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枝繁的话么?水玲珑睨了枝繁一眼,抓着枕头揉了起来。
枝繁笑盈盈地奉上一盘鲜果:"您吃点水蜜桃吧!二夫人不是说它对皮肤好的么?"
水玲珑拿了一片水蜜桃,吃了一口,枝繁又道:"大小姐,奴婢刚去膳房领食材的时候碰到天安居的丫鬟,不小心听了她们的谈话,才知四少爷骂得着实难听,怪不得表公子会对四少爷痛下狠手了!"
"都骂了什么?"水玲珑吃完水蜜桃后后,慵懒地问道。
枝繁的柳眉皱起:"骂得可难听了,一会儿说表公子是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一会儿又说王妃是不要脸的狐狸精,表公子这么小,哪里经得起这般羞辱?也不知二夫人怎么想的,四少爷那么小,她怎么能和四少爷说这些?"
水玲珑冷眼一睃,说道:"她是亲娘,又不是后娘,哪里会和儿子讲这些?左不过是下人嘴碎,误导了四少爷罢了。"末了,想起正事,又道,"对了,安平那边来消息了没?"
枝繁忙拍了拍自己脑袋,讪笑道:"瞧奴婢这猪脑子,竟是将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奴婢今早一告诉安平,安平就去后山查了,没发现尸体或其它异样,后山素日没人,所以,他也查不到具体是谁去过后山又做什么,但没任何蹊跷之处就是了。"
水玲珑狐疑地挑了挑眉,她应当不会看错,昨晚明明有几名粗使妈妈抬了一顶软轿,轿子上躺着一个看不清容貌的人,尔后有一名姓于的妈妈从旁指挥。她有想过她们神秘兮兮的或许是在掩埋尸体,却是没有!想了想,水玲珑挑了一套适合六岁孩子玩的积木,又去花房摘了些新鲜的牡丹、君子兰和芍药去往了湘兰院。
湘兰院内,上官虹正在训斥何妈妈:"你是绪阳的乳母,把绪阳交到你手上是信任你能将绪阳越带越好,瞧瞧你是怎么做的的?连这种混账话都说给他听!现在外边指不定怎么传我了!肯定都认为是教的!你真是…真是好大的胆子!"
何妈妈心里那个委屈啊,这话最先是从谁口里传出来的?她不也是被普及的对象之一吗?但她的确没往四少爷那儿传,做四少爷的乳母,这点门道她还是拧得清的,就是不能丢了四少爷和夫人的脸。她扑通跪在地上,仰头求饶:"夫人,不是奴婢讲的,这…这还是在喀什庆的时候,屋子里的丫鬟碎了嘴被四少爷听去,奴婢警告过她们不许再谈这起子混账话,时隔那么久,奴婢以为四少爷忘了,谁知…唉!是奴婢该死!奴婢应当及时纠正四少爷的!"
上官虹窝火得不行了,她讨厌冷幽茹,却也不至于用这种低俗的诋毁手段,这不是掉她自己的价吗?
乔慧和甄氏站在一旁,不敢吱声,乔慧原先也以为是上官虹教的呢,而今看来她竟也不知情。
甄氏暗暗冷笑,嫡妻又如何?儿子一个比一次不争气,三少爷还好,没郡王这么聪慧过人而已,这四少爷嘛,呵呵,简直要宠出第二个年幼版的诸葛钰了,偏二爷不似王爷那般护犊子,今早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上官虹如何不知甄氏的幸灾乐祸?不就是仗着儿子报效了朝廷,不回喀什庆也从此高枕无忧了?她不会和甄氏一般见识,反正二爷对甄氏彻底灰了心,甄氏连对手都算不上!上官虹厉色道:"丫鬟们犯下如此重罪,我却没听到半点儿风声,你究竟是念及她们初犯发了一回善心呢,还是你收了人家好处故意瞒天过海?"
