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剑龙

第四章玄天指法伤群雄

正想上前察看,现听孙兰亭叫阵,立时向前走出五步,转身向刘灵虚抱拳说道:“今夜之事,关系敝派荣辱存亡,待朱某亲自在作个子断,特此先向神君告罪”

刘灵虚俊目一翻,冷哼一声,说道:“你了断你的,与老夫何干,我又不是帮助你们来的,可不要你们领情。”

朱漱泉看了他一眼并未答言,知他喜怒无常,一语不慎,便会成为终身大敌。

他霍的转身,向孙兰亭喝道:“小子退开,老夫掌下不伤尔等后生小辈!”

孙兰亭屹立如山,并未移动,俊面含威,喝道:“阁下可是朱漱泉老匹夫?”

朱漱泉虬髯微动,答道:“不错。”

孙兰亭双目尽赤,全身皆颤,说道:“老匹夫,我父孙伯阳与尔仇何恨,你将天南钓客击毙,又将我父母掳走,今夜如不将我父母交出,你休想活命!”

朱漱泉闻言一怔,说道:“孙伯阳之事,早巳传闻江湖,量与老夫无关,尔不可听人‘移祸东吴’之言。”

孙兰亭喝道:“胡说,老匹夫休要巧言掩饰,据说我父母就囚在你们峨嵋下院之中。”

朱漱泉江湖经验何等丰富,一闻之下,立知对面这个年轻人是受愚弄,他用手向前面蒙面人一指,问孙兰亭道:“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与你是否一伙,尔须据实回答,以免自误。”

孙兰亭答道:“是否一伙,老匹夫你管不着,反正全是冲着你们峨嵋派来的。”

语罢,踏洪门,走中宫,硬打硬上,一招“神龙探爪”直向对方前胸抓去。

朱漱泉长袖一挥,将孙兰亭弹回,喝道:“住神龙尊者谷桑田是你何人?”

孙兰亭目皆尽裂,喝道:“老匹夫休要多问,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又猱身而进,左手“神龙摆尾”右手“嘘气成云”向对方左右击到。

朱漱泉见他全是只攻不守的招数,这分明是拼命。他心中想道:此子出手全是神龙掌法中的散手招数,一定是谷桑田的门下,不可因此误会了;但他为父母大仇而来,如不给他点厉害,必会缠斗不休。

他思忖未完,孙兰亭双掌击到,掌才沾身,被他身上罡气一震,一个筋斗,倒翻而出,跌在地上。

朱漱泉并未追击,转头向那为首的蒙面人说道:“见不得人的东西,何必骗人家小辈来此送命。老夫倒要领教领教你的‘玄天指’的绝学。”

那蒙面人嘿嘿冷笑道:“老匹夫,先把你们梁子了结了。停一会,本山主不叫人失望就是。”

孙兰亭这时已由地上一跃而起,一语不发,迈步进身,双掌猛翻“双龙戏水”又向朱漱泉击到。

朱漱泉右袖一挥,大喝一声:“去!”

孙兰亭又倒翻而出,连在地上翻了三个筋斗,但又腾身而起,奋力冲上。

正当这时,院外有一声大喝:“兰儿住手!”

由门外走进一个面容清癯,五绺长髯的老者,他进门后,看到不老神君,心中不由一震,又喝道:“兰儿过来!”

孙兰亭不敢违抗,急一跃上前,又目含泪,说道:“师父,弟子父母现正囚在峨嵋下院之中,请师父替我作主”

老者喝道:“住口!”

他走到刘灵虚舆抬前拱手说道:“台端是否四十年前名满江湖不老神君刘灵虚山主?”

刘灵虚答道:“正是,谷桑田你尚能认识老夫,将来翻脸成仇时,饶尔一命。”

谷桑田冷哼一声,问道:“神君此次重蹈江湖,所为何来?”

刘灵虚冷冷答道:“老夫静极思动,想会会现在武林中的成名高手。”

谷桑田又冷哼一声,转身向朱漱泉说道:“朱兄身为长辈,为何与顽徒一般见识?”

朱漱泉怒道:“令徒年幼无知,难道你也和他同等无识。”

谷桑田道:“顽徒所言,谅非空谷来风。”

朱漱泉须发微颤,说道:“如此说来。孙伯阳之事,你也认定是老夫所为了。”

谷桑田道:“孙伯阳囚在峨嵋下院;或非朱兄所为,但必与贵派有关。”

朱漱泉喝道:“胡说!”

谷桑田道:“朱兄休要发威,今夜如不将孙伯阳夫妇交出,决不与你善罢干休。

朱漱泉见今夜强敌太多,不可心浮气燥,急将怒气压平,冷冷说道:‘孙伯阳之事与本派毫无纠葛,尔等今晚到此无理取闹,先前老夫尚疑令徒受人愚弄,现在方知尔等与那群见不得人的东西是一丘之貉,峨嵋派与你乾元峰向无仇恨,今夜尔等血洗峨嵋下院,如不还给老夫一个公道,老夫即使溅血当场,亦不能放尔等轻易逃走。’谷桑田闻言一怔,问道:‘青阳道长现在何处?’朱漱泉用手向蒙面人一指,说道:‘青阳师弟及其他峨嵋门下,尽伤在他的“玄天指”下呀!’谷桑田一听到‘玄天指’三个字,暗吃一惊,知道今夜这件事情闹得不小,立刻转头向孙兰亭喝道:‘这群蒙面人可是你邀请的助拳之人?’孙兰亭答道:‘弟子与他们素不相识,只知道他们乃为拯救家父而来。’谷桑田又问道:‘此事你如何知晓?’

