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月隐星稀。
听风水榭，建立在啸天城一处幽静的湖心之上，四周竹影婆娑，水声潺潺。
然而，在这片宁静的表象之下，是密不透风的杀机。
凌无涯化身的“苍”，踏上连接水榭的九曲回廊，脚步沉稳，面色冷峻。
他的神念早已察觉，至少有八名合体期以上的羽族高手，如幽灵般潜藏在暗处。
水榭之内，更有一座无形的大阵，散发着隔绝天机，专门克制神魂的阴冷气息。
锁神阵。
好大的手笔。
凌无涯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冷笑，推门而入。
水榭之内，布置典雅，一名身穿华贵长袍，须发皆白的羽族老者，正端坐主位。
他看似在品茶，但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在凌无-涯进门的刹那，便死死锁定了他。
“请坐。”
羽族元老声音平淡，却自有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
凌无涯没有客气，大马金刀地在老者对面坐下。
“阁下的肉身，强横无匹，战斗方式更是大开大合，充满了上古蛮荒的气息。”
元老放下茶杯，开门见山，话锋如刀。
“只是，这与传说中，北境苦寒之地，那些擅长月夜潜行，身法诡异的狼族，似乎……风格迥异。”
他眼中精光一闪，紧盯着凌无涯的反应。
“你所谓的破绽，在我看来，只是强者对弱者最纯粹的碾压。”
凌无涯用“苍”那特有的沙哑声音，冷漠地回应，言语间充满了孤高与狂傲。
元老闻言，不怒反笑，只是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
“或许吧。”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幽深。
“只是，我那名不成器的护卫，在被猛虎王的人带走之前，用秘法传出了最后一道讯息。”
“她说，她在你身上，看到了一个不属于任何妖族的，冰冷的人族眼神。”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水榭内的空气，仿佛都被抽干！
那隐藏在暗处的数道杀机，在这一刻，毫不掩饰地将凌无涯彻底锁定。
然而，凌无涯依旧面不改色，甚至端起桌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他抬起那双幽绿色的眸子，讥讽地看着对面的羽族元老。
“你们羽族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
“这里是啸天城，我，是战虎王亲自邀请的贵客。”
“你是在盘问我，还是在盘问虎皇陛下看人的眼光？”
他竟将这盆脏水，毫不犹豫地泼向了此地真正的主人，虎皇！
“放肆！”
羽族元老被彻底激怒，猛地一拍桌子，图穷匕见！
他脸上的伪装彻底撕去，取而代之的，是森然的杀机与不容置疑的审判。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本座现在给你最后两个选择！”
他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凌无涯，恐怖的威压笼罩而下。
“要么，臣服于我羽族，献上你所有的秘密！本座可保举你，成为‘迎龙使团’的一员，前途无量！”
“要么，我们便将‘人族奸细’的罪名给你扣实！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杀机，如同实质的冰水，淹没了整个听风水榭。
面对这必死的绝境，凌无涯忽然笑了。
他放下茶杯，笑声沙哑而诡异，在这死寂的杀机之中，显得格外刺耳。
“哈哈……哈哈哈哈……”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幽绿色的眸子里，闪烁着疯狂而戏谑的光。
他盯着脸色铁青的羽族元老，一字一句，说出了一句让整个水榭都为之凝固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