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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瑞青恍然大悟,人妖黄衫艳或因无门岛岛主龙升天,欲将她置于死地之事,已然悔悟,痛改前非。
这一次,事先或许真有相助之意,事后又被悲天罗汉追及,明知不敌,遂将计就计,进入鄱阳山,这事非常有可能性!
继而又听丁烈民道:“适才,小弟也是多亏黄前辈相助,才瞒过那野和尚,溜了出来,不然的话,虽不至于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若让家父获悉,总是麻烦。
黄前辈此来,是要证明,确实知道你果然已来到鄱阳山中,其用意为何?小弟就不知了。
不过,黄前辈曾叮嘱小弟,转告竺兄一句话,她说:“她已知错,意欲将功赎罪!””
竺瑞青一听,道:“她真的说了这句话?”
丁烈民道:“千真万确,而且他还一再叮嘱,命小弟劝劝竺兄,不要轻易妄动,一切由她来策划,静听好清息!”
竺瑞青听毕,心中大喜,有这闻名宇内的人妖来对付这悲天罗汉,相信定能水到渠成!如愿的将这野和尚除去。
接着,丁烈民又关照道:“小弟不能整日陪伴,竺兄无事,最好不要轻易离室,因为魏大娘之死,已使家父起疑。
适才就是家父贸然闯入,尚幸小弟及时将竺兄推落地牢,谎言将家父骗过,才能没事。
一切总得小心谨慎为上,若然真要离室,千万别忘缠包头巾,这是古勇多年的习惯,不会有人起疑的。”
竺瑞青应好,从此隐身暗室中,静等人妖黄衫艳的好消息,而且,他也请丁烈民设法通知臭嘴化子,告之一切。
丁烈民曾见过臭嘴化子,此事自然不难,由此经常保持连系,一天,两天,三天消息,由丁烈民转告
“化子爷爷并非什么生魂,被野和尚摄在小塔中,而是,他的生辰八字,被野和尚藏在小塔中,只要将这生辰八字,从小塔中取出,化子爷爷就可苏醒过来”
“黄前辈迟迟未能得手,因为这野和尚终日塔不离手,眠时揣在怀中,欲盗不易,正在设法将他先行除去”
“这野和尚练就护身罡气,极为惊人,曾当众表演,刀枪不入神功绝技,黄前辈不敢卤莽从事,惟恐一击不中,反而误事,嘱竺兄忍耐,他正在探索其护身罡气唯一致—命处”
竺瑞青从丁烈民口中,获知这消息后,心中不由大感惊异!
竺瑞青立将悲天罗畏惧银针之事,告诉丁烈民,嘱他转告人妖黄衫艳,一探其中隐情。
然而,自此后,一连数日,居然连一点消息也没有了。
有,就是两个字:“忍耐!”“忍耐!”
光阴似水,匆匆而逝,竺瑞青在鄱阳山上不知不觉,已过了半月之久!
竺瑞青久处暗室,烦恼不堪,想起老化子万铁皮,更是心焦如焚,忍耐,忍耐,究竟要忍耐到几时!
这日午夜,竺瑞青正感心潮起伏,万念丛起之际,蓦听一声“咯咯!”鸟鸣!竺瑞青一听就知是绿鹦鹉的声音!
当日,他竺瑞青偷上桃源岛,绿鹦鹉曾凌空飞随后,自上得鄱阳山后,就没再见到过。
或许,他当时因为蒙了头,以致绿鹦鹉认他不出。
“咯咯咯!”又是一声鸣叫,且叫声甚急,似有什么事故般!
竺瑞青正待掀帘纵出时,临然记起丁烈民一再的关照,于是,慌不迭用黑巾将头缠起。
可是,待他包缠妥再纵出时,天空中那里还有绿鹦鹉的影子?
竺瑞青半月来,始终未走出房门一步,此刻懊丧之余,放眼一掠园中景色,枫红如火,枯叶飘坠,敢情已是九月秋凉!
正当其时,忽见一株大树后人影一晃而逝,身法之快捷,为他生平所仅见,不禁大大的吃了一惊。
因为,鄱阳山上除了悲天罗汉外,似乎不可能再有谁,能有这等使他感到吃惊的轻身功夫。
而这人,又分明不是悲天罗汉,要是悲天罗汉,他也用不着如此鬼鬼祟祟?
