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松了口气,总算能用早膳了,等早膳送上来,她就有点傻眼了。
只一碗清汤寡水白粥,阿梨用勺舀了一下,只捞出几粒煮烂了米,她饿了一早上,就吃这?
那嬷嬷见阿梨这般神色,倒是替她解释,道,“今日李世也要来,您与他头回见面,定要十全十美才是。娘此少吃,吃寡淡,否则到身上带了味儿,那便不好了。”
阿梨无奈听嬷嬷在耳边念叨,也知道她们是为了自己想,便也不好说什么,只默默忍下了,将一碗白粥喝了,感觉自己只喝了碗水。
但等看见妆镜中自己,肌肤如美玉般,乌发如瀑,腰更是细一掌可握,脸颊如巴掌大小,双眸盈盈如含秋水,明眸善睐,又不不承认,嬷嬷话,还是有几分道。
没办法,饿吧……
阿梨叹了口气,不由想到当年李元娘纳征,不知道骄纵如李元娘,是不是也这般饿了一早上。
阿梨在屋里坐了会儿,眼看到了辰,便去了苏家偏厅,一进门,便见满屋女眷。
苏氏一族人口近千人,多半在老家,但在京城也有近百人,但凡逢什么红事白事,众人便会聚在一处,这也是体现氏族凝聚力候。
更况,阿梨爹爹是苏氏一族带头人,虽不是族长,说话却比族长还有分量。
阿梨进门,便祖母唤到身边,柔声给她介绍家里众多亲戚,一圈下来,认了七七八八,便听外头传来一声锣鼓声。
屋内一静,便晓是武安侯府上门了。
阿梨今日是主角,但也并没什么事要她做,只要微笑端庄坐便行了。
片刻后,侯夫人带嬷嬷进来了,她一进门,便朝阿梨看过来,面上笑就没落下去过。
原今日要见侯夫人,阿梨心里是有发虚,当初是她骗了侯夫人,也不知李玄是如说服侯夫人。
侯夫人心里却没那么多弯弯道道,一门心想见一见自家小孙女,找了一圈,没找到小孙女,心里略有遗憾,面上却没露出分毫,反而笑走到阿梨身边。
阿梨当即站起来迎接,侯夫人与苏老太太寒暄过后,便望向阿梨,不管三七二十一握住她,态度亲热,温声细语。
这幅模样,旁人一看就知道,侯夫人对阿梨这未来儿媳,不止是满意,简直是满意到了极点。
等到了管事唱聘礼单候,众人又一次意识到,武安侯府对这门亲事有多么看重。
聘礼如流水一般送进屋里,多偏厅堆不下了,到后来,只能搬上来给大家看一眼,赶忙挪到隔壁去。
光是唱聘礼,便唱了许久,负责唱聘礼管事唱到后来,嗓哑了。
众人也从起初惊讶,到后来麻木,心里默默地想,宗室到底是宗室,十几代传下来,家底非一般官宦人家可比。
阿梨也不知道,李玄会把阵仗闹这么大,盯众人歆羡目光,压力颇大,偏还抿唇笑,端端正正坐。
直到聘礼唱完,来凑热闹众人,才引去用膳,阿梨才以休息一会,一直挺直肩背,才终于松了下来。
她揉了揉自己发酸脖颈,从偏厅走出去,没走几步,便发现不远处回廊上,李玄独自站在那里,笑望这头。
阿梨愣了一下,便发现跟她丫鬟,不知没了踪影。
阿梨还没动静,李玄却是疾步过来了,他今日穿一身极贵气锦袍,用金线绣如意纹,宽袖圆领,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
阿梨还有怔,李玄已经走到她面前,温柔牵过她,垂眼注视阿梨眼,温声道,“折腾了一早上,累不累?”
自然是累,但不知道为,阿梨脸颊蓦地红了,摇摇头。
李玄倒没一直牵阿梨,很快便松开了,这里是苏家,他再如,也要为阿梨名声考虑,未婚夫妻说说话可以,但动动脚,便不大合适了,故而虽不舍,他还是松了,道,“去凉亭坐一会儿?”
阿梨望了眼凉亭,默默点了点头。
二人进了凉亭,周有围栏拦,湖上有冷风吹来,吹阿梨面颊上有冷,耳垂冻有发红。
然后,她肚,便很不合宜地咕噜叫了一声。
周寂静,唯有风声,那声饥肠辘辘咕噜声,便格外明显,阿梨脸顿就红透了,恨不捂住自己脸。
太丢人了吧……
李玄倒只是一愣,旋即站起来,与阿梨道,“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