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碎雪灌进破庙,卢绾缩在神佛坍塌的莲花座下,肚子里的咕噜声比檐角冰棱断裂的脆响还刺耳。他盯着手中发黑的窝窝头,指甲缝里还沾着今早从雪堆里扒出的草根碎屑。
“要是有热腾腾的包子就好了……”话音未落,庙门突然被撞开,风雪裹挟着股勾人魂魄的香气涌进来。卢绾猛地抬头,只见个白发老头挑着竹扁担立在门口,扁担两头的蒸笼白雾蒸腾,笼屉缝隙里渗出的油花在雪地上晕开金灿灿的圆斑。
“小子,要吃包子吗?”老头咧嘴一笑,缺了颗门牙的豁口漏着风。卢绾的喉咙上下滚动,连滚带爬扑过去时,破草鞋在青石板上滑出刺耳声响。蒸笼掀开的刹那,十二只白玉般的包子挤挤挨挨,褶皱顶端还凝着颗琥珀色的油珠。
卢绾抓起来就往嘴里塞,烫得舌尖发麻也顾不上松口。面皮软得像云朵,咬开瞬间滚烫的汤汁在口腔炸开,混着肉馅的鲜香直冲脑门。他囫囵吞枣地咽下去,第三只包子咬到一半时,突然感觉丹田处有团火在烧。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老头笑得眼睛眯成缝,枯瘦的手指在扁担上敲出奇特的节奏。卢绾突然发现,原本空空如也的蒸笼里不知何时又冒出一层包子,而且每只包子上都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符文。
庙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七八个蒙着黑巾的汉子踹开庙门。为首那人腰间的玄铁令牌刻着玄冥派的冰纹,剑锋却泛着诡异的血光。“老东西,把噬元包交出来!”汉子的剑尖抵住老头咽喉,“你私藏血雾门的禁术食谱,当真以为能瞒过掌门?”
老头突然消失在原地,竹扁担化作两道青芒缠住众人手腕。卢绾还没反应过来,嘴里的包子突然爆开,一股热流顺着经脉直冲天灵盖。他看到自己呼出的气凝成冰花,那些冰花在空中组成奇怪的阵图,竟将汉子们的攻击反弹回去。
“带着包子快跑!”老头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卢绾本能地抓起蒸笼,破庙的墙壁轰然炸裂。漫天风雪中,他看见老头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白发被血染红,却仍抽空朝他挤了挤眼睛。
这一跑就是三天三夜。卢绾躲在山神庙里,啃着永远吃不完的包子,发现只要自己默念口诀,包子上的符文就会发出微光。更诡异的是,吃完第七个包子以后,他竟能徒手在青石上刻出冰纹。直到第四日清晨,他被一阵马蹄声惊醒。
“就是他!偷吃噬元包的小贼!”卢绾抬头,只见一队玄冥派弟子将山神庙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女弟子柳眉倒竖,腰间佩剑缠着的红绸在风中猎猎作响:“血雾门的余孽,还不束手就擒!”
卢绾攥紧蒸笼,丹田处的热气开始翻涌。他突然想起老头教他的口诀,随手抛出个包子。包子在空中炸开,化作万千冰刃,竟将冲在最前的弟子的兵器尽数冻结。女弟子眼神骤变,挥剑劈来,剑气却被卢绾周身浮现的冰盾弹开。
“等等!”关键时刻,一道青影从天而降。来人白发白须,手中玉杖缠着冰晶,正是玄冥派的玄冰长老。他盯着卢绾手中的蒸笼,瞳孔猛地收缩:“噬元包的气息……小子,这包子从何而来?”
卢绾刚要开口,腹中突然传来剧痛。那些被他吃下的包子仿佛活了过来,在经脉里横冲直撞。玄冰长老脸色大变,玉杖点在他眉心:“不好!血雾门的噬元术开始反噬了!”