何妈妈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去!上官虹冷冷一哼:"自己去领二十大板,死活听天由命了!"何妈妈苍白着脸出去了。
乔慧心里发毛,和甄氏相处一年多,从没见甄氏处罚过任何下人,上官虹一来便如此严厉地责罚了绪阳的乳母,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心底对上官虹生出了一股惧意。
上官虹处理完绪阳房里的事儿,又开始处理安郡王这边的,上官虹看向乔慧,不怒而威道:"从今儿起,郡王在你院子歇两日,在董佳琳院子歇一日,自己歇一日,这样谁都有受孕的机会,也不至于让郡王纵欲过度掏空了身子。"
乔慧面红耳赤地点头:"是,母亲,我会安排好的。"心里酸酸涩涩,和郡王二人世界了一整年,已经渐渐习惯了独占郡王,突然间要和别的女人分享,她不好受。
甄氏对此完全没有意见,她巴不得儿子多宠幸董佳琳呢,想起儿子在乎乔慧比在乎她多,她就不高兴,现在好了,谁也别想独占她儿子,一念至此,她看上官虹反倒有几分顺眼了。
上官虹下达完命令,又唤来庄妈妈:"二爷呢?"
庄妈妈福着身子答道:"出去了,说是中午不回来用饭。"
上官虹的眼皮子动了动:"嗯,摆饭吧。"
几人安静地用了膳,席间,上官虹命丫鬟给乔慧舀了不少黑豆,说黑豆解表清热、养血平肝、补肾壮阴。天知道乔慧最讨厌吃黑不溜秋的东西,硬着头皮吃完,乔慧寻了院子里还有事的借口,脚底生风出了湘兰院,一转角便捂着胸口吐了起来。水玲珑恰好从旁经过,瞧见她这副模样,忙上前问道:"小慧你怎么了?不舒服,还是…"怀孕了?
乔慧用帕子擦了嘴,拉着水玲珑走到另一边,喘着气儿说道:"大嫂你想哪儿去了?我今儿还来着月事呢,是吃多了黑豆,有些难受。"
水玲珑疑惑不解地问:"不爱吃干嘛逼着自己吃?"
乔慧回望了一眼湘兰院的方向,愁眉不语。
甄氏小家子气了一些,却没那么多规矩,莫不是…上官虹?水玲珑眨了眨眼,压低音量道:"上官虹逼你吃的?"
"也不算逼,她就是觉得黑豆对身子好,我一定得吃,然后我…就开不了口拒绝。"乔慧抿了抿唇,怕水玲珑误会,又解释道,"二夫人只是很热心,她讲的有道理,是我福薄身子娇。绪阳吃饭的时候,她也硬塞了不少绪阳不爱吃的菜。"
做长辈的或多或少有点儿控制欲望,这个可以理解。水玲珑拍了拍她手,温和地说道:"那你回去歇着。"
乔慧走后,水玲珑进入湘兰院时,上官虹刚替绪阳擦完药,流脓了,有发炎的迹象。绪阳疼得嗷嗷叫,叫累了便趴在上官虹怀里睡。
"二婶。"水玲珑行至床边,将鲜花和玩具递到庄妈妈手上。
上官虹替绪阳盖了层薄毯,敛起眼底的疼惜和不悦,笑着看向庄妈妈手里的花:"这花开得好,插花瓶里养着,让我屋子也香几天。"
水玲珑在一旁的冒椅上坐下,关切地问道:"绪阳的伤势怎么样了?"
上官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有些发炎,估计得过些日子才能痊愈。"
这次的事儿也算是给了绪阳一个教训,虽说皓哥儿的行为非常过分,但在不知对方脾性的情况下便盲目招惹,最终吃亏的是自己。水玲珑宽慰道:"小孩子恢复能力强,对疼痛也不若大人敏感,二婶请放心。"
上官虹微微诧异:"你的意思是,孩子们不知道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