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被诬陷一案。大舅舅,劳烦您做个见证,替娘洗清冤屈吧。”
王君慎一怔,不自觉看了自己妹妹一眼,眼底闪过一抹愧色,声音微微沙哑,“好,只要能够洗清四妹身上的冤屈,我自然是愿意做见证的。你放心,有我当你娘的后盾,崔氏族人不敢再欺凌你们的。”
当年他若是也如今日这般坚定,他们母子两也不会沦落到被驱逐的下场,说到底,如今的妥协,不外乎是三分的愧疚和七分的有利可图罢了。
崔维桢眼底闪过一抹嘲讽,端起有些凉的茶盏喝了一口,眼皮微微一抬,便看到已经沉下脸,皱着眉头陷入沉思的崔世宏。
他大概能够猜到崔世宏在想什么。
这是崔世宏第二次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在崔维桢话音落下后,他就不受控制地猜想,这个狼崽子究竟有什么办法证明王君澜的清白。
当年的陷害王君澜的小厮是他安排的,抓奸是他夫人带人撞破的,在族人惩处王君澜当日,他已经让下人杀人灭口,消除证据,绝对不留把柄。
那么,崔维桢究竟有什么仪仗,觉得自己能够翻案?他心中隐隐不安,总觉得有什么环节出了差错。
或者说,对方压根没什么证据,只是在虚张声势,让他自乱阵脚?
崔世宏不受控制地看向崔维桢,只见他面容沉静,带着胜券在握的镇定和从容,与他的惊疑不定形成鲜明的对比,这副熟悉的模样,更是让他恨进骨子里。
曾今何时,他那惊才绝艳的五弟也是这幅模样,胸有丘壑,纵横捭阖,被父亲喜欢,受世人赞誉,天下人只知崔世昌,而不知崔世宏,他作为嫡长子,在胞弟的光芒下黯然失色。
崔世昌死了,但是他的儿子,又阴魂不散地回来了。
崔世宏心中追悔莫及,当初怎么就没斩草除根,除去这个孽障!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虽然远在清、河,但也听到皇上要重用崔维桢的风声,如今家族式微,不得不向崔维桢借势。
短短一瞬间,崔世宏心思急转,神色已经恢复了温和,“维桢打算怎么证明你娘的清白?难道是有什么人证吗?召开族会并非小事,我得了解清楚状况,免得族人有意见,对你们母子再添怨怼。”
崔维桢微微一笑,“大伯尽管放心,侄儿并不会无的放矢,若是族人有什么不满,尽管冲着侄儿来,侄儿不会有半句怨言。”
他知道崔世宏是什么心思,无非是想要打探敌情,好做防御。以他为首的保守派想要拉拢他会族里,但也想牵制他,他娘的事就是一个最好的把柄,肯定是不愿意让他翻案的。
但他又岂会让对方如意?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单纯无知的少年了。
他嫡亲的大伯用血淋淋的事实给予他深刻的教训,即便是血浓于水,也抵不过利益熏心。
崔世宏,欠他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