当他正惊讶莫名之际,园门口又见人影一晃?
竺瑞青以为是鄱阳君主丁覇天已对他起疑,赶忙缩身回进屋去,就于窗隙,往外偷视。
见这次来的,竟是丁烈民,只见他身轻若燕,快捷异常的纵跃而入,转眼已进入屋内!
丁烈民一见他立在明间,心中一愕,张口却没叫出声来,竺瑞青显然是怕他弄错了人,忙道:“丁兄!是我!”
丁烈民一听,认出是竺瑞青的声吾,立即朝暗室一指,当先揭帘而入!
竺瑞青见他满脸喜气洋洋之色,只道人妖黄衫艳已然得手,纵然不是已将悲天罗汉除了,最少也已从他那小塔中,将老化子万铁皮的生辰八字盗出。
竺瑞青遂忙紧随丁烈民而去。
却见丁烈民回过身来时,一语不发,递上一物!
竺瑞青一看,竟是臭嘴化子从他处借去的那柄武当至尊剑令,完全不是他想像中那么回事,满怀欢悦之情大减!
随听丁烈民道:“武当子鱼老前辈,领着八位武当派当代高手,已然抵达饶州,静候竺兄之令!”
子鱼道长虽是武林中极负盛名的武当派第一高手,可是一身武功,比之悲天罗还差得太远。
他及时赶来虽使人感激,却不济于事,要想门杀这悲天罗汉,除非采虹姑娘从天而降,除此别无他途。
竺瑞青收起剑令,道:“此事还得考虑考虑,丁兄再往前面一探滑息,少时再作商量!”
丁烈民立即出屋而去!
竺瑞青心想:
“既然子鱼道长领人到来,人妖黄衫艳若然再不能得手,只好正面挑战,舍命与这番僧一拚,或许侥幸能将他搏杀亦未可知,若然不幸,因此丧生,亦在所不惜!生有何欢?死有何恨?生要生得有价值,死要死得光明磊落,为了武林正义,为了除此一代妖僧,为了老化子万铁皮”
他这心忖未已,耳听风声盈耳,心中方自一怔,门帘揭处,丁烈民去而复返,一阵风似的抢了进来,满脸惊骇之容,啡道:“竺兄!竺兄!大事不好!”竺瑞青一凛,问道:“何事?”
丁烈民气喘呼呼的道:“无门岛岛主龙升天,率领大批黑道高手,已到鄱阳湖来了!”
竺瑞青一听,也不禁吃了一惊,道:“此事当真?”
丁烈民道:“千真万确,而且明天就到,是专为迎接这番僧悲天罗汉来的!”
竺瑞青剑眉一蹙,道:“明天!明天—我们今夜就动手,丁兄!你能不能将子鱼道长等人,设法载上鄱阳山来?”
丁烈民道:“这个,若小弟能亲自前去,当然没问题,坏就坏在家父今夜设宴于英雄厅,小弟不能不去,只有另外派人前去,是以不敢保险!”
竺瑞青道:“既如此,也管不得许多了,尽人事听天命,走一步算一步吧!对了!你再告诉我,那野和尚住在那里?英雄厅又在什么方向?”
丁烈民道:“今夜这宴会,鄱阳湖水陆四寨中高手,全都到齐,连你竺兄也有份!”
“我!”
竺瑞青微微一惊,道:“连我也有份?”
丁烈民道:“你不用害怕,届时你还是这装束前往,谁会认识你,一切有小弟,保证不会出事,至于说到行动,可就有点困难了,必须设法周密,万无一失方法!”
竺瑞青道:“我能不能托故不去!”
丁烈民道:“不行,没有理由可借,除了伤病以外,受伤不可能,而古勇又从来不生病的,所以”
夜!抚吻着整个大地,也同样抚吻着碧波荡漾的鄱阳湖!
秋月初升,金风飒飒!鄱阳山的英雊厅中,摆着五桌酒筵,围坐着数十个武林重要人物。
在这上首的一席,最上面并排坐着番僧悲天罗汉与人妖黄衫艳,鄱阳君主丁覇天主位相陪!
下首则坐着丁烈民,与黑巾缠头的竺瑞青!
