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回想,林西月才惊觉自己忽略了最明显的问题,那就是为什么男子不让别人知道他和林西月的关系呢?
就算林西月是艺伎,身份低贱,但烟花之地,男子来来往往不是很正常?谆王来过,离王来过,秦王也来过,为什么就你不能坦坦荡荡的?
不对。
林西月真是想把自己一巴掌拍死,怎么忽然变得这么迟钝呢?
大蜀一共就三位亲王,他自称本王,当然是谆王、离王、秦王中的一个。谆王不可能,秦王还是离王?
秦王的傻是装出来的,不能排除。而离王虽然不在春红楼里,但他若只是藏身起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不是不能来烟花之地,、他只是不能让别人发现自己和林西月有关。
这是为什么呢?
林西月那么耀眼的女子,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忍受他的隐瞒和畏缩呢?
林西月百思不得其解。
林西月想的入神,以至于莲儿出去了也没有发觉,直到黄妈妈派来叫林西月的丫鬟敲门,这才将思绪慢慢收回。
掐了掐太阳穴,林西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那是别人的情郎,自己这么上心做什么?
“西月姑娘,谆王到了,黄妈妈叫您赶紧过去呢。”
脑海中刻画最深的名字在耳边响起,林西月撑在窗台上的手肘猛然滑脱,脑袋险些磕在门扉上。吓得刚打开房门的丫鬟急忙忙跑过去扶住。
“姑娘这是怎么了?”
谆王,他终于来了。
害死林氏一族的谆王来了。
你永远也不会想到,我林西月没有变成鬼吧?
但是,我可比那些轻飘飘的什么也做不了的鬼魂难缠的多,我就是你上一世的报应。
扶着窗台,林西月慢慢站了起来,透过一旁妆台上的菱花镜,宛如看到了自己目光中燃烧的恨火,正以燎原之势喷薄而出,席卷而来。
深吸一口气,林西月平复好情绪,才随着丫鬟朝阁楼走去。
出了西厢房,经过阁楼回廊时,一队送酒的丫鬟正在给吟诗作乐的士子才人斟酒助兴。忽然,其中最末尾的一个姑娘小跑到林西月跟前,双目紧蹙,神情看上去十分讶异,好像发生了什么很奇怪的事似的。
“姐姐不是应该在阁楼雅间儿陪谆王吗?怎么这会儿还在走廊里呢?”
“嗯?”林西月不解,问道:“何出此言?”
姑娘抱着胸前的酒托盘子,眼珠子打了个转,好像越搞越糊涂,“半个时辰前莲儿从我这里要了一盅酒去,说是姐姐要给谆王敬酒,怎么好像姐姐不知道啊。”
我要给谆王敬酒?
林西月心底渐渐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姐姐?”姑娘见林西月眉头紧蹙,神色有异,也开始怀疑莲儿,“莲儿是不是瞒着姐姐要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