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早知道郑盐官家真发达了,当年就不必逃走。如果不逃走,现在也被他奉为座上宾了。比日日在江湖中大费脑子和一个个金主周旋轻松多了。
金主们现在也都学精了,比如眼前这个吴举人就不好伺候,谈谈风水变化嘛,还非得把自已拉到卧凤山下来。
吴举人却当卧龙先生是在高深莫测地思考,不敢打扰了他。过了好一会儿,方才问道:
“卧龙先生,你看此处风水有何破解之法?其实,我也不是说要整条风水脉都破坏掉,毕竟这也不可能,我只是想,如果可以,弄点小机巧,让承受风水的人……”
虽然吴举人把最后一句话吞到肚子里,但是卧龙先生当然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道:
“这也不难,我先用罗盘定一下位置,子夜时分,着人到这里埋下这个东西,不光能破了对方的气运,还能把他家的气运引到你家头上。”
卧龙先生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黑乎乎的疙瘩似的玩意,对吴举人道。
吴举人见卧龙先生心里有了分数,当即大喜,道:
“如此甚好,先生赶快施法吧!”
“我手里这个东西,叫饕餮,别看它貌不起眼,却能吞食对方的风水,并为主家所用。
这东西可珍贵了,是我云游到云南,从当地土司家里请来的,所费代价不菲啊!”
卧龙先生说到代价不菲时,不由拖长了语调,似有所指,还不时拿眼角扫了一眼吴举人。
吴举人当即心领神会,赶紧递上了一块银锭,卧龙先生拿过这还带着吴举人体温的银锭,略一掂,还挺沉的,大约有十两,心下比较舒服了,便笑道:
“此饕餮是神兽,今夜子时,埋在此处,不久必发生效用。”
说着,将那黑乎乎的疙瘩大方地递给了吴举人。吴举人接过神兽来看,只见含含糊糊,并没有明确的线条和形状,不过拿在手里还挺沉重的,超出这种小东西应有的重量。
吴举人倒是珍惜地放好,因为他此前调查过了,郑盐官之所以在卧凤山下要建观音大士庙,是0多年前有个相士和他预言过的。
加上卧龙先生这几天被他迎请到家中后,还真弄了些抓狐狸精、黄裱纸扎出血这样的把戏,吴举人此时对卧龙先生已经深信不疑了。
如果不是神算子,怎么会知道自家家宅不宁、后院经常起火?想当日,卧龙先生一进宅中,在庭院中逛了一圈,便大喝了一声:“大胆妖孽,竟敢在此做乱!”
话说完,卧龙先生把背上的宝剑拔了出来,对着空中一阵狂舞,接着,动作娴熟地从口袋里掏出一迭黄裱纸,对着空中一撒,接着用宝剑往黄裱纸上一阵乱砍。不一会儿,卧龙先生收势道:
“好了,狐狸精逃走了!不是本人法力不够,只是不愿杀生,何况此精已修炼三百多年,宰草除根虽然痛快,但是它的族人也会前来骚扰。”
“呃,何解?”
吴举人一头雾水,见卧龙先生挺认真的模样。卧龙先生收好宝剑,一抬下巴,道:
“喏,看那!”
只见那被砍中的黄裱纸上,此时竟然露出点点血迹。
“啊!”
吴举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一擦额头上的汗,道:
“难怪后院不宁,原来竟是精怪作祟!”
吴举人的众妻妾也抚着胸口,连声惊呼。
果然,卧龙先生来了之后,可能受那刺杀狐狸精一幕的影响,众妻妾倒是平静了一段时间。她们也精着呢,谁再闹,万一被说个狐狸精上身,那岂不惨哉,没准就被人斩于剑下了。性命攸关,谁也不敢再闹事了。
当晚午夜时分,吴举人果然着人在卧龙先生划下的圈子里把饕餮埋下,期待着快点能把郑家的气运牵引到自家来。
再不来,自家的女儿就要被郑田田压死了,人家贵为贵妃,她却只是一个区区的宫女。吴举人着人送信进去,听说她在宫里过得并不如意。
只不过一个宫女而已,在宫里谁成天见的不是将军大臣的,并不会把一个举人的女儿放在眼里。何况,还是不受宠的一个淘汰秀女,更不受人待见了。
但是女儿好歹还在宫里,吴举人心中还存着念,也许哪天风水改了,女儿就能被皇上看中了,凭女儿的资质,有什么比不上郑盐官家的?
卧龙先生把吴举人哄好,口袋里多了几十两黄白之物,便起了拔脚就走之心。
这种做法,在他已经是惯性思维,见好就收,不走万一露馅了,那吃到嘴里的就要吐出来了。
不过,卧龙先生还未走成,这天他正在柳都镇上闲逛,准备再采购一批黄裱纸来充实装备,后衣袖却被人拉住了:
“卧龙先生,你是卧龙先生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