此刻竺瑞青面对番僧悲天罗汉,一双英目中气愤得差点没喷出火来,丁烈民一再以脚膝碰他,他也没警觉。
这情形,番僧悲天罗汉没发觉,因为他一心与人妖黄衫艳说笑,一面纵情狂饮,根本没注意。
可是,一旁的鄱阳君主丁覇天可看出不对,碧眼一翻,蓝睛怒睁,喝道:“古勇!你今天怎么啦?”
经此一喝,竺瑞青方始惊觉失态,转眼看鄱阳君主丁覇天时,眼中神色,已恢复如常!
丁烈民惟恐他露出马脚,忙解释道:“爹!你知道他不善饮,中午他就差点喝醉了!”
鄱阳君主丁覇天“晤!”了一声,突然双眼一瞪,厉声暍道:“什么人?”
厅中本来人声嘈杂,鄱阳君主这一喝,人声顿止,利时鸦雀无声。
这一来,番僧悲天罗汉也停止了说笑,回首问道:“君主!你看见什么了?”
鄱阳君主道:“一个人影!好快的身法,不知是什么人,竟然敢闯上鄱阳山,且斗胆的进入英雄厅来!”
他这一说,厅中人无不大吃一惊!
因为自从竺瑞青说过曾遍历诸岛后,鄱阳山上已加了十倍的戒备,要想再偷上山来,千难万难,除非来人会飞。
其次,这人非但已上得山来,且敢于此时闯进英雄厅,这份胆量能不使人吃惊?何况只有鄱阳君主看见,别人谁也不知!
番僧悲天罗汉四下打量了一眼,咯咯笑道:“君主!你莫不是酒醉眼花,看错了吧!”
鄱阳君主丁覇天道:“不会!绝对不会,我在疑心会不会是那小子竺”
鄱阳君主丁覇天在疑心是竺瑞青第二次偷上鄱阳山,殊不知,竺瑞青就坐在他的身侧。
此刻,非止他疑心,厅中大多数的人全都疑心是他,只有了烈民与人妖黄衫艳二人例外!
竺瑞青本人,更不用说了!
然而,竺瑞青心中也不禁嘀咕,也只有他最相信!
因为,午间他就曾见过一条人影,大白天里也不过一晃而逝,只不知这人是敌或是友!
其中,最感惊骇的莫过于人妖黄衫艳了!
原因是,无门岛岛主龙升天既将于明晨到来,这人影会不会是龙升天本人早半天来到呢?
若然是他的话,这岂不糟透,她非但不能帮助竺瑞青将这野和尚除去,还有性命之忧!
是以,人妖黄衫艳忙对悲天罗汉道:“佛爷!我们还是离去吧!”
悲天罗汉一声狂笑,道:“有佛爷在此,怕什么?谁能逃过佛爷一双法眼”
他这话未说毕,突然一点黑影,迎面射来,势若惊虹,快捷无比!
悲天罗汉要想躲避已感不及,只得急急伸手一抓,人手软绵绵的,且听吱的一声尖叫。
摊掌一看,原来是一只杯口粗细的小老鼠,已被他抓得半死!
这么一来,无疑问的,厅中果然来了敌人,所有的人全都惊骇得变了颜色。
而悲天罗汉则又惊又怒,一声怪叫,道:“鬼鬼祟祟,算得什么好汉,有种现身较量较量!”
厅中鸦雀无声,听不到半点回音!
就在这时,厅壁上高烧的牛烛,突然有一支熄灭了!
当众人的眼睛,惊骇的凝注熄烛处时,另一面又一支熄了,众人的眼睛还来不及收回,又一支熄了。
就这样,不过转眼间的功夫,大厅四壁的烛火全都熄了,只有悲天罗汉掌中的小塔,散发出五采光芒!
悲天罗汉一见大怒,骂道:“无知畜生,你以为这样可以隐形吗?叫你看佛爷的法宝!”
当下将掌中小塔往空一抛,小塔抛起丈来高,隐隐的停在空中,随即散出耀眼刺目的五采光芒!
他这五采光芒何以突然会变得如此强烈,这是悲天罗汉以先天真气,强力逼发的原故!
然而,五采光芒甫刚散发,即见光芒中出现一道人影,直朝小塔飞去。
所有的人也就刚看到一条人影,五采光芒顿熄,显然这小塔,已被来人从悲天罗汉内力所托中夺走!
