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月儿,白云燕俊脸不觉一热,说道:“我是叫惯了教主,好,妹子,还是你回房去睡吧,我怎好鹊巢鸠占?”
月儿在一旁咭的笑道:“白相公只怕不是叫惯了,是当着小婢吧!”
这下说得两个人的脸都红了。
修蕙仙不依道:“我已经把房间让给你了,你是我大哥,怕什么?月儿,你陪大哥进去,我要去休息了。”
说完,像一阵风般往里闪去。
月儿催道:“白相公,你也不用客气了,时间不早,快四更天了,你也该去休息一会了。”
白云燕无奈,只得跟着回到房中,月儿放下烛台,说了声:“白相公晚安。”
回身走出,顺手带上了房门。
白云燕一晚未睡,确也有些倦意,这就脱下长衫,在床上躺下。
现在他知道这是修姑娘的卧室了,枕上的幽香,使他起了一阵漪涟的遐思,但终于睡着了。
这一觉自然睡得很甜,但他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过来,双目方睁,房门已被砰然推开!
“白相公!”那是月儿的声音,她,叫得好急!
白云燕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跃下床。
只见月儿已经奔近床前。气急败坏的道:“白相公,不好了,教主不见了。”
白云燕一怔,问道:“教主怎么会不见了?”
他抬眼望望窗外,天色还只有朦朦亮。
月儿一脸是惶急之色,说道:“小婢和明儿也刚起来,小婢到隔壁房里去,发现教主没在房中,心里觉得奇怪,再问明儿,她也没看到,我们就在四面找了一会,还是没找到教主的影子,小婢心里一急,就到这里来了。”
白云燕从衣架上取过自己那件白色长衫,朝身上一披,一面扣着衣钮,一面问道:“你们有没有去找二位护法?”
月儿道:“明儿已经去了。”
白云燕扣上腰带,佩好两柄长剑,说道:“我们走!”
两人刚走出外间,托塔天王钱增贵和黄鼠狼杜老道也匆匆走入。
托塔天王双目睁圆,洪声道:“月儿姑娘,教主什么时候失踪的?”
月儿道:“不知道,小婢起来,进去探视教主,教主已不见了。”
杜老道攒着眉,气呼呼的道:“一定是连锡福,这老蝙蝠明的斗不过,就来暗的,真不是东西。”
白云燕心里的想法和他不同,他觉得飞天蝙蝠似乎不是这种人;但此时他不好开口。
托塔天王道:“月儿姑娘,你领老夫进去看看。”
月儿答应一声,走在前面领路,穿过小天井,又有一排三间平房,月儿打开左首一间房门,说:“这里本是小婢睡的,昨晚小婢和明儿睡在一起,把房间让给了教主”
托塔天王没有说话,一面跨了进去。
杜老道朝白云燕抬抬手道:“白公子请。”
白云燕也不和他客气,跟着托塔天王身后走入,然后是杜老道和月儿。
这间房地方不大,除了一张木床,有一张小桌和一把木椅。床上被褥凌乱,一望而知修蕙仙已经睡了,那就不会是自己起来走出去的。
托塔天王一个箭步掠近后窗,目光一注,纸糊的花格子窗上,果然有一个小孔,他凑近鼻子闻了闻突然嘿了一道:“好个贼子,居然使的是五更鸡鸣还魂香!”
杜老道一怔道:“钱老大,你说贼人使用迷香把教主迷翻了劫去的?”
托塔天王一指纸窗上的小孔,说道:“这还有假,你不会闻闻看?”
杜老道凑着鼻子闻了闻,点头道:“唔,果然不错,唉,这会是哪一条道上的朋友呢?”
托塔天王没有作声,只伸手一推,两扇花格子窗就应手而启,他手掌在窗棂上一按,别看他身躯高大,一下就穿窗而出。
窗外已是一片菜畦,托塔天王双目炯炯像猎犬一般在窗下四周仔细察看了一番,直起身,招招手道:“老杜,你出来。”
杜老道道:“你发现了什么?”
