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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宗方越听越奇,正待开口。
矮胖老人又道:“老夫话已说完,你可以去开大门了。”
韦宗方望着他,终于点头道:“好,在下相信老丈。”
矮胖老人喜道:“你娃儿有点眼光!”
韦宗方转身去,伸手拔开门闩。
矮胖老人大摇大摆的跟在韦宗方身后,走了过去。
陆绮叫道:“方哥哥,究竟他和你说了什么,你要放他了?”
矮胖老人咄道:“老夫岂要他放,这是恭送老夫出去。”
陆绮身形一闪,抢了过来,说道:“方哥哥,别上他的当!”
韦宗方道:“妹子,不可无礼。”
一面打开大门,说道:“老夫请吧!”
矮胖老人回头一笑,没说话,一脚跨出大门,但刚一出门,忽然转过头来,在韦宗方耳边,低声说话道:“石人后面,还藏着一个人!”
韦宗方心头一震,矮胖老人已经飘然走去!不,一缕极细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别忘了,关上大门,取出铁笔令,吩咐姓单的把人提出来,以后的事,你看着办吧!”
陆绮眼睁睁瞧着矮胖老人远去,忍不住气道:“方哥哥,他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
铁判单世骅、独角兽顾长顺虽没开口,心中同样觉得奇怪,这时也跟了出来。
顾长顺突然啊一声,道:“单兄,你陪韦大侠坐一会,兄弟去去就来。”
说完,举步朝外就走。
韦宗方心头闪过矮胖老人说的“别忘了关上大门”之言,眼看独角兽顾长顺匆匆走去,心中不觉一动,忙道:“顾兄请留步。”
独角兽已经走出七八步外,闻声停步,间道:“韦大侠可有什么事么?”
韦宗方江湖经验虽然不足,但武功一道,可并不含糊,目光一瞥之间,发现顾长顺双手停在面前,分明对自己怀了戒心,心中更是有数,连忙微微一笑,拱手道:“兄弟另有要事,立刻要走,只是还有几句话,想和单兄、顾兄说明。”
这话,独角兽听了,自然非回来不可。
于是大家重又回进石人殿去,韦宗方返身关上大门。
独角兽顾长顺忍不住问道:“韦大侠有话请说。”
铁判单世骅道:“顾兄,咱们让韦大侠坐了再说。”
韦宗方转过身,背门而立,说道:“不用了,这样说,也是一样。”
陆绮瞧着方哥哥神情有异,心中觉得奇怪,问道:“那老头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韦宗方汉有回答,抬目朝单世骅道:“单兄,你去把石人后面藏着的人提出来!”
这话来得兀突,原来石人后面,还藏着一个人!
独角兽顾长顺听得脸色大变!
铁判单世骅身躯一震!
陆绮也睁大了眼睛!单世骅答应一声,立即转身朝里奔去。
顾长顺目光闪动,一脸惊奇,大声喝道:“那是什么人?敢躲到后面!”
话声中身形一旋,三缕蓝芒,一袭韦宗方前胸,一袭陆绮太阳穴,(陆绮站在侧面),一袭单世骅背心!
这三缕蓝芒,无声无息,出如电射,已经够快。却不料韦宗方早已留上了心,蓝芒才现,他朗笑一声,呼的一掌,凌空拍出,把三枚毒蒺藜一起击落!
陆绮更快,不见她身形晃动,一下欺到顾长顺面前,冷哼道:“原来你没安着好心!”
纤纤玉指,突然向他身上点去。
她出手奇快,独角兽顾长顺但觉眼前人影一晃,根本来不及闪避“肩井”穴上骤然一麻,全身力道顿时失去,一屁股朝地上跌坐下去。
陆绮回过头来,气道:“方哥哥,这人饶不得。”
韦宗方道:“等单兄出来了再说。”
话声方落,只见单世骅手上提着一个人,从神龛上跃下,一眼瞧到顾长顺神情木然的坐在地上,不由吃惊道:“顾兄怎么了?”
