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传奇

第二十章

“大师父现在可以问他了。”

至中身为戒律院长老,专管少林寺犯规僧侣口供,但也从没有动过像珠儿这样严厉的手法,看得他怵目惊心,连忙双手合十道:

“多谢女施主。”一面跨上一步,朝着青衣汉子喝道:

“施主现在该老老实实的说了吧!”

青衣汉子坐在地上直喘息,经过这番折磨,那里还敢半个“不”字,闻言嘶声道:

“你要问什么,只管问吧!”

至中道:

“贫衲还是一句老话,你先说说叫什么名字,那一门派的”

青衣汉子道:

“存下吕子春,是归二先生门下。”

至慧大师身躯一震,失声道:

“会是归老施主门下?”

谷飞云道:

“大师父,你问他是何人手下?”

吕子春道:

“在下是三公子手下第五号。”

至中问道:

“三公子是什么人?”吕子春道:

“三公子就是秦剑秋。”

至中又道:

“秦剑秋是什么人?”

吕子春道:

“在下是奉家师之命,听候三公子差遣,并不知道他的来历。”

至中问道:

“你们昨晚劫持本寺方丈,藏地何处?”

吕子春愕然道:

“在下不知道,在下并没有劫持贵寺方丈。”

至中怒哼道:

“你还说没有,方丈不是你们劫持的,还有什么人?”

吕子春道:

“贵寺方丈,真的不是在下劫持的,在下昨晚并未派到什么任务,今晚是奉大公子之命来觑探贵寺动静的。”

至中问道:

“大公子又是什么人?”

吕子春道:

“大公子就是束无忌。”

至中不知束无忌是谁?正待再问,谷飞云接口道:

“束无忌是通天教主门下大弟子。”一面朝吕子春问道:

“那么,你们二公子一定是张少轩了。”

吕子春应道:

“是的!”

谷飞云又道:

“你是归二先生门下,不知武当派已有多少人成为二公子秦剑秋的手下了?”吕子春道:

“三公子是来指导我武当派的,凡同武当弟子,都是三公子的手下,这和二公子来指导少林寺一样。”

至清大师怒哼一声,道:

“张少轩不过是本寺一名孽徒而已,他配来指导少林寺?”

至中抬目问道:

“院主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至清大师道:

“问他,张少轩、秦剑秋现在那里?”

吕子春道:

“大公子、二公子目前都在三公子府上做客。”

至中问道:

“秦剑秋住在那里?”

吕子春道:

“青峰镇秦家堡。”

至中听得不禁一怔,说道:

“青峰镇秦家堡?那不是双环无敌秦大钧秦老施主的家里吗?”

双环无敌秦大钧今年已经七十有五,还是归二先生的师兄,他外号双环无故,使的可不是双环,而是以“双环手”出名,在武当派中辈份极尊。

吕子春应道:

“正是。”

至中问道:

“不知秦剑秋是秦老施主的什么人?”

吕子春道;

“三公子就是秦老爷的哲嗣。”

至慧大师喟然道:

“真想不到秦老施主的哲嗣,竟会是老魔头的门下。”

醉道人笑道:

“通天教主一意要颠覆少林、武当二派,处心积虑已久。要把秦大钧的儿子收为门下,也并不足奇。”

至中眼看已经问得差不多了,就抬手点了吕子春的穴道,把另一个青衣汉子提了过来,随手拍开他被制的穴道,一面喝道:

“施主听着,吕子春已经全部招供了,你若有半句虚言,就要你尝尝五阴绝脉逆血倒行的滋味,施主你自己,衡量吧!”

那汉子听说吕子春已经全部招供了,自己就犯不着再吃苦头,忙道:

“在下知无不言,大师要问什么,在下一定实话实说。”

他果然十分合作,有问必答,他叫刘子明,是泰大钧门下七弟子,武当派俗家弟子,这一代的排行是“子”字。

问到劫持少林方丈,他也回说一点都不知道,看情形他和吕子春真的是没有参与这件事了。至清大师朝至中摆了一下手,至中就点了刘子明的穴道,一面合十请示道:

“这两个人院主准备如何处置?”

醉道人没待至清大师开口,就含笑说道:

“你们不好处理,不如就交给贫道来处置好了。”至清望望至慧大师,双眉微攒,说道:

“师兄,方丈失踪之事,你看该怎么辩呢?”

至慧大师道:

“据这两人的口供,方丈是否被劫持到青峰镇,还不能确定,只好慢慢的查证,一步一步的来,至于寺内潜伏的奸细,师弟只管全权处理好了。”

至清大师站起身,合十一礼道:

“小弟遵命!”

说完,迅速退了出去。

至慧大师朝醉道人合十道:

“对敝寺方丈失踪一事,不知道友的看法如何?”