孙兰亭答道:‘弟子途遇金顶三鼠,由三鼠告知今晚峨嵋下院之事,乃一路急赶而来,入夜后,在璧山城外与三蒙面人相遇,一是误会,几乎动手,嗣后听一蒙面人提到他们“山主”方知他们就地三鼠所言拯救家父之人,乃化敌为友,一同赶来,到此后,他们山主已先到达,并且已经动手。’谷桑田喝道:‘三鼠无信之辈,他们言语岂可听信,这就是你缺少江湖经验的地方了。’正当这时,忽听刘灵虚在旁说道:‘好一笔烂帐!谁耐烦听它,咱们走。’他部下诸人轰诺一声,立即转身拥簇着向门外行去了。

朱漱泉见他要走,高声说道:‘神君慢行,朱某尚有一言相询。’刘灵虚问道:‘何事?’

朱漱泉问道:‘方才在三清殿匾下发现一张字柬,是否神君所留?’刘灵虚答道:‘老夫比你先到一步,故留此柬示警。’泉漱泉道:‘今夜关照之情,容当后报。’

刘灵虚冷冷说道:‘再行见面之日,如老夫兴致欠佳,休怪老夫手下无情。’语罢,又转头向那为首的蒙面人喝道:‘使玄天指的小子,今夜老夫暂饶尔一命,一个月后重阳节午夜咱们在巫山神女峰准时见面,过时不候。’那蒙面人冷笑道:‘好,本山主一定前往,老魔头,你可要珍惜你的性命,别活不到九九重阳。’刘灵虚未再答言,喝了一声:‘走!’

一簇人出了院门,向暗影中扬长而去。

朱漱泉转身向神龙尊者谷桑田喝道:‘尔徒受人愚弄,勾结强人,伤我峨嵋门下,老夫尚有何说,接掌!’他右掌疾挥,一声尖啸,激出一阵狂风,直向谷桑涌去。

谷桑田知道今晚之事,不能善了,喝了一声:‘好!’右掌猛翻,硬接一掌。

这两人全是武林七绝中的人物,功力深厚,两股掌风相遇,激起无数羊角旋风,滴溜溜的在院中乱转;同时一声大震,震得房屋簌簌直颤,一道土龙冲天而起。

土龙消失后,地下已留下一个直经尺余的深坑,两人因功力相等,便站在原地不动。

谷桑田接了一掌,并未击,暗忖道:此老急怒之下,难以解释,不可因此误会与他结下还更深的仇恨。

那边,朱漱泉虬髯戟张,猱身又进,出手就是峨嵋镇山掌法‘白猿掌一百零八式’,内夹‘三十六手大擒拿’,这两种武功揉合使用,端的历害,尤其在他们七绝人物手中施出,更是威力非凡。”

谷桑田喝道:“朱兄如此进迫,莫怪在下无礼了。”

立也神龙掌法施出,见招折招,见式化式。

二人这一动上手,真是非同小可,两人功力都已登峰造极,内劲由掌招中透出,震得院中枝飞叶落,尘土飞阳。

谷桑田自知理亏,不愿误会加深,招势中守势多,攻势少,朱漱泉却报仇心切,全力抢攻,时间一长,谷桑田立被逼处下风。

谷桑田打得火起,一声清啸,招式顿变,由守势改为攻势,他这套神龙掌法,在武大中罕遇敌手,这一变招,立见威势,人如神龙戏水,掌如恶蛟出洞,两人着着抢攻,打得惊险激烈无比。

孙兰亭这是第一次看到师父正式与人用神龙掌动手,一招一式,奥妙无穷,他暗由揣摸获益不少。

不知不觉朱谷二人对了将近千招,仍是半斤八两,不分胜负。

旁边那为首蒙面人嘿嘿笑道:“武林两绝在此动手,这可是武林罕见的事。”

他心中也暗惊这两人功力深厚,心想自己如不是由教主处学得几种绝学,还真不是这二人的对手。

突然他看到凶性大发,把他教主嘱咐的话忘得干干净净,决心要和这两个武林奇人决一胜负分个高下。

原来他来峨嵋下院前,他的教主曾再三嘱咐“血洗峨嵋下院时,只准用玄天指,峨嵋派掌门及武林七绝,关系本教将来立威及扩张至大,相遇时不得任意动手。”

这蒙面凶残成性,想到就做,右手一挥,已先将躺在地上的四个道士了结。

朱漱泉虽在动手,却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一见这四个峨嵋弟子又死于非命,一声长啸,悲愤凄凉,彻声长空。

蒙面人竭了一声:“围!”

