十五粒。”
“够了。”华元道:“咱们这里,一共七人,一颗解药,可以在雾室之中,停留两个时版,咱们每人各分两颗,就可在雾室中停留四个时辰,有四个时辰,还怕找不出眉目来么?”
毕倩倩道:“爹爹说得极足。”
上官相道:“咱们还要多准备一些火种。”
毕倩倩道:“这个女儿早已准备好了。”
说到这里,回身朝屏后叫道:“吟风。”
只见青影一闪,一名劲装青衣使女迅快从即奔出,躬身道:“小婢在。”
毕倩倩道:“你把千里火筒拿来。”
那使女躬身而退,不大工夫,手中捧着七个亮银镂花火筒走出!
毕倩倩自己取了一个,命她分给每人一个,一面说道:
“这是龙宫特制的火筒,火力特强,可以连续烧六个时辰以上。”
一面取出解药,每人分了两颗。卓玉祥心中暗道:
“看来她好像早已准备好的。”
毕元催道:“咱们现在可以走了。”
要知龙宫藏宝,传闻数十年,不知有多少人丧生在蛇谷之中。四方煞神当年就是为了藏宝,才找到蛇谷来的。
今晚不但在蛇谷中发现龙宫,而且发现龙宫之主竟是他女儿,如今又进一步要去搜索龙宫的秘室。
财帛动人心,这教西煞毕元如何不急着要去?
毕倩倩道:“女儿带路。”眉眼盈盈,看了卓玉祥一眼,当先举步朝厅外行去。
毕元朝上官相等人抬拍手道:
“三位请进!”
上官相道:“毕兄不用客气,咱们多年兄弟,随便走的好。”
毕元也就不推让,紧随女儿身后走去。卓玉祥、慕容贞两人走在最后。
慕容贞低低的道:
“大哥,我看毕倩倩心里有鬼。”
卓玉祥道:“这话不能随便说。”
慕容贞哼道:“你怎么老是帮着她说话。”
卓玉祥道:“目前情况,好象愈来愈诡异,大概只有你我二人是局外人,咱们要保持冷静,不可稍存成见。”
慕容贞嘟嘟嘴道:
“我有什么成见?我最冷静也没有了。”
姑娘是犯了小性!不!她看不惯毕倩倩对卓大哥眉来眼去的,心里有些酸溜溜的,不大自在。
雾室,依然弥漫着白茫茫浓雾,伸手不见五指。一行人进入雾室之前,早已把药丸纳入口中,因此不惧雾中有毒。
毕倩倩打亮火筒,走在前面,大家才发现“雾室”果然名不虚传,她手中拿着火筒,而且火简是特制的,但她只往前走了两步,跟在她后面的人,已经只能看到浓雾中有一圈荧荧火光,连她人影,都有些模糊不清。
于是后面的人也相继打亮了火筒。
七支火简一齐亮起,在浓重的雾气之中,也只能照亮一丈光景,四处还是灰蒙蒙,一片黝黑,不知这间雾室,究有多大?
毕元低声道:
“大家小心,这雾室之小,如果有人突袭,敌暗我明,情况只怕比方才大厅上更糟。”
上宫相点头道:
“不错,咱们眼下处境,确实凶险异常,随时随地,都有遭遇伏击的可能,咱们还是把人手分散开来,免得目标集中。”
毕倩倩回头笑道:
“干爹说的,是平常应敌的方法,眼前情形有些不同。”
说到这里,忽然叫道:
“卓玉祥,你过来。”
卓玉祥听她出声呼唤,只好走上几步,问道:
“什么事?”
慕容贞一赌气,就没跟着上去。
毕倩倩低声道:
“别出声,你跟在我身后不会错。”
她话声说得极轻,也极为急促。
上官相问道:
“倩倩,你说此时如何不同?”
毕倩倩道:“咱们一共只有七个人,室中一片浓雾,只要走出几步,就分不清人面,雾中真要有人伏击,力量分散,极易为人所乘,依女儿之见,咱们应该集中一起,才可应付突来的变化。”
上官相听的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只听一个苍劲的声音接口道:“那也未必。”
上官相发觉这声音来自自己左首,而且极为陌生!
