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还挺识相!”秦王轻笑一声,回头缓缓朝车厢走去,微弱的风从马路两旁轻轻拂过,携带一丝诡谲的氛围,心下了然的秦王却没有半点迟疑,依旧漫不经心的走过去。
就在撩起车帘的一瞬间,四周百米开外赫然出现上百条人影,黑色锦衣裹身,手持的长剑在地上拖出一条尖细的划痕,汴京城门内十里的西南平陵上,月光流泻而下,清冷又慑人。
惊魂甫定的林西月浑身瑟瑟发抖,死死盯着车帘前的秦王,秦王清冷一笑,“本王曾经说过,若是世上还有叫林西月的人,本王要么叫她改姓,要么叫她改命!”
“既是如此,你为何不杀了她?”害怕的林西月沉声颤颤道,近乎低吼又近乎愤恨的语气,一瞬间彻底激怒了秦王,只闻赫然一声爆响,车厢瞬即崩裂,林西月吓得登时一颤,只以为秦王一掌劈向了自己,自己现下已经死了?
死却是没有死的,林西月还活得好好地,只是从秦王粗暴的将她拦腰搂起的动作中,林西月已经知道,眼前的秦王对她再没有半分的情意,只见秦王一手搂着林西月,另一只手夺过一把长剑,恣意挥洒间已是鲜血横溅,血流满地!
幽微的清月之下,一身玄锦的秦王,在百人围困中,却好似一支离弦的箭,所向披靡势不可挡!所经之处,血肉横飞!
平陵之上,刀光剑影的画面没有维持多久,而等在城门的离王和谆王终于有些坐不住,吩咐将士往平陵去打探,过了半个时辰将士回来禀告时,才知道秦王已然识破了关窍,杀了埋伏在暗处的刺客不知去向。
搂着林西月的秦王一路朝北荒山而去,越过高松之巅,跨过溪流河湍,迎着一路的风露,终于落到了北荒山熟悉的那处山巅。
落足在此,秦王却轻手一抛,林西月顺势滚到了天堑后方乱石林立的野原上。
头发散乱,衣衫不整,脸上更有血渍满布,纵然是天生丽质,此刻的林西月却再也没有昔日半点风采,剩下的只有肮脏和令人厌弃!
苟延残喘一般,林西月痛的浑身每一根筋都好似崩断了,趴在地上挣扎了好几次也没能扶着石头稍微爬起来一点。
“还记得这里么?”秦王背对着林西月望着身前深不见底的天堑,冷淡的语气让林西月第一次这么害怕身前这个男人,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自从出现在她视线中的那一刻开始,自己早就看穿了他的脾性,他就是一头猛狮,生性嗜血好斗,却又有着主宰者般的智慧,理智却又霸道,蛮横却又不可击倒。
可就是这站在人世顶峰的男人,却忽然有一天来了春红楼,拿着一张绣着‘西楼月’三个字的巾帕站在自己面前,问自己叫什么名字?
林西月等这一幕等了好久好久,明明心内奔涌如江涛,可脸上却还是一副受惊未定的小女人模样,故意往楼道跑去。
女人跑,男人当然要追!
追上了,那就是自己的了!
秦王追上了林西月,更带着她来了北荒山,不及秦王先出口,林西月自己先问他为何带自己来此处?
秦王问,你是否在年幼时救下过一名衣饰华贵的皇子?
林西月点头。
秦王又问,这张巾帕是你么?
林西月又点头。
秦王再问,你叫什么名字?
林西月答——林西月。
秦王一把揽过林西月,紧紧拥在怀中,就好像拥抱着遗失多年的挚爱一般,心血涌动,恨不能冲上天际将这桩喜事告知天下,与天同乐,与地同喜!
秦王清楚的记得,不善男女情爱的自己,紧紧抱着林西月在北荒山的天堑站了整整一夜,吹了整整一夜的晚风,自己为了担心她着凉还特意将身上的衣裳一件件脱下来系数披到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