醉道人然须笑道:

“方丈大师被张少轩所劫持,应该毫无疑问,但他避入秦家堡,这事就十分复杂棘手了。”

至慧大师颔首道:

“道友说得不错,秦老施主在武当派声望极隆,几乎已是武当派俗家中的领袖人物,如果张少轩把方丈藏匿在秦家堡中,当真是十分棘手之事。”

珠儿道:

“今晚我去秦家堡看看。”

醉道人忙道:

“不可,查当然要查,但不是你一个人去。”

珠儿喜孜孜地道:

“道长,我和什么人一同去呢?”

醉道人道:

“咱们一起去。”

至慧大师道:

“老衲呢,道友又如何差遣?”

至慧大师道:

“敝寺为了搜救方丈,只要有利于搜救,任何一个僧侣,均悉听调度,包括老衲在内,道友毋须客气。”

“大师言重了。”

醉道人续道:

“贫道确实要有贵寺的人相助,但贵寺一向由罗汉堂负责,因此贫道想请至远大师协助也就够了。”

至慧大师点点头道:

“如此也好。”一面又回头吩咐道:

“了得,去请至远师弟来一趟。”一名鹅黄僧衣的小沙弥合十应“是”迅即往外行去。

第二天一早。

谷飞云、荆月姑、冯小珍、珠儿四人悄悄离开了少林寺,回到登封客店,会了店帐,就跨上牲口,出南门而去。

罗汉堂住持至远大师也在天色大亮之后,率同师弟至光和八名弟子离开少林寺,一路上朝南首奔行而去。

谷飞云等四骑还没驰近金店,荆月姑回头和珠儿低低的说了两句,珠儿点了点头,突然,一个“鸽子翻身”从马背上飞落地面,再一个旋身,窜入路旁草丛,瞬间不见。

荆月姑也在珠儿飞身落地之际,一把抓过僵绳,让珠儿的那匹马和自己的马同行。

四骑过去之后,稍后又有一头骡子驮着一个布贩朝金店而来。

这布贩约莫三十出头,戴着一顶斗笠,身边放着两三匹花布,不徐不疾的跟在谷飞云四骑后面,进入小镇,他忽然在路边停了下来,买了四个馒头,继续上路。

珠儿跟在他后面,暗暗冷笑,果然,那卖馒头的背起木箱,又急匆匆的跟了下去。

傍晚,赶到临汝,布贩好像没有盯着谷飞云四骑,自顾自策骡进城。

卖馒头的落后甚多,但到了城门口,就有一个灰衣人跟他卖馒头,等卖馒头的一走,他就远远跟着过去。

卖馒头去的方向,正是谷飞云四人落脚的那条横街,他站定下来,眼梢看到灰衣人跟了过来,故意走近客店门首,高声叫道:

“卖馒头!”

珠儿现在明白了。

布贩、卖馒头的、灰衣人,都是对方的眼线,他们有三个,甚至于四、五个之多,前后参差,一个告诉一个,万一有人被识破行藏,少了一个,还有几个可以传递消息。

“哼!我一个也不会让你们递到消息的。”

卖馒头的在客店门前高声喊了几声之后,就扬长走去。

那灰衣汉子则在对面一家杂货铺门口停了下来,也不时地在凉棚下走动,但走来走去,都是在这几个铺子面前,一看就知他是在等人,不,他是奉命临视谷飞云四骑来的。

现在珠儿悄悄朝他走了过去,还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

灰衣汉子赫了一跳,急忙转过身去,看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笑嘻嘻的站在自己面前,不觉脸色一沉,哼道:

“你做什么?”

“没做什么!”

珠儿摇摇头,又道:

“我大哥要我来的,说你辛苦了。”

灰衣汉子问道:

“你大哥是谁?”

珠儿压低声音,一本正经地又说:

“我大哥说,你卖了馒头还没来得及吃,所以要我来帮你个忙,让你坐下来安心地吃馒头,等你吃完了,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灰衣汉子盯着她,问道:

“你大哥有没有告诉你口号?”

“口号?什么口号?”

珠儿眨眨眼睛,问道:

“你先说出来听听?”

灰衣汉子道:

“你大哥既然没和你说,那就算了。”

“不!”珠儿扭着身子,不依地说道:

“也许我听说过呢,你快说出来听听嘛!”

“好吧!”灰衣汉子道:

“这和对对子一样,你对得上就好。”

珠儿喜孜孜地道:

“好嘛!”

灰衣汉子道:

“上联是青虹贯日月。”

珠儿问道:

“下联呢?”

灰衣汉子道:

“下联要你说了。”

珠儿道:

“我偏要你说。”

灰衣汉子道:

“你大哥没告诉过你?你还是回去问你大哥好了。”

珠儿道:

“我大哥要我来替你的,你们见了面有口号,自然要告诉我了。”

灰衣汉子道:

“你说不出下句,我还疑心你是不是你大哥要你来的呢?我怎么可以告诉你呢?”

珠儿顿顿脚,唉道:

“时间宝贵,我还没吃饭呢,你快点说出来才好。”

灰衣汉子看着她,怀疑地道:

“你大哥在那里?”

