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两名青衣少年急忙收剑后跃,桑南施趁机一掠而出。
尹天骐那还怠慢,身形一侧,手腕一振,青萍剑向身后划起一圈银虹,阻拦八人袭击,人已急急跟从跃出门外。
两人脚下不敢稍停,紧接着掠出第三道门户,外面已是长廊。
但听一阵金铜声响,传了过来!
桑南施低声道:“大哥我们快走!”
话声方落,长廓上响起疾促的步履之声,同时闪出十几名手持兵刃的黑衣汉子。
身后四男四女,也是蜂拥追出,为首青衣少年大声喝道:“不要放过了两名奸细。”
十几名黑衣汉子连人影都没看清,已然刀光打闪,一下拦住了去路。
桑南施喝道:“你们瞧瞧这是什么人?”
她人比话声还快,举起刘令主,倏然欺了过去。
十几个黑衣汉子中,有人惊呼一声:“那是刘令主!”
桑南施道:“不错,你们再不让开,我就杀了姓刘的。”
十几个黑衣汉子闻言方自一怔。
桑南施金错刀闪电出手,金光一闪,首挡其冲的两名黑衣汉子,躲闪不及,闷哼一声,往后就倒。
桑南施一招得手,娇躯往前直冲过去。
这些黑衣汉子,武功全都不弱,因她手上有刘令主作了挡箭牌,前面的人固然不敢阻拦,但等她冲出一步之后,身后的人,却突然发动,四五件兵刃,一齐攻出。
尹天骐见状大惊,急急喝道:“妹子小心!”
右手长剑疾挥过去,但听呛呛两声,两件兵刃立被削断。
他顾了前面,身后尖风轻嘶,已有四支长剑同时刺来,一时之间,已来不及回剑自保,心头大怒,大喝一声,抡起手中王三元,往后疾扫过去。
但听哺哺几声,四支长剑全刺在王三元的身上,他穴道被制,连哼也没有哼出,血雨飞洒,登时毕命。
只听一个女子声音惊呼道:“你们伤了王总巡啦!”
尹天骐大笑道:“不错,他是你们杀死的。”
举起王三元尸体,奋力朝身后掷了过去。
他这一停顿,桑南施已经冲出去一丈之外!
这些黑衣汉子不敢拦阻桑南施,却一齐返身向尹天骐攻来,刹那间,刀光剑影,同时卷风击到!
尹天骐掷出王三无,早已动了杀机,蓦地一声断喝:“挡我者死。”
青萍剑如银虹飞舞,朝人群中攻占。
只听两声惨叫,已有两人中剑倒地,但自己左肩也一阵刺痛,被左首一名青衣少年剑锋刺中,血水泉涌。
尹天骐咬牙冷哼,反腕一剑,呛然龙吟声中,那青衣少年一条右肩,被他连肩削断。
剑光再闪,又是一声惨嗥,有人中剑倒地。
他在眨眼之间,连出八剑,宝刀卷冷芒,直如出押猛虎,剑光过处,剑断血洒,惨叫惊呼,连续响起。
围攻他的四男四女,和十几名黑衣汉子,伤亡过半,纷纷避让。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桑南施冲出长廓,回头看去,尹天骐也已追从赶到,只见他身上衣履,已被血水溅污,满身都是血迹!
左肩划破,鲜血湿透了半个衣袖,背后前胸,也被兵刃划破了几道子,心中不由吃了一惊,急急问道:“大哥,你负了伤?”
尹天骐一手提剑,舒了口气道:“不要紧,这点伤算不了什么。”
桑南施忙道:“快给我瞧瞧。”
慌忙从怀中掏出金创药,替他敷上,一面包扎伤处,一面说道:“好险,差幸还没伤及筋骨,再要深上几分,这条手臂,就得残废啦。”
那追出来的贼人,已经识得厉害,又有刘令主在他们手上,投鼠忌器,是以老远就站停下来,不敢过份逼近。
前面出口处,也有十来名黑衣汉子,手仗兵刃,闻警赶来。
大家眼睁睁瞧着桑南施替尹天骐包扎伤口,谁也不敢出手袭击。
就在此时,但见两名白衣少女,越众走出,莲步款款,朝两人栅媚而来!