人影闪动,另七个蒙面人已布成一个圆形,将场中动手二人围在当中。

为首蒙面人亦未闲着,右手一抬,一缕劲气已向孙兰亭射到。

孙兰亭正在全神观战,蓦闻身上了出“啵”的一声脆响,接着全身一震,人已倒翻而出“砰”的一声,撞在墙上,直震得血气翻涌,目窜金星。

急凝神调息,气转十二层楼,觉出气血通畅,并未受伤,伸手向身上方才了生脆响处一摸,却是凝情居士夫人送给他的那支凤簪,这凤簪也是武林一件奇物,竟能挡得住“玄天指”一击。

孙兰亭惊出一身冷汗,怒起心头,一个“潜龙出洞”直向那个蒙面人扑去。

那蒙面人见“玄天指”竟未伤得孙兰亭分毫,心中大奇,他练成这歹毒指功后,除方才与不老神君动手他闪过个,可称得上所向无敌,只要指风弹出,敌人莫不应声倒毙。他见孙兰亭扑到,嘿嘿一阵阴笑,右臂平抬齐胸,聚足功呼,右指微弹又是一记“玄天指”直向孙兰亭射到。

在他弹指前的刹那,两声暴喝,一声惨呼,一股劲风带着一个巨大黑影,直向他身前撞到。他弹出指风,黑影正好撞到他面前,他百忙中左一挥“砰”的一声,将那黑影击得斜翻而出。“叭哒”一声,跌在地上动也不动。

那股掌风并未因此停滞,仍奇劲无比地向他身上撞到。

蒙面人暗道一声:“不好!”急将击出的左掌,往回一收一翻,气沉丹田,脚踏骑马式,一个“千斤坠”想把身子定住!

“砰”的一声大震,蒙面人被震得登登向退出五步,才拿桩站稳。

他右手发出的“玄天指”方向一偏,将孙兰亭衣袖穿了一个洞孔,直向孙兰亭身旁一原直径半尺的小树射去“啵”的一声,树干射了一个对穿,露出一指头大的圆洞,黄水直流,不久全树枯萎而死;孙兰亭的撑势被两股掌风出的气流阻住,他见这蒙面人指功如此历害,不禁惊得呆了。

原来在场中动手的二个,见七个蒙面人围了上来,知道不好,各自一个虚招向后跃出三步。

谷桑田收上招后,举目四顾,这时那蒙面人第一次“玄天指”已经施出,紧接着孙兰亭进身猛扑,谷桑田不及喝止,见蒙面人准备第二次施出“玄天指”心急爱徒安危,一声大喝,一掌凝足功力,遥空向蒙面人击去。

在谷桑和那个蒙面人之间,正站着另一个蒙面人,这人见谷桑田掌风击到,急双掌前推,想将对方掌力阻住,凭他的功力,焉是谷桑田的敌手,立被震得倒翻着筋斗,直向那为首蒙面人撞去。

谷桑田尤恐掌力不足,又是一声大喝,又一掌凝足功力随后推出,总算救下了孙兰亭一命。

那蒙面人站稳后,身形一飘,跃进场内,嘿嘿一阵怪笑,说道:“两个老匹夫,这叫‘阎王注定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你们二个既然找死,本山主就成全你们,你们言有何遗,不妨说出,本山主一定替你们做到。”

谷桑田右手抚髯,仰天一阵大笑,说道:“谷某一生,尚无人敢如此当面轻视,阁下既目中无人,谅非无名之,辈,可敢先把姓名留下,以便代尔超生。”

蒙面人又是嘿嘿—阵怪笑,说道:“本山主在江湖中向不留名,尔等到阴曹地府知晓。”

朱漱泉在旁,一声大喝:“见不得人的东西,谁奈烦和你废话,接掌!”

他这一掌已把毕生功力使上,声如裂帛,势如排山倒海,劲风飒飒,向蒙面人涌去。

蒙面人为了争强,不愿使用“玄天指”也提足真力,右掌疾翻,一股劲风,向前迎出,来了一个硬接。

“砰”的一声大震,朱漱泉原地未动,蒙面人身体幌了一幌,终于向后退了半步。

谷桑田哈哈一阵大笑,说道:“功力不过如此,就敢妄夸海口。”

话虽如此,他可不敢大意,早将太乙神功在身前布成一道气墙,准备随时应变。

蒙面人冷哼一声,道:“再看这个!”

他右臂平抬齐胸“玄天指”已蓄待发。

场中二绝,全是凝神静气,准备接他这招失传绝学。

正当这时,一声惊叫,起自身旁,场中诸人一齐转头望去,同是心中一惊,全都忘记出手。

那边,一个蒙面人一步一步的向场中倒退而来,在那蒙面人前面,一个人正缓缓地向那蒙面人迫近。

这人非他,正是那业已死去的青阳真人。

他头已烂掉,颈腔上黄水直流全身僵直,形状凄怖人。

众人正在惊奇,唿唿两声,死去的峨嵋门下又有两人站起。

一个尸体已烂过胸部,肝脏挂在腹间,一个头烂掉半边,腿烂去一只,同时缓缓向场内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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