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山心疼道:“灵妆不要说话了。”
叶灵妆神色痛苦,每一次呼吸嘴角都溢出一口鲜血,道:“我死后,请把我葬在筑外的杏花林里,好吗。”
宋月山努力点头,最后竟有一滴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叶灵妆的鼻尖,流到她的嘴角,最后和溢出的鲜血一起流淌而下。
叶灵妆笑容恬静,如春雨,如杏花,最后笑容渐止,目光转淡,呼吸停歇,伴随着宋月山的一声长啸溘然而逝。
宋月山缓慢的放下叶灵妆,她神色依旧安静,寒风从筑门吹拂进来,将她发丝零乱,宋月山伸手拂去她脸上发丝,娇容如花。
宋月山抚摸着叶灵妆的脸庞,低声笑道:“其实我还有个问题没有问你呢。”
叶云飞在这一瞬间知道了宋月山还没来得及问的问题,那一定是关于爱不爱他问题了,他也知道宋月山并不是没来得及问,而是不敢问,那是一个伟大剑手在经历最爱人欺骗后内心无意识的自卑,这就是宋月山所说的唯一破绽。叶云飞安慰道:“其实你不用问,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宋月山苦笑道:“这个问题永远都没有答案了。”
杨一江轻咳一声,冷静道:“两位节哀,杨某告辞。”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小筑,没入无尽的夜雨中。
宋月山缓缓道:“灵妆想睡在杏花林里,我们帮帮她好吗?”
叶云飞默默点头。
春雨依旧,叶灵妆安静的躺在春雨中的杏花林里。
叶云飞铲起一锄泥土,连同雨水,连同飘落的杏花,铺洒在叶灵妆的绣裙上。
宋月山微叹一声,道:“灵妆,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睡在这冰冷的土地里呢?”他横握的忘川剑鞘,接着右手一扬,忘川剑离鞘而出。
近十年来,忘川剑第一次离鞘而出。
就在宋月山拔剑的瞬间,无尽的黑夜中竟然划过一道明亮的闪电和惊起一声彻响的春雷,这一刻天地间恍如白昼。
宋月山横扫长剑,剑尖指处,劲气喷泻,巨石开裂,泥土飞溅。
叶云飞知道这一剑已经做到了天人合一,这是学剑者一生追求的境界,而宋月山用他内心的悲痛之情将这一剑发挥的淋漓尽致。
宋月山轻轻还剑入鞘,缓缓道:“忘川剑伴随我有近二十年了,剑在人在,就让它陪着你吧,希望灵妆在那无尽的黑暗中不会感到孤单。”说完将剑放在叶灵妆的身旁,又将她的手掌虚抚在剑鞘上。
叶云飞又铲了几锄泥土,叶灵妆和忘川剑渐渐被埋没在土壤之中。
宋月山看着渐渐消失的叶灵妆,就像看着逐渐消失的过去,但他知道,有的事情却永远不会消失。
叶灵妆终于被埋没在土壤中,此时春雨将歇。
从铲第一铲土开始,叶云飞就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的完成这样一个让人肝肠寸断的事情,此时他突然冷冷道:“师傅的死,归根到底是十二楼造成的,我将和十二楼势不两立。”
宋月山劝慰道:“小叶不是答案过灵妆吗?不要管十二楼的事情好吗?”
叶云飞淡淡摇头,道:“我不知道宋大侠和师傅口中的那个 ‘他’究竟是谁,但我可以肯定他是在利用师傅的感情,如果不是他,师傅也不会死。”
宋月山道:“这其中牵扯到我们之间的很多事情,并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
叶云飞像完全没有听到宋月山的劝慰,坚决摇头道:“我只想知道你们口中的他究竟是谁。”
宋月山低声道:“他是十二楼的总楼主,单惜叶。”(未完待续)