身形一弓,很快穿窗出去。
托塔天王目注地上,说道:“你看,窗下有一双脚印;但相距不远,却有了两只不同的脚印,显然劫持教主的有两个人了。”
“不错!”杜老道低着头看了一会,说道:“两双脚印不同,那是有两个人,但这会是谁呢?”
托塔天王嘿然道:“知道他们是谁,那还用找,直截了当可以跟他们去要人了。”
杜老道道:“那老蝙蝠一向独来独往,不会有搭档,看来不像是他干的了?”
托塔天王道:“你没看到这两个人脚印很浅?”
杜老道道:“是很浅。”
托塔天王道:“两人之中,一定有一个抱着教主,但他脚印并未加深。”
杜老道点头道:“不错,这就证明两人轻功极高。”
托塔天王道:“比你我如何?”
杜老道低头看看自己泥土上的脚印,说道:“比我们要高明得多。”
托塔天王道:“但他们使的却是下五门的五更鸡鸣还魂香,这就可见是早有预谋的了。”
“预谋?”杜老道愕然道:“这话怎说?”
托塔天王道:“咱们先进去再说。”
两人回到房中,这时那蓝衣老妪也得了消息,一手提着一支铁拐,一脸惶急的站在房门口,大声问道:“二位护法,教主失踪,可有眉目么?”
托塔天王道:“劫持教主的一共有两个人。”
蓝衣老妪道:“那就快追呀,他们是往哪里去的?”
托塔天王安慰道:“田嬷嬷别急,咱们总得先商量一个结果出来,才能去追。”
“老婆子怎么不急?”
田嬷嬷(蓝衣老妪)道:“教主是老婆子喂奶喂大的,她落到歹人手中,老婆子恨不得一拐一个,把这两个贼人砸扁了。”
托塔天王道:“据兄弟看,飞天蝙蝠说不定是这两人撺掇来的,试想老教主走火入魔,本门中人知道的也并不多,他如何会知道的呢?这两人眼看一计不成,昨晚飞天蝙蝠这一走,他们才又生狡计,劫持了教主”
杜老道身躯一震、失声道:“莫非会是”
他倏然住口,没再往下说。
田嬷嬷道:“不管是谁,劫持了教主,咱们总得设法把教主救回来才是,老婆子也算一份。”
托塔天王略为沉思,说道:“兄弟认为田嬷嬷还是坐镇三宫殿,作为咱们的总联络。这两人从这里劫持了人,只有两条路较有可能,一是东走芜湖,一是西去庐江,北边是山陵,劫持了人,行走不便”
田嬷嬷道:“他们劫持了教主,不敢走大路,走山区也有可能。”
托塔天王点头道:“那就这样,兄弟去搜索北面山区,老杜去芜湖,麻烦白老弟往西去走一趟。”
白云燕道:“在下既然遇上了,自该效劳。”
托塔天王道:“咱们分作三路,但以一天时间为限,若无眉目。最好就迅速赶回来,仍到这里集合,如果有一条路没赶回来,那就表示这一路有了线索,其余两路的人,就可赶去支援,只是最好沿途留下记号,以便随后赶去的人有记号可循。”
杜老道道:“钱老大说得是,咱们就这么办。”
托塔天王道:“事不宜迟,咱们那就分头上路了。”
当下和两人约定了记号,三人就立即分头上路。
口口口白云燕出了三宫殿,一路朝西奔行,这一带已是北峡山脉,山势不高,但都是起伏的山陵。
他正在奔行之间,耳中听有人喝了声“打”!从右首一片树林中飞出一点黑影,朝身上激射过来。
白云燕想也没想,右手一抬,就把那点暗器抄住;但接到手里,只觉入手甚轻,极似一个纸团!
