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长琴咬牙切齿地说:“你别想用激将法,无论你说什么,我也不会改变主意。”
赛里斯眯起眼睛,手指不自觉地绞成一团,却依掉不退缩,他难掩心头激动:“没有激将法,只是教训你!你遇到事却不跟我们商量,还说什么自己人,就知道独自莽撞行事,一点也不顾及关心你的人是如何感受。难道这样做,就正确吗?”话是吼出来的,吼罢,赛里斯甚至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今天他可真是被迫到绝境了,直觉让他不断警觉,李长琴所隐瞒的事情,说不定会让其受到极大伤害。越是这般想,他越是无法平静。如果再像当天那样,不知不觉地目送深爱的人离开,看着身影渐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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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渐远,满心期待却迎来噩耗。想到曾经死去活来一次,长琴却不吸取教训,他就无法抑止怒火。更害怕事情真会主变得更糟糕,这个人又要受伤害。
赛里斯的一番话让李长琴哑口无言,完全说中了他的心思,虽然态度是如此的严厉,可是他却能够感受到深切的关怀,只是……这一次他真的不能退让,至少不是现在。
这时候,无言的两个人像斗牛般对瞪,粗喘着大气,的确骂得很用力。
诺布被他们弄得晕头转向,他没想到这两个人,平日里一个服贴,另一个张扬,是那么的契合,可是一旦斗争起来,竟然能够这样轰轰烈烈。他嘴笨,跟本不知道该如何劝架,提了几句,却犹如泥牛入海,全被骂声淹没了。
奈菲尔塔利也看了半天,她从开始的惊讶到后来的平静,然后明白了。这两个人到最后,都没有真正的恶言相向,你一言我一语,全是因为关心。她细细一想,乘他们休息时候,插进去一句:“如果重复治愈,会对神使的身体会造成极大伤害。”
“啊?!”
这下骂的人,劝的人,全都瞪着她看。
奈菲尔塔利轻叹,继续说:“根据伊希斯女神的解说,似乎是因为神使身上拥有特殊的神力,所以才能够运用神的咒语,只不过,这样做就会削减自身的神力。如果不断重复运用,后果不堪设想。”
话落,室内剩下一片空寂,仿佛无人般。
赛里斯怀疑,可是却无法反驳,世上的确没有白吃的午餐。
李长琴也记起来,他之所以拥有不死体质而且能操控野兽,那是因为夜昕以灵魂修补他残缺的身体而形成的。当初夜昕帮他,结果还坐了好一阵子的轮椅,不过当初他的身体是坏得不能用了,而赛里斯只有眼睛。到了现在,也管不着有什么代价。他立即环手抱胸,以胜利的姿态睨视赛里斯:“你还要不要刺瞎自己的眼睛?嗯?”
赛里斯唇角轻微抖动,最后抿紧唇,负气般大步离开了。
等他离开,李长琴的得意就无影无踪。颓然叹息,他捂着额角,也不看另两人:“诺布,你送奈菲尔塔利回去,我头痛。”
扔下他们,长琴随赛里斯后头出去了,走到房门前,瞧见赛里斯背朝着这边睡下,气得不轻的模样。看了一会,他转身离开。
他没有走远,到了外头就点起一小堆火,就将尼撒给他的信烧掉。
其实信件内容很简单,不过一段文字,但他决不能让赛里斯看到。
[这是最后的劝告,请立即独自离开埃及,不能带走埃及任何东西。凭着耳饰,你会得到我的家臣盛情款待。]
兽皮被火炎燃烧,焦臭味随轻烟弥漫于空气中,刺激着鼻腔。它渐渐烧成灰烬,字迹和内容随着烟气消散。
长琴挑眉:“谢谢你的好意,我会好好运用。”
他并不是不相信尼撒,正因为相信,所以结合今天种种以后,他有一个可怕的设想。必须要得到确认。
独自走到湖边,长琴瞧见四周无人,就朝着湖中喊:“阿努比斯,出来,我知道你们肯定有在监视我,给我出来。”
这般喊了几声,阿努比斯没有出来,倒是从湖中浮出另一个人——赛特。他的笑容依旧那么爽朗,依旧那么虚伪。
“怎么不问我?阿努比斯嘴笨又古板,你问他,他也回答不了你。”
赛特的出现,长琴并不意外,他淡然地回以微笑:“比起笑里藏刀的人,他比较好懂。”
被这句话逗得眉梢挑高,赛特干脆坐到树丫上去,托着思,一副准备看劲的模样:“你继续。”
长琴无视他,继续喊阿努比斯,不多久,树影下一阵轻响,阿努比斯两只兽瞳在黑暗中莹着绿光。
果真来了。
长琴见了他,也不废话:“我知道你们有规定,不能给我透露太多,那我今天猜中的,你给个肯定,总行了吧?”
阿努比斯没有立即回答,反而瞧了赛特一眼。
赛特挑眉,回答得技巧:“如果我有意见,就会提出。”
[所以不提出就代表不反对,正义女神玛特会见证一切。]
“好好,我知道啦,真是不好应付。”
赛特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黑暗中突然出现一只白皙的女性手掌,一瓣洁白柔软的羽毛托于掌心。
是用作公正审判的羽毛。
长琴看得出神,邪神,死神,正义女神都来了,还真是空前的盛况。只是现在他除了郁闷,也没有别的感觉,因为他将要问的,是自己所不想面对的。
[问吧。]
得到许可,长琴沉吟片刻,终于还是发问:“伊希斯女神提出的交易,其实重点不在我,而是在于赛里斯,对吗?”
