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只说你放不放?不放的话,我就拉她做垫背的!"咬牙说着,上官燕的手指一动,指甲在冷幽茹白皙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诸葛流云的心狠狠一揪:"好!我答应你!我保证不杀你,你快放了她!"
上官燕意味深长的目光扫过屋子里的一众人等,在惊讶得说不出来的穆华身上停留了片刻,勾唇一笑,笑得穆华毛骨悚然,不清楚这个疯女人看他做什么!
"你真得好好感谢我!"上官燕冷笑着来了一句。
穆华哑然,他感激她?她把他儿子拐走一年多,虐得不像样子,他感激她?简直满口胡言!
冷幽茹却不顾自己到底面临着怎样的危险,抬手又拔了另一支簪子朝身后的上官燕戳去!说时迟那时快,诸葛钰反手一劈,一道凛然劲风袭上上官燕的命门穴,上官燕的身子一僵,失去知觉,朝后直直倒了下去!
冷幽茹转过身,像头被抢了幼崽的母狮子,双目射出嗜血的光,又准备狠刺上官燕,却被诸葛流云大臂一揽抱入怀里,她挣扎,丧失了理智,全凭本能在挣扎,诸葛流云搂紧了她,冷冷地看向瘫痪在地的上官燕:"擅自离开禁地,荼毒我族子民之神使,当处以俱五刑!余中!"
"奴才在!"
"即刻行刑!"
俱五刑,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大卸八块。乔慧吓得两眼一翻,晕在安郡王肩头。穆华看了瘫痪着睁大眼的上官燕,想起俱五刑的定义,胃里一阵翻滚,跑到门外,恶心得呕了起来!
水玲珑摇了摇头,可惜啊可惜,她还想问问她到底和谁一起共谋的。当年的事,毋庸置疑,皇帝参了股;现在的事,皇帝不在大周,配合她行动的又是谁?总不会是云礼,云礼没这么歹毒。水玲珑猜是荀枫,因为小夏丈夫受伤的那晚,正是荀枫被发配出京的那晚,也是郭焱途径林子的那晚。会是荀枫吗?如果是,荀枫到底躲在哪里?怎么就是找不着他?
上官燕在王府后山行刑,行刑完毕后,诸葛流云命人将她的尸体装入箱子,并一封书信运往了喀什庆。
"王妃,门外有一名得到仙姑,在卖送子观音呢!说百试百灵!"清幽院内,岑儿打了帘子进来,看向抱着琰儿送的镯子哭了一下午的冷幽茹,喜滋滋地说道。
冷幽茹擦了脸上的泪水,漫不经心道:"世上哪儿有百试百灵的东西?便是菩萨也理不过来人世间诸多纷扰,各人有各人的缘法,都是命。"她没有做母亲的命。
岑儿就劝道:"王妃您就试试嘛!您还年轻,三十多岁而已!王爷如今又疼您,您保不齐能怀上呢!"
冷幽茹不信,将镯子收好,起身行至书桌旁开始练字。岑儿仍不罢休,跑到她对面,叽叽喳喳道:"王妃,您权当出去散散心好了!二少奶奶和董佳姨娘都争着去买,被奴婢派人拦下了!"
冷幽茹冷冷地扫了岑儿一眼!岑儿吐了吐舌头:"王妃您去去嘛!不为自己考虑,也为老太太考虑考虑,您和冷家闹成这样,又无子嗣傍身,老太太心里如何安稳?"
冷幽茹的睫羽颤出了一个不规律的节奏,半响后,放下笔,起身去往了王府大门。
大门斜对面,一名身穿红衣的蒙面女子,手里抱着一尊白玉送子观音,缓步低回在青石板地面上。夕阳余晖不偏不倚地照着她纤细挺直的身姿,映出一线绯色的霞光。微风吹起她大红裙裾,仿若吹开一团幅员万里的红云,神秘而祥和的气息下,似有一股蓬勃的生命力在蓄势待发。冷幽茹只看了一眼,便觉着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这是一名令天下绝色都丧失颜色的女子,凭的不是容貌,而是那种万千风华、光芒万丈的气度。而这气度,她隐约有点儿熟悉…
女子忽而停住脚步,扭头看向了她。冷幽茹微愣,女子戴了面纱她瞧不清她表情,但她能依稀感觉到,她在对她笑。冷幽茹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听说,你卖送子观音?"
女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冷幽茹又是一愣!女子探出葱白纤手,在冷幽茹愕然的注视下放在了冷幽茹的心口。冷幽茹竟然…没有拒绝!女子将送子观音放入冷幽茹怀里,尔后转身离去。
冷幽茹抱着还有女子体温的白玉观音,怔怔地愣在了原地。凉风习习,吹得她衣袂翩飞,像蝴蝶张开了翅膀,欲要乘风飘去。片刻后,她回神,抱着观音奔向了女子远离的方向。长长的街道,空旷的巷尾,仿佛从没有人走过一般,但空气里明明还残留着那种蓬勃的生命力,冷幽茹的呼吸渐渐染了一丝沉重:"上官茜!上官茜是你,对不对?"
"你给我出来!"
"上官茜我知道是你!你出来呀!"
"你以为躲着我就找不到你,王爷就找不到你了吗?"
"上官茜你听见没有?我在叫你!"
"上官茜!"
…
冷幽茹在巷子里疾步奔走,几乎叫哑了嗓子,巷子里回音袅袅,似在应着她看着怀里的送子观音,她眼眶一热,落下了一滴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