白云燕一怔,立即低头看去,那不是纸团是什么?这就迅快打了开来,那是一张三寸见方的白纸,纸上并没有字,只画着弯弯曲曲的一路,路尽头是一座不太高的山,山腰间画着一幢房子,那房子看形状好像是一座庙,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了。
白云燕心中迅快忖道:“这人从树林中把这张纸条用暗器手法掷给自己,是什么意思呢?莫非修蕙仙被人劫持,就囚在这座庙不成?再仔细看,纸上画的这条山径,有些像自己正在奔行的道路,当下就一手持着纸条,继续朝前走去。
过不一会,山径有了岔路,拿纸条一对照,果然纸上那条路旁,也有一条极细的岔路,只是应该走的一条,画得较粗而已!
现在他证实了,这人送这张纸条给自己,大概就是要自己按图行进。
此人既然给了自己这张图,就有了目标,总比自己盲人骑瞎马,胡乱的找去要好得多。
于是不管他是否可靠,先找上这座小庙去看看总是不会错的。
白云燕心里有了这样决定,就撒开大步,依照纸上画的路径,一路寻去。
这张纸虽然不大,但却画得很仔细,只要遇上岔路、转弯、以及村落等都具体而微,可以按图核对,是以一路寻去,并无多大耽搁。
不过个把时辰,就已赶到图上画的这座小山脚下。
;图上画的山不高;但到了这座山下,山势就相当峻拔,尤其这座山上,石色纯白,远远看去,就像积雪未消,到处白皑皑的,极为壮观。
白云燕收起纸条,举步朝山上走去。
山径是白石的,坚硬而光滑,白云燕一身白衣,走在白石山上,就更显得飘逸而潇洒!
山腰间矗立着一座由白石砌成的庙宇。这座庙宇,有些与众不同,除了山门前一方横匾,写着:“白石庙”三个大字是黑的,连庙门也漆着白色。
庙很大,前后一共有三进院落,丈余高的围墙,你站在外面,只能看到里面一处处的屋脊。
这时,正当巳末午初,大白天,四扇白色大门紧紧的闭着,也不见有人进出。
白云燕走近庙门,正待举手叩门!
突听有人沉喝一声:“住手!”
随着这声沉喝,从西首墙角转出一个身穿灰白长衫的中年汉子,迎着走来。
白云燕听到喝声,要举未举的手垂下来,转身朝灰衣汉子望去。
那灰衣汉子脚下很快,转眼已经走近,一双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白云燕,冷然问道:
“你是从哪里来的?”
白云燕拱拱手道:“在下游山来的,看到这里一座庙,想进去随喜,顺便讨口水喝喝。”
他这敢情答的不对,灰衣汉子嘿然道:“真是游山来的?”
白云燕道:“阁下怀疑我什么?”
灰衣汉子眼珠一转,冷声道:“这里是私庙,谢绝随喜,但贵客游山口渴,到里面去喝口茶,自无不可。”
他口气忽然转了,白云燕也未在意。
灰衣汉子跨上几步,举手在门上连叩了几下,他叩门的声音,好像暗号一般,有着节拍。
白云燕自然也并不在意,就让他代自己叩门,只要门开了,能进去就好”
灰衣汉子刚收回手,中间两扇大门就随着开启,开门的也是一个灰衣汉子。
先前的灰衣汉子朝开门的灰衣汉子使了一个眼色,就回头道:“你随我进来吧!”
白云燕随着他跨进大门,只听身后响起“砰”的一声,两扇大门又关了起来。
人家是私庙,开了门,自然要关上,他依然并未在意,只是随着领路的灰衣汉子朝天井中行去。
这天井相当宽大,白云燕刚走到天井中央,发现左右廊上,正有四个灰衣汉子一左一右朝天井中间走来。
这时走在前面领路的灰衣汉子忽然脚下一停,转过身来,朝白云燕笑了笑道:“现在你说说来意了。”
他虽然在笑,却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白云燕当然也听到了,那个开门的灰衣汉子也跟在他后头,相距不过数尺,从左右两边逼近过来的两名灰衣汉子,也在相距数尺停下。
这一下,四个灰衣汉子正好把他围在中间,敢情先前那个灰衣汉子是有意赚他进来的了!
