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道:“他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大姊?”
春儿道:“我毫不理会他的威协利诱,在解药尚未到手之前,他怎能奈何我?”
月儿道:“小姐与这待豹狼为伍,我真替她担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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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担扰!”
春儿道:“我曾劝解她,但良药苦口,她全然不予接受。”
秋儿叹息一声道:“小姐决定之事,他人无法动摇的。”
一顿接道:“咱们准备明早离开金陵,大姊认为怎样?”
春儿道:“公冶异人要求小姐召见金陵总捕头娄士选,明早离开只怕为时已迟!”
秋儿面色一变道:“那咱们就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春儿道:“与官府相斗,不是明智之事,依我说你们还是禀明公了,最好立即启程。”
月儿道:“大姊说的是,我去找相公。”
春儿掏出一个纸包交给月儿道:“这是无极楼主的独门解药,我只能分出两粒,请交给公子留作必要之需。”
月儿道:“多谢大姊。”
春儿幽幽道:“愿你们平安离开金陵,我走了。”
月儿说道:“大姊,你何不跟咱们一道走?”
春儿凄苦的一叹道:“大姊命薄如纸,不愿牵连公子,再见。”
身形一晃,劲自穿窗而出。
春儿走了,但她却留给秋、月二女一片哀伤。
不是么?她们同是一样的身份,曾几何时,幸与不幸的差别竟如此之大,姊妹情深,怎能叫她们不感慨万千!
良久,秋儿长长一叹道:“走,咱们找相公去。”
在内室,秋儿将春儿所说的一切,一字不遗的告诉了石枫,月儿也将两粒解毒丹交了出来!
石枫略作沉吟道:“无极楼主果然是一个可怕的敌人。”
水红莲道:“咱们是走是留,相公应该早做决定。”
秋儿道:“咱们还是及早走吧,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金陵的总捕头插上了手,咱们留下似乎不太适宜。”
石枫道:“你认为咱们现在就能安全离开么?如果你是这等想法,你就小看公孙异人了。”
秋儿一怔道:“难道春姊姊会骗咱们?”
石枫道:“春儿没有骗咱们,是公冶异人骗了她,如若不信,你可以暗中到房子的前后瞧瞧。”
秋儿道:“三妹,你去后面,我到前面,瞧到了就给他们一点教训。”
石枫道:“先不要找草惊蛇,瞧清楚了咱们再作研究。”
片刻之后,秋、月二女回来了,石枫说的不错,前后各有两名监视之人。
秋儿不见明白石枫的打算,撇着嘴询问道:“四个狗腿子罢了,我与三妹还不能一拳打发?”
水红莲微微一笑道:“他们有没有隐蔽身形?”
秋儿道:“没有。”
水红莲道:“那就是了,你可以一举制住两人,那隐身暗处的怎么办?”
秋儿一呆道:“大姊怎知道还有人藏身在暗处?”
水红莲道:“这是必然的,那有暗中监视会这么明目张胆的?”
秋儿道:“那咱们怎么办?”
水红莲扭对石枫道:“你说呢?相公?”
石枫道:“我有几点想法,不知道对是不对。”
水红莲道:“说说看。”
石枫道:“王家玉不见得会动用官家之力,不则,她也就不会跟我闯荡江湖了。”
水红莲道:“对,她要的是半壁山河图中的秘密,目的不在对付你。”
石枫道:“不错,现在的形势与以前没有两样,她要求的还是图中的秘密。”
水红莲道:“她召见娄士选,可能是叫他对咱们之事不得插手过问。”
石枫道:“这是我第一个想法,其次,表面上王家玉已控制了公冶异人,实际上只怕不是这么简单,如若我不幸言中,咱们要注意的不是王家玉,而是那诡计多端的无极楼主。”
月儿道:“这还不是一样么?他们已经携手合作了。”
石枫道:“不一样,如是王家玉,她对咱们多少还残留一点情份,公冶异人就不同了,此等奸险阴毒之人,什么事他都能做出来。”
—顿接道:“此人拥有一个庞大的秘密组织,咱们无论走向何处,都难以逃过他的耳目,如若有第二次殷村之事发生,咱们就会生死两难了。”
水红莲道:“相公说的是,我也是这般想法。”
石枫道:“好,咱们既是意见相同,你说说怎么办?”
水红莲道:“咱们不走,只是化明为暗,与无极楼主斗一斗法。”
石枫哈哈一笑:“那么女诸葛不妨调兵遣将,咱们听你的。”
水红嫣然一笑道:“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才能,只是一个建议罢了。”
秋儿道:“时辰不多了,快说你的建议吧!”