自从进入雾室之后,为了保护毕倩倩,他和西煞毕元,一左一右,并肩而行,他在毕元的左首,形么在他左首,自然不会有人,这说话的,自然是敌人无疑。
东煞上官相成名多年,见过多少阵仗?心念一动,故意回身问道:
“戚兄,你说什么?”’
转身之际,突然挥手一掌,朝左首发话之处,凌空劈击过去。
他这一掌,蓄势而发,一道强猛劲风,出手如潮,朝横里卷撞而出。就在他出手的同时,另有一股暗劲,无声无息,从斜刺里朝南煞戚建公冲到。
戚建公和上官相相距不过两步,骤不及防,拳风撞中左肩,被震的横跨了一步,手上火筒,突然熄灭。
他因上官相回身说话,只当是上官相出手袭击,不觉怒哼一声道:
“上官相,你怎的向兄弟下手了?”
上官相一掌击了个空,闻言不禁一怔,忙道:
“戚兄大概也听到了,兄弟左首有人发话,兄弟是故意和你说话,掌力击向发话之处,怎会袭击戚兄?”
戚建公沉吟道:“这很难说。”
就在此时,右首黑暗之处,突然飞起一道剑光,快得如同闪电般朝北煞卜元庆急刺过来。
卜元庆早已有了戒备,右手竹杖呼的一声,往下疾落,压住了刺来长剑,口中洪喝道:
“什么人敢偷袭老夫?”喝声中,竹杖一压即扬,朝前急挑而起,直捣出去。
但那发剑之人,一刺即退,已经隐入了浓雾之中。
毕倩倩急急叫道:
“大家快熄去火种,以静制动,不可自乱阵脚。”
她果然不愧是龙宫之主,四方煞神,诚然全是她长辈,但她在此刻却俨然成为众人之首,说出来的作战方针,就是久经大敌的四方煞神,也暗暗点头,六支火筒(戚建公的一支已经熄去,并未重燃)立时依言熄灭。
雾室之中,顿时恢复了一片黑暗。
上官相在火光乍熄之际,他功布全身,不使衣角有半点飘动,迅快飞闪出去,宁神静息,施展天视地听之术,听察对方动静。
当然,这火光一熄,本来敌暗我明之势,已经消失,因此双方的人,都停止了下来,谁也不肯抢先出手,因为只要谁稍微一动,立可被对方发觉。
就在此时,突听北煞卜元庆暴喝一声,呼的一杖横扫出去。他这支用竹节钢漆成了绿色,看去极似竹杖,重逾数十斤的兵刃,出手劲道,何等凌厉?一杖扫出,同时但听“铮”
的一声,兵刃激撞之声,相继传出。这一下,卜元庆已知对方存身所在,右手一掌,紧随着推出。
那人使的敢情是一柄长剑,和卜元庆沉重杖势相接,已经封架不住,卜元庆这一记掌风,更是承受不起,口中闷哼一声,一个人随掌飞摔出去。
上官相正在查听之际,突然听到左侧不远,微风一动,似是有人朝自己立身之处闪来。
双方在刹那之间,已接近到不过数尺距离,而且对方似乎是无意中迫到近处,根本还没有发现自己!这一机会,上官相岂肯错过,正待发掌!
那人忽然身形一旋,唰的一剑朝另一方向刺去。判断他出剑的方向,极可能是攻向戚建公。
上官相心头暗暗冷笑,身形移动,斜闪了一步。他对敌经验丰富,算准了对方退路,只要对方退下来,自己和戚建公正好前后夹击,把他截住。
在黑暗之中动手,敌人自然是除掉一个好一个。
果然黑暗之中响起了戚建公一声沉喝,阔剑嘶风,还击过来。那人刺出一剑之后,突然向旁侧退去。他这一退,上官相但觉对面风声飒然,相距极近,果然不出所料,对方朝自己这边退来了!
上官相这回早已蓄势而待,那还怠慢,右手长剑疾发,横扫而出,左掌用足十成功力,悄无声息,朝对方猛击过去。
这一剑、一掌,剑势如电,掌力如山,煞是凌厉,但对方在退下之际,敢情也已发现对面有人,在上官相发剑的同时,也陡然劈出一剑,身形飞旋闪开。
两柄剑一横一直,像闪电般一接,就错了开去,但戚建公却大喝一声,阔剑劈风,嘶然有声,追击劈到!
