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臼也笑了,“是啊,十几年了。”
杨益的眉头忽然一皱,“具体是多少年啊?“
“我想不起来了。”莫臼叹了口气,“今年是薛王五十年,定阳之战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我都忘了我是在那之后多久加入公子门下的。”
“我也记不清了。”杨益苦笑一声。
两个人就这样坐着,一句话都不说,沉默了很久。
“在薛武安手下……”过了半晌,杨益忽然打破了沉默,“是什么感觉。”
莫臼看了一眼杨益,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点莫名其妙,他凝神想了半晌,然后苦笑道:“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和公子的感觉很不一样。等我们回到河东,你自然就知道在他手下是什么感觉了。”
杨益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我们两个在公子门下便是双壁,在薛武安门下没准还能并称‘薛门二将’什么的,名声肯定比以前大多了。”莫臼说完,似乎觉得这段话很好笑,忍不住大笑起来。
杨益苦笑道:“我和你可不一样,如果可以的话,我是不想当别人的门客的。”
“对了,你知道吗。”莫臼忽然想起什么,收敛了笑容,“薛武安是你一位故人的儿子。“
“故人?”杨益皱起眉头看向莫臼。
莫臼脸上的坏笑也淡了几分,“他是武成君的儿子。”
杨益愣在了原地,愣了很久。
霎时间,整片森林似乎静得可怕,水流的声音和风吹过光秃秃的树杈的声音混合在一起,竟然显得分外刺耳。
“武成君……”
杨益咽了口唾沫,眼神中透出难以置信的震惊,“他是武成君的幼子?”
莫臼深深地点头,“我不知道是谁把他救出来的。”
“我大概知道。”杨益猛地别过头去,两只手握得紧紧的,“我原本以为……巫咸大神啊……薛武安他……”
莫臼把一只手放在了杨益的肩膀上。
“他虽然从没见过他父亲,但他和他父亲很像,我能感觉到。”莫臼沉声道,“如果我们能逃出去,你用你自己的眼睛看吧。”
杨益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轻轻地摇头,“我……我实在……想不到……”
“但是……”莫臼的脸上忽然浮起一丝苦笑,“他似乎对自己的身份很困惑,我能感觉出,他很讨厌武成君之子的身份。”
杨益猛地看向莫臼,“为何?”
莫臼摆了摆手,摇头道:“我只能靠猜,我觉得最重要的原因是墨家的教育,他不相信血统。武成君的血统对他来说既是压力也是禁锢。”
杨益的眉头皱得很深,他再度陷入沉思当中,两只手握得很紧。
莫臼正想再说些什么,忽听背后传来一阵声响,他猛地回头,怔了片刻,然后苦笑道:“杨益,别再想了,我们有客人了。”
杨益也猛地回头,瞳孔立即紧缩。再他们的身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站了十数个黑衣人,为首的一位没有蒙面的黑衣老者轻轻地走上前,向他们二人微微一躬身。
“好久不见,莫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