悲天罗汉至此,大惊色变,魂魄皆飞,一声怒吼!腾身往空中扑去!
他这刚刚纵身而起,离他三丈外的大厅门首“咔嚓!”一声碎响。
悲天罗汉闻声,心胆俱裂,连忙飞身纵近一看,正是他那小塔,已被摔得片片成粉碎。
悲天罗汉爱此小塔,胜逾性命,其悲痛之情,实难言述,听他破口大骂,这自也难免!
而此刻的竺瑞青则欣喜若狂。
因为来人敢将悲天罗汉的小塔毁了,必然是友非敌,有此人相助,还怕不能将这野和尚除了吗?
正准备趁机向悲天罗汉挑战时,忽觉身后有人轻轻拉了他一把,耳旁立听丁烈民的声音,道:“速去救人!”
竺瑞青一听,忖道:“不错!还是先救人要紧,悲天罗汉这小塔碎了,他的妖法也必定失灵了,老化子万铁皮既已苏醒,不趁机将他救出,更待何时?”
心忖未已,身后丁烈民又拉了他一下,意思是叫他速去救人,遂忙回身,悄没声的紧随丁烈民而去!
当他二人进入悲天罗汉所住的卧室,掀动机关,放落翻板,往下一看时,不禁大吃一惊,老化子万铁皮非但没苏醒过来,且已被人杀害,身首异处,早巳魂归离恨天?或许,他死时,还不知为了什么!
竺瑞青这一见,真是侮恨交加,痛不欲生,纵身就往下跃去。
丁烈民也紧随跃下,当竺瑞青看到老化子万铁皮颈脖上的鲜血,仍在汨汨而流,显然受害不久
“哈哈!老夫早就料到来人为的是要想救他,故此趁其功力未复时,先下手为强,但却决没料到,你这两个畜生也有份!”
竺瑞青一听,吓然是鄱阳君主丁覇天的声音,抬头一看,不是他还有谁,悲痛之余,竟忘了自己伪装的身份,不禁破口骂道:“你这无耻的老匹夫,竟对一个没有抵抗能力的人下此毒手,我恨不得食尔肉”
“噫!你原来不是古勇!你究竟是什么人?”
竺瑞青口上蒙了布,声音多少有点不同,鄱阳君主丁覇天一时竟听他不出,故此感到十分惊愕,继而厉声对丁烈民骂道:“你这不孝的畜生,居然吃里扒外,与为父作起对来了!狗胆可真不小!大概你也活腻了!”
他这话未说毕,又听有人走进房来的声音,抬头一看,揭帘而入的竟是人妖黄衫艳,鄱阳君主一见是他,放心不少,哈哈笑道:“黄兄!你来看,我的儿子竟是奸细!”
人妖黄衫艳一看石牢中情形,心中不禁一惊,老化子万铁皮之死,他不能说没有责任。
他此来,何尝不是为了解救这老化子?
谁想别人比他还早到!死者己矣!活的二人却不能不设法救他一救,人妖黄衫艳一转念间遂故意笑问道:“令郎是奸细,老夫有点不敢相信,这另外之人究竟是谁?”
鄱阳君主丁覇天道:“老夫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不过,现时已是瓮中之鳖,网中之鱼,迟早他要现原形的!”
人妖黄衫艳故作惊骇之状的叫道:“哎呀!很可能他就是那姓竺的”
鄱阳君主丁覇天闻听,也吃了一惊,碧眼蓝睛又不禁低垂,朝竺瑞青凝目注视,口中则漫应道:“很可能”能字音方吐出,人妖黄衫艳倏然出手,阴使点穴手法,疾袭鄱阳君主腰肋!
虽是变生顷刻,鄱阳君主丁覇天仍然及时警觉,倏地一闪,退出半丈,碧眼蓝光熠熠,抬注人妖黄衫艳,惊异万状的叫道:“原来你这人妖也是有所因而来的!”
人妖黄衫艳阴阴一笑,道:“废话!接招吧!”
语未毕,怀中撤出铁骨摺扇,欺身疾袭,猛攻而上!
他这铁骨摺扇上的威力,并不比竺瑞青的玉骨逍遥扇差到那去,一阵猛攻,顿使鄱阳君主丁覇天逼退数步!