上官相十成掌力的一记劈空掌,也正好朝戚建公身前涌到。中间那人急急旋开,上官相和戚建公刚好撞上。
戚建公追击过来的人,陡觉一股强猛无匹的掌力,撞上身来,上官相也已发觉森寒剑气迎面劈到。
戚建公猛吸一口真气,把往前追扑过去的身子硬行刹住。
上官相也及时长剑疾举,使了一招“横架金梁”锵的一声,架住了阔剑,大声道:
“戚兄是我。”
戚建公剑势一收,道:
“上官兄恕兄弟失手。”
就在戚建公说话之时,上官相突听呼的一记掌风,从右首击来。上官相怒嘿一声,反手一掌,劈了过去。
这一刹那,四方煞神似乎全受到了敌人的袭击。但听喝叱乍起,四面响起一阵阵急骤的剑剑相撞,拳风掌啸,此起彼落,互击不已。大家在一片黑漆的雾室之中,眼睛看不到,仅凭耳朵听风辨位,出手搏击。
毕倩倩眼看这一情形,几乎和方才大厅上的一场搏斗,如出一辙,对方似是有意借着黝暗,挑起大家出手,使敌我难分,形成混战,然后他们的人暗暗退下,就让你们去自相残杀!心念闪电一转,立即伸手一拉卓玉祥,往后退下两步,然后娇声喝道:
“我们的人,都快停手,不停手的,就是敌人,这一来,岂不很快就可以发现敌人了么?”
她喝声方出,大家果然立时住手。
毕倩倩心头暗暗一笑,立即附着卓玉祥耳朵,说道:
“你快去把慕容姑娘拉过来,咱们立时就要发动攻势了!”
卓玉祥听的暗暗一怔,但还是依言往后退下几步,口中低低叫道:
“贞儿,你在哪里?”
慕容贞冷冷伪道:“什么事?”
卓玉祥听到她的声音,急忙压低声音道:“你快过来。”
伸手拉住慕容贞的手,迅快退到中间。
这时毕倩倩也身形连闪,和四方煞神低低的说了几句,迅快回到中间。
就在双方沉默之际,一行人以毕倩倩为主,和卓玉祥、慕容贞三人居中,由四方煞神占了四象方位,列成了一座方阵。
只听毕倩倩在黑暗之中,娇声喝道:
“右!”
她喝的是“右”字,但四象方阵即以最快速度向左移动,七个人齐一步伐,向左飞冲过去。这一下发动得极其快速,本来隐伏在他们左首的敌人,本待伺机出手,但此刻突然间反客为主,偷袭过去,他们在毫无准备下,一时之间,竟然手足无措,连闪避都来不及。
方阵冲到,顿时响起两声闷哼,有两个敌人和上官相、戚建公扑去的人撞上,中掌倒地。
另有三个敌人,闪避不及,落人四象方阵之中。
这三人武功虽高,但如何是西煞毕元、北煞卜元庆的对手,一个被毕元银拂缠颈,一个被卜元庆一记“黑煞掌”击中要害。
剩下一人,遇上卓玉祥,只打了一招,就被跟上来的毕倩倩一指点了他的“笑腰穴”咕咚倒了下去。
眨眼之间,就解决了五个敌人。四象方阵动作奇快,放倒了五个敌人之后,毕倩倩又是一声娇喝:“前!”她喝的是“前”但七个人却以最快速度,朝雾室右首猛冲过去。毕倩倩喝“右”向左,喝前向右,正是早就和大家约好了的暗号。
以阵势攻击对方四周伺伏的敌人,正是以团结的力量,攻击零散之人,这是扫荡战,也必然稳操胜算。
方阵迅疾向右冲去,怒喝闷哼,顿时连续响起。紧接着但听掌风、拳劲,呼啸如涛,刀剑交击,相继激荡而起,展开了一场激烈绝伦的遭遇战。
混战中,突听西煞毕元发出一声狼嗥般的长笑,和北煞卜元庆的一声暴喝。紧接着响起两声惨叫,和“卟嗵”倒地之声,显然在摸黑拼搏中,已有二人受创倒地。
戚建公也在此时洪喝道:
“好哇,你敢偷袭老夫。”呼的一股拳风,直捣过去。
一个阴冷的声音哼道:“有何不敢?”蓬然一声大震,两人身前,急风回旋,大概是那人也拍出一掌,硬接了戚建公的一拳。
“蓬”声方起,戚建公忽然发出裂帛似的一声狂笑。那人虽然接住了戚建公的一拳,但他没防到戚建公右手还有一柄阔剑。笑声未歇,惨嗥已起,那人立被拦腰斩成两截。
雾室虽然甚是宽敞,但他们七人横移的阵势,何等迅速,这一段话原不过一瞬间的。二个敌人被歼灭之后,喝此狂笑和惨叫之声,同时停止,雾室中重归静寂。但仍有二个人,一言不发,拳掌并施,拼斗并未停止。
突然“喀”的一声,毕倩倩打亮了火筒。火光一亮,只见一片白雾间,两人拳来掌往,打得激烈无比!