桑南施霍地转过身去,还没开口,那左边一名白衣少女已经欠了身,道:“坛主已在厅上恭候,特遣小婢前来相请。”
尹天骐剑眉一轩,朗笑道:“很好,咱们正要会会你们坛主。”
桑南施关心尹大哥左肩负了剑伤,低声道:“大哥,见了他们坛主,由我来对付他。”
尹天骐点点头,那白衣女望了半身血污,穴道受制,双腿已残的刘令主一眼,欠身道:“两位请胆小婢来。”
说完,转身往外行去。
桑南施道:“大哥,你走在前面。”
尹天骐伸过手去,要待替桑南施去提刘令主,桑南施柔声道:“你只管走,这人我提的动。”
两人随着两名白衣使女身后,转出左廓,但见大厅阶前,左右两边,各有八名手持金刀的黑衣大汉,凝立伺候。
他们看到尹天骐,桑南施提着神色萎顿,半身血污的刘令主昂然走来,每人脸上,都不禁流露出惊异之色。
跨上几级石阶,迎面座一宽敞的大石室,灯火通明,布置堂皇,俨如大厅,正中高悬一朱漆金字横匾,上书“西坛”两字。
底下一座神龛,黄缎低垂,不知供的是什么神像?当中一张虎皮交椅上,端坐着一个身穿紫袍,胸垂白髯,脸长如马,双颧高突,面如死灰的高大老人。
望去神情冷肃,森严有威,敢情就是西坛坛主了!
桑南施霍地转过身去,还没开口!
领路的两名白衣少女趋上一步,屈膝道:“启禀坛主,两名奸细带到。”
马脸坛主一摆手道:“很好。”
两名少女迅速站起,退到马脸坛主身后。
马脸坛主手捋白髯,两道森寒目光,打量了两人一眼,颔首道:“很好,你们两个娃儿胆子不小,居然敢闯到西坛来了。”
尹天骐手提青萍剑,走到马脸坛主身前五尺,便自站停,俊目直注,昂然问道:“你就是西坛坛主么?”
马脸坛主嘿然笑道:“老夫正是此地坛主,你们把刘令主放下来。”
他说话森严有威,似是两人非放刘令主不可。
桑南施笑道:“自然要放,见到了坛主,刘令主已经不重要了。”
左手往前一推,哺的一声,刘令主一个身子往前便倒。
马脸坛主神色微动,问道:“你们挑断了他脚筋?”
桑南施道:“差不多。”
马脸坛主道:“很好。”
桑南施笑道:“那是坛主同意我们做法了?”
马脸坛主一挥手,示意身后白衣少女把刘令主架开,然后抬目道:“你们两个娃儿,大概就是尹天骐、桑南施了?”
尹天骐道:“坛主已经知道,何用再问?”
马脸坛主阴森一笑道:“来的好,老夫正要找你们两个。”
尹天骐冷笑道:“这是你盟主下的命令,对在下两人,格杀勿论。”
马脸坛主冷肃的道:“你师父认为你在川西太以胡闹,要老夫把你拿下,押解回去,以正门规。”
尹天骐大喝道:“住口,你胡说什么?”
马脸坛主脸色一沉道:“老夫一点也不胡说。”
话声一落,伸手从大袖中取出一面旗令,展了开来,沉声道:“尹天骐你认识这面旗令么?”
尹天骐凝目望去,但见一面黄三角小旗,中间盖着一颗鲜明的方形朱钤,赫正是盟主金玺,心头方自一怔!
桑南施在旁冷笑一声,偏头道:“大哥,我们不是看到过金鸠婆送给罗老前辈的聘书上,她盖着武林盟主的金玺么?人都可以伪装,武林盟主的印信,难道就不能伪造么?”
马脸坛主收起旗令,大笑道:“贤侄女,你当这面旗令是假的么?”
桑南施冷笑道:“谁是你贤侄女?”
马脸坛主道:“老夫和药师论交,称你贤侄女总不会错吧?”
桑南施冷冷说道:“谢谢,我没有贵为西坛主的世伯,我爹爹也不会有和贼党论交的兴趣。”
“哈哈”马脸坛主长笑一声,道:“老夫受药师重托,要你立即回转安乐山去,不准再在外面胡闹。”
桑南施冷哼道:“说的倒和真的一般。”
马脸坛主道:“药师有信在此,贤侄女看了自会明白。”
又从大袖中取出一封信,随手往前一送,那封书信晃悠悠的朝桑南施飞了过来。
桑南施伸手接住,抽出信笺,信笺上这笔苍劲的字迹才入眼帘,不由的猛地一惊。
这不是爹爹的笔迹,还有谁的?而且信上大意,也和马脸坛主说的大致相同,要自己立即回转安乐山,不准再在外面逗留。
桑南施看完书信,心头不觉悚然震骇,暗自忖道:“这封信,是爹亲笔写的,该是不会有错,那么他老人家莫非受人胁迫”
马脸坛主拂髯笑道:“贤侄女现在相信了么?”