水红莲道:“此地已不能再住,咱们转移到武定门内的小石霸街去,我娘舅是那儿的首富,食宿都方便得很。”
月儿道:“可是”
水红莲道:“三妹别急,我有对付那般狗腿子的法子,咱们拾夺一下,相公与二妹前门,我跟三妹走后门,只须略施小计,就可以连明椿暗卡一起拔掉。”
他们接受了水红莲的锦囊妙计,分批由前后门撤出住处。
前面的两个明椿,由石枫突施奇袭,一起点上了他们晕穴,然后张望了一下,便一直向前急驰。
他走不过十丈,黑暗中忽然闪出两条人影,一个跟踪石枫,另一个则转身飞奔而去。
跟踪石枫的是一名年逾五十的老者,瞧他那轻灵巧快的身手,功力必在不弱。
但他追出过数丈,目标忽然消失。
因为前面是一个拐弯之处,却有三条不同的岔路。
他方自神色一呆,一缕指风已点中了他的气海大穴。
这出手的自然是石枫了,他见此人獐头鼠目的,必然不是一个好东西,废了他的武功,好让他少做一点伤天害理之事。
然后他奔回原处,由秋儿留下的暗记追上了她,两人跟前面的黑影,让他带上他们的巢穴。
水红莲与月儿依样葫芦,此时也追着一条黑影向前急驰。
最后,前面的两人会合了,石枫与水红莲等也聚在一起。
但前面的黑影忽然停了下来,他们好像在商讨什么。
石枫也停止了前进,他们同样在讨论问题。
“红莲,他们为什么不走了?”
“这般人比狐狸还精,他们是怕将咱们引上门去。”
“那可糟了,咱们不能够跟他们干耗着。”
“不错,天快亮了,耗下去对咱们是不利的。”
“这样吧,你们先去小石霸街,你娘舅那儿我会知道的。”
“不,如果天亮了,你留下来也没有用,不如再等一下,他们如若还耗着咱们就走,反天上此地离他们的巢穴必然很近,咱们明晚再来会找到的。”
又耗去半个时辰,那两人还是不走,石枫知道无望了,瞧了一下天色道:“无极楼主果然不好斗,咱们走吧巴!”
秋儿道:“何不抓着他们问问?我相他们会说出来的。”
石枫道:“抓他们不难,只要使用一点手法,他们也会说出来巢穴的所在的,但这有什么用?明天他们只要搬一次家,金陵这么大,咱们到那儿去找?”
水红莲道:“相公说的是,咱们走吧!”
由水红莲领头,在小石霸街找到了她的娘舅。
这是一位长相忠厚的长者,年岁已有六十出头。
他名叫帅安东,是一个精于买卖的殷实商人。
只是这位富甲一方的长者,却偏偏生了一个不孝的儿子,提起帅振铎,在金陵城的土混混之中,还是一个颇有名气的地头蛇。
水红莲带着石枫等不速而来,使得帅安东大为讶异,但他对于甥女儿的前来,还是高兴的,并立即吩咐仆人,收拾偏院的几间精舍让他们安歇。
此时已是黎明时分,石枫等略作调息便已红日盈窗了,早餐之后,水红莲道:“相公,你们聊聊,我去见见娘舅。”
石枫道:“在礼貌上我也应该拜候他老人家一下,咱们一起去吧!”
水红莲道:“娘舅多年不见,可能有些事要询问我,你如是在场,他老人家就不便询问了。”
石枫道:“好吧,你代我问候一下,别让他老人家说咱们不懂礼。”
水红莲道:“知道啦,相公,瞧你婆婆妈妈的。”
她离开偏院来到上房,帅安东正在天井中浇花。
“舅舅早。”深深一礼,再问一句早安,水红边的礼貌算是周到了。
但帅东安却眉头一皱道:“红莲,你知道舅舅金盆洗手,已多年不问江湖是非了。”
水红莲道:“甥女儿知道,但他们不是外人。”
帅安东道:“他们是谁?”
水红莲道:“男的是甥女儿的丈夫,女的是甥女儿的妹妹。”
帅安东愕然道:“你在说些什么?红莲,你的丈夫不是中原五圣的老五么?”
水红莲道:“他死了,甥女儿就改嫁了。”
帅安东面色一变道:“红莲,你爹娘虽已过世,可是还有我这个娘舅。”
水红莲一叹道:“舅舅不要生气,甥女儿是情非得已。”
接着她将与方关山貌合神离的夫妇生活,以及方济陷害石枫,强占王家玉等一连串的往事,毫无隐饰的全盘说出。
自然,她也有隐瞒之处,那是因为关系太过重大了,虽是亲如娘舅,在未获石枫允许前,她不敢随便说它出来。
然而帅安东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由水红莲的述说,他已听出了许多漏洞。
因引,他面色一沉道:“那王家玉必然是国色无双,艳绝尘寰了,否则方济为何会单单找上姓石的?”
