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月忽然发现,自己变得迟钝了。因为被秦王无微不至的呵护着,所以变得过于依赖他的保护,而让自己忘了自己的处境,还有自己重活回来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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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这种要命的情形,自己不应该没有想到,不应该不提前做好应对和预防。一步差,便是生死啊。林西月后悔不及。
就像一只没有生命力的枯木一样站在殿中。
四周的婢女将林西月压低跪倒在地上,宫婢将托盘放下,斟上满满一杯,端起来凑到林西月唇边。瓷器的冰凉从薄薄的唇缘蔓延发散出去,就好像冬日里雪一样,冷到让人麻木。
宫婢甚至都不用捏起林西月的下巴来掰开她的嘴,因为她没有抵抗,就好像西方神话里即将圆寂的佛者一样,深知大限以至所以安然的接受,不抗拒。
钱嬷嬷看着也有过那么一瞬的惊愕。
就在酒水将要沾到舌头的一瞬间,林西月忽然冲着宫婢笑了,抬手捏住宫婢的手腕,稍微一使劲,宫婢手便松开了,酒杯也随之落下,砸到地上。酒水泼洒出来,吱吱冒着白沫。
婢女没能阻止林西月,反应过来纷纷将她双手钳住背到身后,林西月厉声一喝:“放肆,你们想谋害皇嗣吗?”
婢女将信将疑,手中力道没有减弱,回头看向钱嬷嬷,钱嬷嬷自然知道这是林西月的缓兵之计,淡淡道:“还不赶紧点?太后还在等着呢。”
宫婢忙应了‘是’,重新斟满一杯酒,端到林西月面前。这一次宫婢捏住了林西月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等到酒凑到嘴边时,林西月一头撞掉杯子,开始死命挣扎,钳制她的宫婢竟都有些吃力起来。
钱嬷嬷深知林西月是个聪明人,临到这个境地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谋取生机,若是她出生世族大家,倒是还有可能站到秦王身边,成为他登上九五之尊路上的一支助力,只可惜她只是个会阻碍秦王的风尘女。
“省点力气,黄泉路上也走的安稳。”钱嬷嬷劝林西月放弃,可林西月依旧不认命的抗拒着,于是钱嬷嬷亲自走上前去‘送她一程’。林西月趁着挣脱下巴钳制的一瞬,伸出头咬住走过来的钱嬷嬷。宫女见此,纷纷都吓坏了,连忙将林西月拉住,可越是拉林西月咬得越是厉害,打死不放开。
钱嬷嬷疼的眼角都浸出泪来了,其中一名宫婢见状,回身端起一盏烛台,对准林西月的头正欲砸下去。而钱嬷嬷此时看向被林西月紧咬着的手臂时,不经意扫到林西月的目光,发现她眼中充满着怨恨和不甘。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便是给她一炷香的时间又有何妨?钱嬷嬷心中一动,忍着痛吩咐:“去叫太医来。”
林西月这才松开嘴。端起烛台的宫婢也讪讪缩回手,将烛台放回原位。
这确实是林西月的缓兵之计,因为她总有一种预感,秦王会来救她。一炷香的时间,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可能秦王会忽然发现她不见了,会派人出来找她,找不到会去向太后要人,毕竟这宫中只有太后敢动她,也只有太后有动机动她。
只要活着,一切都说不准。
但是,直到太医出现在馨启宫,秦王也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