桑南施很快收起书信,冷声道:“我不相信。”
马脸坛主大笑道:“贤侄女不肯相信,老夫只有把你们两人一并拿下了”
话声未落,突听洞外传来一声断喝,紧接着又是一声砰然巨响,连深广的石窟大厅,都起了一阵轻微震动!
马脸坛主脸色一变,回顾两人沉哼道:“原来你们还有后援。”
就是这句话的工夫,但见厅前洞门口,已经大步走进一个身躯高大的红脸老人,划着一双大袖,往里行来。
站在厅前的十六名黑衣大汉,立即有两人迎着上去,喝道:“你是什么人,快快站住?”
红脸老人怒哼道:“不知死活的魔崽子,若是惹得老夫性起,你们一个也休想活命,快叫你们坛主出来!”
大袖连挥了两挥,十六名黑衣大汉,被一股无形潜力,震的宛如波分浪立,向两边跌撞出去。
红脸老人也不理会,大步朝厅上走来。
马脸坛主心头暗暗一凛,缓缓从椅上站起,拱手道:“阁下何方高人?”
红脸老人目中寒光电射,厉声道:“你就是这里的坛主?”
马脸坛主道:“不错,阁下究是何人?”
红脸老人怒哼道:“老夫正要找你。”
右手虚空一扬,朝马脸坛主遥遥作势,击了过来。
马脸坛主似是想不到对方突然出手,但觉一股无声无息的暗劲,直向自己袭来,待得发觉不对,前胸已被暗劲撞上!
这一拳,击得他血气翻腾,身躯几乎站立不稳,双肩连晃,才把身子稳住,骇然道:“无影神拳”
尹天骐听马脸坛主喝出“无影神拳”四字,心头不觉一怔,暗道:“这红脸老者莫非就是和师傅齐名的关东一拳?”
原来二十年前,江湖上传出四句口号,那是黄山一剑“托塔天王万镇岳”铁面一判“铁面神判耿存亮”昆仑一脚“翻天一脚平一波”关东一拳“无影神拳莫延年”合称武林四友。
只听红脸老人洪声笑道:“老夫正是莫延年,你再接老夫一拳试试!”
扬手又是一拳,虚空击出。
马脸坛主方才已经吃过苦头,那敢硬接,身形一闪,急急向旁跃开。
无影神拳莫延年这一拳上,敢情比方才出手一拳,加重了几成力道!
但听哗啦啦一声巨响,当中一座檀木神龛,被拳风扫中,倒塌下来,龛中神像也被击成粉碎,尘土木屑,四散飞扬。
马脸坛主脸色大变,突然举手一挥,六名白衣少女同时从身边抽出双剑,翩然分散把无影神拳莫延年围住。
莫延年目光一抡,洪声喝道:“老夫要找的是你,何用叫这些女娃儿送死?”扬手又是一举,遥向马脸坛主直捣过去。
马脸坛主这回早有准备,身形一闪,疾快的躲了开去,口中大声喝道:“莫老哥找上西坛,究有何事?”
莫延年洪声喝道:“你们趁老夫峨嵋访友,把少徒掳走,你说老夫做什么来的?”
马脸坛主干笑道:“莫老哥许是误会,本坛并未劫持令高徒”
莫延年浓哼一声,探手从怀中摸出一张白纸,喝道:“这纸乍明明写着小徒是你们掳来了,还要老夫亲来西坛面谈,你拿随手一弹,那张白纸,化作一道白光,朝马脸坛主激射过去。
马脸坛主伸手接住,阴恻恻笑道:“怎会有这等事?莫老哥且请稍坐,兄弟要他们查查。”
莫延年洪声说道:“不用查了,老夫和长眉上人同来,早巳把你们巢穴团团围住,你还是束手就缚吧!”
尹天骐,桑南施并肩站在边上,大厅门首已然走进一个黄衣老僧,合十道:“不错,老僧已把出路全封死了。”
这黄衣老僧手持一串楠木念珠,他那狭长枯瘦的脸上,两条白眉,垂下来足有三寸许长,那不是峨嵋伏虎寺方丈长眉上人,还有谁来?尹天骐心头暗暗一震,忖道:“这位长眉上人,不知是真是假?”
马脸坛主拂髯笑道:“副坛主来的正好。”
莫延年听的一怔,回头道:“谁是副坛主?”