可是鄱阳君主丁覇天亦非弱者,手中一柄剑,家学渊源,仓卒间方被人妖黄衫艳逼退,一旦稳住势子,顿时展开家传绝艺,施以反击。
刹时间,二人就在房中杀得难解难分。
此时于地牢中的竺瑞青与丁烈民,得此机会,双双纵了上来,竺瑞青且连老化子万铁皮的尸首,也抱了上来!
人妖黄衫艳一见忙道:“二位尽速离去吧!不用管我!”
竺瑞青一时还没拿定主意,丁烈民已从竺瑞青怀中将老化子的尸首抢了过去!回身出屋!
竺瑞青方自一呆,人妖黄衫艳又已叫道:“你还不走等什么!”
他这语音方落,门帘掀处,一条人影闯了进来。
竺瑞青以为丁烈民去而复返,抬眼一看,赫然竟是那番僧悲天罗汉,只见他怒目横眉,双眼中似欲喷出火来般。
不禁吃了一惊。
而此刻番僧悲天罗汉,则更为惊讶莫名。
他在室外听到打斗声,是以钻了进来,以为那毁击他小塔的人必在室内!谁想,室中打斗的竟是自己人,他岂不莫名其妙,不禁叫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鄱阳君主丁覇天适才听到丁烈民称呼竺瑞青为竺兄时,就已惊骇魂飞,一个人妖黄衫艳他已有点难以消受,如若竺瑞青再及时出手相助,他那里还有命在,是以明知他是竺瑞青也不敢叫破。
这一见番僧悲天罗汉遽然到来,不禁转忧为喜,欣然叫道:“罗汉爷,这小子是竺瑞青,是他毁了罗汉爷的宝塔!”
他非但及时叫破,还给竺瑞青加了一项罪名!
悲天罗汉一听,双眼中凶光暴射,杀机密布,杰杰一笑道:“小子胆量可真不小,竟敢混进鄱阳山来,毁去佛爷宝塔,还不露出本来面目,佛爷面前受死!”
竺瑞青处此情境,能不承认吗?岂不显得太过怯弱。
但他却没解去缠头黑巾,惟恐野和尚趁机出手,攻其不备,只听他哈哈一笑道:“贼秃驴,你神气什么,少爷还不定怕你!你不找少爷!少爷还要找你去呢?”随说,随从怀中撤出玉骨逍遥扇,当先抢玫!
因为室中地方甚狭,铁血旗不便施展,难免碍手碍脚,反易为对方所趁!是以取出玉骨逍遥扇,一上手就以威猛至极的“风雨八剑”中一招“风驰电掣”攻了上去。
随势又发出威厉无俦的摧枯拉朽掌夹攻!准备先抢上风,逼退对方,出得屋外,再以铁血旗与对方一拚死活!
悲天罗汉一见他撤出玉骨逍遥扇,还只道他是冒牌的竺瑞青,一声狂笑,挥掌劈出一记雄浑的劈空掌力,意欲将竺瑞青先震回去。
那知,掌风欲接未接之际,蓦觉热浪澎拜,燠热逼人!心中大吃一惊,欲待撤掌闪避,已然不及,只得硬起头皮,接下一掌,但却已加足了十二成真力!
“嘭!”的一声震天价响,劲风四射,屋瓦纷飞。
竺瑞青一连退出四五步,方拿桩站稳,一条手臂,痛若断折,连抬也抬不起来了,胸头更是热血沸腾,喉口一甜“咯”的吐出一口鲜血,显然已受了内伤!
而悲天罗汉也没便宜,但见他蹬蹬蹬退了三步,方稳住身形,一条右臂,已然失去知觉,分明也被竺瑞青的摧枯拉朽掌所伤!
竺瑞青这里一口鲜血,方自吐出,蓦觉眼前剑光打闪,一道寒芒直刺左脇,敢情他已退入鄱阳君主丁覇天的剑风圈内被鄱阳君主趁机袭击,意欲先将他结果了再说!
仓卒间,刚受内伤,欲待闪躲,那里还来得及,眼看就要溅血当场!
而人妖黄衫艳此刻一招斜掠,招式方自用老,一见大惊,欲待回手抢救,亦已嫌迟!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人妖黄衫艳突然点足欺身,左掌箕张,疾潮鄱阳君主胸口抓来。
鄱阳君主丁覇天如若不顾一切的,先将竺瑞青毙了!他自己也难逃洞腹穿胸之厄。
衡量轻重,在这占尽优势的情况下,何苦以命相拚,遂忙倒抽宝剑,反袭人妖黄衫艳!