白云蒸艺高胆大,那会把四人放在眼里?脚下随着一停,目光一扫过三人,缓缓说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
先前那个灰衣汉子冷笑道:“说,你是做什么来的?”
白云燕淡淡一笑道:“在下不是告诉过阁下了,游山口渴,想到贵庙讨口水喝的。”
左边那个灰衣汉子喝道:“小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白云燕讶然道:“你们这里不是白石庙么?”
“少废话。”对面灰衣汉子叱道:“你身上穿一身白衣,就想到这来混充,快说,是什么人支使你来的,不说说清楚,就别想出大门一步。”
“有这么严重?”
白云燕笑了笑道:“我穿白衣也犯法么?”
右首灰衣汉子道:“老胡,和他噜嗦什么,先拿下了,不就结了?”
身后灰衣汉子跟着喝道:“喂,小子,你要束手就缚呢?还是要咱们动手?”
白云燕双眉微皱,说道:“你们究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上!”先前灰衣汉子似已不耐,一挥手道:“这小子不识抬举,先把他拿下了再说。”
他这声“上!”堪堪出口,四个灰衣汉子几乎是同一动作,迅快欺身过来,伸手朝白云燕身上就揪。
白云燕笑道:“你们要动手,只怕还差得远!’’手挥处,身形一个轻旋。
那扑上来的四个灰衣汉子不但连人家一点衣角都没揪上,就像一阵旋风把四个人卷了出去“砰”“砰”四声,分四个方向摔出,一屁股坐在石条铺砌的地上,隐隐生痛!
但四个灰衣汉子身手倒也轻捷,跌坐下去的人,双脚一蹬,同时挺身跃起,但听呛呛连响,各人从身边一下掣出刀来。
先前那灰衣汉子目射凶光,哼道:“好小子,你敢到白石庙来撒野,大概是嫌命长了!”
手握发亮单刀,一步步逼近过来。
他朝前逼近,左右和后面的三人自然也同时朝白云燕逼近过来。
白云燕背着双手,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微哂道:“你们四个,也配和我动刀?”
他仰着头说话,神态悠闲,生似毫不把四把钢刀放在眼里,那份潇洒模样,看得四个灰衣汉子心头怒不可遏!
先前灰衣汉子口中怒喝道:“上”
但就在他“上”字堪堪出口,阶上传来了一声沉喝:“住手!”
四个灰衣汉子正待扑上,听到这声沉喝,果然立时收刀后退了一步。
白云燕抬目看去,大殿前面的石阶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两个一身白衣,腰佩狭长银鞘长刀的人。
显然,这两个佩刀白衣人的身份,要比四个身穿灰白长衫汉子高了一级。
只听右首白衣人沉声道:“你们退下。”四个灰衣汉子收刀后退,本来只是收住刀势,却依然把白云燕围在中间,听了左首白衣人这声“退下”才一起退开。
白云燕看到这两人穿着一身白衣,心头不觉一动,暗道:“这白石庙会是白衣教的巢穴?”这时两个白衣人已经并肩从阶上走下,右首白衣人的打量着白云燕,但这一走近,一眼看到白云燕腰间佩着的一柄白穗长剑时,脸上神色不禁微微一变,冷然道:“阁下说说来意。”
白云燕道:“在下进来之时,已经说过了在下并无得罪之处,贵庙居然豢养了打手,依势欺人,光天化日,这是有王法的地方,在下倒要听听二位如何说法?”
右首白衣人嘿然道:“阁下可知白石庙是什么地方?”
白云燕道:“难道会是皇帝的紫禁城?”
右首白衣人哼道:“进入紫禁城的人,未必个个都会活着进去,横着出来。”
白云燕道:“朋友,这是说只有进入白石庙的人,横着出去了?”