珠儿不耐地道:

“你真罗嗦!”

小手一下搭在灰衣汉子的肩头,五指一拢,喝道:

“你还不快说?”

灰衣汉子突觉珠儿五根手指有如铁箝一般,抓得愈来愈紧,口中“啊”了一声,怒声道:

“小丫头”

珠儿哼道:

“你说不说?看你能熬到几时去。”

手指又加了几分力道,灰衣汉子连哼也没哼一声。

珠儿气道:

“你还逞强?”

手上又加了两成力道,灰衣汉子依然没有作声。

珠儿不觉奇道:

“你真”

话未说完,瞥见灰衣汉子的脸色由白而灰,嘴角间缓缓流出黑血来,这下可把珠儿赫了一跳,咦道:

“你居然服毒自杀了。”

慌忙放手,灰衣汉子砰然跌倒下去,珠儿赶紧闪身溜走。

只听路边有人叫道:

“不好了,这人中暑啦!”

珠儿已经溜进客店,把经过告诉了荆月姑,一面说道:

“可惜他只说了上面一句。”

冯小珍道:

“不要紧,还有两个,明天我去问他们。”

荆月姑笑道:

“不用问,问他们也是不会说的。”

冯小珍道:

“不问,他们会说吗?”

荆月姑道:

“这件事还是要小妹去,问不出来,不会套吗?”

珠儿眨动眼睛问道:

“怎么套法?”

荆月姑道:

“你附耳过来。”

珠儿依言附耳过去,荆月姑附着她的耳朵,低低的说了两句。

珠儿咭的笑出声来,说道:

“二姐,你这辩法好极了。”

冯小珍道:

“看你们好像很神秘,难道我不能听吗?”

荆月姑道:

“三妹又多心了,这里是客店,我只是防隔墙有耳而已。”

说着,又附着冯小珍耳朵,低低的说了一阵。

冯小珍道:

“我为什么不能去呢?”

荆月姑道:

“小妹的轻功比咱们两人高明得多,她去才不露形迹。”

冯小珍道:

“好嘛!”

只听谷飞云在门口说道:

“你们三姐妹又在商量什么了?”

随着话声,走了进来。

荆月姑悄声道:

“我们离开登封,我想束无忌很可能会派人跟踪我们下来,所以要小妹中途离开,觑探有没有人跟下来,结果果然有人缀了下来,而且还不止一个。”

谷飞云道:

“一共有几个?”

荆月姑又道:

“一个被小妹发现,已经服毒自杀了。”

接着,把珠儿所遇过说了一遍。

谷飞云道:

“明天遇上了,把他们制住穴道就好了。”

“不!”荆月姑道:

“就算制任他们穴道.最多也不过六个时辰,他们醒来了,还是会说出我们行踪的。”

谷飞云道:

“难不成杀了他们?”

“不用杀他们。”

荆月姑含笑道:

“我们只要略施小计,包管他们不会再盯着我们来了。”

谷飞云道:

“你有什么好计?”

冯小珍道:

“法不传六耳,大哥,你不用多问,到时自知。”

谷飞云笑着道:

“好,好,我不问就是了。”

第二天一早,四人用过早点,会帐走出店门。

四匹马出了城门,突然加快速度,奔行之中,珠儿又轻盈的离鞍飞开,一下闪入路旁草丛之中。

过没多久,那布贩果然骑着骡得得的跟了下来。

珠儿喝道:

“不准回头,青虹贯日月!”

“是,是!”布贩连声应“是”一边答道:

“阐教行天壤。”

“对了。”珠儿依然沉声道:

“你有什么报告?”

布贩道:

“小的奉命跟踪谷飞云,他们一路南行,好像是去青峰镇的。”

“哼!他们到不了青峰镇。”

珠儿续说道:

“现在大公子另有安排,你们不用再跟下去了,听着,你们的新任务,速回登封,觑伺少林寺动静,如果少林和尚大批出动,你们可暗中尾随,沿途留下记号,不得误事。”

布贩连应了两声“是”接着道:

“昨晚丁小七守在招商客栈对面,似已被对方发觉,服毒自杀”

珠儿道:

“我已经知道了。”

“是,是。”布贩又道:

“请问小的如何和你老联络?”

珠儿道:

“不用。”

布贩因自己已有新任务,急忙掉转骡头,发现身后那人早已走了,心中暗暗道:

“大公子果然强将手下无弱兵!”

他为了要赶去通知卖馒头的,急急策骡循着原路赶了回去。

谷飞云等四人也就继续赶路,第三天中午,他们就抵达光化,渡江之后,再赶去三官殿(庙名),这是醉道人指定他们落脚之处,要他们在三官殿待命的。

二天行程,他们把奉命跟踪的布贩等人巧妙地支使开去了,因此,他们的行踪,对方就没有人知道了——

绿晨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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