长眉上人合十道:“老施主说的正是贫衲。”
莫延年身躯一震,骇异的道:“想不到啊,九大门派中德高望重的长眉上人,居然会当上西坛副坛主。”
长眉上人合十笑道:“老施主何须奇怪,贫衲忝掌峨嵋门户,奉武林盟主之命,兼个西坛副坛主,那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尹天骐听他说出是奉师傅之命,不由剑眉一挑,正待发作!
桑南施业已看出此中情形,甚是为难,慌忙暗暗扯了他一下衣袖,要他暂时忍耐。
莫延年果然又是一怔,说道:“武林盟主?你说这里是耿老儿的”
马脸坛主没待他说完,接道:“莫老哥说的极是,武林盟主综管天下武林,这里是盟主西南行馆主持西南各地武林纠纷,莫老哥现在明白了吧?”
莫延年似是有些相信,问道:”那么你们劫持小徒,又是为了什么?”
马脸坛主阴笑道:“兄弟把莫老哥请来,那是有事奉商。”
莫延年道:“什么事?”
马脸坛主道:“盟主有聃书在此,敦请莫老为天坛护法,要兄弟代为转交。”
说完,一摆手,一名门衣少女捧上大红泥金聘书,神色恭敬,送到了莫延年面前。
莫延年伸手接过,打开看了─眼,呵呵笑道:“耿老儿消息倒是灵通的很,老夫前几天刚到成都,他聘书居然也送到了。”
马脸坛主看他收下聘书,立即陪笑道:“不知莫护法何时启程,前去天坛就职?”
莫延年问道:“老夫小徒呢?”
长眉上人合掌道:“老施主但请放心,贫衲业已命人护送高徒前去天坛,老施主到天坛就职,自可和令高徒见面。”
尹天骐看的暗暗叹息,忖道:“看来无影神拳莫延年洪已经入彀了!”
但听莫延年声笑道:“老夫收了聘书,只是为─了要向耿老儿评理去,几时答应担任他的护法?”
桑南施低声道:“大哥,是时候了。”
尹天骐早已忍耐不住,闻言大声道:“莫老前辈,他们只是假冒武林盟主名义的一股贼党,连峨嵋长眉上人,都是假的。”
马脸坛主脸色一沉,喝道:“小娃儿不准胡说八道。”
莫延年双目精光暴射,朝尹天骐望来,问道:“你是什么人?”
尹天骐抱抱拳道:“晚辈尹天骐家师就是铁面神判耿存亮。”
莫延年疑信参半,朝马脸坛主问道:“此子是耿老儿的徒弟么?”
马脸坛主手捋白髯,阴森的点点头道:“不错,他确是盟主门生,只是游荡江湖,不务正业,兄弟奉有盟主手谕,要把他押送回去,由盟主亲自处理。”
尹天骐嗔目喝道:“马脸老贼,你再胡言,难道尹某的长剑不够锋利么?”
长眉上人双手合十,笑道:“老施主和贫衲由峨嵋伏虎寺而来,贫衲若是假的,此话有谁相信?”
尹天骐道:“长眉上人已在黔江东云寺遇害,眼前此人,乃是贼党所假冒,莫老前辈要是不信,晚辈身边,还有长眉上人遗留的掌门金牌为证。”
说着,剑交左手,探怀取出一面如意金牌,摊在掌中,目注长眉上人冷笑道:“长眉上人被你暗施手脚,中毒身死,但可惜你当时没把这面代表伏虎寺方丈的信符搜去,落到了在下手中。”
长眉上人不觉一怔,合十道:“阿弥陀佛,这面金牌,正是贫衲失落之物,不知如何会落到小施主手上的?”
尹天骐冷笑道:“在下当日迟去一步,而致长眉上人毒发无救,这是上人临终时交与在下的信物,在下本当亲自送上伏虎寺去,但发现朋友摇身一变,假冒了长眉上人,在下只好暂时保存,准备送呈家师处理。”
莫延年望着双方,愈听愈觉胡涂,暗暗皱眉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马脸坛主一挥手,指着尹天骐道:“你们过去把他拿下了。”
六名白衣少女答应一声,娇躯移动,像一阵风般,朝尹天骐,桑南施两人立身之处,围了过来。
马脸坛主目光转到桑南施身上,缓缓说道:“老夫奉盟主之命,要把尹天骐押送回去,此事和贤侄女无关,快快过来。”
桑南施道:“大哥,你快把盟主金令取出来。”
尹天骐依言取出旗令,桑南施大声喝道:“老贼,你看清楚了,我们才是真正奉有盟主金令,到川西调查你们这帮贼党来的。”
这一着取出来的正是时候!