陆绮抢着道:“他用淬毒暗器偷袭我们三人,被我点了穴道。”
铁判单世骅几乎不敢相信,瞧瞧顾长顺,又瞧瞧地上被击落的三枚毒蒺藜,口中说道:
“顾兄怎会如此?”
韦宗方想到顾长顺的偷袭自己三人,似乎是为了石人后面藏着的人被自己揭破,才骤下杀手,那么此人准和他有关?心念一动,不由抬目问道:“单兄,你可认识此人?”
铁判单世骅把手中提着的人放到地上,打量了一眼,摇头道:“兄弟不识。”
韦宗方朝地上望去,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面色黝黑,双目紧闭,心想:“敢情他也是觑探虚实来的,躲在石人后面,不料又来了矮胖老人,把他点了穴道。”
陆绮问道:“方哥哥,石人后面,藏着这人,就是那老头告诉你的了?”
韦宗方点点头,一面朝单世骅道:“方才兄弟要单兄到龛后去提人,顾兄就向咱们突下毒手,兄弟想来,这人定和顾兄有关。”
铁判点头道:“顾兄此举,实在太出人意外了,据兄弟所知,顾兄好像从没有用过暗器”
陆绮道:“你们顾护法说不定暗中已和万剑会有了勾结,那人准是万剑会派来的奸细。”
铁判单世骅望了地上汉子一眼,才道:“此人穴道受制,我们问问他,就可知道了。”
说完,回身抓起躺在地上的汉子,轻轻在他背上拍了一掌。
那汉子缓缓睁开双目,望了几人一眼,突然一跃而起!
铁判单世骅早有准备,冷笑一声,出手如电,一把扣住那人右手脉腕,沉声道:“朋友看清楚了你眼下的处境么?”
那汉子被铁判一下扣住手腕,不觉楞了一楞,大声道:“老单,快放手,你怎么了?”
这句话,听到铁判单世骅身躯陡然一震。
这声音他最熟悉也没有了,不明明就是独角兽顾长顺,但顾长顺明明已被陆绮点了穴道,坐在上。
他不禁瞧瞧顾长顺,再瞧瞧这声音和顾长顺相似的汉子,只觉他像貌轮廓,依稀和顾长顺相似,只是面色不同,眉目之间,稍微有异。心头不禁大奇,膛目问道:“尊驾到底是谁?”
那汉子怒笑道:“这狗娘养的假扮兄弟,单兄就是认不出来,难道兄弟的声音你也会听不出来?”
这下可把足智多谋的单世骅弄糊涂了!
被制住的顾长顺不仅面貌是顾长顺,连口音也是顾长顺,自然不会有假,眼前这位仁兄,至多只有口音相似。一时那肯放手,一面皱皱眉道:“尊驾叫兄弟如何能信?”
铁判单世骅都分不出来,韦宗方和陆绮,自然更分不清。
那汉子急得跳脚道:“老单,你真是糊涂虫,你放开手,兄弟有法子,叫他说出实话来。”
铁判单世骅道:“要兄弟放手不难,你先该说说明白。”
那汉子道:“你到上饶去迎接韦帮主,兄弟冷不防被那厮从背后点了穴道,拖到石人后面,换了我的衣服,还在我脸上涂抹了一阵,后来兄弟就不知道了。”
“他一面说话,一面举起左手,拼命的擦着脸孔,脸都擦红了,还是那付模样。
单世骅瞧瞧他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破绽,一面问道:“就算你是顾兄吧!你倒说话,咱们接到了帮主噩耗的时候,是何情形?”
那汉子道:“你还不相信?”
单世骅道:“你说对了,我自然相信。”
那汉子道:“咱们得到了丁帮主噩耗的时候,是在晚上戌未亥初,你光着脚板冲了出来,右手还在扣着衣襟,第一句话,对我说的:“顾兄,这消息未必可靠吧?”兄弟说:
“消息是咱们帮里兄弟的紧急传书,不会有假。”你说:“这怎么得了!”对不对?”