再次醒来时,卢绾发现自己躺在玄冥派的冰玉阁。玄冰长老守在床边,案几上摆着被切开的包子,馅料里混着的黑色粉末正在散发诡异的幽光。“噬元包是用活人精血与千年冰魄炼制,吃下的人会逐渐被血煞之力侵蚀。”长老神色凝重,“但奇怪的是,你的经脉里却有两股力量在对抗。”
卢绾摸向怀中,那只始终没舍得吃的包子还温热。他突然想起老头说过的话:“真正的噬元包,要用心去尝。”鬼使神差地,他将包子塞进嘴里。这次没有滚烫的汤汁,而是一股清凉的力量顺着喉咙滑入丹田,与躁动的血煞之力撞在一起。
冰玉阁剧烈震动,卢绾周身爆发出刺目的蓝光。他看到无数记忆碎片在眼前闪过:老头年轻时在血雾门的厮杀、玄冥派与血雾门的百年恩怨,还有自己襁褓时被放在破庙门口的场景。原来,他竟是玄冥派前任掌门的孙子,而那个神秘老头,是为了保护他才叛逃的贴身侍卫!
“原来如此……”玄冰长老若有所思,“你体内流淌着玄冥派的纯正血脉,所以才能暂时压制噬元术。但血雾门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为了复活初代宗主,一直在寻找噬元包的传人。”
话音未落,冰玉阁外传来警报声。卢绾冲出门,只见漫天血雾中,数十个黑影踏着冰棱而来。为首的黑袍人摘下兜帽,脸上布满狰狞的血纹:“小杂种,把噬元包的炼制方法交出来,饶你不死!”
卢绾握紧拳头,丹田处的两股力量开始融合。他想起老头教他的包子口诀,随手抛出一个包子。这次包子没有炸开,而是化作一条冰龙,张开巨口朝着黑袍人咬去。黑袍人挥出一道血刃,血刃与冰龙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战斗中,卢绾发现黑袍人的攻击似乎能被包子上的符文吸收。他灵机一动,将剩下的包子全部抛出,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冰阵。黑袍人的血煞之力源源不断地被冰阵吸收,转化为纯净的冰系灵力。
“不可能!”黑袍人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力量逐渐消散,“你不过是个野孩子,怎么可能……”
“我是玄冥派的后人!”卢绾大喝一声,冰阵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黑袍人在光芒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一缕血雾消散在空中。而那些被吸收的血煞之力,在卢绾的经脉中彻底被净化,成为他可以掌控的力量。
这场战斗后,卢绾正式成为玄冥派的弟子。但他没有放下那只神奇的蒸笼,反而在门派里开了间包子铺。他用玄冥派的玄冰之力改良包子,做出的包子不仅美味,还能帮助弟子修炼。而他也在不断研究噬元包的秘密,希望有一天能彻底解开血雾门的阴谋,为保护自己的新家而战……
卢绾的包子铺很快成了玄冥派最热闹的地方。清晨的阳光洒在冰玉阁前的空地上,蒸腾的白雾中飘着诱人的香气。弟子们排着长队,眼巴巴地望着蒸笼里的包子,时不时咽着口水。
“今天是玄冰鲜肉包,每人限两个!”卢绾系着雪白的围裙,手中的擀面杖耍得虎虎生风。他现在已经能熟练地在面团里融入玄冰之力,蒸出的包子咬一口,冰凉的汤汁混着肉馅的鲜香,还能让人的经脉运转更加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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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包子铺生意红火时,一个不速之客找上门来。那是个穿着破旧灰袍的老乞丐,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血煞气息。“小友,能不能赏老头子个包子?”老乞丐搓着冻得通红的手,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蒸笼。
卢绾警惕地眯起眼睛,随手扔出个包子。老乞丐接住包子,刚咬一口,突然脸色大变。包子在他手中炸开,化作冰刃刺向卢绾。卢绾早有防备,周身冰盾瞬间凝结,冰刃撞在盾上碎成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