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武安愣了片刻,然后点头道:“莫兄,也许我托付给你那件事情的真相,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
“啊?”莫臼夸张地叫了一声,“我还刚刚有点起色……送信的人也可恶,早送来几日我也不至于这么辛苦……”
看着莫臼,薛武安强行挤出一丝笑容。
而在宴席之后的那一晚,司马陵回到自己的房中,却是一夜没睡。晚上午夜的时候,他披上衣服,轻轻打开了房门,尽管并没有人敲门。
门外站着一个面貌被黑夜遮盖住了的人。
司马陵将那人邀入房中,给他倒了一樽酒,两个人面对面坐好,共饮了一樽。
“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对面那人道,声音十分低沉,“还真有你的,连薛王都被你摆了一道。只怕从今往后,他再也不敢相信自己身边的人了。”
“老人家疑神疑鬼是会折寿的。”司马陵微微一笑,半开玩笑地说,“这对我们正好有利。”
那人点了点头,又道:“接下里,你有什么打算?”
司马陵把送到嘴边的酒又放了下来,沉吟道:“现在手头已经没什么要紧事了,内部已稳,关键还是外边。”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人道,“你的师兄们似乎已经开始行动了。”
“你是说公输起和张雎?”司马陵苦笑一声,道,“你也知道,我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公输起现在在随国整肃吏治,只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来到薛国了。”那人道,“就我自己而言,实在是看不透他到底想做什么。”
司马陵目光复杂,却是笑道:“我也难猜。”
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司马陵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道:“不过,这次如果不是你的帮助,我很难查出郭伏当年的秘事,说起来还得感谢你。”
那人冷哼一声,道:“你不用谢我,郭伏、高登、萧睿这些人死有余辜,我早就盼着他们死了。当年若不是他们强逼,我母亲也不会惨死了。”
司马陵目光复杂,沉吟片刻,道:“当初他们也是为了救人,不能这么说吧。”
“哼。”那人冷哼一声,“救人?武成君的夫人是人,武成君的儿子是人,我的母亲就不是人了?他们有什么权利威逼我父亲,让我母亲和我弟弟与武成君的家眷对调?”
司马陵微微皱起了眉头,他虽然早就知道面前这人是当初救下武成君妻子的那些人中其中一人的儿子,也知道这些陈年旧事。但是亲耳听这人说出来,感觉却大为不同。
如果薛武安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样呢?
蓦地,司马陵想到。
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了吧,也不能让面前的这个人知道薛武安便是武成君的儿子。不然一切非得乱套不可。
只是,眼前的这个人是否真的不知道呢?他有没有从他那已经去世的父亲那儿找到什么秘密?
司马陵不知,也不便发问,只好饮酒。
“听说了吗?幽山国内乱了。”饮了一口,司马陵忽道。
“我还是更关心梁国,毕竟是母国。”那人叹了口气,道,“如果能在梁国王位更替的时候推一把,那好处便不止一星半点了。”
“有这种想法的人……”司马陵故意神秘地一笑,“下场一般都很惨。”
那人笑了笑,没有多说话。
“所以我才来到了你的面前。”那人笑着道,“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如果薛武安在场,一定会惊讶地失声惊呼,因为与司马陵对面的这个人,薛武安不仅认识,还很熟悉。
他便是墨家尚同院的掌事,伍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