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阉党,也就是太监群体,这里要讲讲。想要讲明白,还得从锦衣卫说起。
锦衣卫,皇帝的禁卫军组成的监察机构。到了永乐朝,成祖靖难上位,所以他的不安全感尤其强烈。一方面他并不是完全信任锦衣卫,另一方面他要做到绝对的控制。而锦衣卫不是太监,不能入内宫,不能随叫随到,这让明成祖感到了不安全,所以设立了东厂这个太监机构。太监和锦衣卫一样,都是皇帝用来控制官僚集团的监察机构和组织,也是对皇帝最忠心的人。
所谓太监:太,极致的意思,直接受命于皇帝,体现最高权威。监,监察的意思。监谁呢?当然是监察官僚。
太监被丑化是必然的,因为笔杆子掌握在文官手里,也因为太监是官僚集团最痛恨的组织,没有之一。官僚集团掌握舆论和媒体,自然要极力丑化他们最憎恶的敌人。他们不仅丑化太监,还丑化皇帝。
房安东见张采听不懂自己发言的精髓,叹口气道:“中央集权是指地方不能抗拒中央,以朝廷为首全国一盘棋。中央集权并非指帝党集权。我朝权力三分,皇帝、内阁、司礼监各取其一,何来独裁专制一说。”房安东换下温文尔雅的表情,气势汹汹道:“如若魏忠贤昏庸专权,换了他便是。张先生,这个事很难吗?”
徐拂家给张采搬来把椅子让他坐下,直言张采尚未心服口服,心中仍有未解之疙瘩,痛打黄宗羲之投名状显得鲁莽了些。此番有梁山司大儒在此,坐下说话,好好说话好好辩经。
哈哈哈,原来是爱人同志撒!
房安东朝徐佛家诡秘一笑,表示‘梁山大儒’称号绝不敢当,但可尝试下辩论,就当活动活动嘴里头那三寸不烂肉了。你来我往才打了一个来回,听到张采言称梁山司以道家思想为治国理念,全盘摒弃传承两千年行之有效的儒家学说,乃判断对方对梁山实则一知半解雾里看花,也知道就凭自己对儒学经典的微末认识,这个经是没法辩了。
那就有请高人吧!
房安东下,孔修远上。
不愧是孔家人,专业对口,上来就告诉张采别把道家、儒家搞二分法。当年祖宗孔子曾问道老聃,孔孟之道采道家经典《易经》之观点亦讲究圆融贯通。告诫张采,做学问的人别成天呆在大都市,应当多走走多看看,向走卒贩夫农民伯伯们学习接地气。乡间小庙里儒释道三家并列的多了去了,这说明啥?这说明老百姓早看透了,这三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么。
“我且问你,‘男女授受不亲,礼也’,上句是啥?”
这问题简单到难不倒8岁时的张采才子。“出自《孟子·离娄上》,“上句:嫂溺不援,是豺狼也。下句: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
孔修远大声道:“权变也,人性也,人道也,天道也!”
和张采这样的读书人打交道,看来绕不过魏忠贤这三个字。有必要让张采先生重新认识一下魏忠贤和东林党。看待魏忠贤的问题要放到党争的大背景下。思想要求进步的张采其实内心还有这么个小疙瘩,认为魏忠贤在肆意打击文官。
正确认识魏忠贤必须先正确认识东林党。
党争是明朝灭亡的主要原因,明人对于党争的看法是:今日之争起于门户,门户起于东林,东林起于顾宪成。东林党是明末党争的始作俑者。魏忠贤用东厂打击迫害文官体系使各方愤怒。可是当你把记录仔细研究检讨,只看出官僚组织己不堪管制,文官吵闹之中却无一定的目标,也就不能自辞其咎。东林党讲学以干预时政为宗旨,其盛时有绝对力量和势力左右政局。在此背景下奔走东林者不无奔竞之徒。既然党争起于东林,东林党人为奔竞之徒,这些人以干预时政为宗旨且左右朝局为目标,受到打击不能自辞其咎。那么打击东林党就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情,为什么魏忠贤打击东林党就有罪呢?
太阳高光,宵小毕现。东林党披着清流的外衣以君子自居,他们以讲学为名,干的是无休止的党同伐异。党争的危害有多大?无法形容,说它危害有多大都不算过分。
任何一个单位如果有一小撮人拉帮结派,那么这个单位的事情就会很难办。对于一个国家来讲如果大臣们抱团,这个国家的事情也会很难办。问题就出在抱团上,不该团结的时候讲团结比矛盾斗争更麻烦。豆浆紧密团结就成了豆腐,两者具有本质区别。石墨和金刚石成分完全一样,都是单纯的碳元素组成,只是两者分子的团结程度不一样,结果完全不同。前者柔软疏松非常廉价,后者却坚硬无比价值连城。可见距离不仅能产生美感还能决定事物的性质。党争的危害不仅在于它制造了矛盾和对立,更因为它制造了团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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