单世骅似乎有些相信?抬目道:“我放开你之前,先有一句话警告,就是在真伪未判之前,你不能向那个假冒你的出手。”
那汉子道:“这个自然,咱们不妨对对质,这狗娘养的,多半是毒沙峡的人!”
单世骅听他日气,已经有几分相信,尤其这句“狗娘养的”正是独角兽平日的口头禅。
而那个坐在地上的顾长顺,今天就没有冲口而出说过,却此一点,已足使人可疑,心中想着,正待放手。
陆绮忽然闪了过来,道:“在真假未分之前,你也坐下来休息休息吧!”
说着,一下点了他的穴道,那汉子应指朝地上坐了下去。
韦宗方道:“妹子,你干什么?让他们当面对质不好吗?”
陆绮娇笑道:“这样你说你是,他说他是,谁弄得清?我已经有了法子了,先把他们真假弄清了,再问话不好吗?”
韦宗方间道:“你有什么法子?”
陆绮道:“方才他不是说被那个假扮顾护法的人在脸上涂抹么?但他自己用衣袖擦了一阵,并没擦去,可见这种易容药物,非用他们的特制的药,不易洗去,他身边既有易容药,自然也有洗脸药了,单护法到那人身上去搜一搜,就可分晓。”
铁判单世骅一拍脑袋,大笑道:“不是陆女侠提醒,兄弟也想不起来!”
说着,就走到独角兽顾长顺身边,伸过手去,在他怀中摸出一只精致小木盒,和两个小磁瓶来。
陆绮一见磁瓶,和那天从假冒横山逸士的人身上搜出来的磁瓶,式样大小完全一样,不由哼一声,道:“这人果然是毒沙峡来的!”
铁判打开木盒,只见盒中放着十来颗颜色不同的药丸,每颗都有龙眼般大小心知就是易容药物,无疑,只是自己不知用法,这就抬目道:“陆女侠可知用法么?”
陆绮摇摇头:“我虽听大哥说过,却没见过这种药丸”
韦宗方道:“江湖上易容之术,各门不同,有的用药水,有的用药丸,也有用颜料先画在人皮面具上的,其法虽异,其理则一,洗脸药剂,当是这颗蜜色的了,单兄一试就知。”
伸手在木盒取出一颗蜜色药丸,递到单世骅手上。
陆绮听韦宗方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把易容之道概括说出,不由眨眨眼睛,奇道:“方哥哥,你会易容术?”
韦宗方道:“我叔叔精擅此道,我从小听他老人家说过。”
陆绮喜道:“我师傅,我大哥都会,他们都不肯教我,说学了没有多大用处,你几时教我好吗?”
韦宗方笑道:“我也没有学过,只是听叔叔说了些皮毛而已!”
单世骅拿着那颗药丸,问道:“韦大侠可知用法吗?”
韦宗方道:“兄弟曾听家叔说过,凡是易容药丸,必须先涂在掌心,再用另一只手的食指,敷到脸上,洗脸剂,大概也是如此了!”
单世骅点着道:“兄弟这就试试。”
单世骅当下就把药丸,涂在掌心,然后用食指点了少许,朝独角兽脸颊上抹去,这一抹,果然立时见效。
顾长顺的枣红脸上,顿被抹去了一层。
单世骅怒嘿一声,道:“这厮果然是假冒之人。”
手指一阵抹试,顾长顺的浓眉、粗目、枣红脸,全走了样,露出来的是他的本来面目,断眉、三角眼、脸色黄中透白。
他穴道受制,动弹不得,人却仍然清醒,此时睁着眼,任由单世骅在脸上抹来抹去,一双凶睛,几乎冒出火来。
单世骅接着又替那个自称是顾长顺的汉子,洗去脸上易容药剂。
这一洗,同样洗去黝黑的一层,露出浓眉、粗目、枣红脸,那不是独角兽顾长顺,又是谁来?
单世骅大笑一声道:“果然是顾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