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陛下一定会为这几位世家安排一个极好的哀荣的。
若不是无人继承,兴许免死金牌也能发几个下去。
“太后娘娘今天也累了,不然,还是早点就寝吧。”李德全恭恭敬敬地说着,“奴才就不扰着娘娘了。”
墨浅裳噙笑挥了挥手,“知道你忙,去吧。”
李德全微微躬身,便转头吩咐殿上的人将殿中的护卫和静安太妃一行人带出去。
“娘娘,小厨房那边做了宵夜,你用些早点睡吧。”
“现下这样,哀家睡不着了。”墨浅裳扶着初桃的手缓缓走下台阶,朝着慈宁宫外走去。
彩鸳忙忙地拿来了一件披风,为墨浅裳盖在肩头。
李德全见状,也跟着来扶墨浅裳。
走出宫门,空气中血腥味更浓了。廊下的台阶上满是血迹,宫人正拿着水桶一遍遍冲刷着,想来,明日便瞧不出痕迹了。
墨浅裳有些无奈的摇头叹道,“公公你去忙吧,哀家只是觉得闷着,出来透透气。初桃彩鸳能够照顾的好哀家的。”
李德全听墨浅裳这般说,便也不再多言,行了礼便匆匆带着人退下。
眼看一场逼宫的危机便这样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宋太嫔显然有些还没回过神,她跟在墨浅裳的身边,一直到暖阁还有些魂不守舍。
等墨浅裳进去屋时候,泾川皇子已经在宫女的伺候下乖乖睡着了。
墨浅裳看着哪怕是睡着了眉头还皱着的泾川,内心难免软了一块。
“娘娘……”彩鸳知道墨浅裳心疼,忙道,“我们听了泾川皇子说之后就立刻着人去了,太妃还有救,您放心。现在太医已经全力救治了。”
墨浅裳这才松了口气。
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生怕吵着他一般屏住呼吸,却冷不防被泾川抬手拽住了手腕,“母妃,母妃……”
“没事了,乖。”墨浅裳抬手回握了泾川皇子的手轻轻道。
见他终于又沉沉睡去,墨浅裳才松了口气。
初桃彩鸳陪着她又去了外间。
墨浅裳抿了口茶,又开口问道,“宫中可有什么损伤吗?”
“除了泾川的母妃,没有人蒙难。”彩鸳低头,轻声回禀着,“李德全公公说,如今宫中叛乱已经平息,剩下的事情已经由内卫接手,还请娘娘安心。”
“没有人蒙难?”
彩鸳忍笑,“宋太嫔和一早就来了您这儿,墨婕妤今晚伤心,好像去梅园那边看月亮去了刚好错过了来兵,至于何嫔娘娘和秋夕美人,听说起了火,不知道怎的了。”
看月亮去了……
是啊,延禧宫都走空了,就留她这么个花架子扛着了,姐妹都自由了只有她还在宫里头,也难免不开心。
墨浅裳伸出手指轻轻揉了揉额角,温柔道,“没事就好,宋太嫔今儿也累了,早些回宫歇着吧。小公主担惊受怕一晚上,也需要太嫔您去安慰呢。”
宋太嫔一想起来小公主就归心似箭。
“娘娘也早点休息,宫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明儿一大早还有的忙呢。”
宋太嫔来的时候赶得急,并没有乘坐撵轿,这会儿回去自然也只有步行。
只是她刚出慈宁宫,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走来。
“嫔妾给陛下请安。”宋太嫔心底一惊,可是面上却仍旧不动声色的对君临渊福身行礼。
看君临渊的样子,应该是去看望太后的。
所以宋太嫔并没有多言,直到君临渊吩咐她起身,她才老老实实的站起来,退到了一旁站定。
“宋太嫔,静安太妃听闻一直和你关系不错。”君临渊看了一眼宋太嫔,突然开口问道。
“是。”宋太嫔握了握拳头。
虽然从来没有说过,可宋太嫔一直没有忘记过,当年是谁端了那碗毒汤给她的女儿吃的。
静安、所有人都道你温柔和善,也只有本宫知道,你骨子里到底多么狠辣冷漠。
纵然心底恨疯了,可宋太嫔面上却仍旧保持着温柔慈和的微笑,稳稳的回答道,“嫔妾一直和姐姐相处和睦,当年,我们姐妹也是一起进宫的呢,这一晃已经是二十余年的老交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