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晟王朝的早朝钟声刚敲过第三响,太和殿檐角的铜铃在晨雾里晃出细碎声响。鎏金铜鹤香炉里的龙涎香正浮起青烟,却被一股若有似无的巴豆粉辛辣气冲得七零八落。皇帝斜倚在九龙金漆龙椅上,明黄靠垫歪出个角,活像他此刻耷拉着的眼皮——户部尚书正抑扬顿挫地报着国库亏空,每一个数字都像颗小钉子,往他太阳穴上敲。
\......臣启陛下,南楚商路关税再减,恐年亏银二十万两......\尚书大人的声音陡然拔高,惊得梁上金龙雕饰落了层灰。
皇帝打了个哈欠,龙袍袖口拂过御案,把一叠奏折扫得歪了歪。他刚要开口,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沈微婉抱着个描金锦盒闯了进来,九凤朝服的裙摆上沾着星星点点的巴豆粉,在晨光里像撒了把碎金子。
\臣媳参见父皇!\她行大礼时膝盖刚触地,就把锦盒往台阶下一放,\咚\的声响震得阶下的小李子一个趔趄,拂尘差点扫到皇帝的明黄龙靴。
皇帝挑眉,龙袍上的金线蟠龙随着动作晃了晃:\婉儿又来做什么?昨儿刚从朕这儿骗走十万两,今儿还想掏国库?\
满朝文武齐刷刷低下头,玉带扣撞在朝服上叮当作响,却掩不住肩膀的剧烈抖动。谁不知七皇子妃坑人成瘾?上月太后的东珠手串被她\借\去当教具,还回来时每颗珠子缝里都嵌着巴豆粉,太后戴着手串打盹,醒来打了半个时辰的巴豆嗝。
沈微婉眨巴着眼睛,指尖飞快蹭掉裙摆上的粉,打开锦盒的动作堪比献宝:\父皇,臣媳给您献祥瑞呢!\
盒盖掀开的瞬间,一只拳头大的癞蛤蟆探出头,背上用金粉歪歪扭扭写着\祥瑞\二字,看见龙椅上的明黄色就\呱呱\叫了两声。皇帝\嗷\一嗓子从龙椅上蹦起来,明黄龙袍扫过御案,堆成小山的奏折\哗啦\散了一地,惊得香炉里的香灰都扑了出来。
\有刺客——!\小李子尖叫着扑上前,拂尘刚碰到蛤蟆背,那畜生突然又\呱呱\一叫,吓得他连滚带爬摔下三级台阶,乌纱帽不偏不倚扣在御史大夫头上,惹来满殿压抑的嗤笑。
御史大夫笑得眼泪砸在奏折上,把\国库亏空\四个字晕成了墨团;户部尚书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笏板磕在金砖上叮当作响;最古板的丞相也忍不住用笏板挡着脸,指缝里漏出的笑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皇帝站在龙椅上,龙袍下摆还在抖,指着沈微婉的鼻子,龙须都翘成了八字:\沈微婉!你......你往朕龙袍里塞了什么?!\
\祥瑞啊父皇!\沈微婉仰着无辜的脸,指尖戳着皇帝腰间蠕动的龙袍,朝服上的巴豆粉簌簌落在台阶上,\您听这'听取蛙声一片',分明是预示今年五谷丰登,粮仓冒尖呢!\
皇帝低头一瞅,龙袍果然在腰眼处鼓了个包,吓得他又蹦起来,差点把龙椅撞翻:\快!快把这东西弄出去!\
侍卫们扑上来七手八脚掀龙袍,那癞蛤蟆大概是在里面憋久了,\嗖\地蹦出来,跳过侍卫掌心,\呱呱\叫着蹦上丞相的乌纱帽,前爪扒拉着帽翅晃悠,金粉\簌簌\掉进丞相的衣领。
\祥瑞临门!\沈微婉拍手欢呼,裙摆扫过满地奏折,把\商路关税\的奏折合上了页角,\父皇您瞧,连丞相都沾了喜气,今年户部肯定能多收十万两,刚好给孩子们买巴豆粉!\
丞相苦着脸僵在原地,乌纱帽上的癞蛤蟆抖了抖,金粉差点掉进他的官靴。皇帝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听沈微婉又开口了,声音甜得像掺了蜜:\父皇,这祥瑞来得不容易,得建个'祥瑞阁'供着,再拨点经费修缮......\
\够了!\皇帝从龙椅上跳下来,龙袍皱得像腌过的菜叶子,上面还沾着蛤蟆爬过的湿印子,\你分明是变着法儿坑朕的经费!\
沈微婉\噗通\跪下,额头差点磕到冰凉的台阶:\父皇明鉴!坑人学院现在连巴豆粉都快断货了,孩子们做'诚实豆'实验,只能用去年晒裂的陈豆子......\
\朕上个月才批了十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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