那是卓玉祥和一个青衣汉子拼搏方酣,双方武功似是极为接近,因此一时,尚难分出胜负。
毕倩倩冷喝道:
“住手。”
火光一亮,那青衣汉子已然看清四周雾气之中,隐绰绰的人影,自己已落在人家包围之中!
尤其毕倩倩那声冷喝,声音威重,使他为之一愣,果然依言住手。
毕倩倩又喝道:
“你是青衣卫领班何东升么?”
这句话的声音,冷森之中,依然甚是威重,不像出于一个少女之口。
青衣汉子在浓重雾气之中,看不清毕倩倩的人影,他神色忽然变得相当恭敬,望着缓缓走近的毕倩倩,惊异的道:
“你是什么人?”
毕倩倩哼道:“何东升,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么?”
何东升悚然躬下身去,说道:
“属下不知龙君在此,属下该死。”
毕倩倩缓缓走到他面前,说道:
“何东升,你现在可以抬起头来,看看我是谁了?”
何东升俯首道:
“属下该死”他终于抬起头来。
这下,何东升给怔住了!
不,一脸俱是惊骇之色,比方才他听到龙君的声音,还要骇异!
那是因为他看到的龙君,并不是童颜鹤发,白髯垂腹的老神仙,而是一个眉眼盈盈,脸含娇笑的妙龄女郎。何东升脚下不自禁的后退一步,说道:
“你不是龙君。”
毕倩倩如花笑靥,突然一沉,冷肃的道:
“何东升,你好大的胆子,找就是龙宫之主,谁说我不是龙君?”何东升细听她的声音,果然又是龙君,一时深感真假莫辨!
上官相沉喝道:
“姓何的?龙君平日都戴着面具,你们认不出来,但老夫等四人,岂会不知,如果她不是龙君,咱们会拥护她么?”他这话说的很有力量,四方煞神追随龙君数十年,岂会盲从?
何东升这一想,果然再次恭敬的躬下身去,说道:
“龙君恕属下不知之罪。”
毕倩倩咯的笑道:
“不知者不罪,我怎么会责怪你呢?”
这几句话,却是声音娇脆,柔美悦耳,何东升吓得又是一怔!
毕倩倩问道:
“何东升,方才袭击我们的,就是你手下的青衣卫士么?”
何东升惶恐的道:
“启禀龙君,属下听郝总管说的,雾室之中,有外人闯入,要属下尽快率领青衣卫士赶来”
毕倩倩一摆手道:“不用说了,我并无责怪你们之意。”
她探手入怀,摸出竹令符,一手递了过去,又道:
“青衣卫的人,是否全都来了,你持我命令,把他们全叫出来。”
何东升本来还有些怀疑,但此时看到竹令符,心中疑虑尽去,躬身接过令符,恭敬的道:
“属下遵命。”
话声一落,立即手持竹令符,大声喝道:
“青衣卫听着,本座奉龙君之命,着全体人员,速即出来,参见龙君。”
接着但见茫茫白雾中,人影闪动,整齐的排成一列,躬身道:
“青衣卫士拜见龙君!”
毕倩倩又以威重的口气说道:
“免礼,你们一共还有几人?”