无影神拳莫延年正感真伪莫辨,他先后看到尹天骐取出来的伏虎寺方丈金牌,和武林盟主旗令,再经桑南施这一喝,不由的双目乍睁,冷芒电射,洪声大笑道:“看来你们果然是假冒的了。”
马脸坛主沉喝道:“贤侄女不听劝告,老夫只好叫她们一并把你拿下了。”
桑南施目光环扫,眼看六名白衣少女手中双剑,光华闪动,耀目生花,一望而知,这十二把短剑,不是寻常兵刃。
也由此可见这六名少女武功,必然极高,和方才刘令主手下四男四妇,不知要强过多少。
尹天骐也想到目前自己两人,身在西坛洞窟之中,尤其孙宗邈一人留在外面,许久不见动静,不知是否会被人发现?此时若不痛下杀手,只怕难以突围而出心念转动之际,只听马脸坛主大声喝道:“尹天骐,桑南施,你们已在老夫剑阵包围之中,还不束手就缚?”
莫延年洪声喝道:“你要谁束手就缚?”
扬手一拳,击了过去。
马脸坛主疾向一侧闪开,大笑道:“莫延年,你当老夫真的怕了你么?”
莫延年大喝道:“难道老夫还会怕了你们?”
又是一举,凌空击去。
长眉上人阴笑道:“莫老施主定要在西坛滋事,贫衲也顾不得咱们二十年的交情了。”
右手抬处,横里拍出一掌。
他这一掌含蕴着强劲无比的真力,把莫延年击的一记无影拳风,震荡开去。
莫延年霍地转身过去,怒喝道:“老和尚,你真要和老夫动手么?”
长眉上人阴森一笑道:“老施主莫要忘了,贫衲是西坛的副坛主。”
莫延年大笑道:“很好,那你就接我一拳试试!”
说着喝了一声,拳风迎面击去。
长眉上人右掌一推,嘿然笑道:“贫衲就试试你的无影神拳。”
两人拳掌,全都发的无声无息,有如虚空作势,但两股暗劲,乍然一接,莫延年双肩一晃,不由的后退一步,长眉上人却被当堂震退了三步。
莫延年双目圆睁,喝道:“玄冰掌,你果然不是老和尚!”
跃起来击出一举。
长眉上人接了莫延年一招之后,已被震的血气浮动,心头暗暗一凛,忖道:“此人功力如此深厚,看来倒是不能再和他硬接了。”
跃身向左边一闪,阴笑道:“莫延年,你知道的已经迟了。”
莫延年一拳出手,人已跟从扑到,左手又是一拳,猛向长眉上人当头击下,口中大喝道:“老夫先毙了你。”
这一下两人相距极近,无影神拳一股如山暗劲,直盖而下,笼罩数尺,令人窒息!
长眉上人一个急旋,闪到莫延年身侧,连起“玄冰掌”斜肩劈下。
莫延年拗身转步,使了一记“飞钹撞钟”拳风横打出去。
两人立时展开了抢制先机的快攻,刹那间拳掌翻飞,潜力激荡,十来招后,已难分敌我,但见两团人影,在一丈之内,盘旋飞舞。
这时尹天骐,桑南施也早已和六个白衣少女动上了手。
原来尹天骐衡量眼前形势,自己两人在六个白衣少女剑阵包围之下,与其让她们发动攻击,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心念一转,杀机忽生,朝桑南施暗暗使了一个眼色,右手青萍剑一招“直叩天门”
青光如电,疾向正面一名白衣少女叉胸双剑削去,左手振腕一指,点向站在左首的一个。
他这剑指齐施,猝起发难,出手极快,在他心中,认为当前两个白衣少女就算武功再高,也躲闪不开。
那知剑势堪划到,正面一个白衣少女双剑向外封出,但听“当”的一声,剑光乍接她人已向一侧闪出。
站在左首的一个,同样向左迅疾避开,东西两侧的白衣少女却很快补上了两人的位置,四支短剑闪起两片森森寒芒攻了过来。
尹天骐纵然抢先出手,但他的攻势,被两人避开,这后来的两个白衣少女攻出双剑,等于是被他们抢去了先机。
桑南施在尹天骐出手之际,也同时掣出了金错刀,一声不作,双肩晃动,欺到东首白衣少女面前,刀尖一指,直奔对方咽喉。
但因对方剑阵及时发动,东首白衣少女身形一动,和南首少女互换了方位,她这一刀顿时落空!
从南首闪来的白衣少女,接了尹天骐一剑,双剑聚分,两道寒光,划了一个弧形,反向桑南施肋下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