人妖黄衫艳一心救助竺瑞青,情急之下,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纵起身形,没作退避的打算。
见他抽剑削来,一时欲待缩手,势已不及,一声“哎哟!”惨呼,扑跌地面,左手鲜血淋淋,四指全飞,仅留一只大姆指!
鄱阳君主丁覇天一招得手,那肯容情,又见人妖黄衫艳跌在地上,已无还手机会,当下补上一剑
“当!”的一声,宝剑没刺到人妖黄衫艳,反被震得翻了起来,掌腕发麻,虎口大痛,险险执剑不住!
一惊纵退,即见竺瑞青立在人妖黄衫艳身旁!敢情又变做他救了人妖黄衫艳!
人妖黄衫艳经此一缓,又从地上跃了起来。
他见悲舍天罗汉一步步逼向竺瑞青,立即舍弃鄱阳君主丁覇天,抛下手中铁骨摺扇反朝悲天罗汉的迎了上去。
但见他双眼中热泪滚动,盈盈欲滴,伸出血淋淋的左掌,十分悲凄的朝悲天罗汉道:“老佛爷!我们半月恩爱,老佛爷一点都不怜惜我吗?”
他的脸上肌肉,本十分娇嫩,经此一做作,诚然我见犹怜。
悲天罗汉本不知他因何与鄱阳君主动手,一时竟被他拦住了!
鄱阳君主丁覇天一见大急,忙叫道:“罗汉爷!当心!他是奸细!他是奸细!”
悲天罗汉闻言,一惊未已,人妖黄衫艳已行至身前,错眼不见,竟被人妖黄艳双臂一抱,搂了个结实,因为人妖黄衫艳先将铁骨摺扇丢了,是以他没注意!
却听人妖黄衫艳急急叫道:“竺瑞青!你还不走,更待何时我一生作恶多端,死有余辜,能为你而死,九泉下也有脸见我师兄!走!快走呀!”
竺瑞青此刻虽受了极重内伤!可是鄱阳君主丁覇天要想将他留住,还办不到,他要能趁此时往外闯,定能安然脱身。
偏偏他也是个极重感情的人,眼看人妖黄衫艳已然受伤,仍然在为他着想,他怎不大为感动,纵然他这一身,罪孽深重,也曾陷害过他,有此一着,足以弥补他的一切过失,是以,竺瑞青不忍弃下他,自行离去!可是,这机会稍纵即失,人妖黄衫艳不由大急,怒声道:“混蛋!你还不快滚!”滚字昔方吐出,即见他骤然松手,直弹而出。
“嘭!”的一声,撞在壁上,摔倒地上时,口中鲜血狂涌,已然奄奄一息!
竺瑞青一见大惊,忙扑上前去脱口叫道:“师叔!你”人妖黄衫艳痛苦痉挛的脸上,泛起一丝快慰的微笑,断断续续的道:“有你这一声师叔纵死也能瞑目只可惜你辜负了师叔一片”
话至此腔然中断,一阵抽搐后静寂不动,已然阖目长逝!
竺瑞青怨愤填膺悲痛欲绝,也忘了自己是受伤之人,猛回身就往悲天罗汉扑去,口中则骂道:“你这贼秃驴,少爷和你拚了!”
他这叫声方毕,突觉一股疾劲无匹的劲风,在他胸口一撞,头昏目眩,顿时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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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从悠悠中苏醒来,耳中首先听到嘻嘻哈哈的喧闹声。
睁眼一看,见自己又回到英雄厅中,厅中摆着上十桌的酒席,而他则被绑在厅中屋柱上!
竺瑞青英目一掠,见厅中除了鄱阳山原有的人马外,无门岛岛主龙升天以及金龟老人、爱凤妖妇、鬼婆婆沙素灵等黑道魔头,全都到了!不由他不惊骇魂飞,这一次定必凶多吉少,一命难保!
可是,他心中也大大的呼怪:“何以无门岛岛主龙升天竟未被毒死?”
忽听那金龟老人叫道:“啊!这是武林异人南宫先生的罕世圣药,一元神丹!可惜只乘下两粒!佛爷!你这臂伤有救了!”