水红莲道:“其中另有隐情,但甥女儿不便宣之于口。”
帅安东一怔,说道:“连舅舅都不能说?”
水红莲道:“此事对甥婿关系太大,未得他同意之前,请舅舅加谅解。”
幽幽一叹道:“纸包不住火,迟早舅舅终会听到江湖传闻的。”
帅安东道:“舅舅与江湖隔绝已久,既是不便,你就不必说了。”
水红莲道:“多谢舅舅。”
帅安东道:“红莲,舅舅有点不解。”
水红莲道:“舅舅,可有什么不解之疑?”
帅安东道:“姓石的多大了?”
水红莲道:“他比甥女儿小了五岁。”
“桉东道:“江湖儿女,这点半岁上的差距,倒也算不了什么,而且他能力挫五圣,也有资格做你的丈夫,令人费解的是他那身武功,难道他在娘胎中就在学习?”
水红莲道:“江山代有才人出,舅舅相信么?”
帅安东道:“信,舅舅相信。”
语音一顿,忽然长长一叹,说道:“舅舅自问平生做事,无愧于天,无愧于地,上天却偏偏叫我生了一个不孝的儿子,唉”
水红莲明白帅安东是因石枫的少年英俊才感而发,但她并不知道帅振铎是怎样的不肖,因为他们表兄妹不见已经五六年了,据她所知,帅振铎只不过是一个不善守成的花花公子罢了,情形并不如帅安东说的这么严重。
这时,水红莲微微一笑道:“舅舅是望之殷,难免会责之切,表哥只不过不重视金钱而已,舅舅财富如山,让他花一点也没有什么要紧。”
帅安东苦笑一声道:“好啦,咱们不要再提那个畜生,去叫你的丈夫来跟我聊聊。”
水红莲道:“是,舅舅。”
片刻之后,她领着石枫及秋、月二女来见她的舅父。
双方礼貌一番之后,帅安东道:“晨间接待不周,希望石公子不要见怪。”
石枫道:“不敢,老人家就叫晚辈的名字好啦,适才打扰老人家的睡眠,晚辈正感到歉疚难安。”
水红莲道:“是嘛,那有舅舅对甥婿称公子的,名份攸关,你老人家可客气不得。”
帅安东豪放的一笑道:“这当是女生外向,人们夫妇这么一唱一合,舅舅只好听你们的了。”
水红莲道:“舅舅”
帅安东仰天找了一个哈哈,说道:“枫儿”
石枫道:“舅舅有什么吩咐?””桉东道:“听红莲说你力挫五圣,破了他们仗以成名的独门兵刃,令尊想必是一位武林高人了。”
石枫道:“先父略懂技击,但不是武林中人,枫儿的武功是跟家师学的。”
帅安东道:“尊帅是哪一位高人?”
石枫道:“家帅是道家弟了,法号修真,她老人家从不涉足江湖,舅舅可能没听说过。”
帅安东道:“真正高明之士,大都隐遗迹泉林,令师能调教出这么一位高足,必然是一位神仙中的人物了。”
水红莲道:“舅舅真会说话,世间那会真有神仙。”
帅安东微微一笑,正待与秋、月二女聊聊,一阵急骤的脚步声忽然传了过来。
“爹”
来人身材修长,穿着一件宝蓝色的长衫,手中摇着一张描金摺扇,打扮得一副文皱皱的样儿。
可惜尖嘴猴腮,鼠目乱转,论长相,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他向帅安东叫了一声爹,忽然发现在座的还有表妹水红莲,及两名绝色女郎,他不由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其实他最为注意的是还是石枫,几乎时时都在以眼角向石枫瞄射。
瞧到他这副德性,帅安东就大为气恼,所幸水红莲盈盈含笑的起身招呼,总算将一顿责骂挡了回去。
“表哥你好,咱们好多年没见了。”
“啊,表妹,果然是你,多年不见,你越来越美丽了,如果你不叫我,我真还不敢相识呢!”
帅安东怒叱道:“畜生,你还有没有正经话好说?”
这位与水红莲表兄妹相称的仁兄,自然是帅振铎了。
对帅安东的责骂,他似乎毫不在意,只是耸耸肩,道:“爹就是这么不讲理,表兄妹寒暄几句是人之常情的,我又没有说什么难听的。”
水红莲微微一笑道:“表哥是没有说什么,舅舅就不要生气了。”
帅安东哼了一声道:“你们聊聊,我要去歇息一下。”
水红莲道:“舅舅请。”
帅安东不愿意多瞧他这位宝贝儿子一眼,迳身内室歇息去了,这倒对了帅振铎的心意,老头子离去,他正是求之不得。
他回头向身后跟随的一名大汉道:“叫厨房里准备一桌酒菜,我要替表小姐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