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伤口的线还没拆呢!方炎你站住!”
王玉珏在后面喊着,跟着追了出去,坦坦和大猫也跟着追了出去。
方炎疯了一般跑到院子里,一点也感觉不到伤口处的痛楚,站在刚才坦坦玩耍的地方,飞快地寻找着那个伟岸的熟悉得居然有些陌生的身影,然而,完全没有发现。
“父亲……”
泪水从方炎的眼眶中喷涌而出,他嘴唇颤抖着喃喃喊着。
王玉珏跑出来,和坦坦慢慢地走近方炎,看着方炎像个孩子一般哭泣。
坦坦走到方炎跟前,拉着方炎的手,仰着头看着他,安慰地说道,“爸爸你别哭。爷爷说还有事情要做,所以他走了。”
良久,方炎飞快地擦掉泪水,低头看着坦坦,问道,“儿子,那个爷爷长什么样子?”
坦坦皱着眉头想了想,说,“跟你一般高大,人好亲切。”
一个孩子又怎么能形容出一个人的相貌特点呢。
即便心里有八成肯定刚才出现的人就是父亲,但过去了这么多年,方炎自己已经不敢相信父亲还活着,他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跟你说什么了?”方炎又问。
坦坦回忆了一下,说,“爷爷说了好多奇怪的话。他说,他叫我快点长大,不要忘记自己的爷爷是方路,父亲是方炎。爸爸,你说爷爷的话是什么意思呀?”
真的是父亲!
真的是父亲方路!
方炎缓缓闭上眼,昂起头,让阳光在脸庞肆意地照射着。多少年了,没有人知道父亲的下落,甚至在军内通报中他已经牺牲,抚恤费都发了!死了,还活着,众人纷纭,一直到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慢慢将他淡忘。但方炎坚信,父亲一定还活着!
今天,此时此刻,他终于等到了,他心里最大的心结解开了——父亲没有死!
他不知道父亲有什么事情要做,但是知道父亲还活着,这就够了!
王玉珏慢慢走过来,轻轻地摸着方炎的脑袋,轻声说,“回屋吧,你的伤口流血了。”
她知道方炎一直牵挂着父亲,一直不相信父亲牺牲了,所以她很深切地体会到方炎的心情。但是,方炎撕裂的伤口正在流血,她不能不破坏方炎此时此刻的心情。
方炎低头一看,腹部的伤口流出的血染红了病衣。他站起来,对王玉珏说,“你看着坦坦,我去叫医生。”
王玉珏不由翻了翻白眼,自己都这样了,还自己去叫医生。
“你想把别人吓坏吗?”王玉珏瞪了眼说,“坦坦,陪你爹到屋里去,我去喊医生。”
根本不用喊,方炎一冲出来,外面守护的特工就跟了出来,此时已经去摁呼唤键,值班医生已经带着护士飞速赶来。
……
海军医院外面,一辆有十几年车龄的老陆地5700停在街道边。这是第二代陆地,也是最为经典、最耐操的一代车。这款车因为当初大批量装备部队,各种排量的都有,所以带动民间的越野爱好者以拥有一辆二代陆地为荣。
车里,司机是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壮汉,那魁梧的身材跟一座小山似的。没错,他就是裴小山,方路的贴身保镖,追随方路近三十载,如今已经是近四十六七岁的人了。
而坐在副驾驶上的,身材比裴小帅还要壮,看上去岁数也也要大一些。但那粗壮的手臂昭示着,这个半百的老人有着强悍的力量。此人便是最早追随方路的金翅突击队成员之一——牛二,牛忠实的父亲,阳光农业集团的创始人!
方路坐在后排上,以手加额,轻轻拍着自己的额头。
“首长,你还是去见见方炎吧。”裴小山低声说道。
牛二回过头,说,“排长,见着孩子,方炎肯定会知道的。你不去见他,我担心他到处找你。”
对于方路的称呼,各个时期跟随的人都不一样,但如今称呼为首长的是最多。随着岁月的增长,方路个人威望越发的高耸,即便是最亲近的人,也打心里不敢在细节方面有不妥之处。
唯一例外的是,老金翅突击队的成员们一直称呼方路为排长,这是他们在方路面前地位的体现。七人小队,除去牺牲的麦光华,其余五人是方路身边最老的老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