竺瑞青一听,惊魂皆颤,英目急掠,见金龟老人与无门岛岛主龙升天面前,非但摆着“一元神丹”且还摆着他那铁血旗舆玉骨逍遥扇。
最令人感到惊骇的是,武当派的至尊剑令,与少林寺的玉佛,全都摆在那里,连同他那人皮面具也在,分明是他怀中之物,全被搜走了!
竺瑞青愤恨之余,不禁极力挣扎,却那里动得分毫,暗中运功提气,他不运气还好,一经提气,胸口立即疼痛不堪!由此方想到自己受了极重内伤!心道:“这下完了!什么都完了!家仇未能报!南宫先生的吩咐,也未能完成”
“拍!”的一声,脸上捱了一耳光,这一下劲道极重,只打得他牙血飞溅。竺瑞青怒目一瞥,甘茂亭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前,一睑阴险得意奸笑,道:“小子!你也有今天哪!看看还有谁能来救你?”
竺瑞青“呸!”了一声,一口血水,飞射而出,甘茂亭决没想到竺瑞青处此境地,仍然如此大胆,一时疏忽,竟被他喷了满脸!
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怀中掏出一只小银管,抖出一面小铁血旗,正是竺瑞青于邛崃山中,被假善人武焦骗去的那支小铁血旗!
甘茂亭脸上杀机密布,阴恻恻的笑道:“小子!你不是要这铁血旗吗!现在可以还你了,不过,你或许不愿意要,因为甘少爷要把这铁血旗插在你的气海穴上,先废去你这一身武功,再慢慢将你处死,纵舍有人将你救走!你也完了,没法再与甘少爷较一日的长短了!”
他这话方说毕,忽听身后一人叫道:“甘茂亭!你过来!”
甘茂亭回首一看,不见有人,方自一怔,蓦觉双手中一松,铁血旗与小银管全被人抽走了。
心中大惊,掉首怒目瞪向竺瑞青,却见竺瑞青仍然反手绑在屋柱上,根本不可能来抢夺他的铁血旗!
双眼四下一掠,前后左右全有人,但却不知是什么人所为!
脑中一转,一计不成二一计又生,当下再不说话,倏然并指,点向竺瑞青的“气海穴”此穴一旦被点,虽不至死,可是,邛崃山中所学,及一身苦练,就得报废!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甘茂亭蓦觉曲池穴上一麻,一条手臂顿时失灵,不能动颤,心中大骇,再也不顾伤敌,回身就跑,口中则惊叫道:“厅中有奸细!厅中有奸细”
大厅中有摆着十来桌酒席,皆都坐满了人,奔行诸多不便,甘茂亭还没奔出数步,叫声方毕,突觉双膝弯里一麻,顿时软绵无力,跪倒地面,竟站不起来了,这么一来,厅中顿时大乱,无门岛岛主怒声一暍,道:“通统静下来!”
他这喝声雄亮至极,震耳嗡嗡,顿时厅中纷乱,压了下来!
霎时鸦雀无声,一众黑道魔首立即走近前来围住甘茂亭,只有悲天罗汉坐在那里动也没动,鬼婆婆沙素灵首先发话问道:“亭儿,究竟怎么回事?”
甘茂亭跪坐地上,一脸惊骇之色的道:“师傅!厅中来了奸细!”
他这一语未毕,鄱阳君主丁覇天立即咐盼闭上所有门窗,并派人守护。
甘茂亭随即将前后各节说了出来,但却隐瞒了他的毒心,只说取出小铁血旗后就不翼而飞,惊吓奔跑,随即着了道儿!
鄱阳君主与爱凤妖妇等全都异口同声的道:“早说过将这小子宰了,一了百了!”
无门岛岛主龙升天却摇头道:“不!本岛主说过,三年内决不伤他!”
无门岛岛主龙升天他真是如此讲信义,重诺言的人吗?在雁荡山以前,或许是,因为他自信功力已复,竺瑞青纵然再过三年,也绝对不是他的敌手,除非他再回到邛崃山中苦练,或得到什么罕世奇遇,那又当别论!
可是,雁荡山中一过后,竺瑞青的功力非但大有增进,且有武林一仙的后人,采虹姑娘相助,他的信心动摇了,什么一言九鼎之说,也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但是他的目标却转了方向,认为采虹姑娘才是他成功道路上的绊脚石。
如今,竺瑞青已然被擒,他本可假手于人,将竺瑞青杀了,以绝后患,因为竺瑞青根本就不是被他所擒,与他何千?