右首白衣人道:“不错,我说的是这个意思。”
白云燕仰首大笑道:“这话在下倒是不信。”
右首白衣人冷冷的道:“你不信也不要紧,立时就可教你相信。”
白云燕道:“两位也想出手么?”
左首白衣人一直没有开口,此时目注白云燕,问道:“你身边这支白穗长剑,哪里来的?”
白云燕道:“你认得”
左首白衣人喝道:“我问你哪里来的?”
白云燕笑道:“佩在在下身上,自然是在下的了,譬如在下问你,你身边佩的这柄银刀是哪里来的?你怎么说?”
左首白衣人沉笑道:“很好,你拔剑!”
白云燕微笑道:“要在下拔剑吗?”
他虽在笑,但笑得很自然,也笑得很倨傲!
很自然,就是丝毫没有紧张神色,很倨傲就是瞧不起人!
他瞧不起的,当然是他们两个了!
两个白衣人不觉变了脸色,左首一个朝右首的微微点了下头。
右首白衣人呛的一声掣出一柄狭长银刀,目注白云燕喝道:“小子,你不拔剑,就会没命!”
他这银刀一竖,刀上就有一股浓重的杀气,逼人而来!
白云燕心头暗暗一怔,忖道:“瞧不出这两人竟是使刀的高手!”
因为只有使刀的高手,才会在他长刀一竖之际,就从刀上透出杀气采。
白云燕目光一抬,依然含笑道:“那也未必。”
右首白衣人冷声喝道:“那你小心了。”
他喝声出口,即有出手之意。
“且慢!”白云燕一摆手道:“二位最好一起上,免得在下多费手脚。”
左首白衣人怒声道:“小于好狂的口气!”
白云燕淡淡一笑道:“在下狂不狂,两位试上一刀就知道了。”
左首白衣人眼看白云燕气定神闲,丝毫不把两人看在眼内,心中虽觉有气,却也对白云燕有些莫测高深,这就朝他同伴微一颔首道:“好吧,咱们就联手试他几刀吧!”
左首白衣人果然也呛的一声,掣出了长刀,这两人一刀在手,左首一个向左横跨一步,右首一个向右横跨了一步,和白云燕站成鼎足之势。
白云燕朝他们潇洒一笑道:“二位请吧!”
左首白衣人喝道:“看刀!”
他这一喝,等于是出刀的暗号,两柄狭长银刀登时“呼”
的一声,同时出手,一左一右朝白云燕劈了过来。
这两刀来势极猛,而且动作一致,配合得极好,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刀手。
白云燕身形一侧,人如逆水游鱼,不退反进,迅快一闪,迎着他们两道刀光中间闪去,同时双手疾发,在从他们身边闪过的一瞬间,右手拍向左首白衣人右肩,左手拍向右首白衣人左腰。
这一招“仙人挑担”使得快捷无伦,两个白衣人反应极快,身形急旋如风,竖刀劈出,白云燕如不收势,两只手腕非被斩下不可!
白云燕没想到两人居然会有这般快速的身法,此时两柄长刀排闼而来,倒是不可轻敌,只得左手衣袖一挥,使出“流云铁袖”迎着右首白衣人刀锋卷去,身形随着欺进,右手一缩即发,使了一记“白鹤刷翎”掌缘朝左首白衣人劈空的刀背上拍落!
右首白衣人长刀和白云燕卷去的衣角才一接触,就发出“铮”的一声,居然像金铁交击,把右首白衣人震得后退了一步。
左首白衣人一刀落空,被白云蒸一掌切在刀上,上身不觉朝前一倾,白云燕一掌切下,手背朝上一抬,正好拂在他右肩“筋脉穴”上,右首半边身子立时一麻,一柄刀“哨”的一声,落到地上。
白云燕没有再去理他,右脚一点,左脚倏地一个箭步,掠到右首白衣人身边,左手屈指轻弹,使出“弹指神通”一缕指风,击中对方左肩,又是“哨”的一声,握在手中的长刀,也落到了地上。
白云燕朝他们微微一笑,伸手拍拍两人肩膀,说道:“在下不算狂吧?”