何东升躬身道:“启禀龙君,属下一共带来了一十六人,伤亡九人,尚余七人。”
毕倩倩道:“很好,你要他们守护此室,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入内,包括郝总管在内,如敢违抗,一律格杀勿论。”
何东升手持竹令,躬身道:“属下遵命。”
转过身去,一挥手,率领着七名青衣卫士,朝门口退去。
卓玉祥心中暗道:
“那老龙君要她接替龙君,果然有些眼光,此女确实有统御之才。”
毕倩倩拢拢披肩秀发,回身说道:
“看来这雾室之中,已经没有其他的人了,咱们现在可往里去了。”
卓玉祥道:“不知峨嵋天破大师和昆仑叶道长等人,去了那里?”
毕倩倩冷冷一笑道:
“他们当日进入龙宫,就直闯雾室,可见他们必然有为而来,只因雾中有毒,才把他们一直困居此室,方才我给了他们解药,我想他们未必是退出龙宫去的。”
卓玉样道:“不是退出龙宫,那会去了哪里?”
他并没有听出毕俏俏话中之意来。
毕倩倩看了他一眼,冷笑道:
“他们到龙宫来的目的,志在雾室,你想他们会在那里去了?”
上官相接口进:
“这么说,他们也是为了龙宫隐秘来的了。”
毕倩倩道:“龙宫隐秘,与他们并无多大关连,他们来意,只怕志在藏宝吧?”厂毕元狼嗥般笑道:
“天破大师和叶道长不但是武林一代高人,而且也是出家人,难道他们也起了贪婪之念?”
北煞卜元庆洪声道:
“财帛动人心,天破老和尚和叶老牛鼻子也是人呀!”
一行人由毕倩倩领头,大家口中虽在说话,但脚下并未停住,笔直朝雾室里首行去。
这雾室略呈长方,左右约有七八丈宽阔,但前后之间却有十一、二丈的纵深。
大家此刻已经走到北首尽头。
毕倩倩脚下一停,回身道:
“大家点上火筒,出云口就在前面了。”
大家听到她的招呼,果然一齐打起了火简。举目看去,到了此处,但见雾气更浓,每人手上,虽然举着火筒,但火光受到浓重雾气的压迫,竟然火光如豆,连近身之处,视线都有些模糊不清。但觉滚滚云气,迎面直涌而来,风力虽然不强,但火光摇曳,手中火筒,几乎就要熄灭。
毕倩倩道:“大家靠左首站立,那出云口,因天然形势,稍向右偏,咱们靠近左壁,风势就小得多了。”
上官相道:
“此处有风吹入,出云口外,莫非是一个出口不成?”
毕倩倩道:“这个女儿也不知道了。”
大家退到左首壁下,齐集了七支火筒,这才看清这里虽是雾室尽头,但已自成一间。
雾室左右足有七八丈宽广,这里已不过一、二丈宽,形似一条弄堂,不知距离出云口,还有多远?”
毕倩倩熄去火筒,从怀中取出一颗明珠,托在掌心,当先缓步走去。这样深入了七八丈光景,风势渐强,雾气也愈来愈浓,迎面喷来的,几乎已是黑雾。
除了毕倩倩手中托着的明珠,其余六人手上火筒,全已先后熄没。
上官相道:“倩倩,这里你可曾来过?”
毕倩倩道:“女儿到过,因火筒熄没,就没有再深入了。”
上官相沉吟道:“这么说,你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形了?”
“是啊!”毕倩倩道:
“女儿只是从种种迹象推测,这出云口,可能隐藏着龙宫的隐秘,但此行也许会遇上十分凶险之事!”
她走在最前面,此刻已走到离出云口不过一丈多远。
她虽然尽量贴着左壁,但从出云口涌出来的云气,十分浓重,你根本不知道出云口已经近在咫尺,只是在张口说话之时,感到云气迎面涌来,无法开口,因此说话必须别过头来,才能开口。
毕倩倩忽然转过身去,说道:
“大家各在原地停住,暂勿移动。”
说话之时,伸出纤纤玉手,拉住了卓玉祥的手,朝前急行两步,才附着他的耳朵,低低说道:
“你记着,从这里起步,向左行三步,再向右行七步,就是出云口了,如果我料得不错,那出云口顶上,必有九根可以用手攀的东西。那时你就得跃身而起,身子悬空,蓦着那东西行完九步,才可落地,用脚尖一点之势,纵身飞到洞口,然后再居中行过五步,才可无事!”
卓玉祥道:“姑娘之意,可是要在下进去瞧瞧?”
毕倩倩轻轻捏着他的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