然而,他却另有用意,他知道采虹姑娘已钟情竺瑞青。
必会为竺瑞青甘冒万险,他准备以竺瑞青为饵,将采虹姑娘诱来,一并除了!以往他还怕没有人能敌得过采虹姑娘,如今既已请到了一位西域高僧悲天罗汉到来,还有什么可虑的。
再加上少林寺的至尊玉佛,以及武当派的剑令,全已到手,无疑的这一战就可完成他雄据武林,登上武林盟主宝座的野心!
“咦!岛主!你看看他是被什么手法所伤!”
这是鬼婆婆沙素灵的惊叫声。
无门岛岛主龙升天听得一怔。
因为沙素灵年纪比他小不了几岁,身为三妖之首,在同一辈中也是极负威名的人物,所见所闻,俱都十分渊博!居然认不出是那门那派的武功,能不使人骇然!
当下忙伏身在甘茂亭膝湾与手肘处查看,当他细看了一遍后,竟也当场目瞪口呆,敢情他也看不出这是什么武功!
忽听金龟老人道:“师弟!让师兄瞧瞧!”
金龟老人睁下身来,凝目一瞥,见甘茂亭的膝湾及手肘穴道上,俱都呈现绿豆大一小黑点,花开五瓣状若梅!
用手一摸甘茂亭的手脚,如触寒冰。
金龟老人立即一声惊叫道:“这是受了梅花居士的寒梅指所伤!”
“寒梅指”三字,厅中人知者有限。
可是梅花居士四字,却大大的震惊了每一个人的心房。
因为这梅花居士非别,正是与武林异人南宫先生齐名的三异之一,他这寒梅指罕世奇功,能于五丈内,伤人于不知不觉之间!
但是,这位武林异人梅花居士早在南宫先生等隐居绝迹江湖时已然逝世。
没听说过他有传人,如今寒梅指突然在此出现,怎不令人大感惊骇!
惟有无门岛岛主龙升天,脸上呈现轻蔑不屑之色!
鬼婆婆沙素灵惊骇之余,遂道:“岛主,还是趁早将这小子宰了吧!”
龙升天哈哈一声朗笑道:“沙教主!一仙的传人尚且不惧,何况三异的门人,实对你们说了吧!本岛主就是有意要他们全都赶来相救,好趁机一网打尽,有道是,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单宰了这小子算什么。”语至此,声音突变雄亮的叫道:“将酒席全都撤去,各领自己的手下分开而站!自行清查!”
他这一叫,厅中桌椅杯盘声,立即乱作一团!
趁此时机,回笔一敍竺瑞青。
当他听到甘茂亭说要用铁血旗废去他一身武功时,只惊得心胆惊颤,魂不附体。
可是在这身受重伤,四肢被缚之下,欲抗无力,能奈其何?只有认命吧!
眼看甘茂亭一脸得意奸笑,遂紧闭双目,期待恶运加身!
可是甘茂亭忽然“咦!”了声后,又惊叫起来。
竺瑞青一听说厅中有奸细,不由精神大振,赶忙睁开眼来!
他这双眼方张开,忽觉双唇中似被人塞进一物!
仓猝间,竺瑞青难免吃了一惊,因为他根本没看见,是什么人将何物塞在他口中,且连别人的手也没看见。
然而这唇间之物,异香冲鼻沁心,分明是疗伤药丸。
竺瑞青这一份欣喜,简直无法形容,慌不迭含入口中,咽下喉去!
此刻的他,再也不管场中情形怎么样了,立即敛神凝气,静待药丸在腹中发生效力后,立即缓缓的运功,辅助药力,以收事半功倍之效。
可是,金龟老人一句话,又将他深深的吸引注了。
邛崃山中五年南宫先生除了传授武功外,恁什么没对他说,独独提到这梅花居士的寒梅指,因为这寒梅指,与他所练的摧枯拉朽掌,被誉为武林二绝。
但却是两种相生相尅的武功。
换言之,摧枯拉朽掌对这寒梅指有忌惮,寒梅指怕的也是摧枯拉朽掌,只看那一方功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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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功力深厚,那一方就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