他这拍拍肩膀,就已替两人解开了穴道,再也没去理会他们,自顾自举步跨上石阶,进入大殿。
这时从大殿左右两边,同时迅速的闪出六个白衣佩刀汉子,朝白云燕拦截过来。
白云燕目光一动,潇洒的绕过神龛,朝第二进行去。
看去他走得举止潇洒,步履从容,实则行云流水,快得无以复加!
那六个白衣佩刀汉子没有把他在大殿上截住,口中连声叱喝,宛如猛虎出柙,追扑而来;但说也奇怪,他们只扑到神龛后面的门口为止,白云燕此时已经跨出门槛,走到第二进的天井上,他们就没再追出门来了。
白云燕心中暗道:“大概他们每一进有守护的人,这些白衣刀客,负责的只是第一进,自己现在已进入第二进,就该由另一拨人来对付自己了。”
心中想着,已经快要走近石阶,因为第二进的天井,比前面第一进的天井小了许多,不过十几步路,就到了阶下。
就在此时,但见从阶上屋中走出五个腰佩青穗长剑的白衣汉子。
领头一个是身材魁梧的紫脸汉子,迎着白云燕跨下石级,洪声道:“来人止步。”
白云燕目光一抬,才发现这五个白衣汉子年龄都在四旬以外,一个个眼神充足,太阳穴突起,显然俱是内外兼修的高手,比起方才使刀的白衣人,身份似乎又高了一级!
对了,他们身边佩的是青穗长剑,该是白衣剑手了。
白云燕这一阵打量,只不过是目光一抬之间的事,当下脚下随着一停,故作诧异的道:
“白石庙只是一座庙宇,你们诸位这是干什么的?”
紫脸汉子洪笑一声道:“小子,你闯到这里,还要故意装蒜?”
白云燕道:“在下不知哪里得罪了诸位”
紫衣汉子冷笑一声道:“你叫白云燕,对不对?本教正要拿你,没想到你竟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白云燕哦了一声道:“这么说你们是白衣教了?”
紫脸汉子大笑道:“好小子,难道你刚才不知道?”
白云燕道:“原来白石庙会是白衣教的巢穴,那好,在下想见你们教主。”
紫脸汉子又洪笑一声道:“小子好大口气,凭你也想见我;们教主?”
说到这里,左手一挥,喝道:“上,把他拿下了。”
其余四个白衣汉子右手抬处,一阵锵锵剑鸣,各自掣出了青穗长剑,朝白云燕围了上来。
白云燕卓立未动,冷笑道:“白衣教崛起江湖,也算得江湖上一个门户,五位这是仗着在你们巢里,要想倚多为胜么?”
紫脸汉子也在此时抬手拔剑,冷森的道:“姓白的小子,你不用拿话相激,老实告诉你,你是堂主下令要拿的人,生擒固好,当场格杀也无不可!咱们不用和你讲什么江湖义气了。”
说着长剑一挥,迎面点来。
他这一出手,其余四个白衣人也随着同时出手,四支青穗长剑从四个不同角度袭来。
白云燕朗笑一声道:“贵教居然这般瞧得起在下,在下倒是深感荣宠得很。”
他口中说着,手上也丝毫不慢,身形一个电旋,但听呛然剑鸣,一道剑光,绕身而起,紧接着就发出了一连五声“哨”
“哨”清响,一下就封开了五人刺来的剑势。
紫脸汉子脸上变了颜色,虎目暴睁,厉笑一声道:“好哇!
瞧不出你小子果然有两手。”
振腕之间,长剑连挥,接连劈出了三剑——
清心居&闯荡江湖联合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