未等阿努比斯确认,塞特就有意见:“你应该问得更仔细,这样太过含糊,他如果回答你,就是犯规哟。”
听罢,长琴眯起眼睛,补充:“如果我答应交易,我就会和赛里斯回去底比斯参与平定动乱,但是如果我不答应,赛里斯也会被你们弄回去继续参与平定动乱,是吗?因为由始至终在历史中占有一席位,影响全局的人物,是那些活在历史中的人,而不是我这个半路杀进去的人,对吗?”
这一回,赛特满意地点头了。
果然,阿努比斯也点头了。
然而他们的点头,却让长琴的心凉了半截。他竟然忘记了历史法则,未来人又怎么可能改变过去?由始至终,他能做的只有见证历史。诅咒是因为牵涉到神力,所以他参与的是神明之间的游戏。神明双方透过人类玩弄这场游戏,而他的对手始终只有那些神。
也就是说,赛里斯死而复生,只是未到死期。但应该要发生的,谁也阻止不了。问题是,他又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赛里斯受苦呢?
“只要我不影响大局,从旁协助也不成问题,对吗?”
阿努比斯见赛特没有阻止,便答:“只要不是存心捣乱,我们都会修正错误。”
修正,例如将死去的赛里斯复活。
问题越发明朗,现在不清晰的,只有一件事。
“赛里斯就是七年后的祭品,对吗?”
“这么关键的问题,如果回答了你,就是犯规咯。”赛特轻笑着阻拦。
阿努比斯也就不回答了。
还差一点就可以确认,长琴以忿恨的眼神瞪了赛特一眼。
但是他心里明白,宁可信其有,如果赛里斯真是祭品,那么,到头来,他是被神明狠狠地耍了一顿。嗤笑一声,长琴盯着赛特:“有一个先知多次警告我不要跟王室中任何人产生感情,以前我不当一回事,现在想想,其实是你故意将我放前十四年,故意让我接触王室的人,故意让我没有办法抽身的,对吗?”
赛特表情无辜:“我从未强迫你,但是如果你一直冷静地玩这个游戏,那就太没趣了。”
无需多讲了,答案是肯定的。
虽然赛特的行为有点推卸责任的成份,但长琴也无法完全否定,地点和时间的确是对方定的,但故事发展却是他自己造成的。太笨了,不过再笨,也已经泥足深陷,不能自拔。
“那……就这样吧。”
长琴转身离开,已经没有必要继续跟这些可恶的神对话了。
阿努比斯突然说话:[李长琴,不要妄想与神明对峙,你的能力不足以与众神抗衡。]
也就这一句,严厉的女声立即喝止:“阿努比斯,你准备犯规?”
赛特在旁边插嘴,闹着:“哈哈,看女神多为你着想,在提醒你呢。阿努比斯,要乖一点。”
神的笑闹,长琴完全无法融入,但他却不甘心就这样被动。心里转了一回,他有一个大胆的假设,乘机就说:“哼,你们也太过嚣张了吧?虽然我没有能力把你们怎么样,但我身边有人却能够做到,你们现在不过是凭着诅咒把我扯进来,还有七年,若你们把我逼急了,挨过这七年,我就把你们的埃及闹翻天!”
这是故意放的狠话,可是沉默却是最好的印证。
果然有时限,那他也有筹码在手。
“李长琴,难道你不明白改变历史的严重性吗?”正义女神的声音里充满批判。
“那就不要让它改变。”话落,长琴不再多话,转身离开这黑漆漆的湖边。
走着走着,不远处又出现意外的影子,只一眼,那名端庄高贵女性让人难以忘怀,不是伊希斯还能是谁来着?长琴惊讶之余,却更多的嘲弄。
平时叫天不应叫地不闻,今天就一个个都出来了,真是怪哉。
“女神有何吩咐?”长琴对神明没有敬意,以戏谑的口吻问道。
伊希斯没有发怒,只是目中悲悯的神色更浓,声音也十分温柔:“我明白恋人之间的执着,但是李长琴,你已经给予赛里斯足够的幸福。原本,他的一生唯一拥兄弟情,但你改变了这一切,已经可以了。不要继续深陷,结束吧。”
长琴凝视着她,半晌以后好像考虑得够久了,才说:“其实这一番话,你应该在七年前就说,今天已经没有意义。”从来没有人提醒他,而他也没有察觉,所以一切就这样发展。走错了,又已经走得太远,没有力气回头了。
那就继续错下去吧。
“放心吧,这场游戏我会陪你们玩下去。”
从女神身侧走过去,身后叹息声伴随轻风散去,长琴也想叹。
揣着郁闷的心情,长琴开始思考怎样跟赛里斯和好,又怎么样恰当地解释今天的事情。他想陪伴赛里斯走下去,无论眼前有什么障碍,有他陪着,总比孤军作战好。
一路沉思,踏着夜色走回住处,哪知道迎面走来让他更惊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